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的那点余韵被突然出现的白以楼吓得散个精光,他手忙脚乱的扯着裤子,还没把裤子扯上来,却把被子蹬翻到了床下去。
白浩:“……”
白浩光着屁股蛋子侧躺在床上石化了。
这无疑会是他一辈子里最尴尬的一刻。
白以楼险些被白浩的举止逗笑,他瞟了一眼面前白嫩的屁股,这才俯身去将被子扯起罩住了白浩。
片刻后,白浩穿好裤子,磨磨蹭蹭的钻出被子,他低着头眼神左右飘忽,就是不去看白以楼,十分不自在的吞了吞口水,掀开被子下地穿鞋。
也不知是太久没弄过太苏爽还是被白以楼撞见吓破了胆,白浩刚一站到地上,只觉双腿一软,险些没跌到地上。
白浩老脸红了又红,急忙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小屋。
白以楼看看白浩落荒而逃的背影,又将目光转向床铺,眼神逐渐变得高深莫测。
他放下手中的篮子,吐出一口浊气,平复着仍在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
白浩在屋外站了半天,被冻得浑身冰凉僵硬,然而那股尴尬劲不减反增,只得厚着脸回了屋里。
他见白以楼正站在屋中看着床铺,顿时更加难堪,忙结巴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明天就,就把被子拿去洗了。”
白以楼侧头看着白浩不说话。
白浩感觉到对方的视线,简直快无地自容了,他浑身微微发颤,头越垂越低,只差没把脑袋缩进衣领里去。
气氛正尴尬时,白以楼却突然说:“冷就去躺着。”
白浩站了片刻,才脱了鞋爬上-床,扯来被子将自己团成一坨靠在墙上,低着头微微发抖,自觉没脸面去瞧白以楼。
八成白以楼会他觉得恶心,不想睡这床了,白浩忍不住想。
第22章
八成白以楼会他觉得恶心,不想睡这床了,白浩忍不住想。
白以楼旋身去将屋门关好,脱下棉衣棉裤坐到床边,说:“你这样我怎么睡,不打算分我被子盖?”
“啊?”白浩有些茫然的抬头,看见白以楼一脸认真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忙打开被子去给白以楼盖。
白以楼扯起被子躺到床上,面上丝毫不见任何尴尬之色,缓缓说:“早些睡,明早有事交给你做。”
白浩见他这么淡定一时有些懵逼,却听话的跟着躺了下来,他睁着眼看向屋顶,心里有些忐忑难安。
屋子里的灯笼无需人起身去吹便灭了,眼前漆黑一片,白浩仍旧睁着眼,脑子里全是那句打-飞机被发现的话。
跟一个撞见自己打-飞机的人躺在自己打过飞机的床上,还盖着案发时的被子,这尼玛是什么样的体验。
虽然白以楼表现得云淡风轻,可白浩就是淡定不下来。
这也难怪,毕竟自渎这种事,本来就难以启齿,更何况还被人撞了个正着,怎么可能不会觉得难堪。
不过再怎么难堪,再怎么有心事,白浩还是妥妥的睡着了,睡着后又开始自动往白以楼身上滚去。
白以楼这时才睁开眼,感觉到白浩温热的呼吸不断喷洒到脖子上,脖颈处的肌肤一阵麻痒,心中竟然有些痒,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翌日。
白浩醒了,舒服的伸完懒腰后,甫一看到睡在边上的白以楼,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以楼几乎是在白浩一有动静后就立马睁眼,他侧头看了一眼白浩,见对方默不作声目光警惕的看着自己,想必是还未释怀昨晚的事。
思及此,白以楼难得的勾起唇角,说:“大清早的,你这是什么表情。”
白浩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抬手抹了一把脸,说:“我什么表情了,你不是说有事要让我做,是什么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下床去穿衣服。
白以楼跟着下了床,去拿床上的衣服穿上,指指屋角的篮子,说:“你把这个带上,去青阳的住处走一遭。”
白浩顺着所指方向看去,顿时头皮发麻,爆出一声我糙,咽着口水说:“这,这不是死婴吗,带这东西去干嘛,你是想试试他屋子里有没有镇鬼的宝贝吗。”
白以楼点头,穿好衣物,抬手将长发束好,说:“不笨。”
白浩目瞪口呆,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很是抗拒这趟差事,要他拿着一个小尸体到处跑,他可不想。
他喘了喘,咽着口水说:“这,死婴啊,这么恶心的东西,你要我藏哪儿。”
白以楼走过来,扯了扯他胸前的棉衣口,白浩急忙捂住胸口往后退去,说:“喂喂,别这样啊,我宁愿揣坨屎也不揣它。”
白以楼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说:“当真?”
