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金凤被打懵了,不敢相信最疼她的爹居然动手打她。
她怔了片刻,就指着葫芦哭嚎起来。“我没胡说,孩子是他的!”
孟茯苓脸色变了,却是怒的,她还当罗金凤被葫芦打怕了,原来狗还是改不了吃屎。
葫芦怒不可遏,不等他和孟茯苓开口,有一个人比他们还要激动,那就是陆管家。
在陆管家看来。罗金凤是侮辱了葫芦,堂堂大将军,岂是一个奇胖无比的丑女可肖想、可污蔑的?
“凭你这副尊容?哪个男人下得了口?更别说令你有孕了。”陆管家毒舌道。
陆管家这话当即引得在场男人的共鸣,可不是嘛!该有多饥,才敢冒着被罗金凤压扁的危险,和她干那事?
“你少侮辱人,我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他的,他必须对我负责!”罗金凤心想这么多人看着,肯定能赖上葫芦,说不定他会因此娶她。
“闭嘴!”罗志勇头一次觉得自己太过娇惯女儿了,导致她这般不分轻重、没脸没皮。
如果是换成其他人,他肯定会逐她心愿,但是葫芦不同啊!哪里是他女儿可以肖想的?
罗志勇正想和葫芦一表歉意,对上孟茯苓看好戏的表情,觉得更加难堪了。
“罗大人,我相公有我呢,自然不可能会那般饥不择食。”孟茯苓凉凉道。
围观的人不由把她和罗金凤做了一下对比,都认为脑子有毛病才会背着貌美的娇妻,和一个其貌不扬的肥女搅和在一起。
而被请来的大夫是城里医术最好的,在场这么多人,他自然不肯让人以为他连喜脉都诊不出,这岂不是砸了他的招牌?
他气恼不已,大声道:“罗小姐,你腹疼、呕吐。分明暴饮暴食所致。你想污蔑这位公子,也不必辱了我的医术。”
“哈哈,要不,再多请几个大夫来嘛!”不知是谁提议道。
罗志勇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绝对不可能怀孕,哪里肯再多请几个大夫来?到时会弄得更难堪。
但女儿一口咬定自己怀孕,令他不知该如何收场。
孟茯苓将罗志勇的为难,尽收眼里。好歹罗志勇今日也是来为酒楼开业捧场,她也不想让他无法下台。
于是,她指了罗金凤的头部,说道:“罗小姐这里有问题,时常会胡言乱语,大家别见怪。”
罗志勇更加郁闷了,要是顺着孟茯苓铺的台阶下,岂不是承认女儿的脑子有问题了?到底要不要下?
就在罗志勇犹豫之时,罗金凤不满孟茯苓的话,又要说什么。
孟茯苓却懒得理会她了,转身对围观的食客们说几句客套话,请他们回各自的雅间用餐。
食客们认定是罗金凤自己在作妖,都没当回事,纷纷散去。
罗志勇连一句澄清的话都没说,后悔莫及。
孟茯苓可不管罗志勇怎么想,再度看向地面,罗金凤在呕吐时,还打碎了不少碗碟。
她笑了,但笑意不达眼里,“陆掌柜,算算罗小姐打破了多少碗碟,和桌椅、地板的清洗费。”
“什么?你是要我赔偿?”罗金凤怪叫道。
“罗大人,别忘了给大夫诊费。”孟茯苓说完,不再理会罗志勇父女。牵着小鸡翅,走出房间。
罗志勇为人吝啬,要他赔偿,简直是在剜他的肉,可葫芦临走前,狠瞪了他一眼,令他不敢不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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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金凤带来的闹剧,没影响到孟茯苓心情,把小鸡翅送回雅间后,又把陆管家叫到无人之处,问起红珠的事。
陆管家实在没脸说他又失身了,只说红珠又来求他,他觉得红珠一个青楼女子极力想到酒楼做事,肯定另有所图,他想查明红珠幕后之人,才留下她。
孟茯苓虽然也怀疑红珠的目的,却不赞同陆管家的做法,“留下她,便是顺了她的心意,你能保证时时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不让她生出祸端吗?”
“能!”陆管家重重地点头,深吸口气,“夫人要是相信我的话,此事就交给我来办,定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孟茯苓思索了一下,猜想如果真的有人指使红珠,那这人会不会就是把她要盘店面的事告诉祝夫人的人?
