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一个很敬崇祁煊的人说:“祁大将军一心为民,又是重情义的人,怎么可能会害他那个混账爹?前些天还为了帮他二弟还债,到处凑三十万两银子呢!”
“就是!是他们害祁大将军还差不多…………”
“…………………”
于是,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祁煊脱离定安王府,祁佑铭逼迫他拿出三十万两帮祁粼还债的事。
孟茯苓见时候差不多了,便道出祁佑铭真正下大牢的原因。
众人一听。才知道原来祁佑铭是因为偷了太后的古经书、再献给太后。
各个都将祁佑铭骂得更加难听了,觉得他与祁粼是活该,甚至还有人诅咒他们早点死。
祁玉面色愈发难看,她没想到祁煊的民望如此高,眼下这种局面,对她实在是太不利了。
她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大嫂,我爹纵使有再大的过错。也生养了大哥、生养了我。我作为他的女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牢里受苦。所以,我要用我的命,来替他赎罪,求大哥原谅他、救他一命!”
祁玉说完,就往门口的石狮子一头撞去。
“快拦住她!”孟茯苓吓了一大跳,急声大喊道。
她没想到祁玉这么会来这一招,要是无人及时拉住祁玉的话,祁玉非撞死不可,太狠了!
孟茯苓很清楚,不管祁玉是真想自杀,还是料准会有人阻止,她都不能让祁玉死在将军府门口。
否则,会成为祁煊难以洗掉的污点,她也会背上逼死丈夫妹妹的骂名。
无意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急忙冲过去,亏得祁玉的速度不快,很快就被无意拦阻住了。
祁玉的肩头被无意擒握住,令她无法前进半分,她便哭骂了起来,“为什么要拦我?让我死了算了,算是替爹赎罪。”
孟茯苓蹙眉,她可不认为祁玉是什么孝女。
可祁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口声声说要用自己的性命帮祁佑铭赎罪,祁煊再无动于衷的话,肯定会被人误以为他铁石心肠,祁玉也会博得孝女的美名。
呵!之前祁玉被洛瑶坑了之后,被禁了很久的足,没想到再度出来,变得如此有心机。
“祁玉,你肯替你爹赎罪,那是你孝心可嘉。不过,你爹做错事了,自然得由他自己悔改。你这样做,是在纵容他、是在害他,而不是真的孝顺。再则。他这次犯下的罪责不轻,别说此事不归阿煊管,就算他有权管这件事,也不能徇私枉法61 啊!你今日这番举动,说得好听,是为了救你爹,可又何尝不是在逼阿煊罔顾律法,你要他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孟茯苓心平气和,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句句直截要害,令祁玉哑口无言。
啪啪啪!百姓都被孟茯苓的话震住了,待反应过来后,竟然齐齐鼓起掌来。
祁玉慌了,真的不知该怎么辩驳孟茯苓的话,她想过各种可能,就是没料到孟茯苓会对她晓之以理。
孟茯苓没有错漏祁玉的表情,暗笑,她倒要看看祁玉还有没有脸继续闹下去,若她再闹下去,便真的坐实了她要陷祁煊于不义的说法。
“既然如此,大哥为何躲着,不敢出来见我?”祁玉咬着牙,不甘道。
她今日豁出脸面,如此卖力‘演出’,结果被孟茯苓一番话,轻而易举地击破,叫她如何甘心?
