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和容止相视了一眼,保护?是保护还是监视?
容止看了凌逸然一眼,他知道凌逸然对水寒是有几分真心的,可他不知道在权势面前那几分真心还存不存在,而他也赌不起凌逸然这几分真心?7 豢梢杂幸凰可潦А?br /> 凌逸然把二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由得心中一怒,他就这么不可信么?容止不相信他没话说,可连水寒也不相信?
“继续说,全听你的。”易水寒收起疑色,她也不是好被算计的,而且她想抽身也不是件难事。
凌逸然闻言,心情才舒坦了一点。
三人又商讨了一下细节,这时候已经天黑了,天上乌云密布,空气有些压抑,暴风雨的前夕。
☆、风声鹤唳11
“把所有人格杀,不留活口,以防有活口逃脱,到凌傲然那通风报信。”易水寒说道,其实她这个借口是有点牵强。
那些势力不完全是凌傲然的,而是千家家主借给凌傲然的,凌逸然并不知道,万一有活口说他不是凌傲然的人,而是千家的人,她的谎言不仅被拆穿,还可能引发皇家和千家的大战,虽说凌潇然新皇登基,基根不稳,暂时对千家造不成什么威胁,但日后就很难说了。
把所有人格杀,不留活口。
容止神思一晃,这才是真正的水寒,他害怕,害怕水寒的强大,害怕水寒的背后隐藏的一切,他对水寒一无所知,他会配不上她,甚至连站到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凌逸然探究地看了易水寒一眼,这话是不是有点弥彰欲盖?还是他多心了?
“还有什么要说?”易水寒倒不在意凌逸然的神色,反正都已经行动在即了,他没有思考的余地。
“就这样吧,现在等入夜。”凌逸然皱了皱眉道。
易水寒没说什么,正准备出屋子,才走了两步就被凌逸然叫住了:“你去哪里?”
“回房间换件衣服,难道要穿着这一身繁重的衣服去杀人么?”易水寒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凌逸然一眼。
凌逸然怔了一下,他这是习惯的疑心,在皇室不容有一丝掉以轻心,每个人的疑心都极重,他也不例外。
易水寒回到房间立刻写了一封信,她猜测千诺已经知道了千家家主明日会助凌傲然逼宫,她担心千诺会有所行动。
这封信是用英文写的,只是现在状元府和采桑苑都被凌潇然的人监视了,不知道送不送得出。
易水寒换好衣服来到大厅,不见了凌逸然的人,“容止,凌逸然呢?”
“回去逸王府了,水寒,等会一切要小心。”容止有些不高兴,但更多的是担心。
“我会小心的,容止,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容止有些意外,他只记得水寒在青鸾峰时跟他要过一套衣服之外,从来都没有拜托过他什么,水寒好强,骄傲,很少会拜托什么。
易水寒偷偷把信塞到容止的手里,小声道:“找可靠的人帮我把这封信送给千雪,若送不出关系也不大,信上的内容除了千雪外大概没人看得明白,即使被人夺了也没关系。”
“好。”容止毫不犹豫地应下。
夜越来越深,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千家大宅。
冷剑好不容易才避开所有耳目出了采桑苑,来到千家又好不容易才找到千雪的住处,这千家也太大了,比容府还要大,不过容府没有千家那么多人。
“哟,冷剑你怎么在这里?”千雪惊道,还满头大汗,好像很急的样子。
“终于找到你了,你的信,快、快拆开看。”冷剑连忙把信递给千雪,已经过了亥时了,就快子时,公子让他起码在子时之前送到。
“什么事那么急?”司仪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风声鹤唳12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信上写了吧。”冷剑坐到石椅上扇凉,累死他了。
司仪伸头一看千雪手中的信,一看就愣了,这是什么?再看看千雪,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
“来不及跟你解释了。”千雪说了一句话就立刻冲出了院子。
“喂,千雪,你去哪里?”司仪追了上去。
千雪心中咒骂了一声这千家大宅真他.妈.的大,从来都没有像现在那么讨厌千家。
雪影轻功很好,紧追在千雪身后,千雪是阁主要保护的人,不可有一丝闪失。
“七哥,七哥,你在不在?呼,七哥……”千雪没有通报就气喘吁吁地冲进了千诺的院子。
千诺从屋子里出来,说道:“怎么回事?”