她把最先知道她要盘店面的人过滤了一遍,再想到红珠是谁带来的。
随即,孟茯苓又摇头,如果真的是云素心,她怎么会光明正大地把红珠带到酒楼?
孟茯苓心里填满了疑惑,但没证据的事,她不会轻易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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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孟茯苓如何苦恼,罗金凤回府后,大闹了一番。
罗志勇被罗金凤气得半死,可要打、要骂都舍不得。
不得已,罗志勇只得把葫芦的身份告诉她,他的本意是不想她再打葫芦的主意,免得怎么死都不知道。
可惜,罗金凤听到葫芦的身份,激动得忘我。“爹,你说的是真的?他、他真的是祁大将军?”
罗志勇皱眉,见女儿这样,就知道她压根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还想再劝几句,罗金凤却兴奋地直嚷着:“太好了、太好了,我一定要当上将军夫人。”
罗志勇自知女儿听不进他的劝,觉得她只会做做美梦,应该不会到把葫芦的身份泄露出去,便不再多说。
但罗志勇没想到,他刚走,罗金凤就告诉了巧玉,并道:“快给我出出主意,要怎样才能让他娶我?”
巧玉虽是个丫鬟,也是有野心的,她本就觉得服侍一个肥得跟猪一样的小姐没出路,现在知道葫芦就是赫赫有名的祁大将军。心思便活络了起来。
她觉得嘛!如果罗金凤真的嫁给葫芦的话,她陪嫁过去,以她的美貌,指不定能得他开脸,混个妾当当,给将军当妾,可比一般人家的正室还要体面许多。
不得不说巧玉的心太大,大得猪油蒙了心,也不想想葫芦对罗金凤的态度,再说,哪个正常男人会看得上罗金凤?而她自己也不过是中下之姿。
巧玉只顾着动歪脑筋,想了一会,还真的让她想出了馊主意,“小姐,听大人的语气,那祁大将军是怕人家知道他的身份。而且不是传闻他失踪了吗?”
巧玉说着,故意顿住,笑得很不怀好意。
“你倒是快说啊!”罗金凤着急地催促巧玉。
“奴婢觉得小姐可以进京告御状。”巧玉笑道。
罗金凤不解,“告什么御状?”
“告祁大将军令您怀孕,却不肯负责啊!据说当今圣上是明君,肯定会为您做主的,说不定会让他娶您为妻,到时您可不就是将军夫人了?”巧玉说出她的‘好办法’。
“要是他恼我泄露他的行踪怎么办?”罗金凤犹豫道。
“恼您也没用。难不成他还能抗旨不遵?”巧玉暗骂罗金凤没胆,嘴上又极力怂恿她进京告御状。
最后,罗金凤还真的被巧玉说动了。
这对异想天开、脑子进水的主仆收拾了包袱,连夜离开县衙,前往京都城。
☆、第98章 敌不动,我动
孟茯苓并不知道罗金凤主仆心里的龌龊,酒楼刚开业,名声就打出去了,生意非常红火。
她每日在村子和酒楼两头跑,要么就是作坊,倒是把小冬瓜给冷落了,好在他现在戒奶了,否则更不好办。
转眼过了一个多月。洛昀皓已带了大量的孜然粉回来,并确定了可拿到孜然粉的货源。
这日,酒楼还没开始营业,孟茯苓在酒楼巡了一遍,想着到时如何把烤肉、火锅一道做好。
经过一间雅间,恰巧见红珠在打扫卫生。
如今的红珠身上穿的是棉布衣裙,颜色朴素、身上更无多余的饰品,与之前见到的妖娆扮相差之十万八千里。
陆管家刚好陪在孟茯苓身边,见她顿住脚步,盯着红珠干活,皱了皱眉,抿唇不语。
他心想莫非孟茯苓是嫌他进展太慢。到现在什么都没查出来?可他也愁啊!奈何红珠真的很安分,一点马脚也不露。
“孟东家、掌柜的!”红珠也发现孟茯苓一直盯着她,本打算当做不知道,可孟茯苓的目光过于冷冽,冻得她无法漠视。
孟茯苓颔首,走进雅间,笑问:“红珠,可干得习惯?”
