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梓里则仔细观察了下四周,见警车行驶而来,悄悄松了口气。
那几名亡命徒并不清楚他们要面对多少敌人,当他们的车辆路过街道口时,车上的几名人员同时遭到了袭击,与此同时,警方中有人击毙了驾驶员,这辆面包车在失去控制时撞上了路灯,场面终于平静了下来。
“虽然这是解决麻烦的好办法,但新的麻烦就要出现了。”阿克曼依然不赞同宁哲的行事手段,明明他们不需要冒这个危险。
“好了,阿克曼,你快成乌鸦嘴了。”穆梓里知道阿克曼说的没错,他们的新麻烦是来自警方的询问。
宁哲不慌不忙的将车停驶到路边,他们刚刚和面包车的追逐战让众人看在眼里,直接开车走人显然不是一个好选择。
敲窗声响起,前来询问的警长是个笑容亲切的年轻男人,相貌跟阿克曼相比也毫不逊色,尤其在一身警服的衬托下,更显得英挺非凡。他的身后跟着一群神情戒备的警员,一个个手持枪械,全神贯注的盯着车内人的动作。
“我是艾德·道格拉斯。”年轻的警长介绍道:“那辆面包车上的人正是我们警局一直在追捕的凶手,他们曾在高速公路上射杀了十多人,没想到他们竟然逃到了这里,感谢你们的配合使我们顺利抓捕到了他们。”
年轻警长的说辞很能赢得别人的好感,他打量人的视线同样温和,不会叫人觉得失礼。
“道格拉斯警长,能帮上忙是我们的荣幸。”阿克曼首先表达了善意,在交涉方面,他比车内其他人要强,也有处理这种突发事件的经验。
阿克曼和道格拉斯两人友好的交流让车外戒备的警员都放松了不少,没多久,在阿克曼联系完高层后,他们免去了去警局做笔录的行程,只是“再见了,威廉教授。”宁哲摆出一副惋惜的神色,对阿克曼挥了挥手,“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要回去了,祝你每天过得愉快。”
阿克曼这回明白宁哲的用意了,只要他一借助于政府的力量,政府一定会派人前来接他回研究室,何况他们参与了这么大的事件,很容易引起外界的关注,无论如何政府都会优先保证他的安全,这导致他的生活再次失去了自由。
(┬_┬)混蛋,阿克曼捂住心口,感觉这个世界都没有爱了!
第119章
打发掉警察,送走了阿克曼,穆梓里一行人这回顺利来到了居民区,宁哲将车停在了一栋房屋前,对后座的西尔维娅说道:“你可以看看对这个地方有没有印象。”
西尔维娅早在路经此地时就不住观察起周围的一切,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并不宽敞的街道,最后将视线停驻在了眼前的房屋上。
这是一栋独立的居住屋,房屋外的花园里杂草丛生,栅栏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模样,与同一街区的其他房屋相比,实在是太过简陋。
“……好像、不是这里,”西尔维娅的声音显得不是那么有自信,“我记得原来的房子要比这里好。”
就在这时,房门传来“砰”地声响,那看起来承受了许多压力的房门板不住晃动,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骂骂咧咧的吼道:“闭嘴!我真是受够你了!我想要干什么要经过你的允许?你的脑子是被公牛踢爆了还是你觉得你脖子上的那玩意儿有点多余?我警告你,再敢管我的事,下次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不,比利,我没有管你……”另一个中年女人扶着墙壁走到了门口,她微弱而胆怯地回道:“我只是好奇你去了哪儿……”
“哈!好奇!”名叫比利的男人睨了眼女人,在看到女人瑟瑟发抖的垂下头时,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意,“多余的好奇心,给我回去待着,别出来丢人!”
