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碧放下梳子,过去坐到易水寒面前,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不冷不热道:“什么意思?”
易水寒道:“献殷勤,行不?”
澄碧道:“那我接受了。”
易水寒看了看他,这转变也太快了,澄碧这人的脑子是用什么构成的?
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二人闻声,相视了一眼,谁?
易水寒起身去开门,见到来人她有些惊讶,这也太尽责了吧。
来人比易水寒更惊讶,还有愤怒,嫉妒,生气等等无数种负面情绪,不过他掩饰得很好,只用了一瞬间就把所有情绪收起来,换上一张微笑的脸。
“水寒,你也在,我是来给澄公子送药的。”无殇手里端着一碗药,一脸乐意地说道。
☆、山洞避险20
“请进。”易水寒请无殇进了房间,并没有关门。
无殇见桌子有食物,冒着热气,还没动过,瞬间,他心中的负面情绪不停地扩大。
易水寒见无殇居然坐下来,她不关门是以为无殇送完药就走,想不到无殇还会逗留,还坐到澄碧的对面。
“劳烦无殇公子了。”澄碧十分客气礼貌地说道。
“举手之劳而已。”无殇微笑道,他的感觉就像和妻子一同照顾妻子的情夫,还要摆出一张很乐意的脸,杀了他也没这么痛苦!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就像原子弹爆发的前夕。
易水寒越来越觉得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笑道:“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语毕便出了门,顺便把门关上。
无殇见易水寒走了,心中有些得意,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留下的话他怕他会翻脸。
“澄公子好好休息,在下先告辞了。”无殇脸上的笑意已经挂不住了,只能竭力把这违心的的话说得客气一点。
“无殇公子慢行。”澄碧淡道,心中冷哼,无殇那点心思他怎么会看不出,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无殇出了门后,脸上的暴风雨终于来了,乌云压顶,任何人靠近都会遭殃,当然,这任何人是不包括水寒,水寒不是什么任何人,是他的人。
……
中午的时候,雪影回来禀报,地狱门已经收了钱,不再追杀易水寒和千雪,而林玳玉的命只需要易水寒一句话,地狱门就会追杀林玳玉。至于调查林玳玉手里的金钱来源,已经派人去宁城查,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千雪和司仪一听危机感解除了,心里悬起的大石终于放下了,不用时时刻刻都担心有什么人来刺杀他们。
易水寒道:“给林玳玉一个警告,削去林玳玉的一半头发,告诉她若再敢买凶,下一次削的会是她的脖子。”
“是,公子。”雪影道,语毕便出了屋子。
千雪气愤道:“这样是不是太便宜林玳玉了?水寒,不像你的风格。”
“不急着取她的命。”易水寒怪异笑了笑,就这样割断林玳玉的脖子实在太便宜她了,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法子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当然,这些不能让千雪知道,只能暗地里做。
千雪一听,打了个寒颤,惊道:“你不会是真的想要林玳玉的命吧,我只是想暴打她一顿,扇她两巴掌,让她在上官炎面前出丑,气死她!”
易水寒已经思考过了,她确实有些后悔把千雪带出千家,但错误已经造成,后悔也没用,只能补救,现在有三个选择,要么就把千雪置于光明的位置,要么就让她深入这个世界的黑暗,但这条路对千雪来说可能太残忍,最后一个选择,折衷主义,千雪是个善恶分明的人,这条路兴许适合。
“千雪,你觉得我这双手怎么样?”易水寒伸出双手,摊开在千雪面前。
千雪疑惑地看了看,还摸了摸,有些冰冷,白皙无暇,修长有力,骨骼分明,刚柔并重,最后,和她那双又短又胖的手比起来,她只能羡慕嫉妒嫉恨。
☆、桃花泛滥01
“堪称没有瑕疵的艺术品。”千雪还摸着不放手,这么热的天气,易水寒的手还这么凉快,摸着舒服。
易水寒立刻抽回双手,她不喜欢别人随便抓她的手,这死千雪还摸来摸去,若是其他人敢这样摸她的手,她会把那人的手给剁了。
“但你知道这双手染了多少鲜血么?”
