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看风水的说我相信封建迷信?”陶言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贼喊捉贼,“你还要点脸吗?”
“我觉得你对风水可能有什么误解,”祁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红梁山,“风水是根据大自然磁场变化,水流空气走向,还有宇宙间星际之间的互相影响,来构造对人体对舒适的环境,从而影响人的心理,使之心情愉快,积极向上。这牵涉到地理知识,天文科学,以及人类心理学,我们要以科学发展观来看待事物,懂么?
陶言冷笑:“我是华夏第一大学毕业的学生,用得着你来教我这些?”
“真巧,我也是啊,”祁晏阴阳怪气地笑道,“既然是第一高校出来的高材生,就不要把封建迷信思想挂在嘴上了。”说完,还不等陶言反应过来,祁晏就挂断了电话。
被祁晏这么噎了还不能还嘴,陶言气得不断的回拨祁晏电话,结果全都被祁晏无情掐断了,最后祁晏嫌他太烦了,干脆把这个电话号码拉黑了。
陪伴在一旁的李老板对祁晏更加崇拜了,原来祁大师还是第一大学出来的高材生,真是太了不起了。
李老板的粉丝滤镜太厚,这个时候就算祁晏指着天说,天是红的,他也会觉得这句话非常有深意,非常有哲理。李老板本来想请祁晏吃晚饭,不过见祁晏一直推辞,便不再坚持,只是开着车跟在祁晏的车后,陪送祁晏回岑家。
车靠近岑家大门时,他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身穿深色长风衣的男人,他手里撑着一把藏青色大伞,伞上飘落着雪花,看来应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了。
到了冬天,这天气也奇怪,雪说下便下,连一点预兆都没有。
等那个男人把伞举到祁大师车门上空,李老板才认出这竟然是岑五爷。他拉开车门走了下去,朝岑柏鹤殷切道:“岑五爷,您好。”
“你好。”岑柏鹤朝他点了点头,把大半的伞都遮在祁晏头顶上空。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天这么冷,”祁晏忙靠紧岑柏鹤,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走,快回去。”
祁晏扭头看向李老板:“李老板,一起进去坐坐吧。”
“不了,不了,”李老板忙摆手道,“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呢,我就不上门打扰了。”
“那你慢走,”祁晏也不强求,朝李老板笑了笑,便于岑柏鹤走进了大门。
李老板看着两人亲密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真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块的,硬邦邦的男人能比得过女人?
“你又不戴手套,”岑柏鹤摸了摸祁晏的手背,“手套呢?”
“在车里,”祁晏对岑柏鹤讨好一笑,“刚才下车的时候忘记带下来了。”
“你啊,”岑柏鹤无奈叹息一声,把他一只手塞进外套兜里,“又在车上玩手机?”自从钱钱开始玩微信以后,有事没事就爱跟那几位风水大师聊几句,真不知道这些大师为什么都这么闲。
“我们在商量办一件大事呢,”祁晏笑嘻嘻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我生来便是干大事的人。”
“有没有危险?”岑柏鹤没有问祁晏想干什么,但事关安全的问题,他还是要问的。
“放心吧,这次有危险的不是我们,”祁晏眯眼一笑,“我们华夏素来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但如果对方太过分,就勿言之不预也。”
岑柏鹤伸手摸了摸他冻得有些发红的耳朵:“嗯。”
陶言伤势并不严重,所以没几天就回了国,但由于他这件事涉及到国际矛盾,所以他不能随便出门,更不能去拍戏或者代言广告。他每天待在家里,除了玩游戏就是刷微博,看着自己几乎每天都要上热门头条,他有些心酸。
他刚回国那会儿,想尽办法炒作话题,都没引起这么大的话题度,这次他终于火遍全国甚至全世界了,但是这种火爆他一点都不想要。
短时间内,他名气确实突然膨胀了起来,但是从长远发展来看,他以后在娱乐圈的发展会变得艰难起来。
这几天没事,他还特意向他妈确认过好几次沈溪的生辰八字,确认他妈没记错后,他便乔装打扮打车去了陶艺茹的别墅。
当天陶艺茹刚好在家,而祁晏又不在,所以陶言很顺利的见到了陶艺茹。
因为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陶艺茹面对陶家的后人也宽容了不少,她让阿姨给陶言倒了茶,语气平和道:“听说你在国外受了伤,现在没事了吧?”
