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婉阴冷的瞪着孟拂尘,拉起孟云毅的胳膊撒娇道:“爹爹,姐姐已经死了,你怎能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随便说的话?”
孟云毅锐利的目光拂过她,冷言道:“五殿下都说了她就是孟清歌,我将军府嫡女,五殿下的话岂由你来质疑?还不跟五殿下请罪!”
孟清婉被吼得身子一颤,爹爹说得对,她在不承认孟拂尘就是孟清歌就是在质疑五殿下说的话,这个罪名她承担不起,“王爷,我口无遮拦,还请王爷恕罪。”
云策现在的脸色很差,胯下传来的阵阵刺痛更是让他难以忍受,目光森冷的扫了孟云毅一眼道:“孟将军,贼人已逃,本王就先离开,不打扰大将军一家团聚了!”
“恕老臣不远送了。”孟云毅微微低首。
云策黑着脸点点头,临走时刻意经过孟拂尘身边,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撂下一句话,“下次见面,你最好还能威胁着本王不杀你!”
孟拂尘抬眸淡笑,轻声回应,“放心,一定趁了王爷您的心意。”即加大了声音低首道:“王爷慢走,恕不远送。”
冷哼一声,男子挥了挥袖袍,怒然离去,在跨出房门的一秒,男子脸色唰的惨白。
嗯,腿抬得太高,步子迈的太大,扯着受伤的蛋了,估计这位爷明天得把那无辜的阑珊拆了。
看着孟拂尘,孟云毅的眼神柔和很多,负手而立转身离开房间,只听闻一声。
“来人,带大小姐回房休息!”
女儿,既然你真的回来了,为父必然倾尽所有护你周全!
——
自从孟拂尘堂堂正正回到将军府后,名声瞬间躁动,有人说她是被神仙所救起死回生了,有人说她是女鬼转世投胎来的,还有人说她是回来报仇的,更有神棍大师预言,此女子印堂发黑,面目凶煞,所到之处必然会有血光灭顶之灾,孟大小姐听后怒了,尼玛,哪个混蛋神棍说的?出来我保证废了你十八代!
云穹国十年,三月三日,天色暗沉夹着一丝冷意,有风。
昨天决定今日堂堂正正回到将军府的孟拂尘在今天早晨收到了一封信,信中写着为了迎接她重回将军府,特意命令了将军府所有人前去迎接,果不然,孟拂尘站在二楼客栈看着外面,一只长不见头队伍横在了客栈门口,那架势说好听的是迎接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押送什么重要囚犯呢。
迎接她?孟拂尘似笑非笑的勾勒起嘴角,俗话说得好,无利不起早,有奶就是娘,没什么图的那气焰嚣张的二小姐能这么委屈了自己?
抬眸看了看暗沉的半空,她淡笑着,有模有样的掐指一算。
三月三,宜:杀人,放火,行凶。
忌:开棺,嫁娶。
嗯,是个好日子。
“娘亲,外面那么多人都是来接我们的吗?”孟少爷站在板凳上,看着下面整齐的一条龙心里那个高兴啊,终于不用再装低调了。
孟拂尘看着儿子高兴的样,实在不忍心打击他,但还是没忍住,“这条路看起来风光走起来难,指不定走到尽头了你身上连裤衩都不剩了。”
孟少爷嘴巴一撅,看着下边的某个女子嫌弃的将头扭向孟拂尘,甜甜一笑,“她真丑,还是娘亲好看。”
鸭梨也没这么个甜法。
孟拂尘被孟少爷逗乐了,一把捏住那张肉嘟嘟的脸蛋使劲蹂躏,“小样,你娘不好看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祸国妖孽。”
“娘亲不是说我是棺材缝里蹦出来的吗?怎么又成娘亲生的了?”
孟拂尘黑脸,“棺材缝里蹦不出这么妖孽的脸蛋儿!”
“那娘亲为什么能生出这么妖孽的脸蛋呢?”
“因为你娘好看。”
“可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呀。”
“石头缝里本不出这么妖孽的脸蛋儿。”
“那娘亲为什么能生出这么妖孽的脸蛋呢?”
“因为你娘好看。”
“……”孟少再次成功陷入鸡生蛋蛋生鸡的圈套了,沉默了半晌,孟少爷指着楼下那个妖媚的女人颇有怒意的再次开口,“我讨厌她,笑得贼婆娘阴险!”
