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雀是打心底里觉得那男人说的兼职可行,放学做四个小时200,并不耽误上学,所以她的态度很是强硬,把她妈都气哭了。
无奈,任之。
晚上苏雀就被男人领着去了兼职地点,是一家建再天桥底下的酒吧,七彩的滚动霓虹灯照在门口的“群魔”身上,伤眼的很。
男人进去找了个叫国哥的胡子大汉,背着苏雀附在大汉耳边嘀咕了几句,那大汉点了点头给了男人一叠红票子,拽着苏雀的胳膊消失在人群当中。
苏雀晓得害怕也来不及了,大汉生的一对细长吊梢眼,她连泼皮几句的勇气都没有。
她被带到楼上的包厢里,里面坐着四个男人,有一个手臂上纹着黑色流云,四个人一人抱着一个巧笑嫣然地女人,还有一个穿着内衣的女人拿着话筒又唱又跳。
大汉推了她一把,说了到目前为止第一句话。
“好好伺候,不然打断你腿。”
苏雀身上穿着蓝白校服站着,大腿肌肉绷的酸痛。大汉已经把门关上——断了后路。
那手臂纹有流云的男人吼了句,要苏雀靠近点。
苏雀被吼得眼眶热了起来,她攥着手,腿肚轻微的打颤。
“别黑她嘛,小姑娘还是个学生,胆子小的很撒。”被纹身男搂着的女人劝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会关心别人?”纹身男愉悦地和那女人亲了个嘴儿。
“小妹妹,你过来点,让哥哥看看。”另一个光头男用自认亲切地语气唤她。
“人家看你那大光头屎都要被丑出来了,你这样子真是也把我屎也吓出来了。”
光头男瞪了他一眼,轻吐了句滚。
倒是光头男搂着的女人站了起来,走到苏雀面前一手按着她的肩膀要把她弄到光头男面前。
第二十章 苏雀的不如意2
苏雀被拽到怀里,光头揉了揉她长到肩膀的黑发:“多大啦,怎么到这里来的?”按着苏雀的女人松了手,倒了杯饮料塞在她手上。
“十四岁,叔叔说带我来兼职的赚钱。”苏雀哆哆嗦嗦地紧着嗓子,句句属实。
“倒是看不出来,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十六了。”光头双腿弯起,一用力拉着人坐到了他大腿上。
苏雀吓哭了,她不管不顾地踢了光头男一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喊着饶了我、让我走、我还是学生巴拉巴拉。
讨饶祈求,能说的都说了。
苏雀不敢睁开眼睛,她心里喊着妈啊来救我,一遍又一遍。
旁观的四男五女被逗笑了。
“哭个鬼,你要走就走,还白白扫我们的兴。”纹身男笑着起来踢了苏雀一脚,他穿的硬底皮鞋,那一下踢得人疼到了心里。
“艳艳你把她丢出去,看着烦人。”
陪玩女得令,拖着蜷缩在地上的苏雀到外面,砰的一下关上了推拉门。
走廊隔绝了激光灯的糜烂,却还是能听到包厢里的嬉笑怒骂,苏雀赶忙捂着腰眼站起,忍着阵痛在走廊里用尽全力朝着一个方向跑走。
偶遇几个开包厢的顾客,苏雀到了前台,也就是电梯下去的出口——那个把她关到包厢里的大汉就坐在这里,翘着腿正在修指甲,没注意到苏雀。
苏雀看到了大汉在这,哪还敢继续跑过去,距离那句都没超过一小时。
苏雀屏住呼吸,惦着脚尖小心翼翼地往回退。
她找了间空的包厢进去关上门,慢慢平复心跳,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脑汁都绞尽了,屁都没想出一个。
苏雀擦着湿润的眼眶,悔恨交加——悔的是自己为什么要逞能来兼职。恨自己太傻,恨她现在才发现那男人的口蜜腹剑。
门被打开了,那本该剪指甲的大汉进来揪着苏雀的头发抽了她一个大耳光子,口上还骂道:“你都被压在这儿了就给我好好干你该干的,还跑?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艹你娘个13!”
