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就是这样,在死和苟活面前我选择活着。因为活着才有希望,因为只有我活着我的瑾泽才会活着。我欠他一条命,就算我堕身地狱,也要把他送上天堂,因为活着是他的权利,他该活着,该好好活着。我等他醒来,选择自己的路。
曾先生很久都没来过了,也不知道他是在忙什么,还是忘了我。
说起来真是太奇怪,只有他在的时候我才能正经些,不然就是放荡形骸了。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来了,真是有点可惜。
曾先生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人,有时候我觉得求助他才是最可靠的,可是另一面又担心他不会在乎我,毕竟我们的地位是云泥之别。
他到底是做什么的我还真不清楚,但是就是知道他很厉害。但是我以前夸他厉害吧,他又淡淡的说:“厉害什么。”
我说:“就是厉害啊。”
“厉害个屁。”他如是说。
我:“……”
洪都日复一日的热闹,但是这热闹背后总是带着一种隐约的不安。比如有些客户没来我心里就有些慌了,再比如,典立不见了。
我猜他可能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就提前走了。但是两天后我们听到了他的死讯,说是出了车祸死的。
我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掉了,酒全部吸入地毯。
“尸体……找到了吗?”我强做冷静的问。
“找到了。”
“真的是他吗?”
“是。”
我去了主管的办公室,他一个人愣愣的坐在沙发上,眼泪流个不停,他手里拿着一个束发的东西,我知道那是典立的。我原本还以为典立是制造了一场假车祸让自己销声匿迹,可是看到主管这个样子不似作假。
“李哥。”我敲了敲门。
他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我走进他的办公室,坐在他的旁边,然后说:“我听说了……”
他苦笑了一声。
“你……保重身体。”
他一直流泪,也不说话,我只好陪着他。
他的肩膀颤抖的愈来愈厉害,到最后突然崩溃,抱着我放声大哭。他一边哭一边问:“为什么!!!”
我轻抚着他的后背,不语。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他瞪着红眼睛看着我,眼泪糊了他一脸。我从未见过他伤心发狂的样子。
“别走……我受不了……立啊……”他一边哭,一边吻我。
我叹了口气,并没把他推开。同事一场,只要他好受就行。他说过我和典立很像,现在应该是伤心糊涂了,把我当成典立了。
等他哭湿了我的肩膀,他也哭累了,整个人晕在我怀里。我把他平放在沙发上,然后用力掐了掐他的人中,掐了几下他就醒了。不知道这办法是真有用还是疼醒的。
他看了我一会,才说:“是你啊……”
“是我。”我捡起他掉在地上的发箍放在他手心里,说:“节哀顺变。”
几天后,典立出殡。
那天我去了,棺材里躺的的确是他,尽管脸撞得模糊了,但是还是他的轮廓。
主管的状态也不怎么好,毕竟是他的情人死了,他能舒服么。
……
我知道天快变了,但是没想到它真的来的那天反而让人很不知所措。
二零一三年的六月份,洪都被查封。
我们很狼狈的蹲在墙角接受检查盘问,可是那时还有人吸了毒还没清醒。我也吸了,可是我居然清醒过来了。
离开的时候我最后看了眼洪都。
像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最后看了眼洪都的巨型浮雕。
我突然想,八十一条锦鲤是不是死了一条?
门外龙盘擎柱,富贵开花。
洪都天居,乐事新府。
洪都天居,
乐事新府……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回来了,本章4400字,今晚应该还有一章。
洪都查封,洪都卷再写一章就能结束了。
现在江诚人格有点乱,但是主人格还没有消失,不过马上就会消失了,下一卷开始就会讲的很清楚了。
☆、Chapter61
我们都被带到了警察局,一个年轻的警察坐在我对面冷冰冰的问我:“姓名。”
“……”
“问你话呢,姓名。”
“……”我眨眨眼睛,没想到我一直埋着的名字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暴露在别人眼中竟是这种情况。我说:“江诚。”
“年龄。”
“21。”说出年龄之后我还是感慨了一下,我以为我起码有二十七、八了呢。
他又问了些问题才把我关了起来。
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事情都会被挖出来。卖|淫、嫖|娼、吸毒、甚至还参与过毒品交易、故意伤害他人等等……
我垂头笑了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早想到了后果,而且现在正是触到了枪口上,没谁能救得了我。我不指望我可以被放出来,但是我希望我曾经花的巨额财产可以换我减轻些刑法。我死不足惜,我只希望我还可以照顾他。
他现在我倒是不担心,因为我出事之前就跟司机说过,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发生,就把他送到一家私人医院,那里我早以打点好了。
再就是让司机帮我找那些收过我好处的人,尽管我知道成功的希望很渺茫。
第二日我被押往看守所,未来我想我将出现在法庭上,然后出现在监狱里……
到了看守所后,我自己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双手环膝,后背贴在墙上。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说胎儿在母体的时候就是蜷成一团的。怎么会想起来这个?