“谢谢姑妈您的关心,我没事了,”陶言捏着杯子,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低头看着茶杯,里面有一根茶梗起起伏伏,最后终于徐徐沉入了杯底,这就像是他现在的心情,在犹豫了很久以后,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
“我今天来,是为了沈溪的事。”他觉得只有这个名字才是姑妈的孩子,而不是祁晏。
“钱钱?”陶艺茹放下茶杯,不解地看着陶言,“他怎么了?”
“我在国外被人因为祁晏威胁的时候,对方跟我说,我给的生辰是假的,因为沈溪已经死了,”陶言说到这句话时,心里觉得无比快意,“祁晏根本不是你的儿子,他是个骗子。”
陶艺茹皱了皱眉:“陶言,你把钱钱的八字给别人了?”
“你怎么还想不明白,祁晏根本不是沈溪,他是为了钱财才冒充你的儿子,”陶言对陶艺茹这种反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难道你就想把钱这么送给一个无关的人吗?”
陶艺茹在商场待了多年,怎么会听不出陶言话里话外对祁晏的厌恶。她语气顿时变得冷淡下来,“陶言,我是钱钱的妈妈,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他究竟是不是我的孩子。”
“你……”陶言口不择言道,“我真不明白,那个表里不一的风水骗子,究竟是哪里让你们对他如此深信不疑?”
“你们?”陶艺茹冷眼看着陶言,“这个们里面,除了我以外,还有谁?”
陶言自觉失言,顿时沉默下来。
“你今天来找我,是因为担心我被骗,还是不想让钱钱有好日过的心态?”陶艺茹一双漂亮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陶言的心灵,他有些难堪的避开了陶艺茹的视线。
“我听说你跟柏鹤当年是大学同学?”陶艺茹说到这,轻笑一声,“柏鹤还记得你这个老同学吗?”
陶言面色一白,从沙发上站起身,语气冷硬道:“既然姑妈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就当我今天没来过。”
陶艺茹笑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现在的她,是祁晏的母亲,而不是陶家的长辈。
陶言受不了陶艺茹这样的眼神,转身戴上口罩便匆匆走出陶家大门。陶艺茹看着空荡荡地门口,叹了口气。
“老陶家的人啊……”
骨子里就充满了自私,差别只在于做法漂亮还是不漂亮而已。
罗杉国绑架华夏艺人事件,最后还是由罗杉国官员当着全世界媒体面前,向华夏还有陶言这个当事人道歉,并且赔偿陶言一大笔精神损失费,而那几个绑架犯,也被判了很重的刑法。
开庭当天,华夏的律师团舌战群儒的画面,传入国内以后,就受到不少人的夸奖。
陶言也因为这件事,拿了不少的代言,虽然不是什么大牌子,但对于之前丢了不少合同的他来说,简直就像是一场及时雨。还有一些言情偶像剧的摄制组也找到了他,希望他能担任重要的角色。
娱乐圈的世界,离祁晏还是很遥远,他现在与几位大师天天在群里聊一种战术。
那就是他们准备利用华夏的龙脉,给华夏创造一个安全的结界,如果有居心叵测的外国人算计龙脉,就会受到大自然的惩罚,或者说是天谴。
但是这个结界实在是太浩大,凭借他们几个人是完成不了的。
赵大师:我以前曾听说过,风水界最厉害的人物,不是大师而是天师,不知道我华夏的天师在哪儿?
裴大师:早些年倒还能看到天师的影子,如今连多少人知道天师都不一定了。
钱最帅:天师与大师有什么区别?
