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处理眼下的残局,无意就神色慌张、疾跑出府门,“将军。小姐被人掳走了!”
“你说什么?”祁煊听后,青筋暴起,难以置信地瞪着无意。
他留了许多高手保护孟茯苓,龚烈也在内。怎么可能护不住孟茯苓一人?
而且,她人就在府内,离这里不远,也没传来打斗声。
即便那些属下不敌,也会及时来禀报于他,她怎么可能会被人掳走?
“墨风叛变!”无意心里也很着急、难过。
是一个名叫墨风的影卫叛变,突然放出药效极强迷烟,不声不响就把所有人都迷倒,才将孟茯苓掳走。
墨风跟了祁煊很多年,素来忠心耿耿,与龚烈、无意等人多次出生入死,谁都没想到他会背叛祁煊。
“多久了?”祁煊脸色阴沉得吓人,几乎是从牙缝挤出这句话。
“您刚离开不久。”无意语气沉重道,她刚醒来,就狂跑出来禀报祁煊。
祁煊心焦如火烧,点了几名侍卫,要亲自去救孟茯苓。
不想,空远大师却叫住了他,“施主,请留步!”
☆、第217章 差点受辱
“大师,您有何吩咐?”祁煊心里虽急,但对空远大师,还是很敬重。
空远大师摊开手,掌中多了一颗通体金色、还泛着淡淡金光的珠子,“那人修习了阴邪之术,将此圣灵宝珠击入他口中,催以内力,可破了他的功法。”
“多谢大师!”祁煊没有客套,恭敬地接过圣灵宝珠。
虽然假圆净的武功不如空远大师,被空远大师打伤,但祁煊知道那是因为空远大师的内力深不可测,若换他和假圆净打,是没多少胜算的。
毕竟,假圆净的武功诡谲难测。又深谙邪术,孟茯苓又在他手里,祁煊要顾虑的极多。
伊千重听到圣灵宝珠惊呼了一声,随即,方道:“祁煊。圣灵宝珠可是大师以内力练制,随身携带数十年、极具佛性。”
祁煊闻言,心里更感激空远大师,却没有矫情地将圣灵宝珠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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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苓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她口中的破布已经被拿掉了。
现在是初冬时节,夜间本就凉,这样被一盆冷水激醒,手腕和脚腕上的绳索虽然松开了些,但还是被粗糙的绳索磨破了皮,碰到凉水。只觉疼得钻心。
她记得自己身在岳阳侯府,当时眼皮突然很重,不知不觉就晕了过去,怎么一觉醒来,就在这里?
孟茯苓脑袋晕沉沉的,借着昏暗的灯光,她仔细观察四周。
这屋子分明是一间刑房,放着钉了钉子的皮鞭、绞索、钉板等物,屋中还放了个大火盆、烙铁等物。
龚烈和无意他们应该护得住她才对,她是怎么被捉的?
不等孟茯苓多想,门外就传来一阵开锁声,走进来的人,居然是钟离骁。
“是你!”孟茯苓的声音骤冷,她确实猜到是谁捉了她,现在看到钟离骁,就更加确定和圆净有关。
“孟茯苓,别来无恙!”钟离骁一身阴冷之气,走到孟茯苓面前,咬牙切齿道。
“钟离骁,你命真大,山庄倒塌,都砸不死你。”孟茯苓抬目,冷瞪着钟离骁。
“我死不了,你很失望?”钟离骁因孟茯苓的话,整张脸都扭曲了。伸手用力掐住她的肩头。
他的力道大得似乎要捏碎她的肩头,疼得她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孟茯苓很想答他一句‘废话’,还是死死忍住了,因为钟离骁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几乎要将她淹没了一样。
她不能激怒他,不然,即便他不杀她,也会狠狠地折磨她。
不想,她忍痛不说话,钟离骁更加愤怒,“说啊!是不是很失望?”