一个人走过来,提提我的屁股,说:“滚。”
我瞥了他一眼,可还是没动地方。
他拉起我的领子,说:“你他妈滚!”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句话都没说。
杀过人的人犯起狠来眼神是让人打怵的,更何况我吃喝嫖赌抽还都全了,他怔了一下,我打掉他的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领子扯了出来,继续在地上坐着。
半夜,我的毒瘾犯了,整个人倒在地上抽搐,涕泪肆流。黑夜和冰凉的水泥带我陷入无尽的脱力中。浑身的骨肉仿佛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啃食,□□,又痛彻骨髓。
我在冰凉坚硬的水泥地上拼尽全力挣扎,可是却毫无作用。
有人说毒瘾只是犯在心里,克服了心里因素就没什么问题了。其实这句话是很不负责任的,毒瘾,我们来分析一下,就是瘾在心里,毒在身体上发作。有人说戒掉之后如果处理不当很容易重吸。这是因为吸毒的过程中那种美妙到无法言喻的感觉在你心里种下了瘾,当你平静或遇到挫折的时候,总是想起毒品带给你的刺激……
我疯狂的用头撞墙,希望这种痛苦可以早些结束。
或许死了就好了吧……
我昏死过去,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我梦见一片森林中有一个古堡。我千辛万苦穿过一片片沼泽才到了古堡前。
我走进古堡,看到古堡中的柱子中央盘旋着藤蔓,藤蔓中还绑着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人。那人身材颀长,垂着头,黑色的头发掩住了脸,血在他雪白的衬衫上绽放成芍药的形状。
这时一个人从楼梯上走下来,他带着银制面具,穿着黑色的礼服,一头光泽黑发在壁灯下映出好看的光晕,整个人显得精致无比。他的步伐优雅至极,一举一动颇有贵族风范。
他一步步走近绑在石柱上的人,此时那人身上的绳索生出了刺,狠狠地穿入自身的皮肉中。黑礼服青年停在血蔷薇男人身前,青年用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指勾起男人的头,男人的额发贴在额头上,面容清俊,可面色苍白,他嘴角还渗出了血迹,青年的指尖沾了梅花一般的血。
男人突然睁开眼,看向我。
他的眼睛很黑,如同黑曜石一样,可是他的眼里有故事,我一时大脑空白。
青年回过头,面具后的脸好像似笑非笑。
突然青年挥了下手,男人身上的藤蔓消失,只不过他身上的血洞还在簌簌流血,妖艳的很。男人一直看着我,待身上无枷锁的时候他便向我跑来,他拉住了我的手要带我离开古堡。
鬼使神差的,我回了头,青年恰好摘下了面具。
那是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他微笑,我离开了……
……
阿汶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躺在地板上,他只看到对面有一双脚走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到此洪都卷就结束了!
江诚现在正式人格分裂了。原因是他以前强调过,不被包养是他最后的底线,但是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也是个很敏感的人,再加上以前受的虐实在太多,所以现在就分裂了。
下一卷用第三人称写,江诚人格分裂成了“黑锅人格阿汶”和“懦弱人格诚诚”,而真正的江诚却不见了。所以说,江诚,阿汶,诚诚是三个不同的人格。江诚才是正常的,阿汶和诚诚都是病态的,一个要承担现实,一个要求□□。
如果还觉得懵逼,那么下一卷大家会明白的。
然后就是,机长那个小说我想改一下,因为这样写好像有点不开心,我准备把人设什么全换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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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3
阿汶眨眨干涩的眼睛,费力的从地上挣扎起身。他平静的说:“我没想到救我的人是你。”
曾先生停在他面前,问:“那你以为会是谁。”
“我以为根本没人会救我。”
曾先生扔给阿汶一块毛巾,道:“看看你现在成个什么样子,自己擦擦,然后把衣服穿上。衣服在床上。”他顿了顿,又道:“别擦了,你擦也擦不干净,自己去洗洗。”
“知道了”阿汶强撑着站起身,犯过毒瘾的身体真让他难受。
他浑身□□,皮肤沾满了汗和灰尘,黝黑的下部无时无刻不提醒他自己的过往。不过他知道,那些过去结束了,从现在起他会生活在这个男人身边,直到他要自己走为止。
他的命是这个男人救的,从他救自己的那一刻,他就属于这个男人了,换句话说他被包养了,被这个男人的权势包养了。
是啊,这么大的恩情,他除了用身体,还能用什么偿还。
他走进浴室,打开淋浴阀,任由冰凉的水打在他的脸上,从他身上流下,他特别想哭,他总觉失去了些什么。
阿汶抚摸着心口,他觉得这疼。
曾先生在客厅坐着,这是他的一个□□的房子,没人知道这。这房子都是他布置的,其实他也没怎么布置,只是放了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风格一如既往地朴雅大方。
他坐在靠窗的为止,手指轻搭在藤椅的扶手上,手指轻轻的捋着藤条的纹路。
不一会,阿汶裹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一头黑发湿漉漉的趴在头顶,还往下滴水。阿汶对他笑了一下,傻乎乎的。
不得不说,阿汶真的很漂亮,漂亮的让人心动。
阿汶换上了那身白衬衫和长裤,这身衣服有些大,他只得挽了几箍,然后穿着一身晃晃荡荡的衣服出来。
“有点大。”阿汶笑笑,有点孩子气。
曾先生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以前在农村下地干活的时候都这么挽袖口和裤腿。”
“在农村下地干活??”阿汶皱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我年轻的时候。”
“你现在也很年轻啊。”阿汶指指曾先生对面的椅子:“我可以坐这吗?”