千雪习惯性地把信递过去,喘着气道:“你、你看,快看。”
千诺一看,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千雪这才想起这是英文,关心则乱,顺了顺气,张望了一下四周,小声说道:“易水寒让我告诉你,明天一早千家家主会助凌傲然逼宫,所以今晚十二点到一点,不,不,是子时,凌逸然和水寒会去灭了千家暗处的势力,但水寒骗了凌逸然说那些势力是凌傲然的,所以让你按兵不动,今晚不要有任何行动。”
千诺脸色一变,那个易水寒真不知死活,糟,千九曲黄昏的时候出了千家。
“七哥,怎么了?”她从来没见过千诺这么凝重的神色,难道真的出事了?
“你身边的女子是什么人?”千诺千年不变的冷脸瓦解了,焦急地问道,他看得出那女子武功不低。
“是水寒派来保护我的。”
“不要出去,好好保护自己。”千诺交待下一句就不见了人影,只剩下余音在夜里回荡。
千雪只感到一阵风吹过,一眨眼就不见了千诺,好快啊,比风还要快,千诺去哪?水寒不是说不要有任何行动么?当她反应过来时哪里还有千诺的人影。
夜空漆黑一片,不见一点光亮,整个宁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大街上空空荡荡,不见尽头,一直没入黑暗深处,一阵诡异的阴风吹过,几片枯叶中空中翻转了好几圈才落到地上。
二十支青衣骑迅速向宁城各个方向分散,如黑夜里的蝙蝠,一个个黑色而敏捷的身影似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子时已到,一阵浓重的血腥味布满整个宁城,十多支青衣骑同时深入,直捣黄龙,城东的一家店铺无故地起了一场大火,火光冲天,在夜色有说不出的诡异,传出刺鼻的烟火味。
唰唰,一队青衣骑冒着大火从店铺里冲了出来,任务完成,迅速向城西郊野出发。
寅时,城西郊野这边,阴森的树林里时而传出野兽的咆哮声,两支青衣骑似蜘蛛网的向林子深入,这处是敌方主力的隐藏地。
阴风阵阵,蓦地,一声悠长的狼嚎声传遍了整个林子,拉得很长很长,让人顿时毛骨悚然,众人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风声鹤唳13
“水寒,小心,这片林子有点诡异。”容止小声道,寸步不离,只差没牵上易水寒的手。
“的确是阴森了一点。”她也有不好的预感,不过现在她前面一队人后面一队人,她被夹在中间,想看个究竟也不行。
那一声狼嚎声后,整个林子死寂下来,没有一点声音,似乎有一股阴森的寒风在蠢蠢欲动,飘下了几片树叶,无声地落到地上。
看不见林子深处,只有一片无边的黑暗,奇形怪状的树桠旁迤斜出、老干虬枝,像极了夜里的恶魔。
“我感觉有东西正在向我们靠近。”易水寒皱了皱眉,想出去一探究竟,可是被容止拉住了。
“水寒,不要乱走!”容止紧张地抓住她的手,只要水寒离开他半步他都不会安心。
“安分点。”凌逸然回头瞟了易水寒一眼,每时每刻都不让人省心。
“我出去看看而已。”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若她没有猜错的……
“我去看。”凌逸然道。
“不用了,来不及了,有狼群来。”易水寒拉住他,果然,这下又是一场恶战。
整个林子死寂一般,所有人都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易水寒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清晰。
众人不确信地看了看易水寒,又看了看凌逸然求证。
“你确定?”凌逸然皱了皱眉。
“里面有很多绿色的眼珠子正在看着我们。”易水寒显得十分无奈,她已经可以想象到黑暗处那一双双碧绿的眼珠子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知道数量么?”凌逸然很快就冷静下来,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知道,不过按理来说一群普通的狼大概有十来头,可现在这个数量可能不是我们可以想象,我猜这不是普通的狼群,而是人为培训出来的狼军。”
