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军闭着眼睛,这会舒服了心情也好了一些。
他没说,在苏潜开始接近席乐的时候,他已经把席乐这个人的底子都查了一遍,就等着现在伺候他的这一位什么时候问了,他就什么时候说了,他不问的话,他就不说了。
“你喜欢的话就喜欢吧,好好对人家。”贺军知道这个人嘴里说出来的喜欢,是真的有感情了。
感情这一些事,想来都是伤人的,他自己不想去谈,可也不能逼迫别人不许去谈。
里面的酸甜苦辣还是要自己去尝试过才知道,别人说说,毕竟只是别人的感受。
“你昨晚是不是很晚才睡?晚餐有没有吃?”苏潜才想起来昨晚太忙了,后来还喝醉了,压根的就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嗯,有些晚,在查你上次的事,查出了一些,都是一些小鱼小虾,查下去的时候线索就断了,赵源也多高点的位置,他还不敢在这个时期动这些手脚吧,不过这个人跟这件事肯定是脱不了关系的,让人去查一下这个人。”贺军这些天一直没日没夜地在查这些人的底细,台面上看起来和外面下都是不一样的,查起来关系乱七八糟,还真的有点难去理清。
苏潜就听着他说,他也不大管这里的一些事,如果不是外公这边看着,他都不大喜欢和这边的人打交道。
“台面上接触的这些人都是替死鬼罢,还是看资金的走向。”苏潜说道。
“嗯。”贺军对这个圈子的一些事,从前多少都是接触过一些,但是在外面和回来这时完全是不一样的,“阿潜,有些事情你也不能太较真,你刚回来根基不稳,除非上面真的给到你实权你再动,不然这个时候很容易出事。”
“知道了。”苏潜也不是个盲目的人,“我自己倒是无所谓,老爷子还有命在,我还想他多活几年。”
不过只要老爷子一天人在东区这里,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就东区这里住的人,外面一个导弹打到这里,就可以改朝换代了,所以可想而知,这里住的这些人的重要性,相对的,这个地方的安全就有多高。
“你去跑了一圈也不去一趟苏家,苏家那边的意见可是大了。”贺军想到这个人做得也绝了,在东区跑了一圈,愣是把需要忽略的人都彻底地忽略到底。
他想他有些地方肯定是压根没去,赵老爷子对这些事从来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孙儿和那边的人有太多的接触,自然这么做就更好了。
“管他们去死!”苏潜嘴角一撇,说道。
对那个家他从来就没一点亲情,从亲眼看到母亲的死,到后来的那些事情,他还想的庆幸自己有一个绝对强势的外公,把他从那个家带走,现在想来那个地方真不是一般的让人恶心。
“哈哈……”贺军一听,就笑了。
“好了,不用按了。”
“还要不要在多睡一会?”苏潜问道。
“不睡了,起来吃点东西吧,昨晚忘记吃饭了。”贺军这会是饿了,昨晚家里人太多,他没下去吃饭,下面的人也忘记给他送饭上来,后来忙起来就直接给忽略了。
他爬了起来坐到床上,也不管身后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穿好衣服转头看见他还看着他的时候,他还问了一句,“你要做?”
“不做。”苏潜一时间无语了。
贺军耸肩,他们挺久没做过的了,真可惜!其实他们在床上配合得挺好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下楼的时候,陆大少一大早的就带着礼物过来看望赵老爷子,陪着老爷子喝茶的态度恭恭敬敬,说上几句讨好老爷子的话。
赵老爷子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当然,除了苏家外,对人也对事。
“孙,下来吃饭啊,小军你也一起去,厨房给你们做了粥,都去吃一些。”赵老爷子一看见下楼来的两个人,笑着说道。
贺军下楼下眼睛都不看那个人一眼,赵老爷子叫他的时候,他也跟着苏潜叫了一句“爷爷”,把旁边另外一位无视彻底。
还是苏潜叫了一句,“陆大少来了啊,要一起吃个饭吗?”
