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月真是咬着牙在死撑着,因为实在不想在让面前的听竹担心。
洗好后,听竹就简单的用纱布包扎好,闹腾了这样一天,汐月真是累了,沾到床就呼呼大睡。
夜间,夏天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将夜间沐凌风得身影拉的更长。
“长公子,这半夜三更的,要是惊扰了少夫人就不妥了,要不手下这就去大大方方的通传下去,我们堂堂正正的去岂不更好,在说我们是去送药……”
寄风实在是越来越猜不透自家主子的套路,从两个小时前,就命自己时时注意云满阁的一切动向,只为送上一抹伤药,竟还要等的这云满阁所有的人都灯熄就寝后,还真?1
撩开珠帘,沐凌风转身就进了汐月的睡房,房间窗户敞开,柔和的月光像是在房间里镀上一层柔光,迷迷蒙蒙的,
似云似雾。
床上的小人,清浅的呼吸,身上的薄被上下起伏,沐凌风从没有如此仔细的端看过林汐月。
从不知那时的小人已经是长大,还是这般的灵动,这般的清秀,当然是睡的安稳的汐月,并不是白日里那个张牙舞爪的她。
沐凌风面上清浅一笑,手上轻轻的掀开被角,将汐月手上的手,小心的拿在手心。
微热的触感,再次看见汐月手上的伤口,沐凌风还是忍不住的心里一阵的抽搐,只觉得心窝里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好像呼吸都是有些不怎么顺畅了。
想起来,汐月今天哭倒在自己怀里的一刻,沐凌风直觉的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了,也可能是因为愤怒,也是可能是因为……!总之今天的自己真的很怪,到底哪里怪,自己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了来。
就像现在,自己就是在偷偷摸摸的行着自己以前从不会做的事。
沐凌风手上的动作加快,抹上厚厚一层的上好伤药,就在包扎伤口时,直觉感到背后有人。
猛地转身,直惊得背后的听竹差点喊叫出声。
沐凌风回过头,慢慢的包扎好伤口,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这件事,你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听竹一脸的惊愕,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点了点头,看着沐凌风很快的消失在夜幕中。
听竹上前看见汐月还在熟睡中,嘴里还在咕咕哝哝的不知说些什么,看来睡的很香啊。
汐月一早睡醒,就觉得手上的伤痛大好,心情也是跟着好起来。
汐月唯一琢磨不透的是怎么床上,身上,都是淡淡的药香,明明记得昨天并未上药啊,还有就是这药真是好熟悉啊,还是自己伤到手,这鼻子竟是出了问题。
汐月并没有多做纠结,喊了听兰听竹,一番准备,三人就已经出了府门。一路向着郊外赶去。
因为今天是去青衣舍的日子,今天就是正式解毒的日子啊!
青衣好生接着……一只免费的大白鼠送上门了……
☆、第56章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谢谢
第56章
“青衣……青衣……”
汐月远远地就看见青衣站在药田间,空旷的山谷,汐月呼喊的声音很是响亮,青衣看着汐月轻快的步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真是讨人厌……这样的欢快的,一点也不像是有什么病的人,我看啊!定是捏了谎话来缠着我们先生的……”
绿水一把将面前的药材堆在地上,一脸的不痛快,一旁的青山弯腰拾起地上的药材,一脸无奈的笑。
“你就是如此,要是让先生知道你又随意扔这药材,定是会重重罚你,到时我可不会在偷偷的帮你了。”
在这山间本就是少与外人接触,所以青山从小都是时时让着绿水,在加上青衣本就是随意之人,疏于管教,绿水才会越来越娇蛮任性,现在长大了,青山想着真该让她收收性子了。
看青山这样的斥责自己,绿水更加不乐意了。
“连你也帮着她……我不理你了!”
绿水转身就要离开,迎面碰上笑脸盈盈的听兰。
“绿水姑娘,这是我从外面打来的点心,你尝尝可好!”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听兰每次都是这样客客气气的,也是不好在一直黑着脸。
就这样别别扭扭的两人一起向竹楼走去。
“你最好慢点,腿上可是已经无碍……”
青衣看着汐月这样一蹦一跳的样子,想着那天腿受伤时的模样,总觉得才是昨天。
“已经好了,你的医术这样好,定是药到病除……”
汐月快步来到青衣面前,田间小路湿滑,一个重心不稳,险些又掉到药田里,幸亏青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汐月的手臂,汐月这才稳住的身子。
“你呀,就是这样的毛毛躁躁,田间不比平地,要当心点的……”
汐月抬头对着青衣咧嘴一笑,两人相距太近,汐月就这样看着自己,青衣觉得很是不自在,眼神飘忽不定。
“我是几天没见你,一时心急,才这样的毛躁,老实说,你可是也想我了……”
汐月一脸的调笑,汐月总觉得能让这冷冰冰的青衣变了脸色,看着实在是有趣。
青衣并没有回答汐月的问话,而是背手而立,缓缓的在汐月面前走着。
“哎呦……”
汐月一声惊呼,青衣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前面走着。
“哎呦!好疼!”
