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此地向来是汉人的难关,且又是寒冬,但也是势在必行。一来那麓原民族马术精湛,来去无踪,喜爱游击,扰得军队不能安宁,二来是敌方的战场,定远城的军队还有所了解,但朝廷军队却知?6 跎佟H欢巯氯舨怀耸ぷ坊鳎科鸵ソ撸偌由下丛嵊兴够鳎虼舜耸苯ノ蠲睢?br /> 初步制定了战略后,便各自回到军营去歇息。
顾隰方才要回军营中便被艾祁叫住了,只见艾祁人高马大,却一脸孩童的认真,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侯爷一年多前的救命之恩,末将还未好好报答。”
“艾祁将军想如何报答?”顾隰笑着问道。
“若是侯爷有事需末将相助,尽可吩咐!”艾祁信誓旦旦。
“那好,等本侯何时有劳艾将军,必会叫唤哒。”顾隰嬉皮笑脸地拍拍艾祁的肩道。
二人又随意调侃了几句,艾祁忽然问道:“顾侯爷,你可知玄直何去嘞?”
“本侯也不知晓呐。”顾隰心中一动,不料艾祁还记得此人。
艾祁叹息道:“自从先皇驾崩之后,他便没了踪迹,想找也找不着了。”说着又想起何似的,道:“我还去了彤云寨问过,竟无人知晓这人。”
世上本无此人——顾隰心中默叹,而后话锋一转,笑道:“艾将军也不小了,怎不考虑娶妻生子之事?”
艾祁抓抓脑袋:“眼下战事紧急,哪顾及这些了。”
“艾祁将军果然胸怀鸿鹄之志。”
“侯爷太过奖,我不过是不想让爹后继无人。”
顾隰想到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心中一阵叹惋,就算没有一丝的记忆,那也是自己的生父。
☆、战场之事2
次日。
“急报——”
“何事。”君贤紧张道。
“麓原那传书说,长公主在他们手上,叫我们不许轻举妄动。”说着便呈上一物件道;“这是长公主的步摇。”顾隰拿在手中一看,那步摇是左丘梓衣十六岁成亲之日,工匠亲自打造的嫁妆,世上仅此一件。
“混账!”君贤一拍案几。身旁的顾隰和谬音便劝他暂且冷静,而融仕杰也淡定不到哪里去,他立刻站起来,双目圆睁,而后问道:“麓原意欲何为!”
那报信的也是哆哆嗦嗦:“麓原那头是卡浒鄂多将军,他说要我们的军队退十里。”
“在冬季攻打麓原,粮草供给困难,本就是难事,麓原果真狡诈多端!”融仕杰愤怒不已。
“卡浒鄂多这人生性残忍阴险,老夫与他多次交手,至今未分出胜负。”君贤似乎想起了往事,叹息道。
“君老将军莫急。”谬音听闻此消息,心中也觉不妥,但眼下军营中有禇承和顾隰,要救出左丘梓衣十分有可能,“眼下要救出长公主也需时候,只能暂且听对方的要求。”。
大伙想着眼下无更好的办法,便只能按着麓原的说法,在匹旺都十里外扎营。
是夜,雪停了,难得一片清明。
顾隰和微生逆二人闲来无事,在军帐中闷久了,便出来附近游荡,顺带来勘测下匹旺都的地形,为日后的战争作准备。
顾隰牵着霍十方,握紧他的手道:“十方的手永远是这个温度。”
“练武都是如此。”霍十方没忘了顾隰的要求,回话时便认认真真地瞧着顾隰起来。
而微生逆第一次来到草原,甚是新奇,免不得四处张望,问道:“小倚青可曾见过战争?”