贼婆娘?
好好好,孟拂尘嘴角染上冷笑,最好别让我逮住哪个专门祸祸祖国花朵的祸害,不然一口大牙全给你撬了!
就在母子俩大眼瞪小眼,各怀鬼胎的时候,三个人突然蹭蹭蹭跑到了那母子身边,立正,恭敬低首,齐声喊:“请大小姐回府!”
孟拂尘呆了半瞬才回过神来,尼玛呀,这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抓囚犯的……
“娘亲,我们走吧。”孟少爷扬起笑脸,拉着孟拂尘就往外走,他心里整人的不安分因子已经快忍不住啦,娘亲说这条路不好走,那就不好走得再凶猛些吧,他孟少爷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想犯人该如何处之?那就激她逼她唾弃她,逼得她犯人,最后在来个一举歼灭活活气死她!
☆、第十章:三跪九叩回中门
才刚下二楼,孟拂尘忽然就不走了,孟少爷使劲拽了几下硬是没拽动,这才委屈的回头,可怜巴巴的看着那似笑非笑的女子,撒娇不满道:“娘亲……”
“儿子,今天这么热闹我看你还是别凑合了。”孟拂尘淡淡一笑。
“娘亲……”孟包子不满的嘟起嘴唇,可能是母子连心吧,他早就有预感,坏娘亲可能不会让他凑热闹,所以他才跑得飞快,事实证明他跑的还是慢了……
孟拂尘看着儿子,深知不让他去他得多压抑多难受,但是儿子啊,娘亲这是为你好,你要是抛头露面了,以后娘亲不得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保护着?
其实她只是间接的不想承认自己懒罢了……
“你不是一直想发家致富做买卖三妻四妾孙满堂吗?这里有足够的本钱给你发家致富,我还有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要么拿着钱低调做买卖,要么现在滚回房间。”
孟少爷一听,看着他娘手里沉甸甸的银子,眼睛里放的那个光啊,差点闪瞎了他娘的眼,“娘亲……我不想凑热闹,那个女人太丑了,毁三观呀毁三观……”朝他娘说的,眼神却依然死死盯着银子。
孟拂尘心里白了个眼,这混崽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不知道都跟谁学的,将银子扔给孟包子,那沉甸甸的下坠,差点把孟少爷砸坐地上,不过孟少爷极少的被人砸没生气反倒是更开心了,砸吧砸吧,砸死也是开心死的,有钱就是好,有钱就可以任性!
孟拂尘看着儿子迷财的脸,捂着眼离开了,这不是她儿子,咱不认识他,这人咋那么贪财呢?
显然她已经忘了,当初掉进棺材后,是谁说的最好拿钱把她砸的死的不能再死,她也只有这么想才能强忍住在把银子抢回来的冲动,天知道那些银子她是怎么得到的!
“娘亲,你还没告诉宝宝什么买卖稳赚不赔呢。”孟包子抱着银子看着离开的女子,把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句话用行动解释的清清楚楚,他可不能忘了这个好处,娘亲说买卖稳赚不赔,就一定稳赚不赔的买卖。
“棺材铺!”孟拂尘没好气回答。
孟少爷有些不太明白的皱了皱眉头,贼溜溜的眼睛转了几圈,随即咧开嘴巴笑开了花,棺材铺棺材铺,一定是棺材铺啊,爱娘亲爱娘亲,超级无敌美帅炸天的娘亲,孟少爷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依旧笑的那么开心,清澈的眼底却露出一丝狡點坏坏的光芒,忽然又想起怀里的银子,低头看了看,蹭蹭蹭的跑上了二楼。
客栈外,天色阴暗,偶尔一阵阴风掠过,凑热闹的人几乎是大半个紫郡城的人,人山人海的站在街道两侧,看着这场面这架势指指点点,早就听闻将军府大小姐起死回生又回来了,今天终于可以见到真人了,这几乎是所有人来这的唯一目的。
孟拂尘穿过人群后就看到一个身穿黄衫裙的女子站在中间,身前身后四名护卫保护着,那女子一头秀发挽起,金凤簪子束缚着,一双媚眼满含秋波,秋波深处却是少之又少的阴暗,看到孟拂尘,女子盈盈一笑,笑的没有一丝温度,笑的很是森冷,只听她道了一声“姐姐。”声音似秋歌委婉,如琴弦一般撩拨人心,酥麻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孟拂尘抖了抖胳膊,这姿态,这声音,这一个柔情似水风情万种,怪不得能吃的住当今五王爷。
淡然颌首,孟拂尘淡笑,“妹妹,好久不见。”
孟清歌不屑一笑,看了看将军府的长龙队伍道:“姐姐,按照我们云穹国的规矩,死者重见天日此乃不详,必须经过彻底洗礼后三拜九叩方能回家,不知姐姐可做好回家的准备了么?”