汐月不服气的又是一声,明显的声调拔高。
青衣脸上带着笑的转过了身,向汐月身边走来。
“怎么了又,刚刚又没有崴到脚,哪里会痛……”
青衣只觉得这汐月的鬼点子实在是多,自己总是猜不到她下一个想法。
青衣俯身上前,刚想说话。
汐月伸手将自己有伤的手,递到青衣的眼前。
消瘦的手掌,缠着厚厚一层雪白的纱布,上面隐隐约约还透着点点的血色。
青衣只觉得是汐月故意的恶作剧,不成想真是有伤,愣了有两三秒钟。
“这……这是怎么弄得……?”
青衣说着拉了汐月的手在掌心。
看样子已经是简单处理过了,闻着还有点点的药香。
青衣脸上的浅笑已经全无,拉着汐月就快步朝着竹楼药室走去。
汐月就这样的跟在青衣身后,青衣脚步快而急,汐月就慢腾腾的跟在身后,实在跟不上了,青衣就稍稍用力将汐月拉上一把。
来到药室,青衣和汐月相对而坐,面前摆上好几样的药粉药膏的,大大小小的瓶子摆了一片,汐月也是实在认不清。
“不要动,我先看看伤口……”
青衣专注于汐月手上的伤,眼神直盯着,看着有点严肃。
汐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简单应了一声,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见青衣伸出消瘦的手指,慢慢的解开手上的纱布,等到纱布全部解开,伤口□□出来,好大一块已经是没有皮肤,红红的,看着还是很狰狞。
青衣的手明显的顿了一下,“这是……烫伤?又好像不是!”
青衣一眼就认出这伤口的怪异之处,只是实在不信,谁会将已经是烫伤的手,再生生的把皮结掉。
“哇!你好厉害,这样也能认出是烫伤,都已经这样了还……”汐月对着自己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在这手不是自己的一般,脸上还带着没心没肺的笑。
“你就莫要逞强了,伤成这样肯定很疼的吧……”
青衣不仅医术了得,心思也是豁达通透,汐月觉得自己也就是在这里才能放下一切,让自己好好静一静。
“你身在这室外桃园,与世无争,逍遥自在,殊不知外面的世界,真是恐怖极了,家人不像家人,姐妹不像姐妹,实在是累啊,要是可以,我真想这样永远处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管他什么身份地位的,一生安乐最重要……”
青衣听着汐月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等到汐月回过神,手上已经是上了药,用纱布重新包好。
这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包的可比沐凌风那斯包的好看多了。
“用纱布包上可防止脏污,可是也不可以包的过多,不透气,也是不利于伤口的。”
汐月点点头,一只手托住下巴,直盯着青衣在眼前忙活。
青衣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你又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
汐月:“没事,就是想着你这样的真是讨来做夫君的好苗子,居家旅行必备啊,真不知道谁家女子有福啊……”
青衣望了汐月一眼,像往常一样总是对汐月这种无聊的话语不做回答,只是这次,真是随便听听吗?
汐月转身离开时,明明看见青衣脸上的笑意和往常很是不同。
“小姐……青衣先生说你的手上可会留疤……什么时候会好?”
汐月刚从要是出来,听兰赶忙上前询问。
“没有说没什么时候会好,我也忘了问会不会留疤!”