“儿时被师父提在天上看着过一次,那时似乎是靖国打西域呐。”顾隰入仕之后很快便听闻了这次战争的详实。那正巧是左丘颉亲自出征攻打西域,也是天寒地冻之日,差点被困在沙漠中回不来。
微生逆颔首,他望着白茫茫的一片雪景,心生意趣道:“不如飞到远一点的地方看看。”
顾隰同意,也顺带迅速了解这里的地势形态。
三人便在空中如行云般腾飞,掠过地下白茫茫的一片,凌冽的寒风悉数被三人的真气阻挡在外,化作无形的屏障。
忽而地面上突兀地出现一个毡帐,孤零零地立在那处,不似军帐,应是有人家。顾隰和微生逆二人便饶有兴致地落了地,走进去瞧。
毡帐中此时走出一个少年,大约十三四岁左右,长得正是传统麓原人的脸庞,白肤,大鼻子,蓝色的瞳眸,金色的头发,见到他们三人一愣,道:“你们......”
麓原国和靖国本属一个王朝,使用的都是同一种语言,不过麓原还有他们本族俚语罢了。
“出游路过此地罢了。”微生逆面无表情。
“小子,一个人在这里安家呢?”顾隰笑眯眯地问道。
“眼下是靖国与麓原的战争,且天气严寒,你们为何来此?”
“正是如此,咱们才来这里。” 顾隰嬉皮笑脸地道。
“寻求刺激。”微生逆随声附和。
那少年颔首,道:“我叫阿阶,一个人住,喜欢骑马射箭。”
“你这小孩,爹娘去哪了?”
“我惹了祸,爹娘赶出来咯。”阿阶一脸无所谓地道。“不就是把哥哥打断了几颗牙么,真不至于。”
微生逆和顾隰相视,只觉这阿阶甚是有趣。
微生逆道:“我们想进你帐内瞧瞧。”
阿阶无所谓地道:“看呗。”
三人走入帐中,只见里边铺满了毛毯,还生了一个火炉子,角落里一侧是被褥子,一侧则放着一把弓还有箭袋上插着数支长箭。
顾隰走到那箭袋前,取出了一支,看了上面的纹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阿阶嚷嚷道:“有啥好看的,看完就走呗.......”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被霍十方从背后拍了一下,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顾隰捞过霍十方在怀中,在他唇上吻了一口,道:“真不愧是本侯的十方,有默契。”方才他便以眼示意,叫霍十方拿下这少年。
“小倚青为何拿他?”微生逆问。
顾隰拿出那箭袋中的一支来:“这是麓原皇族的标记,这家伙定是皇族中人。”说着便叫霍十方用长剑挑开了这少年的衣服只见里面一个明晃晃的方形金牌蹦了出来,那上面赫然刻着与那箭上一模一样的标记,将这牌翻过背面,至今见其上清清楚楚地刻着“翎俎”二字。
“麓原王室十三皇子,翎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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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自然将这十三皇子敲晕了带回军营,融仕杰出奇主动地将这皇子押往单独的军帐中看守,而君贤立刻叫使节到麓原那头去报信,那头接到了讯息立刻表示愿意用左丘梓衣来唤十三皇子翎俎。
交换进行得比想象的要顺利,对方并没有使诈,左丘梓衣终于安全地回到军帐中。或许是因为十三皇子是皇室中的老幺,备受麓原王的疼爱。
左丘梓衣被融仕杰护送回军营,毫发未损,全军欢庆。第二日便启程回宫中。
战争依旧在进行。
一个月后,军帐中。
一股沉闷的气氛飘散在四周,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在这一个月来,原本以为少了把柄便可趁此良机,击败麓原,不料反而败退连连。先是存放粮草的基地着了火,而后是匹旺都一战与卡浒鄂多等人的队伍打了五天五夜,最后竟大败不得不退后二十里,驻扎在蓝关后,疗养伤情。
艾祁手臂上受了伤,好在恢复得较快,而其他将领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君贤的左腿中了一箭,目前步行都有些困难。
“朝廷援兵三日后到。”融仕杰道。
“眼下不是缺人马的问题。”谬音分析,“卡浒鄂多对我军形式似乎了若指掌。”
“有奸细。”艾威肯定道。
“眼下不能妄下定论。”君贤道,“匹旺都附近是麓原的地盘,我军在此地作战本来就有劣势,吃了败仗也是常有。”
“但火烧粮仓一事怎么解释?”艾祁问道,“他又怎么知道我军的粮草之处。”
“他方派暗探来打听,防守不当,必会泄露。”
眼下众人争执半天,也未得到甚么结果,预料着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入夜。
微生逆来这军营本就是因为谬音,故他其实也没有什么事,而顾隰说是来帮忙只是也无所事事,故这两个寂寥之人便在军营外的一片草原上坐着看看天空看看夜雪。
“有奸细这一说也属合理,只是这谁有可能是奸细?”顾隰喃喃自语道。
“奸细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件事很不妥。”微生逆直接闲适地往后躺下,即使是躺在一片雪地中也不觉寒冷。
“何事?”