曾先生没回答,表示默认了。他说:“这衣服有点大,下次我给你弄个正好的。”
“这衣服是你的吗?”
“嗯。”
阿汶笑的眼睛弯弯的:“真好,我可喜欢和你衣服亲近了。”
曾先生白了他一眼:“变态……”
“就是有种幸福的味道~!”阿汶做幸福状。
“不用装了,我不是你的那些嫖客。”曾先生总是说话一针见血。
阿汶耸耸肩:“我是真心的,我真挺喜欢你的。”
曾先生笑笑,略有不屑:“小屁孩子。”
阿汶有点赌气的把头偏一边。
曾先生拿起桌上的茶,轻啜一口,问:“生气了?”
“……没。”阿汶想了想,还是问:“你这么做,不会有什么事情么……”
“这个你不用操心。”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
阿汶有一刻特别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他笑笑,然后亲手为曾先生斟了一杯茶,说:“谢谢。”
……
深夜。
“啊!!!”阿汶浑身抽搐,只觉得有一种痛深入骨髓,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红血丝遍布双眼。
曾先生把阿汶从地上拖起来,阿汶整个人一直在哆嗦,不停哀嚎,鼻涕眼泪流个不停。他扯过来一张椅子,然后找来一根麻绳把阿汶绑在椅子上,阿汶不断挣扎,但无济于事。
曾先生面无表情的打了一个活扣,然后便出了门,连头也没回一下。
阿汶一个人疯狂的痉挛,椅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椅背狠狠地压在他的胳膊上,他哭着喊:“妈……妈!!!”
“救命!!!”
“爸!!救我啊!”
他一直哭,哭到心脏生疼。
C市。
一个苍老的女人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捂着心口突然哭了起来。她身旁的男人赶紧起身,瞪着眼睛问:“怎么了?”
“我做梦能到儿子在哭啊……”
“……别想那个畜生了……”
女人一直在哭,男人皱着眉,叹了口气道:“睡吧……”
“可是那是我的儿子!”
阿汶的脑子好像做了一个梦,那是一个冬天,他梦见自己追着一个男人喂他吃冰糖葫芦。男人总是躲,但是唇角带笑。那个男人突然对他说:“你千万要好好的,我一直在等你。”
他猛然睁开眼,看到天已经微微发亮。
他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地上都是他的鼻涕眼泪,脏的很。他忍着头痛,自己的手在后摸索着解开了绳子,然后整个人瘫在地上无力起身。
“哎呀……好痛……”他揉揉胳膊,看到上面一片淤青。
连着好些日子曾先生都没来,阿汶自己生活的也倒自在。这房子里的书很多,他无事的时候就翻翻来打发打发时间。自己倚在沙发上,举着书一天也就过去了。
他知道自己身体里有另一个人,早就知道,他还知道那个人叫诚诚。
诚诚有时候会和他聊天,但是他特别讨厌那个诚诚,真讨厌他一直对他秀恩爱。
诚诚说,他有一个喜欢的人,那个人也喜欢他。
阿汶问:他是谁?
诚诚说:他叫瑾泽呀。
诚诚会对他说瑾泽对诚诚有多么好,嫉妒的阿汶直翻白眼:等我就把他抢过来!
诚诚声音小的可怜,也固执的让人头疼:才不会呢,瑾泽才不会跟你走呢……
诚诚说:瑾泽不会喜欢你的,他只喜欢我。
毕竟,你那么脏。
作者有话要说: →_→大大们等急了吧,啊哈哈哈哈哈,不会弃坑的。
内个,最近比较忙,可能保证不了日更,咳咳,大家有空来瞅瞅就行。
但是请各位大大不要放弃宝宝!(T▽T)
我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年前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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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
☆、番外(一)
上海。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画着精致妆容的中年女士扶着办公桌,对伏在桌子上的装死的少女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快做啊!”
少女动动手指头,翻了个白眼,对着面前的英语练习册吹了口气:“我不会啊。”
“那你上学都学什么了?”女士有点急。
“那你上学不也学过?你来做啊!”
“你!”
这是对母女,因为女儿甜甜贪玩,所以学习成绩实在太差,尤其是英语,所以母亲加班的时候叫女儿来办公室,这样在忙于工作的时候也能督促一下。
然而,事实就是……老娘连工作都没心情做了。
这是个翻译社,女士是个法语翻译,英语她早都还给老师不知道多少年了。
正在母女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办公室门被推开,一股清新空气涌入,一个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的男人拿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此人莫约二十四五岁,肤白发黑,腰细腿长,身材十分好。气质优雅清冽,五官俊美,尤其是一双眼睛漆黑。
甜甜眼睛猛的一亮,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