“不!你错了,阿煊问心无愧,无需躲藏。只是很不巧,你来得不是时候,他刚好不在府里。”孟茯苓凉笑道。
虽然她用的是最俗套的借口,却也实用,谅祁玉也没胆提出进府搜找的要求。
“三姐姐,咱们回去吧?”一个庶女走到祁玉身边,劝道。
其实这些庶出子女在府中的地位,只比下人高上一点。平日里也不得祁佑铭待见。
所以,对祁佑铭根本就没感情,要不是祁玉逼他们来,他们才不会来这里丢人现眼。
他们也只跟着祁玉哭嚎而已,刚才祁玉要撞石狮,也没一个人出来阻拦她。
现在一有人劝祁玉离开,其他人也跟着劝了起来,他们都觉得今日这番举动,太过丢人了。
“滚!你们这些无情无义的家伙。要走你们自己走!”祁玉愤怒地将那个庶女推倒在地上。
她本就烦躁,见庶妹庶弟一副怕事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一不小心就暴露了泼蛮的本性。
得了!这回,围观的人都觉得祁玉是原形毕露,刚才不过是在演戏。
也不知是谁,率先想起以前祁玉如何针对孟茯苓的传言。
一时之间,祁玉从一个可怜的孝女,成了表里不一、装模作样的心机女。被众人指指点点,各种难听的话也接踵而来。
与她同来的人,除了下人之外,全都弃了她,落荒而逃。
孟茯苓见祁玉如今孤援无助,被一大群人指着唾骂,心里涌起一丝怜悯,但很快就消散了,因为祁玉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可怜。
“孟茯苓,你不得好死!”祁玉见孟茯苓转身往大门走去,她愤恨地瞪着孟茯苓,恶毒地诅咒着。
孟茯苓依旧没理会祁玉,她一只脚刚踏进大门,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喊:“三小姐,不好了!快点回府,出大事了!”
来人正是定安王府的管家,他显得非常慌张。
“出什么事了?”祁玉被众人骂得脑子直发涨,怔怔地问管家。
这里人这么多,管家自然不敢大咧咧地把事情说出来,只得凑到她耳边低语。
祁玉听后,脸色更加惨白,愣了片刻只会,疯了似的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她这样的反应,令众人如同二丈和尚般摸不着头脑,都以为她疯了。
尽管人声喧嚣,管家说话也小声,凭着无意绝佳的耳力,还是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对孟茯苓低声道:“小姐,方氏在普慧庵自杀了。”
孟茯苓顿了一下,脸色不由凝重了起来,没说什么,却加快了脚步。
当府门合上后,祁煊就出现在孟茯苓的面前,“茯苓,辛苦你了。”
原来他早就来了。见孟茯苓应付祁玉游刃有余,便没现身。
“方氏死了,据说是自杀!”孟茯苓摇头,把方氏的死讯告诉祁煊。
“方氏这人很惜命,不可能会自杀。”祁煊听后,当即否绝方氏自杀的可能性。
“祁佑铭刚被打入大牢,她就死了,太过凑巧了。”若说只是巧合,孟茯苓是不信的。
“你好好待在府里。哪都不要去,我先去普慧庵一趟。”祁煊似想到什么,决定亲自去调查。
孟茯苓知道轻重,也没说什么阻止的话,只关心道:“你自己小心点!”
“好!”祁煊点头,又交代了几句,就带着一名近卫,匆匆出府。
孟茯苓隐然猜到即将发生什么事,心里莫名地感到沉重。
她想到了薛氏。便吩咐无意去岳阳侯府看看薛氏,叫薛氏最近没事少出府,局势如此紧张,她担心有人会把手伸到薛氏身上。
之前,孟茯苓原本打算陪薛氏在岳阳侯府住一段时间,可祁煊舍不得与她分府而住。
她只好花费两天的时间,帮薛氏清理心术不正的下人、并立威。
其实,就算孟茯苓没有这么做,岳韶清也不会让薛氏受半点委屈。除了上朝之外,时时陪着薛氏,两人很是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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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煊很晚才回来,孟茯苓一直在等他,一见到他,就问:“葫芦,事情怎样?方氏是怎么死的?”
“被人灭口,营造出自杀的假象。”祁煊的语气有些凝重。
孟茯苓明白方氏是私造假银的关键人物,她一死,等于断了很多线索。
“她死了,还有方铜,若不先下手为强,说不定他也会被灭口。”孟茯苓忧心道。
“不会,他不过是受命于方氏,没机会接触主谋。”祁煊说得很肯定。
“方氏被灭口,说明那人已经知道造假银的事情泄露出去了,可他又怎么会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疏漏?”孟茯苓疑惑道。
很多事情,祁煊都没避忌她。所以,她知道的也不少。
“我已将证据交给皇上,看来那人不仅在宫里有人,也许还是皇上亲信之人。”祁煊略想了一下,猜想肯定是把证据交给皇上之后,才被幕后主谋窥知。
孟茯苓突然问道:“难道你就没想过那人就是宫里的人?”
