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想给他医治?”克鲁夫茨满脸的不赞同,通常这种罪犯他只会用心理暗示下达死亡的命令,绝不可能用这个手段去扭转罪犯的思想。
“我想假如弗兰克没有‘生病’,他不会去杀人喝血,他会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即使成不了好人,也不会变得太坏。”穆梓里忍住想要吐槽的欲望,用圣父一样的胸襟说出了这段话,接着对弗兰克的方向微笑道:“他会变好的。”
弗兰克微微一怔,一种由心生出的热度浸入了四肢百骸,似乎连冰凉的血液都变得有了温度。
[= =你是嫌我说的恶心咯?]
“克鲁夫茨,与其杀掉罪犯,不如帮他们成为一个好人。”穆梓里继续对克鲁夫茨说道:“你的能力不止能用于杀戮,还能用于救赎。”帮他一起给罪犯洗脑多好!
“罪恶的人不值得去拯救!”克鲁夫茨对穆梓里抛出了一句评价,“你太天真了。”
“不,你错了。”穆梓里弯起嘴角,“一个拥有良知、学会忏悔的人,要比一个死人更有价值。”
“弗兰克,你能好好配合,说出你所知道的信息么?”穆梓里询问道。
弗兰克微红着脸,声音激动的发颤,“我能!为了你的期望,我会努力变成一个好人!”
“很好,等外面的人进来审问你,你要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交代出来。”
“是!”
克鲁夫茨看着弗兰克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反应,感觉……很是微妙。
第103章
同化完弗兰克,系统告知穆梓里他得到了250点行善值,总行善值现为7100,外挂升级到7级。外挂等级越高,穆梓里的安全就越有保障,此时他对帮助克鲁夫茨调(同)查(化)犯罪嫌疑人充满了信心。
“你想调查的那个人是谁?”穆梓里带着克鲁夫茨走到医院走廊的拐角处,在这里没有人会打搅到他们的谈话。
“麦卡锡·密德尔顿。”说起这个名字时,克鲁夫茨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但很快他就坚定了神色,“我要知道他和案件究竟有没有关联。”
“那个……可以的话,你能不能说说他和你的关系,以及你是如何怀疑上他的理由?”
穆梓里的问话换回克鲁夫茨的一声嗤笑,“关系?他算是我敬重的长辈了,至于为什么会怀疑他……”
克鲁夫茨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嘲讽道:“当你发现你一直信赖的长辈在防备你并且劝你放弃调查时,你会有什么想法?”
“防备你?”穆梓里相信要不是那位长辈做了些什么,克鲁夫茨不会把嫌疑人的目标定在那个人的身上。
“没错,防备我。”克鲁夫茨嘴角的笑容略显苦涩,“以前我忽略了太多事,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一直在防备我。你知道,我可以毫不谦虚的说,只要我想,我能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放下戒备,并从那人的口中得到我想了解的情报。”
穆梓里点头,克鲁夫茨依靠心理暗示的技能无声无息干掉了不少罪犯,一般人到了克鲁夫茨的手里,哪能瞒住什么秘密。
“除非……有人从一见到我起就开始防备我,或者那人的精神世界太过牢固,无论是哪一种,对方对我不信任是毋庸置疑的事。”克鲁夫茨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当然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我发现他明显不希望我对案件深究下去。”
“也许他是想让你放弃仇恨?”穆梓里小声道。
“不,这不可能。”克鲁夫茨冷笑,“要是真想让我放下仇恨,为什么他不像你那样劝我好好生活,反而一遇到棘手的案件就把他觉得可疑的嫌犯交给我来解决?”
穆梓里惊讶的瞪大双眼,“你说那些你杀掉的人是他提供的线索?”
“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后来是我自己感兴趣,我想杀掉那些罪恶的杀人犯,他很赞同我的做法。”克鲁夫茨平静的说道:“现在想来,一位正直的警局指挥官,真的会希望好友的儿子私下制裁罪犯么?”