“你现在给我继续去陪他们玩,要是再敢出来我打断你的腿。”大汉跟拎小鸡的擒着苏雀,苏雀一喊他就抽她耳光,一踢腿又是一耳光,势要逼良为娼。
被抽了一路,苏雀两边脸都肿了,不禁苦中作乐地暗暗问自己为什么要跑这么远。
大汉推开门把按着苏雀的头陪着笑脸对那四人赔了个不是,结果那四人不买账了,特别是那纹身男,嚷嚷着让大汉带苏雀滚。
大汉也不能逼着人家消费是吧,无奈只能带着苏雀出去了。
他带苏雀到了个像是化妆间的地方,里面几个女人笑笑闹闹地说着趣事。
大汉招呼来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短裙的女人,嘱咐了几句就把苏雀扔给了她。
如果说王友曼是姚英雄的贵人,这个高挑女人就是苏雀的老师。
她教导了苏雀怎么与客人周旋,和生母无法告诉她的自保手段。
自此,苏雀就在这家桥下的娱乐会所住下了。
读者可能会疑惑为什么她妈没报警派人来找过她?找过啊,没找到就不找了呗!等派出所报喜。
苏雀挣扎到了十八岁,国哥答应让她自由活动。
第一时间,她想要见妈妈,拨通了路边的电话,带着满腔心酸想要和号码那头的人说。
如前几次一样,停机……
让人心寒。
苏雀没有拨打妖妖灵,平静地回了会所。
三年后,苏雀成了高挑女人的接班人,麾下掌管130名小妹,有的是被骗进来的,有的是自愿的。
成了老鸨子,苏雀接触到了会所的上级,凭着卓越的人际关系,她又成了庄主。
什么是庄主,就是见证人,摆一个庄,别人来办事都由她来监视,交易达成还会按照交易量分红,这就叫庄主。
孑然一身,倒是令她没什么罪恶感。
直到一个惊喜降临,麻木的心泛起了涟漪。
她遇到了那恶人,绝对错不了,就是他,在舞池里搂着小妹亲亲密密的男人,苏雀让国哥请他到包厢里聚一聚。
七年之后的再次相聚,男人的脸同以前一样白净,却没了当初的青春,成熟了。
那人还没认出苏雀,还问她是谁……
苏雀不跟他客气,上去就是狠狠踢了一脚,算是打招呼了。
打完招呼当然是步入重点,男人犹豫都没犹豫叫说出了家里的地址。
让苏雀诧异的是,她妈竟然还和这男人生活的好好的,难道她妈就没怀疑过是这人渣把她女儿弄走的吗?
多说无益,苏雀按照地址找上门去了。
她妈老了,瘦了,人也比以前傻了。
看到苏雀她一眼认出来了,抱着人哭了一通,问她这些年去哪了。
苏雀没说话,只是掉着眼泪。
这温馨的时刻还没持续多久,她妈就开口问苏雀有没有钱。
苏雀有,还很多,足够她们母女两买一套两层别墅潇洒过完后半生。
她把□□给了她妈,她妈转眼就给了相好,对苏雀一声都没讲。
等问她妈钱去哪儿了,她妈才告诉苏雀给了那男人了,苏雀不可置信。
明明什么都告诉了她妈,就连自己为了保持完壁之身而甘愿当了会所里高挑女人的狗崽都说了——人家却不当一回事。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在经历了这些事后,苏雀其实只需要一个家庭,所有的希望都被她寄托在多年不见的母亲身上。午夜梦回之时总是会想妈妈现在是不是也在想我,要是妈妈看到我会不会抱抱我……
这已经成了苏雀的信念。
她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有些女人永远无法送给孩子一个家庭,致令得对方流离失所,心无所依。
既然要钱,就给她吧。
苏雀倒是想看看这要情不要亲的女人会不会幡然悔悟、痛哭流涕。
不过现在看来她是不会悔悟的了,苏雀木着脸由着她在地上撒泼打滚。
“没钱就是没钱,你想让我怎么样?”
第二十一章 苏雀的不如意3
“没钱就是没钱,你想让我怎么样?”
“我不要你钱,我要你跟我回去把你叔叔搞回来。”
苏雀醉了。
“搞他回来不就是用钱搞回来吗,我跟你回去没钱怎么搞回来!”
女人抽抽噎噎,语不成句地诉着只要苏雀愿意回来就放了白脸男,他们保证过的。
苏雀抿着嘴听完,问她:“你就想到那男人吗?就不怕我去了他们不放人。两个都被押了你还找谁哭去?”