祁煊沉默了,孟茯苓知道他在思考,就没去打扰她,默默地离开房间。
次日。祁煊去上早朝,之后,他被皇上留在宫里,直到很晚才回来。
接下来,一连几日,祁煊都早出晚归,孟茯苓没等他,就跑去陪小冬瓜睡。
算起来,孟茯苓好几日都没见到祁煊的面。有时只在睡觉时,迷迷糊糊感觉到他进了房间。
这一日,传出尚启昊谋反的消息,而且,他还是私造假银的主谋。
孟茯苓听到是尚启昊,感到很惊异,尚启昊自美食大赛那事后,一直被软禁在自己府上。
她怎么都无法将尚启昊和私造假银的主谋联想在一起,难道他是趁自己被软禁之际,谋划这一切?
祁煊比前几日还要早归,孟茯苓还没就寝,见他满身血污,以为他受伤了,顿时大惊失色。
“放心,血不是我的。”祁煊不忍孟茯苓担心,不等她多问,就先她一步开口。
孟茯苓还是不放心,扯着他的衣裳。仔细查看一遍。
见他身上没有伤口,方把悬着的心放下,才有心思问他,“尚启昊是怎么回事?”
“方氏被灭口,我和皇上怕夜长梦多,便设下一局,想把主谋引出来,没想到会是尚启昊。”祁煊当时看到现身的人,同样很意外。
孟茯苓反问:“你觉得是他吗?”
“不是。他不过是被推出来背黑锅的,真正的主谋非常狡猾,也藏得很深。”祁煊恼火不已,他布下的局明明没有破绽,却被幕后主谋窥破。
现在没把幕后主谋引出来,敌在暗、我在明,下次要将他找出来更难了。
“尚启昊现在怎样了?还有方家人怎么处置?”孟茯苓问。
她想起尚启昊之前在各地开酒楼收集情报,连云素心都是他的属下,总之。他不可能是蠢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陷害?
“他现在被严密关押起来,等方家人被押回京,皇上再行定夺。”
他和皇上都觉得事情很蹊跷,怕尚启皓被灭口,就把尚启昊关在冷宫的一间密室里。
因为一般来说,任谁都不可能想到冷宫里藏有一间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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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煊不甘心被幕后主谋牵着鼻子走,今夜,他换了一身夜行衣。打算亲自潜入定安王府。
他直接来到方氏原来的住处,想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各个房间都找了遍,都没有线索,他正要放弃时,想到方氏的寢房还没有找,就往她的寢房而去。
结果,祁煊刚靠近寢房,便看到一个同样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从窗口飞窜出来。
祁煊看到那人的侧面闪烁着刺目的金光,分明是戴着金色的面具。
他瞬间想到那个将小冬瓜扔到荷花池的面具男,顿时大喝:“站住!”
