七月流火/刺客之我的侍卫大人完本[古耽]—— by:月舞风

作者:月舞风  录入:11-07

原本午后就能回到良王府,谁知半途被信王拦路挑衅,随后又遇到了流火,耽搁了整整半日时间,等到七月终于回到良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承璧已经听说了信王大街上遇刺的消息,也大体了解到了事件的概况,只等当事人回来便可一问究竟。但七月一直迟迟未归,直到月华东升,才得报七月回府。承璧立刻命人将七月召唤过去,详细问明具体情形。
七月便将事件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信王当众羞辱他,这种事没有隐瞒承璧的必要,也隐瞒不了,便如实地交待了,但却完全隐去了流火的那一段。他只说自己随后追踪刺客,但刺客身法高明,武功莫测,自己没有追上。
承璧思索了片刻,冷冷一笑。
“没有追上也好。他那样羞辱你,你凭什么还要费这个力给他拔刺?要我说,那刺客倒是个妙人,无心之举给你解了围,我还得谢谢他。那么个妙人儿给我六哥留个念想也不错,免得他无事可做闲得发慌,便以折腾我的人为乐。”
七月垂首。听到承璧的评价,他一下便想起了流火那张生动的脸,和那动不动就炸毛的品性,觉得“妙人”这两个字用得还真是妙。那个年轻的刺客,的确是他至今见过的最有趣的人。
承璧自然不知道七月在想什么,见他垂首不语,只当是意气难平,于是伸手拍拍七月的肩膀,叹息着说:“六哥对我有气,又不能直接冲着我来,只好拿你出气,真是委屈你了。改天我定要设法给你讨回个公道来,以偿今日之辱。”
“殿下,万万不可。”
七月一惊,连忙说:“卑职不过是个侍卫,殿下如果为了此事和信王讨说法,反倒显得殿下轻重不分。卑职斗胆想来,陛下绝不会愿意看到殿下因为区区一个侍卫受了刁难,就去和兄弟为难的。”
“你是侍卫不错,但你不是普通的侍卫,你是朝廷敕封的四品武官,是我良王府的侍卫统领。这朝中上下,有谁不知你是我身边最为得用之人?”承璧负手冷笑。
“削你的面子,就是打我的脸,这道理再简单不过。不过你说的不错,无论兄弟间暗地里怎么样,父皇面上还是希望看到我们兄友弟恭。我这六哥倒不是个笨人,人人都说六皇子性情豪放不羁,为人不拘小节,他就当真不羁个彻底,不羁到拿着调戏青楼女子的手段来戏弄堂堂正正的朝廷武官。”
这对七月诚然是个极大的侮辱,但既不能反抗,也就只有忍耐。承璧看着七月表情淡漠的脸,从他的眼中看不出有愤怒或不平的迹象,只是那白皙的下颌肌肤上明显的瘀青痕迹,清楚昭示着他今天遭遇到的事。感觉到承璧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脸,七月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有什么,不敢无礼地和他对视,唯有回避他的视线,垂下了眼帘。
承璧走回书桌后,在抽屉里东找西找,最后找出一个不大的圆盒子来,扬手丢给七月。七月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却不解其意。
“这是南边进贡来的上好跌打损伤药,据说化瘀活血最有奇效,你拿去擦擦,最好明天就能把脸上那爪子印给去掉了。”
七月一愣。他没照镜子,当然不知道自己下颌上留下了多么显眼的瘀青,只是一直觉得隐隐作痛,信王下手的力度真是不轻。现在听到承璧这么说,才意识到原来是被弄伤了,留下了瘀痕。
“多谢殿下赏赐。”
他欠身谢恩,虽说不知道这药有多贵重,但既然是进上的,必定是十分珍贵。只为了这点小小的瘀血就给了他,未免大材小用,不过七月还真没有推辞的打算。毕竟被人羞辱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当然更加不会乐意脸上还留下幌子。他脾气再好,心里也是有火的,面上不表现出来是涵养与境况双重因素使然,但要是再让别人指着这瘀痕旧事重提,只会更加不痛快。再者说不论这药有多贵重,对于承璧来说并没有多少用处,他却随时都可能用得着,所以他也不必矫情,道谢过后便将药收下了。
主仆二人又说了一会儿无关紧要的闲话,承璧便让七月回去休息。七月告退之后,承璧坐回书桌前,把玩着案上的镇纸,若有所思。