洗礼?三跪九叩?云穹国的规矩?孟拂尘冷笑,我看是你的规矩吧。
“什么样得洗礼?”
“一盆天清泉,二轮打邪棍,三跪九叩回中门,姐姐不会连这首童谣都没听过吧?”,孟清婉笑的酥冷,这一招弄不死你还有下一招,孟清歌,不,孟拂尘,在你踏进家门之前,我要在所有人面前悄无声息的弄死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孟拂尘死了,世上在也没有这个人了!
孟拂尘点点头,“童谣是没听过,不过洗礼倒可以接受,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洗礼赶紧完事,我还等着好好睡个午觉呢。”
孟清婉死死盯着孟拂尘,她是什么意思?一点都察觉不出来她在为难她吗?还要回去说午觉,哼,就算换了名字,还是那个懦弱无能没有半点头脑的蠢货!
“来人,拿天清泉水来!”
一声喊出,后边两个侍卫从轿子里端出了一盆寒气逼人的盆子,看样子是早就给她准备好了,就差她答应洗礼了。
“居然真的是天清泉水,这下她惨了。”
“什么女人啊,真是蛇蝎心肠,自己的亲姐姐都不留情。”
“丫头,你可别接受什么洗礼,这一盆浇下去,不死也得半条命……”
“是啊……”
天清泉水,天上旁的常年至寒的泉水,除非催化,不然永远像冰一样寒,用之寒入骨髓,之所以用来洗礼,意有脱胎换骨的意思。
孟清婉冷笑着端过天清泉水走到孟拂尘身边,柔媚一笑,“姐姐,别怪妹妹心狠,妹妹实在是不得已。”
微微敛眸,孟拂尘淡笑,“姐姐怎么会怪妹妹呢,姐姐感谢你还快来不及呢,感谢你……”感谢你给我个堂堂正正的机会弄残你,孟拂尘右手指动了一下,还没什么动作就听见一声稚嫩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娘亲,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灰头土脸脏兮兮的孩子蹭蹭蹭的跑了过来,直扑孟清婉,还边跑边喊,“娘亲娘亲……”
孟清婉看着那脏不拉吃扑来的孩子愣了,这是哪来的脏孩子?保护她的侍卫也愣了,这是什么时候弄出来的大儿子?
只有那身穿白色裙袍的女子淡然浅笑,眼底无奈却又宠溺的看着那个当着他亲娘的面还在认娘的熊孩子,她就知道这熊孩子绝对没那么安分!
☆、第十一章:掉的馅饼砸死人
只有那身穿白色裙袍的女子淡然浅笑,眼底无奈却又宠溺的看着那个当着他亲娘的面还在认娘的熊孩子,她就知道这熊孩子绝对没那么安分!
目标明确,势不可挡,越来越近的那抹娇小身影令所有人怔在原地,思绪碰撞。
孟府二小姐是这个孩子的娘?
孟府二小姐什么时候成亲了?
哦,啊?孟府二小姐也是未婚先孕的残花败柳?
哎呀不好!小孩要撞……
所有人还来不及开口,那小孩就像个脱了缰绳的马儿似得,一头撞进了端盆的那女子腿上,手中的盆儿东倒西歪,女子花容失色脸色煞白,眼看着盆里的水在她手中倾盆而出,流淌的速度她根本来不及躲,却见撞上她的那孩子不知是因为脚下太滑还是被哐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扑向了前面的,眼看着脸要碰地了,那孩子打了几个滚趴在了地上,一盆寒冰水倒下来,那孩子只是趴在地上委屈的眼泪朦胧,却诡异的一滴寒水也没被溅到。
站在那孩子几米处的白衣女子嘴角勾勒起一抹浅弧,儿子,被哐的真是,恰到好处啊!