众人闻言,心中一骇,狼群,他们没见过,但可以想象到一头狼有多凶狠,可现在不是一头,而是一群无法确定数量的狼群。
沙沙,沙沙,一阵似是摩挲着杂草树叶的轻微声随着风声而来,有些很轻的脚步声踏着枯叶而来。
“全部上树,准备弓箭。”凌逸然发令,唰唰,两支青衣骑训练有素快速地隐到了树上,取箭,拉弓,所有行动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易水寒和容止站到同一棵高大的树上,容止依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易水寒扫了一眼两支队伍,倒是训练有素的,实力也很强悍,合作能力很强,若是论单打独斗就及不上她暗阁的人,但暗阁的人合作协调能力不强,主要是因为各有各的武功路数,而且暗阁也不是军队,她下一步要把暗阁改造成既能单独行动的暗人又能相互合作的雇佣兵。
沙沙声越来越清晰,黑暗的深处隐隐约约有几点绿色的光亮在移动,诡异而凶残的碧绿色,不一会儿,绿色的光斑越来越多,迅速演变为密密麻麻,如食人蚁般快速移动。
☆、风声鹤唳14
众人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手心微微出汗,把弓张拉到最紧,数百支箭蓄势待发,银白色的箭头泛着一点冷光。
嗷,一声挣破黑暗的呜鸣传遍了整个林子,数百头狼快速跳跃,汹涌而至,碧绿色的珠子越来越清晰,仿佛是黑夜里的幽灵。
好壮观的场面,易水寒暗暗惊叹,就像大海上的暴风雨,雷闪电鸣,惊涛骇浪,天昏地暗,可惜那都是夺命使者。
“放箭!”凌逸然一声令下,羽箭如雨点般飞出。
有几头狼倒在地上呜咽呻吟,流出湿热的鲜血,立刻蔓延出浓重的血腥味。
呜,为首的狼仰天长啸了一声,霎时间,所有狼群发了疯似的向前冲,一双双凶残的眼珠子盯着树上的人,锋利的双爪乱抓着树头,意欲爬上树。
呜的一声,几十头狼一个俯冲,跳跃到树上,嘴一张,露出锋利的兽牙,狠狠地咬住人,兽牙没入了血肉,几乎把骨头咬碎,顿时,鲜血染湿了黑色的衣服。
几个青衣骑忍不住痛楚大喊了一声,立刻拔出佩剑向狼刺去,狼吃痛,硬生生地把那人腿上的肉咬下来,然后才倒下了树。
啊,有人尖叫了一声,从树上跌落下来,那声音带着绝望的恐惧,不一会儿声音便掩没在血腥之中,人已经死透了,被狼撕扯得血肉模糊。
众人看得脸色惨白,心惊胆颤,仿佛下一个被撕裂的是自己,慌得手脚微颤,连拉弓的力气也减了几分。
“镇静!往高处爬!”凌逸然发令。
青衣骑得令,迅速镇静下来,立刻往树上爬,狼一时之间也上不来,只在树下嚎叫,发狂地乱抓着树头,势要把树连根拔起似的。
“全部人屏息十秒钟!”易水寒大喝一声,然后借着风向把身上带的毒粉迷.药全部洒出。
空中飘过白色的粉末,狼的嚎声顿时弱了几分,有的狼瘫软到地上无力呻吟。
青衣骑见此,立马拉弓放箭,不一会儿形势开始逆转,狼的数量逐渐减少。
容止手中的银针没停过,一有狼靠近过来,全都死在容止的银针之下,一时之间,没有狼敢向这棵树靠近。
死亡的气息在蔓延,刺鼻血腥味充斥着林子,几百头狼倒在在地上,淌流着鲜血,大片大片的血渗入了泥土,几乎把泥土染成血色。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时,覆天盖地的杀气汹涌而至,杀气横秋,一时之间,众人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上了。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杀气重重,阴森诡异的冷风迎面而来,吹得众人毛骨悚然,心底打颤。
“全部匿藏,准备弓箭!”凌逸然发令。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全部青衣骑隐藏到树叶里,露出一双眼睛和箭头,趁敌方还没摸到他们的位置前把敌人射杀。
呼的一声,大批的黑衣人踏着冷风而来,霎时,风卷残云,飞沙走石,煞气冲天。
“放箭!”