“贱人!要不是你,茉儿的尸体也不会毁坏,要不是你,茉儿早就复活了!”钟离骁双目赤红。理智渐失。
孟茯苓总算知道钟离骁的恨意是从哪里来了,原来当日山庄倒塌时,将他心爱之人的尸体砸坏了。
也是!他自己都砸得一身伤,何况是一具不知死了多久的尸体。
这也不难解释,上次在敬国寺见到钟离骁,他的外伤为何过了那么久都还没好。应该是他用内力修复尸体,损耗内力,连带着加重伤势,结果,却修复不了尸体。
“你害死茉儿,不过,我不会让你偿命,我会好好地折磨你!”说着,钟离骁解下孟茯苓身上的束缚,又将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嘶!孟茯苓被他这么一摔,伤口都被扯疼了,身体亦如同要散架了一样。
钟离骁突然邪肆地大笑起来,这笑声,令孟茯苓毛骨悚然,惊惧不已。
她的心疯狂地疾跳,似乎察觉到钟离骁想做什么,她拼力从地上爬起来,往门口跑去。
这时,外面有几个黑衣人听到动静,过来了,挡住了孟茯苓的去路。
钟离骁疾步上前,伸出手,抓住孟茯苓的胳膊,拉拽几步,用力一甩。
再度将她甩到地上。大喝一声:“都给我滚出去,把门锁上!”
那几个黑衣人便退下,面无表情地在外头立着。
再说,孟茯73 苓被钟离骁大力甩到地上,后脑勺重重地磕到地上,剧疼袭得她一阵发蒙。
她还没回过神来,钟离骁已经扑过来,疯狂地扯她身上的衣裳。
“钟离骁,你住手、你要做什么?快住手!”孟茯苓知道钟离骁会折磨她,可她以为会对她动刑。哪料得到,他会这样对她?
“是你和祁煊害了茉儿,若我以这种方式折磨你,看祁煊还会不会要你?”钟离骁表情癫狂道。
钟离骁认为玷污了孟茯苓,同样也是在折磨祁煊,孟茯苓和祁煊之间肯定会有阴影,如何能在一起?
他将自己无法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归咎于孟茯苓和祁煊身上,也见不得他们好。
“疯子!你这疯子!”孟茯苓真是气疯了,也被钟离骁扭曲的心态骇住了。
不!她不能被他糟蹋,奈何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无法脱离他的魔掌。
撕拉一声,她外头的衣裳被钟离骁扯成两半,丢在一边,接着就来脱她的裙子。
“钟离骁,你要是敢动我,我定要你不得好死!”孟茯苓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两手疯了一样,胡乱抓挠厮打。
“谁不得好死,还说不定!”钟离骁抓住孟茯苓的手腕抬起,按在头顶。
孟茯苓两手被他制住,身子却如活鱼一样扭跳起来。
她越是挣扎,越挑起钟离骁的兽性,他怒火遮心,抬起手。啪啪!连扇了她两记耳光。
孟茯苓的脸火辣辣地灼疼,她恐惧得快疯了,一口气拼上来,不顾双手被他捆住,抬起腿。狠狠就一脚踢过去,正踢中钟离骁的子孙袋上。
钟离骁没料到孟茯苓有这样的举动,不加防备,被她踢了个正着。
他闷哼一声,疼的弯下腰去,孟茯苓狠瞪着他,许是怒到了极致,明明浑身都在发疼,她还是撑着力气,跑向放置刑具的位置。
钟离骁很快就缓过劲来,知道她想拿刑具对付他,自然不肯让她如愿。
他扑过去,又将孟茯苓扑倒在地上,更加大力地扇打她耳光,打得她两耳嗡嗡作响。脑袋也晕得厉害。
“敢踢我,找死!”钟离骁怒吼,一把撕烂她的裙子。
“不要!”孟茯苓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狂涌而出,嘶声哭着,前所未有的绝望袭上她心头。
可她无力再挣扎,她宁死,也不愿受辱,更不愿让钟离骁好过。
孟茯苓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正要用头狠狠撞向钟离骁时。门被人大力地撞开了。
一个人疯了似地冲了进来,将钟离骁从孟茯苓身上扯开,揪住钟离骁的头发。
扯着钟离骁的头猛力撞在墙上,又抡起拳头,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他腹上。
“啊——”钟离骁如今内力剩余不多。这人又来得突然,他被打得措手不及,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力。
“洛昀皓!”孟茯苓没想到出手救她的人会是洛昀皓,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用残破的衣裳勉强遮盖住自己的身子,看着洛昀皓愤怒地暴打着钟离骁。
这时,假圆净从外面进来,见到这般情景,勃然大怒,“住手!”