白浩顿时怂了,生怕这家伙听进心里去真让他揣坨粑粑,那就不美了,于是嬉皮笑脸地说:“开个玩笑嘛。”
白以楼哼了一声,隔空抓起篮子,一把将篮子中的干瘪尸体抓起来,把尸体上的烂布扯开,露出一副小小的骨架。
他将骨架递给白浩,白浩龇牙咧嘴的伸出双手,白以楼要将骨架放到他手上,他立马又把手缩回去,骨架放了个空,往地上落去,白以楼反应极快的将骨架抓了回来,颇为不耐的看了白浩一眼,直接扯开他的衣襟,将骨架塞进了白浩衣服里。
“哇!”白浩措不及防,吓得大叫一声,他对这东西有心理阴影,顿时跳着脚伸手进衣服里去抓。
白以楼:“……”
白以楼一把抓住白浩,说:“一副骨头而已,怕成这样?”
白浩被白以楼钳制着动弹不得,只好缩着肚皮,尽量跟怀里的小尸体保持距离,很没骨气的说:“这又不是猪骨头,这是死,死婴,我怎么能不怕。”
“我在你都怕?”白以楼说:“它还能吃了你?婴魂我已经禁锢住了,伤不了你,别再浪费时间。”
白以楼正经起来总是很恐怖,白浩抽抽鼻子,看着白以楼说:“那你送我到院门外。”
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白以楼哪里还会拒绝他,于是去打来洗脸水梳洗完后,便领着白浩往二进院的别院走去。
两人来到院门外,白以楼扬了扬下巴,示意白浩:“进去。”
白浩侧头看了他一眼,这才不自在的进了院子,敲开青阳的屋门,随口扯了个借口去屋子绕一圈后便匆匆出来了。
院外没有白以楼的身影,白浩只好缩着肚子跑去柴房找人。
白以楼拿出白浩怀里折了一条腿的小小骨架看了半晌,眉头微微蹙起,说:“这道士的屋里有古怪。”
白浩闻言凑上前去,扫了一眼骨架,疑惑地说:“咦,怎么缺了条腿,难道被什么法宝给弄没了?”
“你找找你衣服里。”白以楼头也不抬地说:“估计是被你弄折了。”
白浩一个哆嗦,忙扯开衣服去看,顿时有东西从衣服里掉了出来,白浩定眼一看,还真是那小尸体的脚,他顿时头皮发麻的拍着里衣,生怕沾上不干净的东西。
直拍了老半天,白浩仍旧觉得没拍干净,奈何被冷空气冻得受不了,只得穿好衣服,问:“你说的古怪是什么意思。”
白以楼说:“婴灵没了,只剩个躯壳。”
白浩听了不以为然地说:“那看来青阳的屋子里还真有什么法宝,小鬼的灵魂估计被消灭了吧。”
“你不明白。”白以楼说:“我特意将婴灵禁锢住了,除非吸走,不然若是碰上什么法宝,只会连躯壳一起毁灭。”
“哦。”白浩似懂非懂的说:“你的意思是说青阳道长的屋子里有什么吸收鬼魂的法宝吗,要真是这样你还是别去了,不然到时候你也被吸走了。”
白以楼闻言身躯一震,猛地想到了什么,他的双眼微微放大,有些急促地问白浩:“你之前是不是说他最近正在刻一块东西?”