女人闷头转身,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比利仅仅是嗤了一声,一手整理了下衣领便转身离去。
穆梓里回过头刚想问问西尔维娅这两个人是不是她的母亲和继父,但一看到西尔维娅的表情,他就知道……这回没有找错人。
西尔维娅的表情十分复杂,愤恨、厌恶、讽刺还掺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紧捏着手指,指节因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她再一次仔细打量起这栋房屋,透过那肮脏的窗玻璃,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噩梦一样的“家”。
西尔维娅打开车门走了出去,穆梓里紧随其后,以免西尔维娅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好在90%的同化值不是摆设,西尔维娅虽然很想将那两个伤害过她的人大卸八块,但她潜意识里觉得或许有别的办法能报复那两人,更何况穆梓里在她身边,对方是不会允许她动手的……
西尔维娅没有直接去找她的母亲,她踱步到隔壁邻居家,温和而有礼的按上门铃。
“你问隔壁那户人家?”邻居家的布朗太太一脸嫌弃地抱怨道:“整天吵吵嚷嚷,我们这里的住户不知道投诉多少次了,就连警察都出警过好几次,每次都是投诉一次好一阵,今天好像又开始了。要不是喜欢这里的环境,我早搬家到别处,免得跟那种邻居碰上面。”
西尔维娅摆出有些担忧的样子,“那位女士真的……没事么?我看那位比利先生对她似乎……不大友好。”
布朗太太摆了摆手,“哎,原先我和你一样,很担心那位佩里太太,她那位丈夫对她家暴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可是她从不反抗,就连报警也不敢。为了她的人身安全,我和另一家的乔分别报过警,警察在给佩里验过伤后,再加上几个邻居的证词,确定比利对佩里进行了家暴,由于验伤证明这是持续性、情节恶劣的家庭暴力,比利被关进牢里待了一阵。”
西尔维娅垂着眼,“关了一阵?”
“其实按理来说应该坐几年牢!但是我真不知道那个佩里是怎么想的!”布朗太太说到这里,愤懑不平道:“她请律师让警察重新审理这起家暴案,说什么她从来没被比利伤害过,是我们这些人误会了。她说自己的伤是被那些专门抢劫的小混混揍的,平日里和比利只吵架没动过手,说比利是无辜的!”
西尔维娅喃喃道:“她居然为那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
布朗太太点头附和道:“是啊,真不知道她是被灌了什么迷魂药,比利说东她不敢向西,明明有摆脱那个人渣的机会,她却一门心思扑了上去,简直有病。”
布朗太太话说出口后才想起来面前的年轻女性是刚见面的陌生人,她这样议论别人,真是太不礼貌了。
“有可能是那位佩里太太是个天生的受虐者呢。”西尔维娅压低声音道:“既然她心甘情愿留在施虐的丈夫身边,这种无可救药的女人,你们再好心也帮不上她啦。”
布朗太太听到西尔维娅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笑道:“说的也是。”
西尔维娅又和布朗太太聊了一会儿,在掌握了一些信息后,和布朗太太告了别。
“西尔维娅,你在想什么?”穆梓里对谈完话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西尔维娅询问道,他不得不担心西尔维娅的心理状态,西尔维娅此刻太过冷静了。
西尔维娅开口道:“我发现……那个女人真可笑。她为了那个男人抛弃了我,结果她并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我记得她对我说,如果没有我就好了,没有我她会有崭新的人生,是我毁了她的一切,结果现在看来……毁掉一切的是她自己。”
“小时候我们住的屋子窗明几净,外面的花园被修整的干干净净,那时候她还爱笑,对我也不错,每天会有烤甜饼。后来她有了比利,她开始认为我是个累赘,再后来……”
西尔维娅一想到她遭遇了什么,怒火袭上心头,“呵呵,她这种女人……”
“她这种女人过成现在这样,你不认为这是报应么?”穆梓里说,“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更不是一个有着健全人格的人,她像个菟丝花一样,缺了比利就不能过下去,为此她能牺牲一切。令她最痛苦的事不是遭受比利的毒打,而是离开比利,她失去了自我保护的本能,这是她最大的悲哀。”