“不用了,你们吃。”陆衡的眼睛一直都是看着贺军的,在赵老爷子一转头的时候,他就收回了视线。
老管家过去跟着伺候人,只不过被两个少爷给赶走了。
最后贺军还是上了陆衡的车走了,苏潜当时笑着在他的耳边说道,“记得晚上回来。”
“好。贺军点了点头,就上车了。
第166章 回去
小城的新年比往常要热闹一些,家家户户的孩子都回家了,出外工作的,出外读书的都回来了,一年里家人也就盼望着这一时刻的到来,一家人聚在一起过一具热闹的新年。
席乐这段时间一直留在小城里,母亲的身体并不大好,这是他一直担心的问题,他想走的时候就把人带回去中京城,但是这个提议一提出来的时候,就被父亲母亲委婉地拒绝了。
但是,他对此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知道他对他们来说,仅仅只是一个陌生人,虽然他带着他儿子的托付回来看望他们。
他心里也难受,他知道他们在顾虑些什么,如果他的身份是他们的孩子,也许他们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些犹豫了。
好几次话堵在心口,他都说不出来。
从年三十来这里,一转眼就半个月的时间了,这段日子一直陪在父母的身边,即使每天什么都不做,就是简单地陪在他们的身边,他都觉得很好。
而他们从一开始以地他的陌生,到后来也真的把他当孩子一样看待。
但是席乐知道,他们对待现在的他,而对待从前的他,其实是很大的不同的,然而,对现在来说,已经是很满足了。
这些日子太幸福了,在这么多年后,再一次回到父母的身边,陪伴在他们的身旁。
对上一辈子的他来说,这是想都不敢去想的,他不知道一旦身份说明了,他是不是还可以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地呆在他们的身边,以后还能有机会来看望他们。
正月十五后,十六学校就要开学了,一直到最后的日子,他都还是不舍地离去。
“回去要好好读书啊,有困难要跟叔叔阿姨说,不要一个人放在心上,外面的世界太大了,在外面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母亲拉着他的手,千万嘱咐。
席乐来的时候就提了一袋礼物,两手空空地来,回去的时候,父母准备了一些家乡的特产给他带回去,都是母亲亲手酿制的腌制品,从前出门的时候,母亲都会给他准备一些。
那一对手镯,他求了好多次,才戴到母亲的手腕上,回头母亲就脱了放下来。
“好的,阿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席乐走过去抱住了母亲,对离去心里还是万分不舍的。
这一声“叔叔阿姨”叫得他心里很难受,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叫他们“爸爸妈妈”而不是像陌生人一样的称呼。但是,他现在对他们来说,就仅仅是一次见过的陌生了而已。
席乐心里再不愿意,还是要接受现在这梳妆打扮事实。
他只能希望下一次回来,能够像从前一样,叫父亲母亲一声“爸爸,妈妈……”
“走吧,车在外面等你,上车吧,一会晚了就错过班机了。”父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
外面叫的的士在等他,送他去机场。
席乐在这里留了半个月的时候,一直到过了十五,父亲母亲话了提了好几次,问他什么时候开学,他知道他们是老师,再者从前他们的孩子也在那里读书了那么多年,他们对中京大学的开学时间恐怕比他还清楚。
所以现在不得不的,他还是要回去那边,等下次有时间再来。
“你们有空来中京看我啊,还有阿姨的身体,到中京来治疗吧,我给你安排。”席乐拉着母亲的手,一直都舍不得放开。
“嗯,好的好的,得了空就去看你,阿姨的身体自己有数,你不用担心,回去好好读书啊。”母亲拍了拍他的手背,拉着他就往外走,“走吧,车子在外面等你了。”
“你们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不要跟我客气,把我当你们的孩子就好了,能帮你的我都会尽我的所有去帮你们的。”席乐担心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多嘱咐了一声。
毕竟现在母亲的身体不好,父亲也年纪大了,家里就两个老人在家,而且他知道,经历过那些事后,两位老人的身体比他想象的也许还要差一些,他担心。
走路的脚步很缓慢,他舍不得离去,但是走得再慢,路也就这么长点,几步的距离就走出去了。
等在外面的司机是城里的人,态度很好地一直等在外面,给他们一点时间说说话。
“再见。”席乐抱了一下父亲,拿着东西就上车了。
“再见。”父亲对他说道。
“记得有空回来……”母亲挥挥手,眼里也有些不舍。
车子缓缓地开车,席乐回过头去看站在院子门口的老父母的时候,眼睛忍不住的就热了,转过头,不敢再去看他们。
从前那么多次离家,他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这么难过,这么不舍,那个时候想到要去学校,心里都是万分高兴的,从来没想过后面站着的父母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离去,没想过他们的心情。
席乐想不起来了,过去那些年里,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离开了小城,离开了父亲母亲,把这一份牵挂给掐断了,他是怎么做得出来的,而他的父母,明明想念自己的孩子,却一次次地把他推开。
心里还是怨恨啊,怨恨自己,也怨恨他们,还有怨恨那个男人……
看着车子离开,君良扶住自己妻子的肩膀,说道,“回去吧,车子已经走了。”
“嗯。”陈秀美点点头,才收回视线,“走吧,孩子走了,一下子感觉家里就冷清下来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是啊。”君良笑了笑,说道。
从前多少次,他们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家,而后来……
后来的那些事,他们都不愿意去想了。人都走了,心里更多的只有想念,后悔,还有牵挂。
如果知道生命这么短暂,他们每个人都会愿意退让一步,而不会把一条路走到黑,走到彼此都无法回头,但是,人生并没有如果可言,他们每个人都要承担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活着。
席乐闭上眼睛,靠在车上,心里虽然难过,但是他知道比起从前那么多次,一次次地绝望离去,这一次,他虽然离开了,但是心里是带着希望走的。
下一次,他还能再回来。
前面的司机看着车里的年轻人,问道:“少年仔过完年出去读书啊?”