穆梓里摸摸下巴,他想起宁哲的推测,和克鲁夫茨的叙述竟然相当吻合,看来那个麦卡锡·密德尔顿确实有问题。
“他和你的父亲是好友?”穆梓里在原地踱了几步,“你父亲去世后,他是什么表现?”
“所有人都认为麦卡锡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在我父亲的葬礼上,他非常悲伤。”克鲁夫茨揉着额角,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这么多年来,他也很照顾我。”
“……”穆梓里伸出手轻拍了拍克鲁夫茨的肩膀,对克鲁夫茨来说,去怀疑一个对他很好的长辈应该很不容易。
“别这么看着我,我没那么脆弱。”克鲁夫茨扯起嘴角笑了笑,“你该想的是怎么帮我找出证据,查明真相。”
“那你得先把你知道的有关麦卡锡的信息告诉我。”
“你不是说有Mark帮你?他想查什么情报还不方便?”
“Mark暂时指望不上,这家伙最近在跟我闹别扭。”
“……我真不该来找你。”克鲁夫茨忍不住吐槽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查什么!”
“放心,没有Mark照样破案给你看。”穆梓里信心满满的回道:“我替你去试探麦卡锡,是凶手,总会露出破绽的!”
如果说其他人要确认一个人是不是犯了罪,他们需要找到人证、物证等各种证据线索来证实那人确有其罪,倘若没有证据,哪怕那人罪恶滔天,他们也不能仅凭怀疑去给那人定罪。
在找不出证据的情况下要怎么做?穆梓里有个最为直接简单的方法——他会让罪犯主动自首认罪。
有系统金手指在,穆梓里决定自己去会一会麦卡锡·密德尔顿。
穆梓里吩咐杰瑞给宁哲带了句话,大意是让宁哲在医院好好休息,腿伤没好之前,不许随意走动。万一宁哲出了什么问题,他会找杰瑞他们好好谈谈,呵呵……
杰瑞听到穆梓里的“威胁”,立刻表示他们的人会看护好宁哲,绝不让宁哲受到二次伤害,穆梓里这才安心的离开了医院。
穆梓里前脚刚走,后脚就收到了宁哲发来的信息。信息内容正是有关麦卡锡的详细情报,宁哲甚至给他发了个人名,告诉他可以通过那个人去查找警局人员的档案资料。这种事事安排妥当的做法,令穆梓里都没法挑出宁哲的毛病。
“果然是Mark的作风……”穆梓里嘀咕了一句,嘴角却不由上扬,“真不知道他要装多久。”
“你说什么?”正在开车的克鲁夫茨侧过头看了眼穆梓里,“联系上Mark了?”
“嗯。”穆梓里想着麦卡锡的情报,眼神冷凝了不少,“麦卡锡和你的父亲的确是好友,他们从同一所警校毕业,之后分配到了同一所警局,据说两人在警校时就非常要好,两人都是老师眼中的优等生。”
“进入警局后,先是共同破了几件不大不小的案子,从小警员升职到警长,后来警局里案件增多,两人分别接手了不同的案件。你的父亲布鲁斯警长恰好接手了连环碎尸案这起影响恶劣的大案,假使布鲁斯警长破获案件,抓住凶手,他大约就能当上警督了。”
“布鲁斯警长死后,麦卡锡得到了重用,他本来就是个处事圆滑、善于交际的人,在警局里人气颇高,加上行事稳妥、不出差错,很快便得到了晋升。从警长升到警督,再然后升到警监,成了当时最年轻的分局局长。”
“因年纪和资历的问题,他在警监这个职位上停留了很多年,这不代表他的升职之路到头了,他运气挺好,从分局调到了总局,接着职位继续往上攀升,到最后得到州长的任命,成了总局局长。现如今,距离他卸任只剩下短短一周的时间。”
克鲁夫茨紧了紧手中的方向盘,“没有关于麦卡锡的特殊情报?”
