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纳多回头认真地说,“我懂。”
“你认为你懂啊,那你觉得如果你是杰克,你会怎么做?”
李纳多定定地看着袁成,他怎么会不懂呢,自从遇到哥哥,他背弃了以往的坚持,用黑暗的手段让自己强大,有时候会突然恨自己生的太晚,恨不能穿越到哥哥的小时候,在他人生的每个瞬间都陪着他。
也会盼望着哥哥生病,这样就可以好好照顾哥哥了。
他忽然笑了,“我不懂,哥哥,你说的对,我不懂,但我只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好了。”
“你这是逃避我的问题了?”
“那哥哥如果是你呢?”
“杰克我挺欣赏的。”
李纳多抱紧了哥哥的腰,就是像哥哥这种可爱的性格才让他越陷越深,他不要哥哥为他放弃生命,不然他会告诉哥哥什么是白费力气,他会随哥哥一起去,无论海底还是地狱,他都会走在哥哥前头,但也绝不会留下他一个人,如果他是杰克,只会拉着哥哥一起沉入海底,亲吻着约定下辈子。
忽然周围的抽泣声停了,他们惊讶了,两人讨论的很小声,除了他们根本没人听得到,所以不可能是他们的原因。
“亲亲,这个果冻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我要你喂我哦。”
两人很快亲吻起来,如火如荼的模样,显然把这当成了自家卧室,女人的肩带都拉下来了。袁成觉得对方声音耳熟,发现对方不正是那个说他们喂食恶心的剧透党。
对方现在正和一个女人吃果冻,你嘴里渡到我嘴里,饼干也要一个人嚼了喂给另一个,周围人被他们腻得受不了。
“这年头见过秀恩爱的,没见过秀得这么恶心的。”
“恶心是恶心,但也挺甜的,就是场合不对,莫名的还有点羡慕怎么办?”
“这狗粮好难吃,好想有对情侣秀他们一脸!”
这些单身狗们把目光寄托到周围的小情侣身上,唯独漏过了袁成和纳多,只把他们当成了吃瓜群众,顶多是最帅的吃瓜群众,两个男的发糖根本不可能。
坐哥哥前面的女人的衣服脱了半边,胸部眼看就要落到哥哥眼底,李纳多眼神一闪,“哥哥,我想去吃……”
“行,我去买。”
“啊,我还没说是什么?”
“你最爱吃的不就是烤地瓜么?”
李纳多激动地红了脸,“哥哥果然最懂我了。”
“乖乖等着。”
“要我乖乖的,要奖励。”
袁成无奈地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众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两个男孩子,还是兄弟的样子,却有种谁也插不进去的温馨气氛,前面那对干柴烈火的情侣和他们比起来就像情侣和金婚夫妻一样毫无默契,也没有甜蜜的感觉,更没有白头到老的心意。他们忍不住就开始羡慕起来,如果有这样的弟弟/哥哥就好了。
等到袁成走了,李纳多的眼神还在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一个声音说,“嘿,你哥哥对你不错啊。”
李纳多哼了一声,只低头玩着游戏机,看起来傲得很。
姑娘是跟一个女孩来的,她们是没有机会秀恩爱了,看他这幅模样心里嘀咕,傲什么傲,两只单身狗!
“你哥哥对你这么好,受累去很远买东西,你居然还有心情玩游戏?”
她看到对方收起来游戏,以为他是羞愧得不好意思玩了,心里得意,“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嘛。”
李纳多伸了一个懒腰,理都没理她的话,“哥哥要求的每日放松时间完成了了。”
姑娘噎了一下,没话找话,“你哥哥还要求你啦,你讲讲哥哥的事呗。”
没想到这次李纳多居然回答了她,“我每天都会给哥哥做饭,蛋炒饭哥哥最爱吃了,每次我都做好多,怕哥哥吃不尽兴,有时候哥哥感冒,会不记得吃药,我就把药碾成粉末,把调料放的重一点,哥哥爱吃辣,我把辣椒炒熟,做成辣椒油,放上几勺,他就吃不出药味了,可是哥哥还是有时候会觉得甜,我觉得制药放蔗糖是最不明智的事,这样怎么让人把药拌饭察觉不出来,但没办法,哥哥总觉得自己身体好不用吃药,我得替他想着,再做一份糖醋排骨,他吃了排骨再吃蛋炒饭,就察觉不出甜了。”
旁边听着两人谈话的众人喉咙一甜,没想到甜过那对情侣的,居然是一对兄弟,他们可是最先就把他俩排除在希望之外的。
“你会做糖醋排骨,那个不简单呢?”女孩听着他的叙述,忽然心里有点塞,这种被喂了狗粮的感觉怎么又回来了,果断转移话题。
“糖醋排骨很简单,但是我想让哥哥容易咬,把排骨先煮上五个小时,再把排骨炸了。”
“那你几点起床煮饭?”