裴大师:天师能定乾坤,算阴阳,借九州大地自然之气,能与自然想通。我等不过是借自然之势,改变小部分地方的气流风向影响而已。这种本事是天分,光靠努力是学不来的。
祁晏暗自嘀咕道,你们心中伟大的天师,也许这个时候正在跟一群老头老太太抢广场舞地盘。
第144章 护华夏万物~
钱最帅:我就是天师。
祁晏这个消息发出去以后,整个微信群一片死寂。
祁晏放下手机,打开游戏准备刷本。自从上次他在游戏里拒绝某位女玩家找她游戏里的老公后,这个女玩家就四处宣扬他这个人不讲义气,不像是个男人,引得帮派不少人对他有了意见,也不爱跟他刷本了。
他懒得跟这些人兄弟情深,直接退了帮派,去了一个新建帮派,没事就带小号刷刷本,做一做装备,也挺有意思的。
陪着小号玩了大半小时,祁晏忽然看到世界上有人刷大喇叭。
云云多:钱钱最帅,我喜欢你,我们结婚好不好。
这条消息连续刷了十多个喇叭,不少人在世界上凑热闹,让钱钱最帅快娶了这个妹纸。
游戏世界里很多时候都是男多女少,所以女号玩家在游戏里就是珍惜物品,现在竟然有汉子被妹纸刷大喇叭告白,简直羡煞一堆单身狗。
祁晏看了眼自己游戏账号的ID,点开那个女玩家的头像,选择了私聊。
钱钱最帅对云云多说:妹纸,别刷喇叭了,我在现实中有喜欢并且要共度一生的人,我不会在游戏里结婚的。
云云多对钱钱最帅说:现实是现实,游戏是游戏,我们只做游戏夫妻就行,反正是游戏嘛,何必当真。
祁晏默默地关掉了游戏,思想观念不同,无法交谈。
很多人觉得,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在游戏里跟其他人结婚也没有关系。但在祁晏看来,这就等于是精神出轨的一种。
按照他们玄术界的说法来说,一个人的心眼开始动了,脚就会变得不听话,最后身心都会变得不老实。
关掉电脑,祁晏发现微信群里刷了很多消息,他打开的时候差点把手机卡黑屏。
吕纲:吹牛连脸都不要了?
裴大师:!!
赵大师:!!!
云方丈:阿弥陀佛。
沈道长:难怪你画符篆的时候那么顺手,不仅会那么多阵法,还能把红梁山的事情搞定,原来你竟然是天师。
吕纲:……
裴大师:年纪轻轻就是天师,不愧是天一门人。
吕纲:……
赵大师:祁大师,你能不能联系到那几位天师,如果可以的话,大家可以约个时间见面,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可能是因为祁晏没有回复,群里的大师便互相聊了起来,情绪显得十分高昂,可见祁晏这个天师的出现,对他们的刺激有多大。
祁晏花了好几分钟才把他们聊天记录大致看完,他回了一条消息出去。
钱最帅:我要去问问,这几位天师不一定愿意露面。
“嘭!”赵大师打翻了手里的茶杯,他的几个徒弟吓了一跳。
“没事,”赵大师也不管湿哒哒的桌子,起身换了一个地方坐下,继续玩手机,这副“网瘾老人”的样子,让两个徒弟无奈地摇头,手机害人,朋友圈害人啊。
天师,竟然是天师?
他很早就听说过有关天师的传说,在师傅的描述中,这些天师就是得上天厚爱的弟子,他们天赋惊人,六感灵敏,甚至还有可能以目视运,睁眼定风波,闭眼四海平,唐时的袁天罡,张道陵就是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
可惜随着时代的流逝,天师已经只存在于传说中,就连他们这些大师,也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有时候他会觉得失落,有时候他又觉得这样也很好。因为大家日子好了,不需要把希望寄托在看不见摸不着的神鬼身上,这是时代的进步。
这种矛盾的心理很奇怪,不过这一切都不影响他使用各种人类冲破封建迷信以后,创造出来的各种电子产品。
在祁晏说自己是天师的时候,赵大师感到意外却又不惊讶,因为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特别,特别到让他见到祁晏第一眼时,就对他印象深刻。
当时岑秋生邀请了五个大师前去老宅,除了祁晏意外,他们四个都是老相识,所以对祁晏难免多关注一点。他不擅长相面,所以发现祁晏的面相生与死互相纠缠,便以为自己看错了,还特意偷偷问了其他三个老友。
他们四个人中,最擅长相面的是老魏,当时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天命为之。”
那时候他不明白,老魏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一个年轻的风水师,怎么会和天命牵扯上?