“至于比利……”穆梓里对比利的评价很简单,“这样的人渣不关进牢里,放在外面都是个祸害。”
“只要关进牢里就够了吗?”西尔维娅显然对此并不满意,“那太便宜他了。”
“他有再多的罪行都要经过法律的审判,别忘了,你也一样。”穆梓里提醒道。
西尔维娅心头一震,她这才想起来,她所做过的事不比比利好多少,在穆梓里身边待了这么久,让她差点忘记自己同样是个……罪人。
不知不觉中,她对穆梓里放下了心房,她可以对穆梓里说出一切,她甚至偶尔在想,假如她早点遇见穆梓里,她会不会成为一个不一样的人——一个正直善良的好人。
可惜,太晚了,她的生活早就被毁了。
“一个人总要承担自己的错误,无论是你的母亲,还是那个比利。”穆梓里望向西尔维娅,“从现在起,你好好想想怎么把他送进牢里吧,想要为自己出气的话,想办法加重他的刑罚好了,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说完穆梓里对西尔维娅眨眨眼,“看你的了。”
西尔维娅噗嗤一笑,心情尽是前所未有的平和,“我会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出狱。”
穆梓里知道西尔维娅应该是不会再想着弄死比利了,因为就在刚刚,多日没有松动过的同化值终于上涨为95%,相信过不了多久,西尔维娅就能彻底放下仇恨,不再报复社会。
想让比利认罪伏法,那肯定要找出比利的犯罪证据,多年前比利性侵西尔维娅的罪证自然没了,但这不代表西尔维娅拿比利没有办法。
比利是个色欲熏心的男人,想与他搭上话并不难,西尔维娅忍耐着心中泛起的恶心,一边与比利虚与委蛇,一边想办法调查起这个男人。通过试探,西尔维娅发现比利对幼女比对成年女人更感兴趣,这简直令她恶心透顶。
西尔维娅故意说出自己有个年幼的女儿,如今正愁没人照顾,比利顿时表示他有时间细心照顾孩子,两人约定在某某公寓见面。
接下来的事发展的很顺利,比利毫无知觉的晕倒在公寓,西尔维娅取到他的精液,把精液涂在了准备好的内裤上。等比利清醒后,西尔维娅遗憾的表示自己的女儿去了外婆家,暂时不需要比利的照顾。
比利一头雾水的离开,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就在几天后,他曾经所有的罪行都会公之于众。
穆梓里和宁哲帮着西尔维娅调查比利接触过的幼女,发现其中几名果然受到过比利的性骚扰,在与其家人沟通过后,联合那些家人,一起把比利告上了法庭。在法庭上,西尔维娅说出自己的身份,作为比利的养女,她从小就被比利性侵,并且拿出了证物,沾有比利精液的内裤……
比利这才明白,这些都是西尔维娅为了复仇所安排好的计划,但他再反驳都没用了,何况他性侵幼女是铁一般的事实。
比利原先就有家暴的案底,再加上多人举报,西尔维娅这个养女的作证,法院很快给比利判了刑。
无期徒刑,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监狱了。特别是当比利的狱友知道比利是个强奸幼女的罪犯后,可想而知比利在监狱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法庭结案后,西尔维娅的母亲佩里找了过来,那个女人言辞恳切的祈求西尔维娅的原谅,用满含泪水的眼睛注视着西尔维娅,哀声道:“西尔维娅,我的西尔维娅,原谅妈妈,是妈妈错了,不该扔下你!但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你,看在妈妈的份上,这一回……这一回就原谅比利好么?”
见西尔维娅脸色难看,佩里连忙又道:“不,不是原谅,只是刑罚太重了,只要你说点好话,撤掉起诉,让他减刑就好。”
西尔维娅怒极反笑,“到了这个时候妈妈你还没明白么?”
西尔维娅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是个该死的恋童癖!最适合他的地方就是监狱!他是个罪人,你以为你就清清白白没有罪孽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丈夫是个恋童癖,是个该死的恶心的男人!你不但没能保护自己的女儿,反而将女儿推入了深渊,你真让我恶心!”
“对了,妈妈,我没有告诉你。”西尔维娅唇角一翘,“我也是罪人,我害死过许多人,我会自首认罪,你开不开心?”