白浩不知道白以楼为什么突然那么紧张,能在这面瘫脸上看到其他表情简直是稀奇,不由有些愣愣地答:“是啊。”
“看来*不离十了。”白以楼自言自语的说:“原来这东西竟然出自青阳之手,看来阴阳潭里的东西真与他有关。”
白浩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白以楼在说什么,见他神色严肃,也不禁认真起来,问:“你在说什么,阴阳潭里有什么东西。”
白以楼只摇了摇头,半晌才从自言自语中恢复过来,说:“若是我猜的没错,白家转折点应该就在此时,晚上我去会会他。”
白浩虽然没听懂白以楼的话,却阻止不了他好奇的心态,于是忙表态:“我也去。”
白以楼并未说话,他将手中的骨架化为齑粉,拿起柴刀开始劈柴。
白浩见他不理自己,于是开启了死缠烂打模式,最后把人磨得不耐烦了,这才让白以楼点了头。
子时初刻,白以楼在两人身上施了障眼法,一路顺利的进了青阳道长的别院中。
此时府中的人已全部入睡,青阳道长也不例外,偌大的院里只悬挂了一盏灯笼,显得十分孤寂。
白以楼在院中绕了一圈,并未察觉到任何怪异的东西,于是抬手指指紧闭的屋门,示意去里面。
白浩颇显紧张,做贼一样的跟在白以楼身后,两人上了石阶来到屋外,白以楼略微抬手,屋门便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甫一开门,白以楼便感觉到一股阴气直扑面门,他皱了皱眉,扫视一眼屋子,看来这屋里确实有古怪。
屋里黑洞洞的,好在有屋外洒进来的微弱灯光照进屋中,勉强能视物,白浩有些心虚,紧跟在白以楼身后跨过门槛进了屋中。
屋中摆放着一座折叠屏风,后面则是散发着沉香的厚重桌案,桌案后立着一排架子,上面放了些书籍摆设。
白以楼似有所感,进了屋子便直接越过厅中案几桌椅,转进屏风后,往后面的桌案走去。
屋外的灯光被屏风遮住,里面暗得几乎看不清东西,白浩只能抓着白以楼的衣袖,脚下小心的移动。
适应了黑暗后,总算能看得到屋内大概的情况,白浩看着面前的桌案,小声地说:“我每次进来他都在这张桌上弄那个铁板,然后随手就塞下面去了。”
白以楼不曾搭言,他能感觉到这里的阴气很强,且身上的鬼力正以缓慢的速度被什么东西抽走,他绕着桌子走到里面,那股鬼力流失的感觉更甚。
这张桌案并没有内格,白以楼凭着鬼力消失的感觉察觉到桌下有异样,他蹲下-身来,发现桌下放了一个木箱。
白以楼拉出木箱,扯了扯外面的锁,状似要将锁暴力扯下,白浩忙阻止了他,小声说:“这样不好吧,咱们把箱子弄坏了,他不是就知道有人来过了?”
白以楼瞟了白浩一眼,说:“你无需插手此事,我自有主张。”
白浩悻悻的看他一眼,不说话了。
然而白以楼这时却不打算弄开箱子,他一把抱起箱子,起身绕过白浩往外走,打算回了屋中再看。
第23章
然而白以楼这时却不打算弄开箱子,他一把抱起箱子,起身绕过白浩往外走,打算回了屋中再看。
感觉被无视的白浩有些不痛快的起身跟上,心中有股对不起青阳道长的感觉。
然而两人才绕出屏风,却发现门边有个人站着。
白浩没什么心理准备,甫一看见门边站着个人,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下,顿时惊得抽了口气,白以楼及时地反手捂住了白浩的嘴,因此并未发出声音,白浩仔细看去,发觉那人竟然是青阳。
他一把抠下白以楼的手,戳了戳他,无声地问该怎么办。
白以楼则是微微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他对他的障眼法还不至于失去信心,他在这人身上感知不到任何道行,不可能发现他。
他打量着门边的人,见他确实如白浩所说,左边身体残疾得很是厉害,看来这天谴倒是确有其事。
白浩见青阳杵着拐棍背对着他们在门边站着,显得很是悲凉,白浩感觉十分造孽,早知道就不跟白以楼来了,要是被他发现了,估计连朋友都做不成。
两方静默许久后,青阳才摇了摇头,将屋门栓上,摸出火燧,杵着拐棍一瘸一拐的走来,两人不由后退,然而青阳并未向两人走去,仅仅是将屋中的灯盏点亮,然后坐到太师椅上,靠着椅背发呆。
屋里亮着昏黄的灯光,白浩懵逼的看着青阳,不知道他为啥就坐下了,难道是知道屋中有人,故意坐着等?
