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念琴娇
作者:吾家有喵
琴者,情也;琴者,禁也。
白芷郁闷的表示:成为一把旷古绝今的古琴其实是很不容易的,我得好好的努力。
男主表示:不用努力,抱紧我就好。
白芷更郁闷的表示:我只想抱紧你,同归于尽!
小说类别:穿越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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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个鬼!〔已修改〕
人家说:六月的天是孩子的脸,变化极快。
白芷想说:说的对!
好好的在路上走着,没招谁没惹谁,晴天一个霹雳……她就穿越了。
但是,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的人是轻飘飘,她是没有影子的,她的身体居然是透明的!
白芷绝望的捂着脸,居然透过了自己的手掌看到了对面的情况……对此她只想问候老天爷:你大爷!
在角落里画了n多圈圈之后,白芷终于意识到了,她穿越的是个鬼……是个鬼!!
为什么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小姐,再不济也是个人,她特么怎么会是个鬼啊!
穿越的不都是主角吗?她穿越个鬼,是什么节奏!
白芷郁闷,心说:你个天杀的老天爷,一个雷劈得我穿越了,不给我一个身体让我怎么活下去?让我怎么与天斗与地斗,让我怎么在这危机四伏的不知名的地方站稳脚跟?让我怎么逆袭男主、女主,男配、女配……
耳边传来悠悠的乐声。
白芷幽怨的看着房中弹琴的女子,脑海中灵光一闪,心说,莫非我身体的原主还没死?所以我才是个鬼?
她疑惑的打量着女子,女子面容姣好,是极具古典气质的鹅蛋脸,柳叶弯眉,樱桃口,长发挽成繁复的发髻,头上的步摇流苏微微晃动,闪现莹莹光芒,由于是矮身坐着,华服衣摆在她身后拖地散开,更添几分华美。
她的手指纤细莹白,指尖轻抹琴弦,瑶琴发出如潺潺流水一般的乐声。
长得还不错呢,白芷有点纠结,真不知道是盼着她早点死了好,还是盼着她别死的好。
女子坐在窗台边的琴台前,窗户半开,夏日的风带着暑热吹进来,可是她好像没什么感觉,只顾着埋头抚琴,明明额上渗出了薄汗,却也不去擦拭。
白芷叹道:弹得还不错。
可惜的是,这把琴有点破,太破!
琴身上有不下十倒的划痕,看上去像是被人用刀剑砍过一般,破烂不堪。
看这女子的衣着装扮应是出自富贵人家,可是怎么会用这般破的一把瑶琴?而且这琴也很怪,按理说坏成了这样,对声音至少也有些影响吧?可是那琴声依旧出奇的好听,好似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而更让白芷疑惑的是,琴身虽破,琴弦却莹白似雪,乃是用上好的蚕丝制成,这样的一个琴身配上这样的琴弦,瞬间让她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女子依旧在努力的弹琴,只是她的脸色渐渐的苍白了起来。
忽而,她手上一停,捂住胸口喷出一口血来,血花飞溅,洒在了破旧的瑶琴上。
白芷因离的太近那喷出的鲜血有几滴穿透了她的身体,唬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禁后退了两步。
而女人已经软软的趴在了琴台上。
虽然刚刚白芷还在猜测她可能就是自己的原身,甚至生出些许鸠占鹊巢的念头,可是如此近距离的看得她喷出一口血倒在琴台上,白芷还是感到了害怕和惊悚。
不会是因为她来了所以女人才会死的吧?白芷心中猛然生出些许愧疚来,想推一推女子,唤醒她,可是白芷的手毫无阻碍的穿过了她的身体。
空中传来幽幽的铃声,白芷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找个地方藏了起来,藏起来之后才想起来,她是鬼啊,藏个屁,不藏也没人看得到。
正在白芷郁闷腹诽老天爷的时候,看到女子的身体中升起了一阵白色烟雾,那烟雾转眼间化作一个实质的人影,鬼?和她一样?那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啊?