“两点起来。”
“你哥哥这是虐童!”
李纳多的眼神变得锋利,他的声音带着敌意,“这是我自愿的,哥哥根本不知道,而且不要用这个词形容我和他,我会觉得侮辱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这话我只说一次,希望你记住。”
女孩打扮得就很潮流,她一向叛逆,见对方的眼神居然让自己后背发凉,越发不服气,“我问的你哥哥,你怎么总是回答自己的事。”
李纳多或许觉得跟对方毫无交集,因此放肆了自己的性格,他连看都懒得看对方,只摆弄着哥哥递到他手里的爆米花桶。
“问你话呢!”姑娘戳了他一下。
李纳多想到什么忽然愣了一下,接着警惕地瞪着她,“你对哥哥很感兴趣?我不会把哥哥的信息告诉你的,哥哥是我的。”
女孩被他的想法惊住了,她见对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明明是个小少年,却偏偏一副大人的冷漠嘴脸,忍不住逗他,“你哥哥是你的?你哥哥早晚会找女朋友的。”
41、爬床计划奏鸣曲
怒气一瞬间充斥了李纳多的眼睛,他伸出手,有一瞬间差点想要掐断对方的脖子,他瞪着对方吐出他最不爱听的话的嘴巴,忽然笑了,低头在对方耳边说了一句话。
女孩的瞳孔一缩,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她听到对方说出了她隐藏最深的秘密,“你牙齿中间有凹痕,你旁边女孩的手上有剥瓜子的茧子,这算是巧合么?你们的耳环是情侣同款,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衬衫上的英文名字是对方的吧?”
女孩往对方脸上看去,对方眼神深得看不出什么心思,脸色冷漠一片,似乎那个男人走了之后,他就失去了对周围的兴趣。
她确定不认识对方,但他却能凭借这些蛛丝马迹察觉她内心的秘密,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尤其他还没真正长大,要是晚上几年怕是更厉害,她怎么碰上这么一个小魔头,但她心里还有心存侥幸,对方也许只是想炸她,于是努力做出惊讶的模样,似乎在嘲讽他判断失误。
李纳多微微一笑,接着说,“你身上的男士香水味道很淡,说明你并不喜欢男士香水,但却留着这种味道,是不是你今天和家里说,和男友一起出来看电影呢?”
女孩打了一个机灵,对方笃定的眼神好像把她看了个通透,她把带着香水的外套裹紧,哆哆嗦嗦地摘下耳环,带着另一个女孩夺路而逃。
对方被他吓走了,纳多却并不开心,他喃喃低语,“女朋友?哥哥19岁了,也该有个女朋友了。”
他话语说的轻柔,脸上的笑似乎还在为此事开心,但手里的爆米花桶却捏得瘪瘪的。
他看着影院门口,旁边的两个姑娘没有回头看,也没有兴奋地双眼冒光,他就知道哥哥还没走过来。
等到袁成拿着烤地瓜过来,还没递给他,就有个人影扑上来,直接窝到他怀里,翻弄他手里的袋子。
李纳多捧着一块热乎乎的地瓜,惊喜地叫了一声,“找到了。”
两人的声音不大,周围的人却都看过来,实在是前面那俩人辣眼睛,他们兄弟俩看起来简直是一股清流,他们看着弟弟不愿独享,把地瓜让给哥哥咬一口,自己咬一口。
这种孔融让梨的孩子不多了,人们对这俩兄弟心生好感,再加上两人都长相不凡,看起来就比那两人赏心悦目多了。
前面正接吻的两个人忽然闻到了地瓜的味道,男人猛然回头,瞪向李纳多,“小鬼,没看正忙着么,你这味道让我们都饿了,还怎么看下去电影!”
他见两人都不说话,更加跋扈起来,拳头跃跃欲试,似乎想要打人了。
可惜对面的两人没一个把他放在眼里的,纳多看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天真地指着那个印着独特水印的全家桶,“哥哥,我想吃那个,你帮我去买吧。”
袁成刚想说好,但看清那个全家桶后忍不住皱起了眉,他记得本市曾报道过这种全家桶是红灯区特产,这城市对红灯区还是挺有包容度的,所以也没做批判,但这个水印已经成了常识。
衣冠不整的女人看着那个全家桶,忽然变了脸色,她啪的打了男人一个巴掌,“王八蛋,你不是人,和我新婚三月不到就去招妓,你个混蛋!”
男人被打懵了,但他也不是好惹的,当即一巴掌还了回去,“你他妈还打我,你没去过怎么知道那是红灯区的!”