随着假圆净的怒斥,洛昀皓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钟离骁摔在墙上。
钟离骁顺着墙面,摔滑在地上,软趴趴躺卧着,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方才他的脸也难以幸免,顿显得怵目惊心,如恶鬼般。
他边咳血,边不甘地怒指着洛昀皓,“洛、洛昀皓,你敢打我?”
☆、第218章 喂个肉,何须这么久?
“打你又如何?”洛昀皓表情很阴郁,目光如一把利刃,直刺向钟离骁。
“找死!”钟离骁气得吐血,转而,看向圆净,“大师,你的人竟敢将我打伤,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孟茯苓目光复杂地看着洛昀皓,从钟离骁的话中,知道他和圆净是合作关系,而洛昀皓则是为圆净效命。
也就是说,洛昀皓在圆净面前,地位连钟离骁都不如。
如此一想,孟茯苓心里更加上难受,难以理解洛昀皓为何会听命于圆净,现在不论,以他原来的性情,是不可能放下一身傲骨,受人胁迫才对。
在被捉来这里之前,她对洛昀皓失望透顶。可现在,他却出手救她,是为什么?她真的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实在是太过矛盾了。
抬目间,孟茯苓对上洛昀皓的眼,他慌乱地避开。
圆净唇边嚼着一抹阴冷的笑意,听了钟离骁的话,冷扫了洛昀皓和孟茯苓一眼。
孟茯苓早就猜到圆净是主控一切的主谋,但见到圆净褪去伪装的慈善,露出这阴恶的一面,还是有些惊异。
再看。圆净顿了好久,手指突然动了起来,嘴里飞快地念着,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而洛昀皓骤然惨叫一声,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睛睁得大大的,感觉要凸出来似的,倒在地上,浑身不断地痉挛。
孟茯苓被这一幕吓懵了,惊喊道:“洛昀皓,你怎么?”
她头一次见到有人痛苦成这样,也明白了洛昀皓为何受制于圆净,她撑起身子,将衣裳系在腰间后,要跑向洛昀皓。
“别过来!”洛昀皓痛苦地大吼,狂乱地挥舞着双手。
不要!他宁愿孟茯苓误解他、恨他。也不要让她看到他如此狼狈的一幕。
“茯苓,转过头、别看我!”洛昀皓的身体曲卷成一团,疼的不止是胸口,五脏六腑的疼痛之感益发明显,疼得难以呼吸般。
先是似钢刀砍在骨头上,紧接着,如针扎一般的疼痛,每次一发作。洛昀皓就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洛昀皓!”见洛昀皓这般,孟茯苓生生顿住了脚步,哪里还会再怪他?
“哼!”钟离骁冷哼一声,如毒蛇般的目光投向孟茯苓。
孟茯苓无暇理会,不忍洛昀皓过于痛苦,她扯下挂在墙上的一根皮鞭,用尽全力抽向圆净,“老秃驴,闭嘴!别再念了!”
“不知所谓!”圆净果真停下吟念,目露凶光。
他抬手握住皮鞭,正要扯动皮鞭将孟茯苓甩开,外面就有一个黑衣人前来禀报,说祁煊已经寻来了,就在敬国寺前面。
“我本以为祁煊是寻不到这里,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圆净皱眉。
他们现在身处敬国寺所在的这座山上的半山腰,这一年来,他挖建了地下密室,作为养尸之地。
任何人都不可能想到,会有人在佛门之地养尸,所以,他以为这里是最安全的,怎么可能会泄露出去?
圆净百思不得其解,转头,看向洛昀皓,厉声质问:“说!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你知道我若敢泄露什么,定会受绞心之痛。”洛昀皓经过方才的痛苦,此时身体极虚,有力无气道。
圆净显然对自己的手段很有信心,暂且信了洛昀皓的话。
“撤离!”圆净怕空远大师和祁煊同来,不想硬碰硬,只得下令撤离此地。
孟茯苓自听到祁煊来了,安静了许多。思索着要如何逃离、或者引起祁煊的注意。
现在听到圆净说要撤离,她心里已有想法了,打算暂且随他们一起出了这里。
在此之前,还是‘老实’些,她身体同样难受,还准备扶洛昀皓,毕竟他刚才看起来实在是太惨了。
“洛昀皓,我扶你!”她来到洛昀皓身边。准备扶他。
不成想,洛昀皓却推开她,“不必!”