女子在房中环视一周,秀眉微微一蹙,发出一声幽幽轻叹,似乎有些失望了。
白芷听着只觉得胸腔一紧,似是胸口添了无数烦扰。
幽幽铃声越来越近,仿佛招魂的乐声,两个人凭空出现在房中,一穿白衣,一着黑服。
居然是黑白无常!
一道锁链从天而降将女子的鬼魂紧紧的束缚住,伴随着一阵空灵的乐声黑白无常和那个女鬼齐齐消失不见了。
这一刻白芷无比的庆幸自己躲了起来,若是没躲起来,是不是也会被黑白无常锁走了?
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是一口气尚未松完又觉得不对劲,她留在人间只能做个孤魂野鬼,如果被黑白无常带走反倒可以投胎转世,这……难道她刚刚是脑抽了才会躲起来的吗?
白芷郁闷不已,黑着脸往前迈了两步去看那个死去的女子。
女子脸色惨白,双目圆瞪,黑红色的鲜血从她的七窍流了出来,恐怖中带着几分妖冶。
血是黑色的,这女子是被毒死的?这个念头刚刚出现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说,夫人喝了没有?”是个故意压低的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八卦的意味。
白芷以窗子遮掩着阳光,从窗口看出去,只见窗子前面不远的花丛间,站着两个女子,女子皆穿一身粉色粗布衣衫,头上梳的是相同的发髻,别着一朵淡粉色的花,显然这是两个普通的小丫鬟,正对着她的那个人,眉心点着一点朱砂,看上去略带妖艳。
只听她说:“夫人不喝能怎么办?是她自己起的誓,若是她不喝,老爷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她对面的丫鬟叹了一口气:“要我说,夫人也是痴人,那阮氏的孩子与她何干,只因为老爷怀疑便要以死明志,说什么服毒不死,天地为鉴,定要还自己一个清白。这次,夫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朱砂女子微微摇头,似是不愿多言。
服毒不死?这么说这个女人是自己服毒死的?
白芷黑线,你是脑袋有多大的洞才能做出这种白痴都不会干的事来?原本觉得这个女人可怜,如今却觉得她自己作,不作不死,活该把自己作死了。
“咦?好像很久没听到琴声了?”朱砂女子说着的时候侧耳听了听。
另一个女子也一样的侧耳听来。
人都死了,自然不可能有乐声了。
白芷从两个丫鬟身上收回目光,垂眸去看那个女子,女子虽死相惨烈可是依旧能看出本尊的绝色容颜,这般漂亮的人,自己作死还死的这般惨烈,也真是可怜。
无端的白芷对她多了一些同情,伸出手想将她的眼睛合上,却在触碰到她的身体的时候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袭来,顿时眼前一黑,意识尚未彻底失去,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尖叫。
“夫人,夫人死了!”
听声音似乎是那个朱砂女子。
☆、第2章 柳月娘(已修改)
柳镇的云家是个大户人家,柳月娘嫁到云家已经有三年零五个月了,却依旧无所出。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柳月娘的夫君云客卿又是家里的独子,千顷地里一棵独苗,因而柳月娘三年无所出已然引得云客卿的母亲不喜。
而后,云母做主给云客卿纳了个妾室名叫阮春英,柳月娘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自个儿无所出已然生出几分愧疚,因而,云客卿纳妾室的事情她不止没有反对,反倒极力支持。
岂料,那看似顺从的阮春英却并非甘居人后的主,初初嫁过来的时候倒还知道收敛,两个月后有了身孕,性子渐渐的张狂起来,人前一套恭敬,人后却变着法子的欺负柳月娘。
柳月娘看在她有孩子的份上不曾与她计较,反倒对她更是照顾有加,企图化解两人之间的心结。