“苏苏,你跟妈回去,你跟妈回去再说好吗?”女人充耳未闻,不知真毒假傻。
“我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苏雀叹了一口长气,她懒得去看生母一眼,转过头盯着床上。
与姚英雄的温情脉脉令人憋闷微消,她眼神一软。
“你就狠得下心吗,我可是你妈啊呜呜呜……”魔音灌耳。
苏雀希望能一拳打爆她的头……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妈求求你了。”女人从地上爬起来,膝行近苏雀,摇起了大腿。
苏雀掰开生母的手,淡漠道:“你别跪着,我帮你想办法。回去我是不会回去的,那又没有我的亲人。”
苏雀妈心一痛,没站起来。因愧,之于女儿的愧疚。
想不到吧——她明明有愧为何却没想过补偿,也是因愧。
当某个人愧疚到了极点,便不会去赎罪,而是失了良心,舍了脸皮。
更何况,爱人已经远远凌驾于苏雀之上。
“还跪着做什么,站起来!”
“我说站起来!”
女人两泪双垂,不愿站起。
苏雀拨了一串号码,开了免提。
“国哥?”
“苏雀?”浑厚的男声难掩惊喜。
“你们扣了那白脸?”
“什么白脸黑脸的!我说苏雀你可快回来吧,许哥说你不在她就不来这儿了,连带他们几个交好哥们也都不来了!老板气的扣了我们一年的油水。”
“我又不是许老五,我回去了难道他会一块到?”
看她话脱“重点”,生母也不在那内疚了,赶忙站起来轻轻推了推她。
苏雀瞄了她一眼,再次抓住了“重点”。
“没有就没了。你帮我注意注意是谁弄走白脸的,要是能把他搞出来那最好,我过两天打电话给你。”
苏雀拂掉那紧掐着她胳膊的手,切断通话。
“你不是说他们答应的吗?谁答应我回去就放人的?”
“是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就是上次去你工作的地方的那个男人,他到我家里说的!!!”女人语气激动,为了加强说服力又去掐苏雀的胳膊。
“你报警了吗?”
女人回答没有。
苏雀拍掉她的手说道:“我帮你报警。”
“不可以,别!”看苏雀要拨电话,连忙双手齐上。
“我该做的也做了,人失踪了你不找警察还打算等着老天亲自送到你面前?”蹙起眉头,苏雀停下动作。
“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什么!为了逗我???”
女人制着她,眼泪掉了下来,没回答疑问。
“你不说我现在就走!”苏雀抖着肩胛骨,眼看就要挣脱束缚——她妈跪了。
嚎哭着不让她走……
苏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爆发了,她什么东西都没拿,也没这个时间。打开门关上门一气呵成,长腿开足马力逃走了。
留下她妈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苏雀信了相处不到十几年的国哥,却没信生她的母亲。
别人不相信你,不要怪对方不够信任你,而是该问自己有没有能力值得别人相信。
苏雀跑远之后,第一时间想到姚英雄,可除了一个人、一套衣服,什么都没带,公共电话都打? 心里沮丧,身体自己就朝着姚英雄家的小区走去。
进了楼里,苏雀“叮咚叮咚叮咚”按了半天门铃,没人。
晓得姚英雄铁定还在姚燕的店里,她去找指不定路上遇到她妈,这么一想,跑小区隔壁小公园呆着了。
苏雀往公园的朱红亭子里一坐,闭着眼睛打算睡一觉,醒来后要是晚上正好去找姚英雄,也省得麻烦了。
再说姚英雄这边,比苏雀悠闲多了。
自个儿乐呵呵地听姚燕扯着嘴皮说邻里的八卦,愉悦地两排白牙晃得就没收回去过。
到了下午五点,姚燕一瞅天色,哎呦,该回家吃饭了。
她招呼着姚朵一块把外面的糕点收进屋里一层层地码好,之后锁上折叠门。
母女挽着胳膊弯回家了。
一打开门就看到姚宝宝四肢贴地,没精打采地斜眼瞧了二人一眼。这一眼点燃了姚燕的少女心,搁下姚朵就抱起姚宝宝搂在怀里,嗲比嗲比,满口妈妈宝宝。
听得姚朵屁股都麻了,面上好笑又嫌弃。
“别嗲了,烧好饭再嗲也不会少块肉!”