“你的丈夫,你的女儿都是罪犯,你今后要怎么办呢?要不,你到监狱来陪我们?”
佩里浑身一颤,禁不住后退了两步。她本想再说几句,但最终在西尔维娅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接着落荒而逃。
西尔维娅静静地凝视着佩里的背影,对身旁的穆梓里说道:“真不敢想象我曾经干过那些事,变成了我最厌恶的人。”
穆梓里什么都没说,他给西尔维娅递上了手帕。
西尔维娅这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算了,反正那些成就都没什么用,穆梓里长舒一口气,对着走近的宁哲露出了笑容。
第120章
西尔维娅的事情解决后,穆梓里和宁哲终于可以离开伊利诺州,回归正常的校园生活。
不,也许算不上正常。
“嘿!莫尔、沃伦!”巴特和巴顿两兄弟一见他们回来,登时冲上来给了他们一个熊抱,接着兴致勃勃的说道:“行啊你们两个家伙,居然在伊利诺州都不忘办案,我们家那位警长大人可是对你们赞不绝口,说头一次见到罪犯那么配合的供认罪行,还让我们尽力把你们两个精英挖过去当警察呢!”
宁哲摆出一脸可惜的模样,摊手道:“别,我们可不想整天和罪犯打交道,等完成学业,我和小穆就要回国了。”
是的,这是穆梓里和宁哲商量过的事,要不是还没拿到毕业证,穆梓里其实想现在就回国,他已经发现了,只要待在这里,总会有麻烦找上他。如今穆梓里的行善值上涨到了9000,外挂等级为9级,用系统的话来说,除非是那种危险性极高的疯子,否则一般的罪犯对他而言根本构不成威胁。
加上阿克曼那边没了留下他们的理由,只等M国将H国的间谍一网打尽后,他们就能自由回国,再不用受到限制。
“回国?!”巴特满面讶异地喊道:“为什么要回国?你们在这里明明有着大把的资源,只要你们留下来,发展难道不比待在你们国家好得多吗?”
穆梓里脸色一肃,“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回去,我和阿哲都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我们决定全面贯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国家、为民族贡献出我们的一份力量!”
“……”巴特、巴顿一脸懵逼。
宁哲忍不住笑道:“对,我们要回国发光发热,所以你们是别想让我们留在这里当什么警察了。”
穆梓里和宁哲都这么说了,巴特他们也没了办法,叹气道:“好吧好吧,反正离毕业还早得很,指不定你们什么时候就改变了主意决定留下来,我相信M国对你们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穆梓里知道巴特两兄弟还没放弃想法,此时只是笑了笑,不再搭话。
回归校园生活后,日子反而变得漫长了起来,每天除了学习做研究,就是和宁哲像一对普通情侣那般约会玩耍,有时候穆梓里自己都有些恍惚,觉得这么平静的生活有点不对劲,不过随即他就摇了摇头,把这种奇怪的想法丢到了一边。
打破平静的依旧是一通电话,正式离职的老伊万警长说要介绍新任警长给穆梓里认识,并且有一宗新的连环杀人案需要他的协助。
穆梓里想都没想,带上宁哲就去赴约了,他甚至在路上思考这次会是一起什么样的案件,对参与案件还有点跃跃欲试。
再次见到老伊万警长时,老伊万警长脱下了一身警服,身着羊毛开衫的他,像个随处可见的平凡老人,扬着一张笑脸,一点都看不出在警局那威慑力满满的模样。
“莫尔。”老伊万对穆梓里招了招手,当看到穆梓里身边的宁哲时,他的笑容多了几分促狭,“沃伦小子也跟着来啦。”
宁哲轻笑着点点头,话语中毫不掩饰对穆梓里的亲昵,“我不放心他,我跟着来警长您不会嫌弃吧。”
“哪会嫌弃,有你在就更好了。”老伊万知道宁哲的能力,能拉到穆梓里和宁哲这两个帮手,他高兴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