今晚不是七月的轮值,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洗漱完了,简单收拾收拾就上床睡了。他这一天委实是累了,倒在床上没有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的时候,七月忽然毫无征兆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现在正是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周遭都静悄悄的,除了偶然一两声的虫鸣,就连巡夜卫士的脚步都轻得几乎都让人听不见。但七月的耳中却仿佛耳鸣一般,响起了尖利的啸叫声,而身上也开始不停的出汗。
他如同梦游一样,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急匆匆穿上外衣。这不是他白天穿的那身便装,却也不是王府的侍卫服,而是一整套黑色的衣服。
穿好衣服,他开门出去,几乎没有多加犹豫,迅速闪了出去。他是王府的侍卫长,所有卫士巡夜的路径和交错的空隙了如指掌,分寸拿捏得极为精准。那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轻烟一般,敏捷地来到王府墙根之下,几个箭步蹿上高高的墙头,提气之间,眨眼就落在了墙外。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得一气呵成,偌大一个良王府卫士众多,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
循着脑内那不知名的声音指引,七月独自在夜色中狂奔,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民房外。
他停了下来,似是有所迟疑,但他还是伸手,轻轻叩击了几下大门。
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七月闪身进入,那道门又在他身后悄悄合上了。
七月走进内宅,便看到在幽暗的烛火映照下,一个黑影端坐在主座之上。他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垂下眼帘,屈膝跪了下去。
“拜见主人。”

☆、不人不鬼
黑影没有动静,他不表态,七月也不敢抬头。就这样过了片刻,黑影才冷淡地开了口:“起来回话。”
“多谢主人。”七月站起身,垂手侍立。
“你知道本座今夜召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是。”七月恭敬地说:“主人召唤属下,想必是为了今日信王之事。”
“不错。”黑影说:“信王刁难你,不过是因为良王,并不是什么奇事。倒是那后来出现的刺客,来得有些离奇。”
七月低着头,不能接话也不敢接话。他就知道那射向信王的一记飞镖,不是那么容易收场的,可谁能相信这所谓的“行刺”,只是一个意外?那个年轻任性的杀手根本就不是为了刺杀信王而来,甩出一记飞镖去打信王,只不过是一时看不过眼,出气而已。这实实在在单纯的意气用事,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再无心的举动也会推演出千万种复杂的可能性。这让七月恍然觉得有些可笑,可身在局中身不由己的无奈,又令他无法真的笑出来。
“本座听说你摆脱信王以后,追踪那刺客去了。可有消息?”
七月低声说:“属下无能,未能追赶到那刺客的行踪,望主人恕罪。”
“哦?”黑影语调上扬,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能听出那似真似假的诧异。“这刺客如此了得,七月你居然都追不到?倒真是奇事了。”
“回主人,那刺客确实不同凡响,身手莫测,属下无能,毫无头绪。”
七月直认无能,黑影也就不再就此继续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不轻不重地踱了几步,问道:“良王这段日子以来,可有什么动向?”
“没有。”七月回答。“殿下一心国事,只想为皇上分忧,并无其他想法。”
“真的么?”黑影哼笑了一声。“这些皇子有谁是省油的灯,都说良王温柔恭顺,本座却不信他当真有这么老实。那么你说,今天信王当众羞辱你,等于打了良王的脸,良王也没有表示什么?”