千雪眨了眨眼睛,易水寒是杀猪的?还是杀鱼的?还是杀鸡的?易水寒不是当律师的么?她很难想象出易水寒杀鸡的情景,鸡毛乱飞,鸡血四溅,鸡身解体。
“那你杀了多少只鸡?”
咚的一声,易水寒从椅子上掉下来了,貌似她还没杀过鸡。
千雪连忙捂住了嘴巴,她居然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难道不是杀鸡?那是杀鱼了?杀鱼会弄得一身鱼腥味,易水寒这么爱干净,忍受得住么?
若是易水寒知道了千雪的想法,千雪绝对会被扔出去。
“千雪,你害怕杀人么?”
千雪一愣,想起那天她杀了一个黑衣人,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要站得比人高,就必需付出更多的代价,她无法忍受在深闺中度过一生,她宁可双手沾满鲜血,她也要活得自由。
“我害怕,但我更害怕碌碌无为,更害怕无法主宰自己的人生。”还害怕永远活着别人的保护之下,她也想保护她所爱的人。
“所以,水寒,相较之下,杀人并不可怕,正如你所说,杀了不该杀的人才可怕。”千雪坚定地说道。
“好,你去跟司仪好好练武吧,顺便学一学使毒,多几个防身技能,在这个世界人命是很轻贱。”易水寒叹息一声,或许千雪不应该改变的,算了,顺其自然。
千雪低着头,睁着眼睛看着易水寒,她也想变得很厉害,但没什么天赋,学来学去都是半桶水,不,一瓢子水都没有。
千雪垂头丧气地走去跟司仪学习,这练武比打理生意难千百倍,不但要动脑子,还要动身体,练得腰酸背痛。
……
易水寒也回房间钻研这个时空的武学,在这个时空没有枪支,没有高效的化学武器,迫不得已的时候还要近身搏斗,万一再次遇上像千九曲这样的老妖怪,小命很容易丢的。
易水寒拿出司仪给的那本秘笈,再一页一页地细看一遍,其实她已经认真看过好几遍,倒背如流,但在最后两页处卡住了,一直停滞不前,不得其道。
她让人查过司家的渊源,司家的始祖是在两百多年前在宁城落脚,而之前的历史就无法得知了,之后司家也有人练过这本秘笈,但练了一半都不到就无法突破了,可有人写得出来,应该是有人创出来,然后记载起来,不会是凭空捏造。
易水寒坐到床.上盘起腿,再次试着秘笈上所说的运气,心无杂念,屏气凝神,气聚丹田。
四周一切的声音似乎都在慢慢地消停,环绕着易水寒周围的空间都停止下来,没有一丝风,没有一点声音,就连空气中的尘埃也凝滞,整个空间似乎被冻结了。
☆、桃花泛滥02
不知不觉间,一个下午过去了,太阳已经西斜。
易水寒已经进入忘我状态,在思维里漫游,寻找突破口,她觉得心中有莫名的躁动不停地涌现,还有一股燥热在上升,她竭力地压制,她就快突破了,不想就此停下来。
心中的躁动和身体上的燥热不停地上升,几乎要把她燃烧,她想停下来发泄,是想找男人发泄那种,可是理智告诉她要忍住,今天终于都找到要领了,不可以停下来,不可以功亏一篑!
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身体越来越燥热,她想把身上的衣服都扒掉,然后跳进冰水里,最好能给她一个美男。
她精神也集中不起来,若不再停下的可能会走火入魔,而且她也承受不住了,不得不停下来。
霎时,周围的空气又开始流动起来,当易水寒张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立刻下了床,嘭的一声跳进浴桶里,顿时溅落了一地的水花。
易水寒深呼吸了几回,把身上的衣服脱掉拿出浴桶外,体内的燥热压制下来了,但久久都没有消散,这水不够凉,下次练功的时候先弄一桶冰水。
这时候传来的敲门声。
“水寒,你在么?”千雪敲了敲门,喊道。
“嗯,有什么事?”