☆、第180章 发现不得了的事
祁煊看到面具男手里好像拿了什么,他猜想那东西肯定很重要,不然,也不可能令面具男亲自来取。
他飞身上前,拔刀出鞘,还未逼近面具男,便横劈出一刀,刀光极为凌厉。
咣当!面具男急速旋身,同时挥出剑、格挡住祁煊的刀,刀剑相击之间,发出一声脆响。
面具男移开剑之时,对祁煊踢出一脚,身体一转,凌空翻了个身,与祁煊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到底是谁?”祁煊躲开面具男那一脚。浑身寒意迸出,冷声质问。
他以刀指着面具男,离得近了,他才看清面具男手里拿着的是一本类似于账本的册子。
两人对峙着,气场都很强大,看似不相上下。
就在祁煊以为面具男不会开口时,面具男嗤然冷笑:“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祁煊,我劝你不要再为皇帝卖命,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真是可笑!居然敢威胁本将军!”祁煊甚觉可笑,从未有人如此嚣张地威胁他。
他也不多说废话,再度挥刀而出,两人很快就缠打在一起,招式都非常猛厉。
面具男的武功并不比祁煊差,祁煊心知要制服面具男不易,是以,他想先夺下面具男手上的册子再说。
于是,一人欲夺、一人意在躲,一时之间。谁也没伤到谁。
打着、打着,祁煊便觉得不对劲了,两人打斗声不小,没道理王府的人会毫无所察。
这时,龚烈从王府的另一边急赶过来了,远远便大喊:“将军,王府上下无一活口。”
祁煊听后,心下大惊,因为他熟悉王府的地形,来的时候,是走一道没有守卫的僻径。
再加上,如祁佑铭所说,王府确实不富裕,方氏一进晋慧庵,她住处的守卫就被撤掉。
所以,祁煊便没察觉到异常,经龚烈这么一说,他才知道原来王府里的人都被灭杀了。
“哼!”面具男趁祁煊刀势略滞,不欲与祁煊纠缠,便要自战局中抽身。
祁煊眸光一寒。挥起手里的刀,劈向面具男的手腕。
面具男没料到祁煊的反应这么快,急急缩回手,但还是迟了一步,刀锋已袭上册子。
他手一松。册子自他手里掉落,自动展开、往下坠落。
祁煊的刀直将册子砍成两半,他和面具男同时伸出手要去抢夺,结果,一人抢了半本。
面具男很不甘心,可龚烈已逼近,若非他的属下杀完人,他怕人多,易引人注意,不利于他寻找东西,便让属下先行撤退。
不然,倒可以趁机将祁煊杀了,眼下,他自知祁煊和龚烈联手的话,他没有一点胜算。只得向祁煊扔出一颗烟雾弹,以求脱身。
“别追了!他的人定还在附近。”待烟雾散去后,龚烈正要追上去,被祁煊喊住了。
祁煊又让龚烈把京兆尹引来,交代完。他也急急离开,若是留下来,怕会被人当做灭杀王府众人的凶手。
回到将军府,祁煊直接进了房间,连夜行衣都没换,就把半本册子打开。
册子是打开后,才被劈成两半的,便分为前后两部分。
祁煊的手气有些差,抢到的上半本,比较薄。
他翻看了一遍,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骇人,怒红了眼。
“葫芦,你回来了——”孟茯苓推开房间的门,看到的就是祁煊暴怒的样子,顿时截住了话尾。
她走到他前面。抬手抚上他的脸,担忧道:“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孟茯苓知道他今晚潜入了定安王府,怎么回来后,就怒成这样?她把目光移到他手上的册子,眼里涌出诸多疑惑。
祁煊没说话,而是把册子递给她,她接过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上面记录了方氏这辈子所做过的重要之事,说是手札也不为过。
竟连祁煊的娘叶氏的真正死因也有记载,原来当时祁佑铭没有如现在这般无用,立过不少功,不然,也不会被封为异姓王。
面具男便命人对叶氏下了一种名为‘无颜散’的奇毒,中了此毒者,不但会变成哑巴,连全身的肌肤都会日渐溃烂,如同得了一种怪病一样。
无人诊得出叶氏是中毒,祁佑铭也以为她是得了怪病,任由她香销玉殒,不作理会。
而叶氏还没死的时候,方氏便勾引祁佑铭,两人就勾搭在一起。待叶氏一死,她自然就顺利嫁给祁佑铭。
方氏嫁给他后,每日都给他下化功散,神不知鬼不觉中。就废去他的武功,并逐渐消磨他的心志,使他变成无用的窝囊废。
当然了,面具男千方百计把方氏安插在定安王府,则是他和方氏之间的交易。方氏未出阁前就喜欢上祁佑铭。结果,却是叶氏嫁给他。
她早就想要叶氏死,好取代叶氏,成为定安王妃,才与面具男合作。她以定安王妃的身份,帮面具男做了不少事。
孟茯苓看后,大为震惊,没想到叶氏不是病死,而是被毒死的。
方氏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为了嫁给祁佑铭不择手段。嫁给他之后,很快就厌烦他,将他变成没用的废物。
祁佑铭本身也不是好东西,妻子死得蹊跷,也只是草草当成得病。妻子还没死,就和方氏搅合在一起,说来说去,也是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