如今一步步走过来,他眼睁睁看着祁晏破了王乡镇的阵中阵,眼睁睁看着他与有着福多易折的岑柏鹤在一起,眼睁睁看着他帮着华夏赢了玄术交流会,给他们带来了很多早该失踪的符篆,他忽然明白了“天命为之”这四个字的含义。
“天命为之……”赵大师叹口气,老魏当时说这句话时,有没有算到他的结局?
他们这些做大师的,可以算到别人的路,却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前方。
在华夏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有一类人几乎每天都会聚集在广场中间,进行一种神秘的仪式,无数的人怀着最虔诚、最热情的态度,聚集在了一块,跳着风格各异的舞蹈,来证明这是一个歌舞升平的省事。
难得这两天没有下雪,几个小区的老人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天气虽然寒冷,但是却冻不住他们想要为国家歌唱跳舞的盛情。
老人操方阵,太极拳方阵,拉丁舞方阵,民族舞方阵,以及人数最多的群魔乱舞方阵,如同约好了一般,纷纷出现在了广场上。
什么《大苹果》《民族风》《爬上高原》《卡门》都是他们的心头好,为了自己的方阵,他们愿意脱去厚厚的外套,焕发出青春的风采。
穿着厚外套,戴着围巾手套的祁晏,在一群活泼的老大爷老太太中显得格格不入,他在人群中看来看去,终于在群魔乱舞方阵第二排找到了郝美丽。
“郝阿姨,”祁晏凑到郝美丽面前,“我有点事想要跟你说。”
“等下,” 郝美丽扭了扭腰,踢了踢腿,“我跳完了再说。”
“你是我的大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随着慷慨激昂的节奏,祁晏忍不住也跟着扭了扭腰,弹了弹腿。旁边一位大爷斜眼看他,“小伙子,要跳舞去后面排队,你在这我的手都排不开了。”
祁晏灰溜溜地跑到后面找了一张凳子坐下,觉得风吹得有些冷,又去附近奶茶店买了一杯热奶茶捧在手里,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没过一会儿,郝美丽脸色红润的走了过来,见他怕冷的样子,语重心长道:“要注意身体,年纪轻轻就冷成这样。”
我的郝阿姨,今天零下九度,穿成他这样才是正常的好吗?
可是面对热得把外套拿在手里的郝大妈,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走吧,边走边说,”郝美丽见祁晏确实有事找她,便穿上外套,对祁晏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前段时间我们国家艺人被绑架的事情,郝阿姨你听说过吧?”
“嗯,最近新闻一直放着呢。”
“那个艺人是我生母娘家的表哥,他们绑架他,是为了得到我的生辰八字。”
“得到你生辰八字有什么用,”郝美丽嗤了一声,“你本来就是一个早夭的命格,如果按你出生的八字算,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祁晏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怀念地笑容:“是啊,若不是师傅我早就化作了白骨。”
“对于普通人来说,生辰八字就是出生的时刻,但是对你来说……”郝美丽看着祁晏,“却是你师傅帮你夺取到那一线生机的时刻。”
“我想,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的生辰八字了,”郝美丽感慨道,“我们这些天师,都是夺取一丝天机活下来的人,活的世间久了,有可能连我们自己都怕八字给忘记了。”
“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我们天师了。”
郝美丽的声音有些怅然,但是更多的却是释然,这就像是花儿终将凋谢,人终将走向死亡一样,不管能不能接受,结局都不会改变,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不,现在华夏需要我们天师。”祁晏看向郝美丽,“我想在华夏立一个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