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去过拉萨朝圣,去了挂满经幡的地方。那是一种神圣的美,像高山的雪莲,人民虔诚的心,圣洁的不可侵犯。老妪沧桑的皱纹遮掩不了她眼里的纯净。藏族的舞蹈也十分好看,我那个叫巴桑的导游告诉我,藏族人最喜欢自然,最崇尚鹰。所以他们跳高高的山,绵绵的水,跳神圣的鹰。
我还是被拉着跳舞,跳完之后巴桑跟我说:“你跳舞有股新疆味。”
我:“……”
西藏的紫外线厉害的很,我下山的时候着实像逃荒出来的人。我又去了云南,看云南的风花雪月,在云南的这半个月没少上火,牙痛的要死,但是我就是吃不惯薄荷或鱼腥草那股味。我还去了传说中的大理段王府,这可是金庸小说里写的,但是后来导游告诉我这不是历史有的,历史根本没有大理段王府,这都是金庸他老人家写的。自从他写完之后,云南旅游业就被带起来了。
云南的花便宜的很,十块钱能买到一大把,特别好看。我去过的这么多地方最喜欢的就是云南了,可是它这的太阳也很毒,从西藏出来本就黑的像难民的我好像比之前又黑了一点。
听说黑子在广东,我找到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当地很有名气的生意人了。
他看到我之后笑的不成样子,好半天才开口说话:“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连着去了西藏和云南。”我回答。
“走走,我们一起去吃饭。”
聊天的时候黑子还问我洪都的情况,我说它被查封了,我也不在那干了。后来听说有回复正常营业了,不过这次那些暗里的生意怕不是那么好做了。
“我看你也没什么事,活的还挺滋润的。”黑子说。
“我还觉得你休闲呢,看你好像又胖了。”
“天天吃饭店,我都觉得我有三高了。”黑子抱怨。
我笑,然后给彼此都添了杯茶。
“你还走吗?”他问。
“走。”
“什么时候?”
“在这住小半个月吧。”
“好,我们多聚聚。”他道:“这么久你也不联系我,我不想洪都,但是我挺想你的。”
“那个时候联系你也不是什么好事,我现在不是过来了么?”
“我前年的时候结婚了,”黑子对我说:“是个挺好的姑娘,长得不错,性格也好,人也本分,但是我们没到半年就离婚了。她知道我以前是做公关的之后就要跟我离婚,说我骗婚,我也没办法,只好离了。”
“有孩子了吗?”
“还没有呢。”
“那你现在自己一个人?”
“有女朋友,但是不会结婚吧。”
“怎么?”
“玩玩还好,和她结婚不合适。虽然我以前是也是在娱乐场所,说要找好女孩是有点过分,但是就是这样我才更想找一个生活不是很乱的女朋友。现在这个是个小模特,长得倒还不错,但人也就是那样而已。”他话题一转,道:“不说我了,你现在这么跑出来不照顾你男朋友了,这么说是他醒了?”
“醒了。”
“那怎么没带过来一起看看?”
我笑了一下,有些尴尬:“算了,我也觉得配不上人家。”
黑子假装仔细的看了我一眼,道:“是,你看人家长得那么好看,你现在其丑无比的样子,可不就是配不上人家?”
我对他简单的讲了下我们的情况后,黑子倒是很生气,他敲了一下我的头,道:“你这里装的是什么啊!人家都那么对你了,分明就是不介意,你还在这矫情什么?”
我摇摇头,道:“我自己心里还是过不去。”
“那你出来这半年不想他?”
“想,怎么不想。”
“我看你自己玩的逍遥的很呢。”菜上来了,黑子一边吃一边道:“你说你这是不是狗屎运?我就求一个能和我过日子的,结果却一直没有,你这边还有这么一个人这么惦记着你,恨不得把命都再给你一次了,虽然这是个男的,但是被这么爱真是很幸福啊。”
他想了想又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我不说你了,说的我自己都生气了。”
在广东待了十多天,黑子推了很多事情陪我,其间还陪我去了次港澳。他爱去赌场赌两把,不得不说,他的水平还是挺好的。
离开了广东之后我去了四川,在天府之国醉生梦死了好几天我才坐车往山里走。
山路坎坷的很,我走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到地图上的这个村子里。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因为这里没有什么美景,交通也不便利。
这村子很偏僻,人也不是很多。村里的孩子几乎都不读书了,都在村子里务农。
我找了户人家住下,付给他住宿费。主人是一个老人,他看见我的相机后问我是不是记者?我说不是,只是来这旅游的人。我问他家里是否还有其他人,他说还有一个孙子,不过孙子爱跑出去玩,成天不回家。
我在这住了三天,想了很多。
其实我这半年一直都在回避,过着白开水里加盐的生活,仔细想想我什么都没得到。
我看过辽阔的草原,看过茫茫大漠,看过无数经幡,看过苍山的雪。近乎两百个夜晚我强迫自己不再想,可是心底还是忍不住思念的。
我突然想起曾先生说的人生是一个圆,经历多少还是会回到原点的。所以喜欢、想念就在一起,不要再想别的,最单纯的期望和幸福才是真的对不对?我走远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面对自己的心了?