前两天柳月娘得了梅子,想着阮春英怀了孕爱吃些酸的,就命人做了酸梅汤送过去,岂料她喝了酸梅汤,却见了红,叫了大夫过来一瞧,才发现,阮春英小产了。
阮春英一口咬定是柳月娘给的酸梅汤有问题,柳月娘自是不认,却又百口莫辩,自是受尽了委屈。
而平日里与她相敬如宾的云客卿也在此时倒戈相向,不止不相信她的话,反倒痛骂她蛇蝎妇人。
这柳月娘看似柔弱,可是内里的性子却极为刚烈。
听到云客卿口口声声的骂她蛇蝎毒妇,柳月娘忍无可忍,便指天誓日的发下毒誓,饮下毒酒而不死,势必回来寻得真凶,报仇雪恨。
而后,果真饮下了毒酒……
白芷一个惊悸从梦中醒了过来,猛然睁开了眼,面前挂着惨白的白绫随着夜风微微摇曳,耳边传来呜呜的哭声。
“姐姐,姐姐,你怎么这般……这般……想不开啊,纵然是你对不住妹妹,你也不必真的……寻……寻短见啊。”
那声音有着江南女子的细细声线,却是呜咽痛苦,一句话说了个断断续续,混合着哭声直扰的人心中不安,生出几分悲伤来。
白芷听着外面的人说话,约莫也看清了她所在的环境,她应是躺在了棺材里,所以他们才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她又活了过来,不过这样也好,她倒要先听听他们说什么。
“你哭什么,这毒妇害你小产,她死了刚好为我的孙儿抵命,如今你这做娘的人却哭这凶手作甚!”
妇人低沉着声音咒骂着:“以我看,这蛇蝎妇人就该千刀万剐,给她一碗毒药真是便宜了她。如今却在家里设什么灵堂?就该把她拖去乱葬岗埋了了事。”
白芷心下微叹,说着话的人应该是柳月娘的婆婆吧?想不到她会这么恨柳月娘,所谓死者为大,无论如何人已经死了,实在没必要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
“娘,您别说了,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您又怎么知道是月娘的错?”
那是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想必应该是柳月娘的夫君云客卿,白芷听到这话,不禁眉头一皱,心中顿觉不快,他若有这话早些时候怎么不说?偏偏等人死了,才来马后炮,在人前充什么好人!
“说说怎的了?你便是偏袒她,若是当初听了我的,早日撵了她出去,怎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我的孙儿啊,我的孙儿就这样没了……”
“娘,您别哭了,仔细伤着身子,夫君,你也少说两句,姐姐刚走了,回头娘再病了,咱们家可怎么过?”
云客卿闻之狠狠叹息一声,再未多言。
外面再也没有讨论的声音,只剩下了呜呜的哭声伴奏,白芷又躺了片刻,想从柳月娘的记忆和刚才的话中理出些线索,却什么都没能想出来,反倒是被耳边那似有若无的哭声扰着,顿觉心中烦闷。
罢了,在这种地方八成是想不出什么了,白芷坐起身道:“别哭了,我不是没死吗?”
室内一下静默了,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她,惊惧、害怕、恐惧、不敢置信。
白芷一一看过去,发现这些守灵的全是府里的下人,至于云客卿等人早已不见了踪迹,想必在她想事情的那段时间早已离开了。
“夫人……夫人活了!”
半晌,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静默的灵堂中忽然爆发出一阵阵的尖叫。
“诈尸了。”
“夫人活了……”
“老爷,老太太,夫人活了……”
一干下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最后,这房间里只剩下了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身丧服,头上斜斜插着一支白色的绢花,她双眼哭的红肿似是两颗大大的桃子,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白芷,声音颤抖的说:“小姐……小姐,你……你真的活了?”