听兰听后一脸的懊恼,真是后悔自己刚刚没有一把冲进去,好好的问上一问。
同样对自己小姐真是无语,这天下女子最在意的不外是自己的容貌受损,可是自家的小姐像是什么都无所谓似得,什么都是大大咧咧的,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呀就不要在多想了,伤就在那里,留不留疤都是跑不掉,来……吃点心”
汐月说着把手上的点心塞到听兰嘴里,自己的嘴里也是塞得满满的。
“林姑娘,先生请你再到药室,开始为你解毒。”
解毒!最近忙的汐月差点忘了自己身上还带有怪毒呢。
“好的……”
汐月咽下口中的点心,抓起桌上的杯子,一口气喝完了满满一杯的茶水。
青山和听兰走到门口就停下了,汐月自己推门而入。
里面还是和原先一样的布置么,就是没有看见青衣的身影。
自己不是第一次到这药室,可这次分外的紧张,心脏突突的跳个不停。
“在这里……”
青衣从一旁高高的竹架后面闪身而出,一身的白衣,脸上神情淡漠,就像两人初见时的平静。
汐月跟着青衣穿过竹架,越过屏风,来到一个空落落的房间,四壁空空,只有一架大大的浴桶在中间,满满都是黑色的汤药,散发苦涩的药草味,雾气袅绕,汐月抬头看不见房梁,入眼都是一片朦胧。
汐月只觉得压抑的很。
“这药浴就是用来医你的毒的,你可准备好了……”
青衣看汐月一脸的紧张,声音不由的放柔了不少,想着自己又何尝不紧张。
暮回!暮回!汐月身上的所中的毒,出自沈家,为百年奇毒,自己身为沈家人怎会不知,从记事起,自己就听得祖训,精医术,重医德。沈默然从小就幻想着自己悬壶济世,造福百姓。
只是在自己五岁那年,竟是亲眼看见自己最为敬重的父亲,与外人结私偷了镇宅之毒暮回,用以伤害他人。
祖训有云:沈姓族人,永不用毒伤人。
青衣实在想不通,自己的父亲怎么会敢违沈家百年祖训,竟然还是拿暮回伤人,那个传说无从可解相生相延的奇毒。
要不是如此老祖宗医仙也不会十几年音讯全无,自己也不会这样隐姓埋名,于这山野间,终日青山绿水相伴。
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那个虚伪龌蹉的沈家,青衣真是不削一顾。
青衣在意的是,暮回是老祖宗一生的心血,不应该成为他人伤痛的根源。
☆、第57章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请顺手收藏一下!谢谢!
第57章
药室里放下层薄薄的纱帘,把硕大的浴桶围得严严实实的。
汐月看了看身边的青衣神情凝重,不由的上前一步走到跟前,“青衣,在想些什么?”。
“哦……哦没什么!就是有些事你必须知晓。”
青衣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拉了汐月坐在身边的凳子上。
“你身上的毒名暮回,我从未解过此毒,今日一试也是翻得医书而来,暮回!暮回!只到最后。方的转回!现下要做的就是催的这毒发作,才可有解!”
青衣的神情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就是说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解毒,而是催毒。
呵!还真是奇怪!
“要是不催发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作!”
汐月此时还是存在些许侥幸心理,想着兴许可以逢凶化吉。
“不会,你现在不发作,是你尚且是处子之身,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成年之后随时都可发作,那时就是已经药石无意,现在故意催发,毒发作的会缓和许多,能有些许的时间来寻得解药。”
看来身上的毒是非解不可了!
“那就这样吧!我相信你……青衣。”
汐月的眼神瞬间变得很是坚定,变得无所谓惧。
“你……你……有什么不舒服就让绿水唤我,我在药室外面等着。”
青衣转身离开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走到门口又一次转过身来看看汐月,却只看见散落的纱帘。
汐月脱去外衫,只着一身中衣,来到浴桶前却止了步。
主要是药味太重,只熏的汐月鼻子都快失灵了,口中鼻翼间都是重重的苦味。
黑漆漆的药汁,无火而沸,咕咕咚咚的冒着气泡。
“这水怎么这样,会不会烫熟了啊?”
绿水:“怎么会,这药就是这样的,看着冒着热气,确是不会很烫的,难道你是在怀疑我家先生的医术不行!……”
这绿水至于吗?真是任何时候都是不允许别人来质疑青衣……哎!也怪自己,非往枪口上撞。
“青衣的医术我当然是信得过了……青衣不止医术高明,最重要是人品好!你说是与不是啊?绿水……”。
绿水看见汐月这样明目张胆的议论青衣,瞬间一通怒火,实在也是不好与汐月这个病人争执,憋得一脸通红,重重的甩了纱帘,走出了药室。
“绿水……让你在里面守着,快进去!”
汐月一只脚刚刚踏进药盆里,就听见青衣在屋外训斥绿水。
转瞬间就题听见绿水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这样被青衣训回来,估计是不高兴,来到纱帘前就听了下来,也没有出声,汐月隐隐约约间就看见一个人影守在身边。
不由的定了定神,全身都已经坐在浴盆里,如墨的药汁浸到脖间,一个个的水泡在汐月的眼前翻腾,温热的药汁,浸湿衣衫,浸透皮肤,水温舒适,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半,半倚在浴桶边沿,发丝就垂直的搭在外边。
汐月越来越觉得身体酥软,竟是昏昏欲睡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水温还是这样的不冷不烫,突然汐月只觉得身体发冷,冷入骨髓,连着手脚都好像是僵硬的。
“嘶……啊!”
汐月猛地转醒,看着身边的水依旧是在不停的冒着气泡,升起腾腾雾气。
只是?只是这水好像变了一般,触及皮肤好像冰冻一般,实在是难以忍受。
“绿水……现在水凉了,可要出浴。”
汐月现在的嘴唇都快懂的发紫了,哆哆嗦嗦的都快说不成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