“主人,七月只是一介侍卫而已,良王宅心仁厚,信王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兄长,他心中纵然有气,也不能为了区区一个侍卫而与兄长翻脸,又如何能有所表示。”
眼见七月虽然有问必答,但仔细追究他的回答,听来倒甚是详细,事实上却与“不知道”、“不清楚”也没多大分别,黑影越发不悦。
“你倒是向着良王,句句都是他的好话。看来你是跟着他的日子久了,真的把他当成主子了?”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实话实说。”
黑影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负手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好一会儿,忽然说道:“你今天,又去看望那孩子了?”
听到这句话,七月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却又不得不回答。
“是……”
黑影“哦”了一声,状似关心地说:“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小风,是吧?怎么样,他最近还好吗?”
七月只觉得身上冷汗越出越多,内衫都湿透了,想必额上也在冒汗,却不敢伸手擦拭,只得低垂着头,不敢有丝毫动作。
“还好,多谢主人关心。”
“你怎么好像很紧张的样子?”黑影笑道:“你在害怕什么?怕本座伤了他?放心,你既然这么关心他,我当然不会对那孩子做什么的。”
“属下明白。”
提到小风,饶是七月再镇静,也难以压抑那种无名的颤栗。这种恐惧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由灵魂深处发散出来。
“你知道是好。”黑影收敛了笑意,语调变得冷厉起来。
“七月,本座知道你在良王府这么多年,良王对你一直都不错,但是你不要忘了,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你的命,你所在意的人的命,都不是由良王掌握的,良王有再多的权势富贵,也保不了你。你不要昏了头,忘了本,那就不好说了。懂吗?”
他话音刚落,七月已经跌跪在了地上,却并不是吓的,而是完全身不由己地在某种无名力量的压制下跪倒在地。他只觉得身体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每寸关节每寸肌肉都像在被巨力拉伸一样,疼痛难忍,头更是胀痛得快要爆裂开了。即使他再能忍耐痛苦,在这样的折磨之下也只能双手抱住头蜷缩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哀鸣声。
“主人……主人……属下不敢……”他不住地呜咽着,全身剧烈地颤抖着,由于过度的难受,眼泪都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属下说的都是实话……不敢隐瞒……求主人,饶了属下……”
黑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冷冷地笑。
“不要以为翅膀硬了,就能背叛本座。大内第一高手又如何?记住,你的命魂在本座手中,只要本座心念一动,你就只能像条狗一样地在我脚下哀号求饶。记得你的使命,不要妄想有任何的阳奉阴违,否则不但你会死得很难看,就连你那个宝贝弟弟,也同样会死得很难看!”
七月哆嗦得宛如严重的打摆子一样,由于身体剧烈的颤抖,上下牙关都在格格作响。他产生了极度可怕的幻觉,感到有千万条蛇缠着他,在他全身到处蜿蜒,那冰凉粘湿的感觉如此清晰真实,缠绕着他的每一条毒蛇都想要钻进他的身体里去,他想要抱住头,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毒蛇爬上他的头脸,从他的七窍往里钻了进去。
他们进来了,进来了,进来了!这些冰冷的爬行毒虫钻进了他的头脑,在他的体内肆意游动,吞食他的血肉,吸干他的骨髓,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不!”
这样清晰真实到恐怖的幻觉,让七月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几近崩溃地失声哭喊出了声。
“我不敢……我不敢!主人,饶了我,求求您,饶了我吧!”
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仿佛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劈开了所有的阴霾,那些阴冷得令他几乎窒息的蛇虫忽然全都不见了。
黑影弯下腰,抬起他的下巴一捏,往他的口中塞了一粒药丸。七月吃力地将药咽下,喘息不止。
“谢主上……赐药……”
“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做你该做的事,不要妄想玩什么花样。你的命魂在本座手里,如果你敢背叛,本座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宁愿从来没有出生于此世。”
七月倒在地上,满身都是冷汗,身体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爬都爬不起来,只能瘫软地蜷缩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黑影看也不看狼狈凄惨的他一眼,一转身,径直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一句毫无怜悯的冰冷话语。
“你知道该做什么,不要忘记自己是谁!”