想到这,我居然有点激动。若不是村子里没信号,我恐怕已经把电话打到李瑾泽那了。此刻夜色正浓,村子空气好,能看见皎洁的月亮和繁朔的星星。明月在上,请为我千里寄相思!
半夜有人回来了,我没去看是谁,听声音应该是老人的孙子吧。
翌日清晨我出了门,看到那孩子正坐在饭桌旁边等饭,老人在灶台一直忙上忙下。那孩子差不多十五六岁,身材瘦小,绚烂色的洗剪吹看得我心里一堵。
“你是哪个,干啥子咧!”洗剪吹问我话,语气颇轻蔑。
我没理他,他有些嘲笑:“你啷个黑黢黢的那个样子,你是从茅斯里面爬出来咧蛮~”
他见我还没理他便更加嚣张:“老子在给你俩个说话,你□□的装没听到蛮!”
我这才回:“你这个头发早就已经过时了,土宝龙。”
“你懂个铲铲,给你说我们混社会的就这样,你龟儿才是个土宝龙。老子刚从外面上网回来,你切打听一哈,这个村哪个不知道老子的名字哦!”
“那个村东头咧树林中学晓得撒,昨天被我们老大铲平了,你晓不晓得?”他很自豪。
“这二年混社会的都是你嘞个样子的嗦。”
“爪子嘛,你看不起嗦?你龟儿是哪个帮派的哦!”
我觉得我们混的可能不是一个社会,一时间被他有些弄笑了,只能说:“有机会还是去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你是哪个村咧噢,以前啷个没有看到过你喃。”
我没有理他,而是准备吃口东西就离开这。
他见我没理他,于是对转头对做饭的老人喊:“鬼老嘴你搞快子嘛!要饿死老子你才高兴蛮!”
如果说他之前和我说的话,我可以算他年少无知,但他刚才说的话就连杂碎都不如。我听着恶心,直接走了。
到了市里,我就订了飞大连的机票。
我没打电话,因为我要直接去找他,至于结果会怎么样,那就看缘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女神雨翻译出的四川话!四川话简直不能再可爱,读的时候我好几次笑出来,然后就忘了剩下怎么写啦。。。
下章大结局,没睡的大大可以等~
☆、Chapter75大结局(下)
到了大连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我坐车往家奔。
司机问:“这是过年回家来了?”
“对,回家。”我笑了一下。
到家楼下了,我拎着行李上楼,走到家门口刚准备拿钥匙开门,门却突然开了。
我看见他的衣服穿得好好地,看来是准备出门。
他整个人僵住了,就那么看着我,一时说不出话。
“我回来了,你还要我吗?”我问他。
足足隔了有一分钟,他才开口道:“你还要我么……”
我扔下行李,紧紧地抱住他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他没什么动作,我松开他,然后问:“好不好?”
“……我觉得我是在做梦。”他笑了一下,有些沧桑。
“不是做梦,是我不好,这次我真的想明白了,不会再走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答应我的,可是你还是走了。”他的眼神忧郁,让人看了心疼。
“对不起……我爱你。”我再次抱住他,然后在他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他问:“你这几年去哪了?我找不到你。”
“没有那么久,我出去了半年。”
“是么……”他笑了笑:“我以为已经很多年了……你不知道,没你的日子真难熬,说难听的,我都不知道你是生是死。”
“乖……”我摸摸他的头。
他把我的手甩下去,不理我,显然是生我气了。
“瑾泽,你别这样啊……”我赶紧哄他。
“怎么?你不开心就可以随便走,我不开心连气都不能跟你生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赶紧跟他解释:“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的!”
千哄万哄,他这才问我:“你都去哪了,黑成这个样子。”
“去了很多地方,主要还是被西藏和云南的紫外线晒得。”
“去了那么多地方,玩的开不开心?”我知道他都是在跟我说气话,只好说:“本来是应该开心的,但是一想起你就开心不起来了,偏偏我还时时刻刻都在想你。”
他总是很好哄,端架子没一会就被我弄笑了。
我抱着他表决心:“我真的不走了,真的真的想通了。”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帮我脱下外套,问:“想通什么了?”
“有句话叫勿忘初心啊,就是说我们还是不要忘了自己当初追寻的是什么。我当初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但是却离这条路越来越远。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那晚和李瑾泽聊了很多,聊我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聊他的工作,聊我们的未来。
最后他告诉我:真正的成熟并不是逃避过去,因为过去已经落实,无法逃避。也不必自虐的总是想起不堪的过往,我们应该更从容的将现在过好,因为我们能抓得住的只有现在。
也是当天晚上,我们商量回家过年吧。
我们订了去S市的票,这几年S市各种的修路,在车上走的街道我们都有些晕头转向。街边有些店是记忆中有的,有的则是陌生的。
我摸了一下他的手,他的手有些凉,我问他:“我有些紧张,你呢?”