孟茯苓看着又恢复一脸冷酷的洛昀皓,心里酸得厉害,可却分不清此时是何心情。
洛昀皓俊眉紧锁,眼里划过一丝几不可现的痛苦,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扔给孟茯苓,“披上!”
孟茯苓看了他染血的外袍一眼,默默地披在身上。
这一幕落在钟离骁眼里,他以为孟茯苓和洛昀皓之间的关系不纯,讽笑道:“呵!孟茯苓,你和祁煊的感情不过尔尔,他一不在,你就显出水性杨花的一面。”
“不想痛苦至死,最好离她远一点!”圆净瞪着洛昀皓,警告道。
洛昀皓不语。由一名黑衣人搀扶着自孟茯苓身边经过,走在她前面。
孟茯苓看着他微晃的身形、稍乱的脚步,眼眶愈红。
圆净许是怕她走得慢,命一名黑衣人背她。
孟茯苓由黑衣人背着走出刑房,便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萦绕在她鼻间,越来越浓烈。
她微微一垂着眸子,就看到刑房外面的地面上,都有不少泼墨般怒撒的鲜血。
刺目的鲜血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形成了深深浅浅的几个血坑,有的鲜红的血还未干涸,看起来还很新鲜。
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那些血液中不单单是血液,好像还有不少肉酱一样的东西混杂在里面,特别粘稠腥腻,很是恶心。
从这些新鲜的血液看来,这里方才死过人。
孟茯苓目光再往前移动,被黑衣人背着,随着圆净他们走到另一条密道,入目的是无数的白骨、或未完全腐烂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太可怕了!不用说,孟茯苓已经猜到这里是养尸之地,那些白骨、尸体应该是失败品,而圆净绝对是主谋。
圆净的手段真阴狠,孟茯苓没有目睹侯府外面的一幕,还不知道圆净是假冒的,心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出家人,怎么会如此残忍?
他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现在捉她,是为了威胁祁煊吗?
如果是,现在应该不会跑,难道还有别的目的?思及到此,孟茯苓心惊不已。
走到密道尽头时,一阵阴冷吹来,冻得孟茯苓身上的鸡皮疙瘩直竖而起。
继续走,地面露出了一个洞口,洞口下面是一条石梯。
一行共有十几个人,依次顺着石梯往下走。
石梯很长,不知走了多久,一道石门。出现在众人眼前,圆净亲自打开了机关。
孟茯苓看到外面的景致,就知道刚才的想法落空了。
她还想到了外面,就大声呼救,即便祁煊在山顶的敬国寺,也能听到她的呼救声,来救她。
没想到,那条密道直通到山脚下的,前面的钟离骁突然转过头,似看破她的想法一般,发出一声冷笑,“这里是我设计的,祁煊就是想破脑子,也绝对想不到这里有密道。”
孟茯苓诧异,原来钟离骁贵为燕国的皇子,还精通机关、密道设计。
看来那山庄里的机关,全是出自他之手,孟茯苓隐隐知道他和圆净合作什么了
“别废话,快走!”圆净催促道,他走于最前面。
黑衣人分散于四处,没多久,他们不知从哪里,一个人骑了一匹马。还有人一边骑着马、身后又牵着马过来。
牵过来的马,是给圆净他们的,圆净让背着孟茯苓的黑衣人骑马带着她,钟离骁和洛昀皓一人各骑一匹。
在黑衣人要把孟茯苓抱上马时,孟茯苓拼尽全力推开他,即便双脚沉重如灌铅,还拔腿狂跑,边跑边大喊祁煊的名字。
孟茯苓明知道她肯定跑不了,还是想拼力一试,因为祁煊也许还在这座山上,若她真的被圆净带走的话,祁煊要找到她太难了。
她这番举动,彻底惹怒了圆净,他怒道:“不知死活!”
不用他亲自出手,那名黑衣人已飞离马匹,几个纵跃就挡住她的去路。
“打晕!”圆净命令道,黑衣人听后,点住了孟茯苓的昏睡穴。
洛昀皓看着这一切。似乎不为所动般,钟离骁讽刺道:“你喜欢她,却保护不了她,还要受制于人,真是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