“嗯。”席乐应了一声。
离开了家乡这么多年,他还是能听懂这里的方言,只是自己这么多年不曾说过,早已经忘记很多了,说出来的几句,口音和这个地方的口音也不像。
陪伴在父母身边这么多天,他都没说过一句方言,他不敢让他们知道,不然那一串的谎言,他就没法解释了。
可以的话,他也不愿意用谎言来掩饰一切,但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说。
小城热情的人心地很好,一路上司机都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席乐就认真地听着,偶尔也回应他一句。
好在上一次在卡里拿了一些钱出来,钱包里的现金付了机票的钱后,还剩下几百块的钱当生活费。
那一张银行卡的钱全部都给父母了,这些钱都应该给他们的,如果还多一点的话自然是最好的,但是那个女人给他的那张卡,他并不敢给他们,一出手就那么多钱,他们会怀疑,也不会收下的。
那个女人给他的钱,他并不打算用。
他并不是她的孩子,也许还因为她的那一些话,他也不愿意用他的钱。虽然知道那个女人只是说话难听一些,对他这个孩子,还是有一份情分在这里的。
那些钱,就放着吧,收下就算了而已。
只不过现在,席乐对迫在眉睫的生活之急并不感到多少压力,天无绝人之路,再难的日子都走过来了,还害怕好什么呢!
从安静的小城回到热闹的大城市,下了飞机出来的时候,看着机场上来来往往的人,这一瞬间还真有些不习惯。
心里万般感慨,他还是回来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对他来说,熟悉而陌生。
在这个城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后,心里对这里其实并不多眷恋,从前没想过离开这个城市 ,只是现在,他开始有些不一样的念头了,以后也许回去老父母的身边照顾他们,会是不错的选择。
第167章 元宵节
席乐回到宿舍的这会已经是夜晚了,插进钥匙打开门,一室的黑暗和冷清,进了屋子打开灯,走了半个月,这里和他离去的时候还是一个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屋子里落了薄薄一层灰,伸手摸了摸柜子,席乐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厨房去,就开始打扫房子,把薄薄的灰层擦干净。
进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回去卧室把床上的被单床单都换了干净的,爬上床准备睡觉的时候才想起手机要调闹钟。
明天要回去学校了,心里并不是太想回去,早已经过了求学那个年纪的人,其实并不想回去学校的了,但是这条路是属于真正的席乐的,他需要往这条路上走下去。
拿过手机,看见已经闭屏了,他就笑了,“没电关机了。”
插上电源打开手机,几个新年的祝福短信蹦了出来,都是同学发过来的祝福,他都一一地回复了。
还有几个未接电话,有些是未备注号码的陌生电话打进来,还有几通那个女人的,他并不打算回复这些人电话。
看到功潜的未接电话的时候,席乐就笑了,滑下去看屏幕还是好几通,这会看见时间还早,他想都没想的,就按下手机打出去。
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正准备挂断的时候,就接通了,那头的人开口就问道,“喂,回来了吗?”
“嗯。”席乐的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一抹笑。
这个一一开口就不掩饰他知道他这段时间离开了中京城,席乐对此并不觉得奇怪,但是接下来他都没问他去哪里了。
只问了一句,“出去玩得开心吗?”
虽然隔着电话,苏潜还是听得出来,电话那头的人想必心情不错,说话的语气和平时的冷淡比起来,多了一丝愉悦。
“还不错。”席乐坦言,但是并没有打算多说的意思,话题一转,没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他怕那个人多问一些什么,他答不上来,“你在干什么,睡觉了吗?”
他离开中京城的这段时间,并没有想这个男人,和父亲母亲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感到很开心,时间很短暂,过得很快,短短的十几天,一转眼就过去了。
现在一回来,虽然隔了一段时间没有任何联系,两个人之间说话的方式并不觉得陌生,彼此之间还是那么熟稔。
和那个男人多了的一层关系,并没有让他对这个男人多一点感情还是少一点感情,但是那个男人对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里问题,席乐觉得是要比从前好上了许多。
现在席乐最怕的还是和别人的感情上有过多的牵扯,从人身到生活上都受到对方的影响,但是那个男人并不会这样,他并不插手自己的事情,这让他感到还不错。
“几个朋友在喝酒聊天,你要过来玩吗?”苏潜这会正在外面和几个哥们喝酒。
十五元宵佳节,这群人找着了名头就开始聚会,一起出来喝酒玩儿,他人在中京城里,肯定是少不了参加这些聚会的,但是一般都是一些比较亲近的人,有空出来喝两杯也不错。
“不去了,我准备睡觉。”席乐笑了笑,就掀开被子躺进去了,“我挂电话了,你们玩吧。”
“我过去接你?”苏潜一听那人懒惰的声音,心里猫一抓一样痒痒的,声音不自觉的就有些沙哑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席乐也不在中京,他自然生理上的需求也没找人解决过,这会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有些想见他了,当然能做上一点别的最好。
席乐一听苏三少这带笑的声音,脸蓦地一红,翻了个白眼,“我不去,玩你自己的去。”
“好吧,我好孤单,我好可怜。”苏潜低低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