“那十三皇子与左丘梓衣做交换一事。”
顾隰也灵醒过来,他将事情始末重新想了一遍,而后道:“当初我们要救左丘梓衣是毫无头绪,而今那十三皇子简直就是送上门来让我们抓,而交换过程又是顺利,左丘梓衣很是简单地就回来了。”
“若是说麓原皇帝很疼爱这十三皇子倒也说得过去。”微生逆道,
“既然疼爱,为何如今战火连天,那十三皇子还能如此简单便从皇宫之中出来?”
“而且之后我们开始吃败仗。”
“阿逆,要不我们去麓原境内瞧瞧呗~”顾隰起身,笑意吟吟道。
“大好。”微生逆说着便用上轻功,眨眼便没了影。
二人来到麓原国境内的一个小城镇,寻了个客栈坐下来,随意点了些小菜要了壶好酒便开始高声谈话来。
“麓原国的皇子好生勇敢呀。”顾隰赞扬道。
果然,此言一出,客栈内的食客都把注意力落在他们这桌。
“何以见得?”微生逆搭腔道。
“你说这两国交战,十三皇子还敢从皇宫中偷跑出来,虽被靖国军队抓了起来,但最后依旧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如此说来,真是勇敢的皇子。”
这时一道响亮的声音道:“胡诌,谎话连篇。”
“这位仁兄何以知道我是在胡言?”顾隰起身有礼道。
“人人皆知十三皇子从出生始便重病缠身,到如今还未踏出过宫门一步,连官员都没怎么见过那十三皇子。”
“就是,十三皇子怎会跑出皇宫,可笑之极。”又有另外一道声音嗤笑道。
微生逆和顾隰对视一眼,二人心有灵犀,知道对方心中所想,看来这个麓原还真是诡计多端,眼下当真看不出来他们到底意欲何为。
二人刚回到军营便看到那谬音神色匆匆地走过来,表情严肃仿佛发生了大事。
“谬音,怎么了?”微生逆迎上来顺势把谬音搂到怀里。
“融仕杰有问题。”谬音沉下语气,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顾隰不明就里。
“你们可听说过双生石?”谬音问道。
顾隰回忆了一下,说道:“略有耳闻,好像是个圣物。”
“那是祭司圣物,双生石为两颗晶石,两颗晶石之间天生能互相感应,即便没有内力也能通过双生石传递消息。”谬音解释道,“方才我路过融仕杰帐前,好像看到双生石,但不是十分确定便没有打草惊蛇。”
“有何特征?”
“双生石触碰主人的手心便会浮现之前传递的消息。”
“好,今夜我和阿逆先去暗探,若证实了前辈便让大将军他们进来。”顾隰说道,“毕竟融仕杰是朝廷命官,若是大庭广众被污蔑可能会导致军心涣散,也会让将士们看笑话。”
“正是如此。”谬音颔首。
入夜。
漆黑一片的营帐内,两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钻进去,他们打开火折子便开始在帐子里小心翼翼地摸索寻找。
“我想他应该是带在身上。”微生逆压低声音说道。
顾隰颔首,和微生逆一起缓步靠近床榻。见融仕杰还睡得呼呼的,顾隰迅速点下他的穴位,而后便开始利索地搜查起来,过不起来在对方的脖子上挂着一枚淡黄色的晶石。
“这里。”微生逆小声说着,他抓起融仕杰的手握住那枚晶石,那枚晶石便有了反应,周围浮出几个幻字,内容大意便是军情机要。
“果然是他。”顾隰扯下面巾,冷笑起来。
“可以走了。”微生逆耸耸肩。
“嗯。”顾隰说着便将融仕杰的穴道解开,和微生逆一起离开营帐。
也就一刻钟后,在融仕杰还睡得舒舒服服时,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入帐内,他直接从床上惊醒,惊愕又慌张地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变故。
“你们干什么?!”融仕杰蹙眉不满道。
“你这奸细!”君贤气愤地一掌将那融仕杰拍倒地上。
此时,一块蓝色的小石头从融仕杰脖子上掉落,他脸色一惊,刚想捡起奈何顾隰快他一步道:“这便是双生石。”
顾隰说着便抓住融仕杰的手,将那石头置于他手中,不一会半空便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幻字。
“来人,将此人军法处置!”艾威大吼道,就因为这个人害他将士受伤的受伤,死去的死去。
融仕杰已然愣在一旁,话也不说了,事已至此他无言狡辩。
“且慢。”谬音制止,而后蹲下身来问道,“是否有同谋者?这双生石谁给你的?”