回应她的是一双黝黑狡點的眼神。
“啊……嘶……”
孟清婉发痛苦的惨叫,冰寒刺骨的感觉让她当场发抖躺在了地上,脸色惨白,红唇发紫,整个人裙袍秀发混在冰水里,说不出的狼狈。
现在正值春,中午的温度和早晨晌午根本不是一个味,温度高血液就流畅的快,这一盆刺骨寒冰浇下来,身体皮肤血液急速凝缩,不死也就半条命了。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人群刷的一下安静了,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见,秒瞬之后又刷的一下熙攘了,指指点点,你一言我一语,事情逆转的太快了,容他们细细回味道来。
人群之中,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纹着牡丹花的男子看到这一幕,垂下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那男子做着轮椅,一头黑发银冠束缚,一双深邃到不可测得眼眸隐着危险地笑意,剑眉飞扬,完美的轮廓如同刀削一般有棱角,深邃妖孽,如此妖孽的一张脸却偏偏是一副病态之色,苍白无力,的样子,不难看出此人身染重疾或命不久矣,站在他轮椅后面的是一个身穿黑衣形如鬼魅般存在的男子,那男子面色冰冷,没有一丝情绪,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小姐!小姐!”
“小姐你没事吧?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小姐回府救治!”
人群之中陷入慌乱,罪魁祸首的那对母子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相视一看,露出百分之百相似的坏笑,那副阴冷冷坏贼贼的笑,不论是谁看了都不会怀疑这俩货的血缘关系!
“别碰我!”孟清婉推开扶她的侍卫,狼狈的站起身来,媚眸阴森瞪着孟拂尘转瞬即逝,走到孟拂尘身边,妖媚的眼底忍不住的怒意升起,“把解药拿出来!”
难得的扬起了柳眉,似乎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淡然一笑,孟拂尘道:“妹妹中毒了么?”
“你做的好事你能不知道吗?!”或许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现在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明明寒入骨髓,却因为媚药的关系体内气血沸腾,寒炙相撞,让她怎么受得了!
孟拂尘似笑非笑的敛眸,她确实知道,但的确不是她做的好事,微微瞥了一眼坐在地上无辜眨巴眼睛的孟少爷,看向孟清婉,“天上掉的馅饼是会砸死人的。”
孟清婉脸色一变,体内冰火交的折磨让她难以承受,神色变得有些扭曲,却又碍于面子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快速地说:“你想要我都答应你,把解药给我!”
微微颌首,孟拂尘道:“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五年前?你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再给你一次机会。”她问的自然不是儿子是谁的,如果他们知道儿子是谁的,说不定还能留下他们母子的性命,留作日后当个筹码。
孟清婉脸色潮红,身体冰冷,脸色白的没有一丝血丝,看样子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快点送她回去吧,不然要死了喽。”
“唉,这就是自作作受,报应啊!”
围观的人自然不知道她们在谈判什么,只知道浇在孟清婉身上的这盆水本来是她给孟拂尘准备的,现在浇到她身上是老天开眼,是报应。
“小姐,让我们送您回去吧。”一名侍卫上前说道,孟清婉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便再次看向孟拂尘,想了好一会才道:“想你死的人太多了,几乎人人都有份,我知道的少之又少,你这次回来不就是报仇的吗?为什么想你死,为什么人人都想你死,既然你回来了,你就自己去调查,我知道的这些你知不知道对你都无妨,但我说出来今日不死来日还是死路一条,话就只能说这么多,给不给解药……你看着办吧!”孟清婉狠了狠心,决定赌一把。
孟拂尘淡淡一笑,“这么说,你也是其中一个吧?我现在不想救你你也无话可说吧?”
孟清婉脸色瞬间骤变,眼底的神色却更加憎恨,是!是!我就是其中一个,还是最想弄死你的其中一个,那又如何?你最好是不会救我,不然今日本小姐所受的屈辱和折磨,在你踏入将军府的大门前,一定让你千百倍偿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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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想的,孟拂尘心里倍明白,只不过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堂堂大将军的女儿说出今日不死来日还是死路一条这样的话?能威胁到大将军不惧怕大将军势力的只有两种人,一是逍遥自在却势力庞大不受束缚的江湖人,二便是那座巍峨高耸的皇宫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