千雪一听,心神微微一荡,然后愣了愣,是水寒的声音没错,但好像有点……有点怪怪的,究竟是怎么个怪法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千雪甩了甩心中那些奇怪的感觉,道:“水寒,出来吃晚饭。”
“我不饿,不用等我。”
闻言,千雪又是心神一荡,水寒的声音本来就有点低沉,很磁性,现在还有点迷人,还有那么一点让人醉的感觉,又有点蛊惑的感觉。
千雪又甩了甩那种奇怪的感觉,有些迷惘地离开。
前厅里的几人见千雪一个人回来,还一脸懵然,心神不宁的样子。
司仪问道:“千雪,你怎么了?”
千雪有些迷惘,疑道:“怎么了?我没怎么了。”
几人更疑惑了,千雪怎么比他们还要疑惑?
千雪见他们一脸疑惑,她也疑惑了,于是道:“有什么事?”
澄碧问道:“你不是去叫人出来吃饭么?”
千雪点了点头,愣愣道:“我叫了,她说不饿,不用等她吃饭。”
“你见着水寒了么?”无殇问道,整个下午水寒都在房间里,一步都没出来,他有些担心。
“没有见到,我在门外喊她,不过我觉得好像有点怪怪的。”千雪想了想,她好像有点不太记得刚才是怎么叫水寒的。
“怎么怪怪的?”无殇问道,他越想越不对劲,千雪也好像有点不妥。
“我也不知道,没事了,她说不用等她,那我们就先吃饭。”千雪坐下,拿起筷子吃饭,水寒都说了不用等,这几人还等什么呢,婆婆妈妈的样子,真是奇怪。
几人狐疑地坐下来,越看越觉得千雪不妥,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妥。
司仪看了看千雪,见她安静地吃饭,举止比平时礼貌了一点,但眼睛好像有点朦胧。
容止投了一个疑问的眼色给无殇,无殇是大夫,应该看得出来。
无殇皱了皱眉,对千雪道:“千小姐,看过来。”
千雪抬了抬头,疑惑道:“什么事?”
无殇举起一根筷子,道:“看着筷子不要眨眼。”
千雪定定地看着筷子,面无表情。
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千雪似乎被施了定身术。
过了半晌,无殇道:“千小姐。”
千雪立刻回神,见几人一脸疑惑的样子,于是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桃花泛滥03
司仪担心道:“是我们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才对,刚才你失了魂似的。”
千雪没好气道:“你才失了魂。”
司仪听她这么说,终于都放心:“你现在正常了。”
千雪瞪了司仪一眼,拿起筷子吃饭,她有点饿,不和司仪计较。
容止有些担心,问道:“无殇,怎么回事?”
无殇道:“刚才千小姐你走神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千雪疑道:“什么走神了?没发生什么事,不就是去叫水寒吃饭。”
无殇道:“水寒怎么说?”
千雪不耐烦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她说不饿,不用等她。”
无殇道:“刚才你说怪怪的,什么怪怪的?”
千雪想了想,然后道:“没有怪怪的,不过我觉得今天水寒的声音特别好听。”
无殇眉头一皱,水寒怎么了?
千雪见几人都疑神疑鬼的样子,问道:“喂,你们到底怎么了?还吃不吃饭?菜都凉了。”
这一顿饭只有千雪吃得最香,几人都食不知味。
晚饭一结束,无殇和容止就离开了大厅,至于去哪里估计大家都猜到。
澄碧本来是想去看看易水寒怎么回事的?但见无殇和容止先了他一步,心中气恼,只得回房间去了。
容止和无殇二人来易水寒的房门前,现在已经天黑了,里面居然没有点灯,不禁有些担心。
“水寒,你在么?”容止敲了敲门。
易水寒还泡在水里,现在已经好多,体内的燥热差不多全退了。听脚步声她知道有两人,能和容止一起来的应该是无殇。
“在,有什么事?”