白以楼眉头微蹙的看着青阳,又等了半晌,见他仍旧毫无动静,于是看了眼白浩,示意他跟上自己,顺着屋墙往门边小心的走去。
然而还未走出几步,青阳道长却突然杵着拐棍站了起来,两人急忙停下脚步,看着青阳往屏风后走去。
白浩微微瞪眼,生怕他是去找白以楼抱着的箱子。
而白以楼同样也想到了,他一个闪身,出现在桌案后,轻巧的将箱子放到桌下,又闪身出了桌案,站在外面看着青阳走到桌后,将拐棍放在一边,一手撑着桌案,一手将桌底下的箱子拉了出来。
他单手将箱子吃力的抱到桌案上,摸出身上的钥匙将箱子打开,从箱子里又抱出个小匣子,在身后架子上的笔架下摸出另一把钥匙,将小匣子打了开。
白以楼顿时感觉到强烈的阴气充斥着整个房间,他身上的鬼力开始疯狂流失,白以楼大惊,退开几步,将白浩拉到屋子的另一个角落的椅子后去蹲着,急忙撤了身上鬼力,两人身形顿显。
这匣子中究竟是何物,竟能有如此大的阴气,虽与阴阳潭中的‘气’大为不同,却是一样能吸收阴气,白以楼以为两者该是一物,现在看来却不能确定了。
方才定是未打开这小小匣子,因此感知不到这般强烈的阴气,而这匣子竟能压制住这般极阴之物,看来也是个宝。
白浩不知道白以楼转瞬间便生出诸多猜测,他蹲在白以楼身边,紧紧盯着青阳,不知他要做什么。
他总感觉,青阳这段时间一脸病态,铁定与匣中之物脱不了干系。
两人蹲在椅子后,一瞬不瞬的看着青阳将盒子里的事物拿出来,因为隔着屏风,光线并不是很足,两人也看不清楚青阳手中之物,只隐约可见一块手掌大的东西,应该跟白浩说的铁片差不到哪儿去。
青阳将手中之物放在一旁,他转身在架子上拿来纸笔,打开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全是上好朱砂,他蘸了些朱砂,在铁片上画了许久方才放下笔。
白浩看得诡异异常,白以楼的眉头却越皱越深,青阳放下笔后,他便感觉周遭的阴气更甚,若是他没猜错,青阳该是在制作聚阴阵,这玩意他也仅仅是略知一二,只知这聚阴阵十分邪门,再是微弱的阴气都能将之吸收,且能吸收月之精华,山精鬼魅,可越聚越多,有祸及一方之威。
这么一来,即便是现在的‘气’与几百年后的阴阳潭中的‘气’有所不同,却也不能排除就是他手中之物的可能性。
就在白以楼沉思间,那厢已取来一把匕首,以嘴叼着,刺破了手腕,任由鲜血流淌到铁片上去。
白浩顿时一惊,扯了扯白以楼的衣袖,紧张的问:“他这是在干嘛,不会是想不开要割腕自杀吧。”
白以楼拍开他的手,不理他。
若是他真的肯自杀,白家估计也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了,白以楼不禁暗忖,他估计是想以自己的鲜血来祭养这个法阵。
白浩自讨没趣,只能按捺住心绪继续看下去。
等到放了足够的血在铁片上后,青阳从怀中拿出一瓶药,倒在桌案上后用伤口去抹,伤口立刻就不流血了。
白浩顿时明白他最近怎么总是一副脸色难看病怏怏的样子了,原来是贫血?
他将铁片拿起,上面的血已被吸收殆尽,他拿着铁片嗅了嗅,这才满意的将铁片放入匣子中,关上了匣子。
将箱子放回原位后,青阳便收拾干净桌案,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出了屏风,往侧边的内室走去。
白浩早已好奇得要爆了,十分想问问白以楼这青阳到底在搞什么鬼,然而青阳的内室一直传出咳嗽声,两人一时半会不得而出,只好蹲在原地等。
等到后来,白浩困得直接团在白以楼脚边睡着了,好在青阳屋中地毯甚后,睡在地上不是那么冷。
子时渐渐过去,青阳屋中的咳嗽声仍是断断续续,偶尔还能听到他起来翻东西的声音,白以楼只得坐到地毯上,准备等青阳睡着再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