“么么么,妈妈的小宝贝,小心肝,你说要不要妈妈去烧饭~”
“咪喵(-w-メ)”姚宝宝像是听懂了一般叫唤了声。
“宝啊让妈妈去啊~好吧那妈妈先做饭,么么么宝宝先休息休息哦。”说完姚燕小心翼翼地把姚宝宝放在沙发上,拎起(姚英雄)放在桌上的菜进了厨房。
姚朵刚要瘫在沙发上,电视都开了,姚燕就是不如她意啊,在厨房里喊了一嗓子叫她进去帮忙。
前天还是拿碗筷,今天就要洗手煮羹汤,姚朵好气,板着个脸走进厨房。
“你洗个手,把番茄切了。”姚燕倒着油指挥。
看在番茄的面子上,姚朵不气了,手利索地从袋子里掏出番茄洗干净,放在砧板上,三个番茄五秒就被分尸完毕。
捡了一块放在嘴里,那酸酸甜甜的滋味使得姚朵就跟磕了猫草的猫一样,飘飘欲仙,心花怒放。
她情不自禁地又捡了两块吃,被酸出来的唾沫裹着番茄肉,味蕾才触碰到就被咽了下去。不够吃!
探出的手被拍了一下,痛感令人下意识的收回。
“这拿来烧菜的!不是给你当水果的!给我剥个蒜。”姚燕丢了蒜给还捂着手的女儿,让她剥好。
“我手都被你打痛了,你还要我剥蒜!”这时候苏雀是多么的让人想念,要是她在姚燕一定会让她们两个在沙发里吃水果,而不是被奴役成狗狗!
姚朵太需要苏雀了……
第二十二章 猝不及防
吃了饭,洗了澡,入了闺房。
交叠着双腿靠在床头,姚朵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啊点,隔着千里跟桃子聊天。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一波癫狂的门铃声,完全可以想象到按铃之人的焦虑。
姚朵等了两分钟,还在响。
关键时候妈掉线,气die!
不堪其扰地穿上拖鞋,帮那赶着“投胎”的人打开门。
门一开苏雀就挤了进来,笑着抱了抱她。
“你不是说早上来吗?吓我一跳。”姚朵瞳孔微微扩大,有些兴奋地回抱了高个女人。
苏雀微不可觉地用侧脸蹭了蹭她的头发,笑了笑说:“我思考了一下还是无法忍受到早上,毕竟今天的早上我们可是一张床上醒来的。”
姚朵松开怀里地“大只”,白了她一眼,发自内心地喜意压也压不出,她弯着嘴角关上门,瞧着苏雀道:“你吃饭了吗?没吃我家还有点剩的,我帮你热一下。你妈呢?”
不提还好,一提那打不得骂不得的祖宗,苏雀心里不快活了。她看了看姚朵,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那窘迫样实在捉急。嘴巴闭上又张开,明明是个一米八的高挑女人,却有种本体是大金毛的感觉。
姚朵故意盯着那湿漉漉地浅棕眼睛,这本是幼年苏雀的专利,这遭被她用上,不禁体验了一把农奴翻身把歌唱。
苏雀的眼睛更湿了,聋拉着眼角可怜到不行。
迷之成就感……
“好了好了,你看你可怜的我都要看哭了。你先坐,我热个菜。”姚朵爽也爽过了,拉着苏雀往里坐下。
倘若接着看下去,那就是恶意性的了。
“不用,别麻烦了,你陪我聊聊就好。”苏雀拉住她的手,拽着不让其进厨房。
“你客气什么客气!我也吃的,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就当个夜宵,我们边吃边聊多好。”
苏雀犹豫地松开手,说道:“那我帮你一块弄。”她其实很饿,从宾馆里出来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
“弄什么弄,你先去洗个脸啊,上面的油都够炒一盆菜了。”
苏雀听得不好意思(主要是因为饿的实在没力气),所以没同姚朵贫,乖乖地进卫生间洗脸了。
姚朵进了厨房,端出了三个菜——干切牛肉、清炒虾仁、肉末茄子,这三剩下来的菜都带着荤,夜宵来说不错。
至于什么番茄,早在晚饭的时候就被吃的精光,由此可见番茄比这三道菜好吃,起码对姚朵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