虽然这个人哭的看不出模样了,可是白芷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她是柳月娘的陪嫁丫头倩儿,柳月娘被冤枉毒害阮春英,倩儿自然也受到了牵连,被他们关了起来,只是如今倩儿出现在这里倒是让她有点意外,她还以为倩儿早就被他们处置了呢。
“小姐,你是不是活着,你说话呀,你应倩儿一声,求你了。”倩儿手脚并用的向白芷爬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跪的时间太长腿软的缘故,她扶着棺材手上的筋脉都暴起来方才站了起来。
用力的握住白芷的手:“小姐,你答应倩儿一声,你说话呀,你还活着对不对?都是倩儿不好,没保护好小姐……”
眼看着倩儿又要哭了,白芷慌忙说:“我活着。”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这算活着还是死了,说她是柳月娘,可她确实不是柳月娘,说她不是柳月娘,可她确确实实的占了她的身子。
倩儿捂住唇似是想压住自己的哭声,可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落。
“别哭了,你受委屈了。”白芷想了半晌也没想出安慰她的话,只能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正在这时,灵堂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着一身白衣的云客卿风一般的跑进了灵堂,慌乱的步调早已没了平日里的气定神闲。
云客卿倒吸一口冷气,张了张嘴,似惊似喜唤道:“月……月娘!”
跟在他身后的阮春英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捂住唇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真的……真的活了?”
☆、第3章 活过来(已修改)
“小四,快,快叫大夫!”云客卿忙打发一旁发愣的下人去叫人。
“不必了,我没事。”
小四刚要走,听到白芷的话又停了下来,不知所措的看了看云客卿又看向了白芷,一时间也不知道听谁的好。
“生死大事,什么不必,快去!”
“我说不用就不用,来了我也不会让他瞧。”
云客卿倒吸了一口冷气,吃惊的看着她,有点不敢相信她就这样拒绝了他,迟了片刻才问:“月娘,你可是怪我?”
怪他倒是谈不上,毕竟她也不是柳月娘,她只是……只是刚刚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居然没有摸到脉搏,她一时间也拿不准自己究竟是活了还是没活,现在去叫大夫,很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白芷扶着棺材边站起来,想从棺材中跳出来,才发现这棺材居然是放在一个架子上面,从棺材顶距离地面大约有一人高的距离,这距离跳下去当然摔不死,但是估计脚会麻了,她以前就怕这种登高的事情,现下有点犹豫。
正在她为难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拿把椅子来。”
小四拿了椅子放在下面,白芷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棺材中跳出来,抽回手,福身道:“多谢。”
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可做下来白芷却愣了一下,不禁有点黑线,定是平日里柳月娘做的习惯了,她才会不由自主的这样做的。
云客卿愣了一下,只觉手中空了,心里便也跟着空了,眼中仿佛有光湮灭,摇头:“不必。”
白芷想起柳月娘临死发的誓,正色说:“我既然活了过来,夫君应该信我了吧?”
云客卿眼中湮灭的光又重新亮了起来:“自然,为夫自然是信的……”
“信什么?”咚的一声,云母的拐杖敲在门口的板砖上。
阮春英惊而回头,急走两步搀扶着云母:“娘,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她怎么来了?当然是被你叫来的,她那会分明看到阮春英对身边的丫鬟使眼色,然后那丫鬟就一溜烟的跑了,不出片刻云母就来了,那不是她叫来的还能是谁。
“我来?我不来恐怕有人又要做糊涂事!”咚咚咚,云母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狠狠的敲了好几下。
云客卿笑道:“娘,月娘没事,肯定是咱们冤枉了她……”
“糊涂!”云母双目一瞪:“人哪有死而复生的道理,定是她在那毒酒中动了什么手脚!”
云母的反应倒是出乎白芷的预料,她一直以为这些古人尤其是云母这样上了年纪的老人应是敬畏神鬼的,可是没想到云母却这么的坚决,一脸不信的样子,还反咬了她一口。
事情有点麻烦了。
“娘,您怎么能这样说,月娘当初发下了毒誓的,毒酒也是我……”
云客卿忽然停了下来,羞愧自他脸上一闪而逝,原来他还记得那毒酒是他命人准备的。
白芷在心里冷笑,这狼心狗肺的男人有什么好,居然能让柳月娘倾心相待,也不晓得那柳月娘最后后悔没有。
云客卿缓了片刻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定是……定是那阎王爷也不忍月娘受委屈,这才放了月娘回来。”
他回首看向白芷:“是也不是,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