“习惯,也觉得自在多了。”红珠忙答道,心里直嘀咕孟茯苓每次来都没搭理她,这会想干嘛?
孟茯苓听陆管家说红珠很安分,一直没什么异样的举动,可越是这样,她越是不放心,特别是不久后,酒楼将要推出烤肉和火锅。
既然敌不动,那么我动,总成吧?若引得红珠露出马脚,她再顺藤摸瓜,应该会好办点。
“其实在回春堂做事会更轻松自在,你和素心又是好友,怎么就没想过去回春堂?”孟茯苓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红珠心里一阵咯噔,以为孟茯苓是起疑了,扯出一抹笑容道:“越是相熟的人。顾虑太多,越不好做事。”
“也是,对了!你知道素心生辰是几时?告诉我,我好备礼物送她。”孟茯苓点头,又故意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孟茯苓话里话外都围绕着云素心,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弄得红珠心里更没底了,只得小心翼翼地应对着。
“看来你和素心相交甚深啊!”结束谈话时。孟茯苓若有深意地看了红珠一眼,抛下这句话才走。
孟茯苓一走,红珠就瘫坐在地上,抬手抹了一把冷汗。心依旧狂跳不缓。
她不知道孟茯苓是不是起疑心了,但她就是觉得不妙,得赶紧想办法通知云素心才行。
那厢,孟茯苓和陆管家走进酒楼专用来办事的厢房。
陆管家也没有什么顾忌。直接就问:“你也怀疑云素心?你这么做,就不怕弄巧成拙,反倒打草惊蛇了?”
孟茯苓轻笑一声,陆管家问得直接。却也实在,毕竟有时逼急了,狗也会跳墙,更可能引出什么祸事。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出手。防不胜防,还不如主动出击,把麻烦清除。”没说的是把红珠这颗定时炸弹放在酒楼里,她怎么都不放心。
陆管家倒是无话可说了,也不得不承认孟茯苓做事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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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苓也不确定幕后之人是不是云素心,但不管是不是,她试探之意那么明显,红珠若沉不住气的话,肯定会去通报。
她向葫芦借了龚烈,让他盯着红珠。
果不其然,当夜红珠就离开酒楼后的小院,却不是去回春堂。而是去了鸿运酒楼。
龚烈飞上屋顶,本想窃听,不想,红珠进了一间天字号雅间。就再没动静。
他猜想里面肯定有密室,若潜进去的话,肯定会惊动里面的人,他便守在外面。
再说,红珠进去密室后,见云素心躺在一张软榻上。
她只穿了一件素白纱衫,大红绫子裙,纱衫薄透,难遮难挡,却露出里头雪白香肌。
一个长相英俊、身材健壮的男人正抚弄着云素心的身子,她舒服得直哼哼。
红珠早就知道云素心在练一种至阴的武功,时常需要借男人的阳气来调和。每次都要不同的男人。
因为云素心现在和孟茯苓‘交好’,怕会引起孟茯苓的注意,便让祝来福寻了男人藏在这间密室里,等她夜里来‘享用’。
红珠见惯这种淫秽的场面,已是见怪不怪了,急忙低下头,向云素心下跪。
“你来做什么?”云素心见红珠来了,也只抬抬眼皮,就撩开裙子,拿脚勾弄着那男人
云素心听着红珠禀报,脸上露出阴狠之色。
尚启昊如今正昏迷不醒,虽然她的任务是留在岐山县监视葫芦,没有尚启昊的命令不得轻举妄动。
但云素心知道尚启昊会重伤昏迷是拜谁所赐,极想帮他出口气。
她心道不能将祁煊怎样,那就收拾孟茯苓,反正尚启昊没交代不能动孟茯苓,所以才安排红珠到孟茯苓的酒楼。
没想到她还没出手,孟茯苓就怀疑到她身上了,既然如此,就别怪她改变计划、提前动手。
思索之间。她脑中涌出了阴毒之计,便把男人推开,招红珠过来。
红珠只觉得云素心的表情渗得慌,依言过去,却低着头,不敢多看云素心一眼。
可云素心却命她附耳过去,“你把这…………”
“这、孟茯苓已经起疑了,这么做有点冒险。”红珠听了云素心的计划大吃一惊。也觉得太过歹毒了。
“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其他的就别管太多,这几日也别来找我。”云素心不耐烦地将红珠推开,翻了身,让那男人从后面进。
红珠能说什么?云素心的命令,她是不敢违抗的。
她走出鸿运酒楼,刚转入一条小巷,胃里就一阵翻搅。扶着墙,呕吐了起来,吐得稀里哗啦,难受得紧。
当她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光时。突然,眼前出现一只素白、拿着一条手帕的玉手,“拿去擦擦吧!”