唰唰,箭是射出了,可黑衣人的应变能力远远大于狼群,轻易就避开了暗箭,就在青衣骑还没来得及放第二箭时,黑衣人已经飞身上去,手中的武器刺进了茂密的树叶里。
☆、风声鹤唳15
青衣骑不得不正面迎战,不容一刻的怠慢,快速拔出身上的佩剑和黑衣人纠斗起来。
危机四伏,杀气腾腾,白刃相接,刀光剑影,霎时间,一场腥风血雨在林子里展开。
两方敌对,黑衣人的武功路数明显比青衣骑高明许多,他们都是在生死中打滚的人,杀的人不计其数,心早已被磨灭掉了,只剩下一个空虚的血肉之躯,他们存在就是为了杀人。
青衣骑奋袂而起,在生死搏斗前不容他们多思考一刻,疯狂地砍杀黑衣人。
现在两方人数相当,但黑衣人武功高强,青衣骑明显处于劣势。
容止把易水寒护在身后,不让一个黑衣人靠近,他想把水寒带离这里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们和皇室、凌逸然扯不上半点关系,即使他们退缩也没有什么不道义的,但是想到凌逸然兴许对水寒是真心的,那么他会觉得自己很自私,就像利用了凌逸然的真心。
就在容止的思想作激烈的斗争时,传来了凌逸然的声音。
“容公子,带水寒离开!”凌逸然喝道,一边手起刀落,一个黑衣人倒下。
容止闻言,他更加犹豫了,果然,凌逸然和他一样,或许现在凌逸然还没察觉自己的心,但迟早一天凌逸然会发现的,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他心中的妒火在燃烧,他嫉恨凌逸然。
“容止,快离开!”凌逸然连名带姓地大喝了一声,他说过绝不会让水寒陷入危险的,现在看来他失言,每次都是他促使水寒身处危险之中,或许他让水寒当上状元是错的……
容止手上的银针已经不多了,见凌逸然被困,于是立刻把所有银针发出替凌逸然解了围,他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他要带水寒离开。
可是当容止回头一看时,身后空空如是,哪里还有易水寒的身影?
“水寒。”容止惊恐万分,大叫了一声,他应该一早猜到水寒不会安份的,他怎么可以如此疏忽……
“水寒,你在哪里?水寒……”容止既惊慌又自责,立刻跳下了树,夺了一黑衣人的剑。
凌逸然见容止下来了,却不见易水寒,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急切问道:“容止,水寒呢?”
“她不见了,水寒不见了……”容止惊恐道,水寒,你快出来,你在哪里?
“什么叫不见了?”凌逸然发疯似的抓住容止,吼道。
“我要去找水寒!”容止双目赤红,冷冷道,甩开了凌逸然,扎进了黑衣人之中,手中的剑不停地挥舞着,所过之处鲜血溅地,一剑封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剿灭了城内势力的青衣骑手持着长剑赶来,立刻加入的战圈。
一时之间,狼的尸体,人的尸体,淌流一地的鲜血,反复冲杀的搏杀,如同修罗杀场。
易水寒听到远处有打斗声,不知是她的好奇心在作怪,还是神使鬼差,闻声就偷偷而来。
即使这里离刚才的战场很远,仍然能感受到由冷风带来的血腥味,越往林子的深处打斗声越清晰,听兵器碰撞的声音应该是单打独斗。
☆、风声鹤唳16
一阵诡异的冷风吹过,扬起了黑色的衣袍,在夜色里肆意张扬,强大的气流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卷起地上枯叶,枯叶在空中翻转,久久没有落到地上。
那黑色的衣袍,墨色的长发,冷峻的容颜,如夜里的骑士,他似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铛的一声,两把泛着冷光的剑碰撞到一起又迅速分开,两人赫然是千九曲和千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