穆梓里知道克鲁夫茨想问什么,他摇摇头道:“这是最奇怪的地方,麦卡锡简直像个完美的工作狂,他从不酗酒抽烟,私生活极其干净,没有娶妻生子,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被开过一张罚单,从资料来看,这人好像从不犯错。”
“没有人不会出错。”克鲁夫茨缓缓道:“至少他把那些必须保密的档案资料透露给我就已经是犯错了。”
穆梓里和克鲁夫茨的想法一样,“他的资料太干净了,以他的职位想隐藏起自己的内幕,这其实不难,更何况他本身就很有能力。”
穆梓里发出感慨,“这么难对付的人,怪不得连你都找不出证据。”
“你想放弃了?”克鲁夫茨问道。
“不,恰恰相反。”穆梓里冲克鲁夫茨灿烂一笑,“一个克制了许多年的老男人,他的生活需要一点刺激不是么。”
克鲁夫茨原本低沉的情绪竟在穆梓里的笑容中缓和过来,他嘴角一勾,“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我要和他见面。”穆梓里看了看时间,“他什么时候下班?”
“过一个钟头。”
“你带我去他下班会路过的街道。”穆梓里不害怕麦卡锡,拿弗兰克来对比,弗兰克冲动易怒,行动优先,对上这种人首先要做的是把人制服,免得有生命危险。麦卡锡就不同了,那是个表面不会犯错的人,即使麦卡锡想对付他,以那人的性格,恐怕都要做出一个详尽的计划后才会对他下手。
不可控的疯子VS理智的智者,穆梓里更讨厌前一种。
麦卡锡通常过着“警局—餐厅—家”这样三点一线的生活,克鲁夫茨将车停在路边,陪同穆梓里一起观望街上的人群。
“他不是个喜欢和陌生人来往的人。”克鲁夫茨对穆梓里告诫道:“我不清楚他查没查过你的资料,假使他知道你和我有关联,那你很难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凡事总有例外。”穆梓里眨了下眼,“请你相信我。”
“……”克鲁夫茨不自在的转过头望向车外,这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人影,“他出来了。”
克鲁夫茨不由压低了嗓音,“那个穿着深灰色西装,手中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的男人就是麦卡锡。”
穆梓里急忙打开车门,“你把车尽量停远点,我去找他,有事简讯联系。”
随后克鲁夫茨便看到穆梓里向麦卡锡的方向冲了过去,这小子……对他的事情是不是太上心了?
[我外挂升级你都没把克鲁夫茨的同化值升高点吗?]
系统不忘夸赞穆梓里,
[= =+]这个关头,穆梓里没去和系统讨价还价,他用最大的力气,对那个深灰色西装的男人笔直的撞了过去!
第104章
想要认识一个人,通常只需要制造一个契机。
穆梓里埋着头,避开街上的人群,顺利的撞在了目标身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随着身体的碰撞,穆梓里只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块石头,双腿一晃,随即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他一个年轻人,用了最大的力度去撞人,结果对方好好站着,他却倒了下来,这不科学!
“你没事吧?”眼看自己准备的台词从对方口中说了出来,穆梓里抬起头,露出一个尴尬无措的笑容。
“抱歉。”X2
两人同时开口,穆梓里看着眼前的中年人,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嫌疑人。深灰色的西装和黑色的公文包都没错,但从外表来看,和穆梓里想象中的那种大腹便便坐办公室的中年男人不同,光是身体素质就比一般人好太多了。
眼前的男人说不上有多英俊,但看起来很有魅力。这种魅力不单单来源于表象,更来源于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场。似乎一看到这个男人,你的脑中就会蹦出好几个形容词:亲切、温和、睿智、风度翩翩……
这是一个有底蕴的男人,经过时光的洗礼,就连眼角的细纹和嘴角的笑纹,都使这人显得格外和善。总而言之,外表太具有欺骗性!
这真的是麦卡锡·密德尔顿?虽然看得出年纪挺大,但给人的感觉怎么一点都不像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除了爱德华之外,这是穆梓里见过的第二个比年轻人还招人的老头子。
对方脸上的表情太过真挚,目光满是关怀,见穆梓里看过去,直接弯下腰伸出了手,“能站起来吗?”