融仕杰阴险地勾了勾嘴角,突然向谬音伸出手,而谬音刚想躲开便被一人快速地抱到怀里,同时一道凌厉掌风向融仕杰打去
“噗”融仕杰顿时口吐鲜血。
微生逆虽然生气但也知道融仕杰还有用处便没有一招毙命,士兵很快便出现将融仕杰拿下。
“你没事吧?”微生逆担心地抱着谬音,不停地查看着对方有无受伤。
一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微生逆紧紧地将谬音抱在怀里,君致最为惊讶,谬音怎会没有武功了?
谬音尴尬地推了推微生逆,脸上有些不自然,而微生逆一把抓住谬音的手,一脸不悦地道:“还敢任性,还敢不听话。”言罢便利索地将谬音横抱起来,步步离开。
众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微生逆就这样把钦差大人给抱走了,还在呆愣之中,顾隰抽搐了一下便轻咳了一声道:“我们继续。”
众人回过神来,继续审问起融仕杰来。
“如实招来,可能还能有一线生机。”顾隰笑道。
“要怪只怪你们蠢!”融仕杰狞笑起来,虚弱道。
“混账!还敢大言不惭!”君贤气不打一处来,刚想一掌劈下来。
君致阻下,他淡笑着说道:“是十三皇子吧,上次我们将十三皇子抓回,你极力要求亲自看押,这双生石便是在那时由皇子交到你手中。”
“如此说来,长公主被劫只是个幌子罢了,只是为了让你有最理所应当的理由,正大光明地接触敌军。”顾隰摇了摇扇子,惬意地说道,“还有,上次那少年不是真正的十三皇子,本侯说的对罢?”
融仕杰紧抿嘴唇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一排人。
“本侯回去睡觉了,剩下的交给将军吧。”顾隰倒也是懒人一个,既然奸细已抓住便不想再管后事,倒不如回帐中与霍十方玩耍,把就这样把事情交给君贤和艾威便打着哈欠回去了。
“来人,速速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告知皇上。”艾威道。
“是。”
“将此人押送回京。”艾威道。
“遵命。”
*****
另一边,微生逆抱着谬音回到帐内却没有把人放下,他害怕地抱紧了怀里的人,心有余悸道:“莫要置自己于险地,我会担心。”
“我.....我不记得我不会武了。”谬音有些不好意思道。
微生逆一愣,错愕地看着谬音,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会适应的,莫要担心。”谬音有些哭笑不得道。
微生逆回过神来,听到谬音的话便心疼起来,他知道谬音或多或少还是不适应没有武功的生活。
“别自责,我说过这是我自愿的。”谬音安慰地对微生逆言道。
“谬音.....”微生逆无话可说,只能心疼地吻着谬音的眉心久久不离。
谬音淡笑着倚在微生逆怀里,倒是从没有过被人如此保护的感觉,本以为会无法接受这样脆弱的自己,可如今却如此眷恋被褚承呵护的感觉。
“沐浴休息罢,明日还有大战。”微生逆温柔地说道。
“你还知道要休息。”谬音笑出声来。
“当然,我得把我的宝贝师父照顾得好好的。”微生逆挑眉自信满满,将谬音横抱起来走到屏风后沐浴更衣。
今夜注定好梦,情比夜长。
☆、战场之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