红珠听到这声音,猛地抬头,如活见鬼了一样,连声音都在发颤,“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99章 尽会忽悠人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孟茯苓眉梢一挑,反问道。
“我没别的意思。”红珠急忙摇头道,她的衣裳已被冷汗浸透,她极力装出镇定之态。
“这么晚了,你还出来做什么?会情郎?还是赚外快?”孟茯苓笑容可掬道,语气似与红珠闲聊般。
“是、是我最近手头有些紧,所以就、就出来转一下。”红珠本想问外快是何意,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急忙点头称是。
孟茯苓讽笑道:“红珠啊红珠,你的脸皮确实够厚的,为了躲避我的追究,竟好意思承认自己又干起皮肉生意。”
“你什么意思?我虽然在酒楼做事,可也没规定我不能出来兼做别的。”红珠非常心虚,仍然硬着头皮直视孟茯苓。
“红珠,我且问你。可有感觉身体不适?如现在这般经常呕吐?”孟茯苓不答,反问了这句听起来、似不相干的话。
红珠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她最近食胃不振,经常呕吐。
这症状极像有孕。但她知道不可能的,因为每个青楼女子都经常服用避子药,久而久之,便难以生养。
而她很渴望的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那一次。洛昀皓把小冬瓜抱到她面前,知道孩子不是洛昀皓的,她甚至动了收养孩子的念头。
“因为我让人在你的饭食里下毒。”孟茯苓说这话时,神色非常自然。
她身后的葫芦眼角却狠抽了几下,心道这女人忽悠人的本事又见长了,她不过是刚刚才看到红珠呕吐,就变为中毒了。
红珠听了却惊骇欲绝,难以置信地连退好几步,“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不然,你当真以为我放心让你待在酒楼?”孟茯苓撇嘴道。表情略带得意。
红珠被问住了,僵了许久,才道:“我以为陆掌柜需要我的身子,才留下我,没想到你背着陆掌柜给我下毒,实在是太卑鄙了!”
噗哧!孟茯苓喷笑出声,她隐然猜到陆掌柜是受迫于红珠,才留下红珠,结果却是陆管家又失身了,且被红珠当成把柄。
要是陆管家在的话,非气得吐血不可,毕竟他在她与葫芦面前是只字不提,显然不想让他们知道,现在红珠却轻易地说出来。
葫芦听到红珠说陆管家需要她的身子,脸色一沉,凑到孟茯苓身边,低声道:“他不是好色之徒。”
孟茯苓没理葫芦,冷瞪着红珠,“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从鸿运酒楼出来。”
“我、我这次的客人刚好在鸿运酒楼喝酒。”红珠的反应不慢,立即说道。
孟茯苓有些佩服红珠的厚脸皮了。能把做皮肉生意说得那么顺溜。
“龚烈,帮我把她带捉回去!”这里不是逼供的地方,孟茯苓低喊了一声,她知道龚烈听得到的。
果不其然,龚烈很快就从暗处出来了,一来就将红珠带走。
葫芦搂住孟茯苓的纤腰,“我们也回去了?”
孟茯苓把头靠在他肩头,打了哈欠,“嗯,回去了。”
葫芦摇头。“你大可以让龚烈把她捉来,没必要亲自来。”
“红珠见我亲自来,指不定以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孟茯苓不以为然。
而且,她发现红珠是很好忽悠的人,真不知道那个幕后之人。怎么会派红珠这种蠢货?
她故意引红珠露出马脚,不想在红珠做出对酒楼不利的事时,才来个人赃并获、继而引出所谓的幕后之人。
孟茯苓觉得这样做,就不清楚对方的计划,便无从防备。一个不慎,会栽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