穆梓里急忙点点头,他拉住男人的手,就着对方的力道站起身,不等他再次道歉,那人就以长辈的口吻和语气宽慰道:“怪我没有避让开,不过你跑的太急了,这样可不好。”
“嗯。”穆梓里莫名觉得他是在被自家长辈谆谆教导,有点小心虚。
“看你跑的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要做?”男人浅棕色的眸子定定的望着穆梓里,十分自然的询问道。
穆梓里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用了自己最先想到的理由,“我肚子太饿了,所以赶着去餐厅吃饭。”
男人嘴角一弯,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据我所知,这条路上没有什么好吃的餐馆。”
“啊?”穆梓里一愣,“那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吃了……”
“哈哈,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一家不错的餐厅。”男人没有松开穆梓里的手,他打量着穆梓里的周身,语气柔缓极了,“算是当做我不小心撞倒你的赔礼。”
“这太不好意思了。”穆梓里眼睛发亮的注视着对方,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莫尔,是和朋友一起来伊利诺州旅游的。”
“你的朋友呢?”男人好奇的看了看四周,“他没来?”
穆梓里一脸无奈,“他运气不好,前几天不小心在郊外摔断了腿,现在正在医院养伤。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出来逛逛,可是毕竟人生地不熟,肚子一饿,连路都没注意看。”
男人了然的笑了笑,“看来你真是迷糊。”
“你是?”穆梓里向男人确认身份信息,从对方的表现来看,摸不准对方是不是认识他。
“麦卡锡·密德尔顿。”男人没有遮掩自己的身份。
“密德尔顿先生。”穆梓里没找错人,笑意加深道:“能和你相遇太好了。”
“你可以叫我麦卡锡。”麦卡锡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心情愉悦的眯起了眼。
“这……”穆梓里迟疑了一下,“麦卡锡先生。”
“不用称呼什么先生。”麦卡锡牵着穆梓里的手,领着人向他最喜欢的一家餐厅走去,“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穆梓里心里暗暗嘀咕,什么朋友,光看这位的年龄,都可以当他大爷了。
[系统,麦卡锡是不是碎尸案的幕后凶手?]穆梓里对系统问道,[别给我装傻,这人肯定有问题。]
系统一如既往的不给力:
[我刚刚被他撞的那么厉害,这都不能触发受害人的条件?]对,穆梓里故意撞人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找个理由和麦卡锡结识,二是看看能不能变成受害人从而同化麦卡锡,没想到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穆梓里给系统回了个颜表情表达出他的不满:[(#‵′)凸]
[行行行,你脸大,你牛X!]穆梓里放弃和系统交流,系统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给他做出提示的,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个陌生人不会对他表现的这么关切,无缘无故对他感兴趣的人,一般来说都是犯罪分子。抓捕过许多罪犯的穆梓里,看清了金手指的本质,以他在罪犯眼里的特殊性,足以使罪犯打破常规,做出一些往日不会做出的举动。麦卡锡平日再克制,面对他时也会变得不同。
╮( ̄▽ ̄")╭有金手指就是这么自信,穆梓里颇有些自娱自乐的想到。
这时停好车,隐藏在人群中的克鲁夫茨正盯着穆梓里和麦卡锡的背影,神色怪异的喃喃道:“见鬼!麦卡锡这是在勾搭莫尔?那家伙居然拉着莫尔的手!噢!天呐!是我的眼睛坏了吗!麦卡锡的眼神什么时候这么恶心过!”
麦卡锡可不知道有人暗地里说他眼神恶心,此时的他全副心神都集中在穆梓里的身上,这位东方青年在他眼中充满了异样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无疑激发了他对穆梓里的兴趣,进而他有了和穆梓里往更深层次交往的念头。
“你想吃什么?”麦卡锡表现的很绅士。
“我随意,我想麦卡锡先生点的餐,一定非常好吃。”穆梓里说完这句话,果然看见麦卡锡满意的点了下头。
“不会让你失望的。”麦卡锡深深的看了眼穆梓里,脸上的笑容没有落下。麦卡锡身居高位多年,多的是人讨好他,但是说话真诚不虚伪又让他感到无比舒心的,穆梓里还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