他答道:“我的心一直跳得很快。”
“这次不会被乱棍打死吧?”
“我觉得应该是大团圆。”他说。
我先下了车,往家门走的路让我觉得那么近又那么长,走一步都是煎熬。
其实李瑾泽对家一直都有眷恋,比如他在家用的电话卡还一直留着,从来没让它欠费。家里的钥匙他也留着,去哪都带着。我记起来曾经有一次看到他用固话打给了家人,他妈妈在电话那边问“是瑾泽吗?”
他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电话那边有些哭腔“是瑾泽对不对?我是妈妈啊,你怎么都不和妈妈说话?”他急匆匆的把电话按掉了,然后一个人跑到洗手间哭。
我拿出钥匙串,换了好几把钥匙才对准家门的锁。
我开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我惊讶。
我爸举着菜刀站在门侧,我妈躲在他的身后,他们看到我的时候简直不能再惊讶。
爸爸老了,妈妈也老了。皱纹更多了,白发更繁了,眼神也浑了。其实他们这个年龄本不应该老成这个样子的。
我说:“爸……妈……儿子不孝,回来晚了。”
我妈顿时哭了,她对我爸说:“你赶快把刀收起来啊,别吓到儿子!”
我爸赶紧把刀放到厨房,我妈拉我进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又是哭又是笑。
我替她擦干眼泪,笑道:“别哭啦……”
她不管,抱着我哭的更厉害。她一边哭一遍埋怨我怎么才回家,好像我是出门玩忘了时间回家晚了的孩子一样。好像我只是晚回来了那么一会,她很担心。
最后还是我爸把我们两个拉开,他想问什么却都没说出口,可能是不知道要问哪件事才好吧。
我先问道:“你们怎么不看门镜?”
我爸说:“门镜坏了,还没修。”
“怎么不换一个呢?”
“也没什么人来,懒得换了。”
看得出来,我不在的这几年,他们过得也不好。我道:“明天我换,这么不安全可不好。”
“你还要去哪?”我妈赶紧问我。
“我哪也不去。”我笑了一下,道:“快过年了,家里的门锁也得换一下,这锁得好几年没换了吧?”
我妈道:“换了门锁你又没钥匙,万一进不来怎么办?”
她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可是就这一句话让我鼻子眼睛忍不住发酸。
还是我爸要我妈赶紧去炒两个菜,等菜的时候我们俩都很沉默,最后是他开口道:“回家就好。”
我噗嗤一声笑了,然后道:“爸,我总是梦到过年的时候咱们家挂的灯笼。”
“你小子当初还嫌弃它土呢。”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很快我妈就把菜端上来了,一共两盘,都是我爱吃的。她还要再炒,我没让,赶紧告诉她这些就很好了。
吃饭的时候我们的情绪都比较正常,尽管只有我一个人吃饭,他们则是一边看着我吃一边和我聊天。
他们问我这几年都怎么过的,我没有说实话,只是说以前李瑾泽在供我学习,现在我在打工。
他们问:“李家的小子现在怎么样?”
“他啊,挺好的,在做翻译,去哪都是香饽饽。”
“李家的小子啊,从小就争气……那他现在也回家了?”
“回了,我们两个一起回来的。”
吃孜然炒肉的时候我看到肉片里绞着几根白发,我刚想把它捡出来,可是抬头又看到妈十分关切的眼神。她有点紧张的问我:“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好吃?”
我笑了一下,道:“妈做的最好吃。”然后把肉带着头发一起送到嘴里。
我说:“这是我这么多年吃的最好吃的肉了。”
“真的吗?”她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真的。”
我们又聊了一会,他们强烈要求我赶紧睡觉,好好休息。洗完澡在床上躺好后我才看手机。李瑾泽早就给我发了短信:一切安好,你呢?
我回:我也很好。
他秒回:早点休息,晚安。明天见。
我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他笑着问我怎么了,我说:“睡前不听你的声音总觉得少点什么。”
他笑起来的声音很好听,我也不自觉的跟着笑。
互道晚安之后我才睡觉,睡得十分安心。
我们两家的年是一起过的,虽然双方父母的神色还不是很自然,但是我们都知道,他们这是同意了,只是有些话还是说不出口。
李瑾泽却不这么认为,他说:“不是说不出口,而是他们不同意又能怎么办。”
我舒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还不算。”
“怎么?”我有点惊讶的看着他。
他从包里拿出一只很精致的盒子,里面有两枚白金戒指,一粗一细。他把细的那一枚套在我左手的中指上,我把粗的戒指也套在他的左手中指上,以为这才是他说的在一起。但是我又错了。
他有从包里取出两个红本本,一脸微笑的交给我一份,道:“这才勉强算是在一起。”
然后他对我道:“新婚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T▽T)这样正文就算是完结了!还会继续填番外的,我要把落下的糖全都补上来!
然后我也知道这个文里错别字还是很多的,再这期间我会从头捉虫,看前面更新了大家也不用管,只看自己后面没看过的番外就好。
嗯,很多话要说,不过我要留着单开一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