听着黑影的脚步声消失,七月慢慢伸展开了身体,让自己得以平躺开来。半晌,他才感到身体的力量一点一点恢复过来,他支撑着坐起身,伸出双手,看着这犹在不自觉颤抖的双手,黯然苦笑。
“我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行走在阳光下,苟活在黑暗中。双重的身份,隐藏的面具。他是人还是鬼,已经快要分不清了。
他伸手入怀,紧紧握住胸口,真实的泪水静悄悄滑落下来。
“小风……”
为了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无论怎样被侮辱被践踏,都要忍耐。等他羽翼丰满,等他展翅高飞,等他得到真正的自由,等到那一天,他就能够永远终结这不人不鬼的黑暗浮生,光明正大地拥抱毕生渴望的阳光。

☆、终南山才子
如同去时一样,七月悄无声息地返回了良王府,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但第二天他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履行自己的职责,因为在他人的眼中,七月又一次莫名其妙地病倒了。
为什么说是“又一次”?因为对承璧来说,七月毫无征兆地说病倒就病倒根本不是什么稀奇事,用不着少见多怪。
在七月来到他身边之后,这个同龄的少年高手给他的印象就是武功很高,笑容很少,尽忠职守,习惯沉默。但也是这个少年高手,打破了他一直以为凡是高手就不会生病的迷信。因为七月不但会生病,而且每次病都来得很突然,一点预兆都看不出来。虽然他病的次数不算多,可平时连喷嚏都不打的人,一旦生病那病情就来势凶猛得吓人,不躺上个三天三夜都爬不起床来。在最初毫无防备地被七月来势汹汹的急病高烧惊吓过两次以后,现在的承璧已经对此经验丰富,见怪不怪了。
承璧请来太医给七月诊病,如以前每一次以前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依旧是开了和以往同样的药方让他煎服。药都吃了,人也没见怎么好,承璧放心不下,亲自过来看他,坐在床边摸着七月高烧滚烫的额头,又是担心又是心疼。
“这一两年都没见你发过这病,我还以为你已经好了,怎么又来了?你这病到底怎么回事,说犯就犯连个征兆都没有,太医都看不出名堂来,真是叫人忧心。”
“谢殿下关心,卑职没事。”七月哑着嗓子说。他的嗓音因为高烧而变得格外嘶哑,听在耳内沙沙的很是难听,好在承璧也不在意。“过两天就好了,殿下不必担心。”
承璧看着七月消瘦的脸颊,本来就不大的面庞,因这一烧更显得小巧,下巴都显出尖来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说你是大内第一高手,谁信?”
“卑职无用,让殿下担心了。”
“行了。”承璧摆了摆手。“生病也不是你的错,就不要再请罪了。先前是我疏忽了,以为你这两年没犯病就是好了,现在看来你那病根就没有断掉。从今天起,我让府里给你做专门的膳食,好好调养。”
他见七月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挥手止住了他。“不要说那些当不起的话,你是我最得力的侍卫,你要是身体垮了,还怎么为我做事?不用多想,该怎样就怎样,等你身体好了,我还有件要事要你去做。”
“是。”七月一凛,连忙应道。
对他的听话,承璧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明白很好。东西就是给人用的,只要是用对了人,没有什么当得起当不起。我说你当得起,就当得起。”
“是……多谢殿下。”
七月低声回答,对于承璧的好意,他不是没有感动,但更多的,却是愧疚。
七月当然十分清楚,他在承璧眼中这种无名的怪病,并不是他有何宿疾,更不是调养的问题,哪怕吃遍人参灵芝鹿茸也毫无用处。事实上七月根本没有任何疾病,如果不是受到那种可怕的惩罚,他根本不可能落得如此狼狈的地步。只是这些话,却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说的。
推书 20234-11-07 :山神传之雀本无心》: 书名:山神传之雀本无心(免费)作者:蜘蛛的梦文案:林子渊: 看似不经意间的偶然相遇注定了你我将会一世牵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发现自己早已迷失在了你那无心的、随意的、纯洁的一颦一笑里雀无心,你就是开在我心头那株永不凋谢的白色玉茗花是那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