二人闻言,这才放心下来,但刚才千雪又是怎么回事?
“水寒,刚才千雪来叫你吃晚饭,你怎么不来?”容止问道,其实他是明知故问,因为无殇怀疑刚才和千雪说话的人不是水寒。
“我不饿,晚点再吃。”
闻言,容止和无殇相视一眼,刚才的确是水寒和千雪说话。
“水寒,我可以进来么?”容止问道,他还是不放心。
“我正在沐浴,有什么事么?”易水寒问道,心中觉得奇怪,容止究竟想打探些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不点灯?”容止又问道。
“我看得到,所以懒得点灯。”
“那你迟些记得吃晚饭,我走了。”容止道。
“好。”易水寒应道,心中的疑惑更大了,容止和无殇究竟要问些什么?难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容止和无殇走远了才停下来。
“看出了究竟么?”容止问道,虽然水寒的举动有点奇怪,但他确实看不出个究竟。
“不知道。”无殇皱着眉摇了摇头。
“对了,我之前跟你说过水寒在六月那个梦魇,你有办法治疗么?”容止有些忧心,每年六月都这样发病,一定痛苦极了。
“不好说,这种病不像一般的病可以用药物可以治好,最好就是先找出导致梦魇缠身的原因,原因通常都是发生过一些病人难以承受的事情,或者极力想忘掉一些事情,导致选择性失忆,而这些事情在梦里重现。”
☆、桃花泛滥04
“水寒的过去我一概不知道,但无殇你是怎么认识水寒的?而水寒好像并不认识你?”容止问道,这是他最觉得奇怪的地方。
“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无殇道,他只会告诉水寒。
容止见无殇不愿说,他也不多问,只是心中失落,无殇比他更早认识水寒,甚至曾经无殇和水寒关系匪浅。
“既然你以前认识水寒,那么应该知道水寒的过去。”容止道。
“不知道,那时候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很短,而且她已经忘记,也不可能再记起。”无殇有些忧伤地说道,若不是水寒一切都没变,他以为是一场梦,幸好她还是水寒,性情,习惯,爱好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她就是水寒。
容止皱了皱眉,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无殇笑了笑,道:“容止,你这是在打探情敌的虚实。”
容止脸色一沉,他刚才的问题的确有这样的目的,但更多的是想了解水寒。
无殇知道,容止这人对事物极为忍让、厚道,决不会乘人之危,射影含沙。但是澄碧和莫凝熏这些人就不同,他们会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现在一个澄碧就够他呛了,莫凝熏一旦处理完事情就会来找水寒,到时候他又多一个对手,他不想有任何情敌,但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所以,相对来说他宁愿和容止成为情敌。
“相信过不了多久莫凝熏就会来找水寒,莫凝熏这人奸诈狡猾,不好对付。”无殇道,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容止一听,这都不是让他担心的,而是水寒好像对莫凝熏有些意思,若是加上莫凝熏的手段,水寒很可能会接受莫凝熏。
无殇见容止苦闷的样子,便知道他的话奏效了:“还有澄碧也不是什么好角色。”
“那又怎么样?”容止叹息一声,他无能为力,无法阻止。
“谁说不能怎么样?或许我们可以联手,先解决水寒身边那些‘无谓’的人。”无殇眼中狡诈的光芒大现。
容止看了无殇一眼,他从来都不知道无殇是这么奸险,说实话,他也想自私一点,可是理智一直在警告他不可以,他不能够阻止水寒喜欢某个人,更不能背后下手使坏,他害怕这样丑恶的一面会让水寒讨厌。
无殇:“别这样看我,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有些事情不能不自私,而且这也没什么自私的,对付莫凝熏和澄碧这种奸险小人,只能用奸险的方法,而且你也不想水寒被这样的小人欺骗吧。”
容止沉思了一会了,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无殇心中大喜,容止算是同意和他联手了,现在水寒不待见他,有容止在说不定可以扭转他和水寒的关系,还可以联手踢走那些无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