这原本可以用常识来解释,没想到女人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显然是心虚。
男人反应过来,抓住女人的头发就开始打,女人的指甲挠的男人脸上血肉横飞,周围人早就看两人不顺眼,没想到两人间的故事这么精彩,当即睁大眼看戏,没有一个人出来拉架。
李纳多捡到男人的手机,打开信息就看到一条新短信,他念了出来,“12岁一夜1000,”他扭头问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结合男人逛红灯区的事情,大家都明白过来,觉得这人恶心至极,有之前在贞子剧场过来的,知道他羞辱别人是恋童癖,对他更是不齿。
“果然心里有什么,看的就是什么,还说别人是恋童癖,他才是这种人嘛!”
女人听到这话,终于知道自己嫁给了什么人,顿时对着男人破口大骂,男人也急了,两人都挂了伤口。
他们毫不顾忌别人,抓起东西就砸,打着打着就被工作人员扯了出去,隔老远还能听到两人的对骂。
“你以为我多稀罕你,要不是怕你怀疑,老子怎么会每次都装急色找你交粮!”
“你还觉得我多想你呢,豆芽菜似的,老娘压根没感觉!”
众人没想到两人临走前,还要糟蹋他们的耳朵,一时间对他们更加厌恶,他们几乎是同时,看向洗了他们眼睛的清流。
两人果然不负他们众望,正贴着耳朵小声得说着什么,似乎毫不受影响,仔细听还能听到弟弟问,“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错,但是那个全家桶就不要吃了,而且以后也不要像那个男人一样去卖全家桶的地方。”
“嗯嗯,哥哥怎么说我怎么做,哥哥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但是哥哥也不许去?”他像个小孩子撒起娇来。
袁成笑着点头,他也不喜欢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那哥哥要拉钩哦,哥哥要是去的话,要受到惩罚哦。”
袁成和他碰碰额头,两根小拇指一钩,李纳多念念有词,说完就像得到什么誓约一样,弯起了嘴角。
众人听着袁成教育孩子,终于觉得三观被重塑好了,一些单身狗在那对秀恩爱分的快的奇葩走了之后,忍不住感叹,“男人女人啊都靠不住,还是两个男人间的感情坚定啊!”
“你的话怪怪的,”她盯着气氛好到插不下任何人的那对兄弟,看到弟弟靠近哥哥怀里,找了个位置睡了,还不忘扯住哥哥的手,哥哥用另一只手把衣服搭在他肚子上,和弟弟的待遇对比之下,她觉得自己靠着椅子睡得僵掉的脖子开始疼了,“他们我也总觉得怪怪的,还闻到一股恋爱的酸臭味,这是怎么了?”
“我也闻到了狗粮的味道,这是有谁又在秀恩爱了,快给我滚出来!”
李纳多咬掉最后一口地瓜,甜意从四肢百骸传到心尖,他的哥哥是最好的。
女朋友什么的,去死吧。
纳多对于袁成那张床的执念很深,他按着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在袁成面前卖力表演,现在只差临门一脚。
回去那晚,袁成睡到半夜,忽然听到门外有动静,纳多睡觉很老实,不会出来,门被人悄无声息转开,他闭上眼装睡。
对方见他熟睡着,果然走了进来,摸到他床头,袁成握紧拳,打算给这个小贼狠狠一击。
忽然他停住了动作,打算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一只手摸上他的身体,从前胸爬过,他总有种被对方捏了一下胸口的错觉。他决定不再忍,掀身而起,把对方摁倒在床上,对方的轻呼和手下的触感,让他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拉亮灯。
果然看到李纳多在床前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也不说话,眼底似乎忍着某个念头,袁成察觉出不对劲,摸摸他额头发现温度正常,问他,“怎么了?”
李纳多抱着被子摇了摇头,他的眼睛不自觉往房间里的暗处看,看两秒就打了个哆嗦,闭上眼,整个人瑟瑟发抖,看起来煞是可怜。
袁成想把他从被子拉出来,对方却像被人夺掉最宝贵的东西般挣扎起来,嘴里大喊着,“走开,走开,别找我。”
袁成终于想起来,对方怎么看到电视机的时候,吓得那么厉害,原来是白天看到的电影把他吓坏了。
他想抱住对方,可纳多就像魔症了一样,以为是贞子来捉他,吓得抱头鼠窜,被绊倒后,把头埋进被子里,似乎这样就能躲过那个可怕的生物。
袁成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是吓得狠了,但让他这样躺在地上也不是办法,他狠狠心扯掉纳多的被子,拍拍他的脸,温柔地唤道,“纳多,你别怕,你看看我是谁,我是哥哥啊!”
“哥哥?”李纳多的眼睛慢慢有了神采,当他看清眼前的是袁成之后,眼底闪过一道光,嘴巴一撇,嚎啕大哭起来。
袁成看着哭睡过去的纳多,想起对方之前打着嗝让自己答应的事,有些头疼,他已经很久没和人一起睡,乍一和别人躺在一起,难免碰到胳膊腿的,怕是要失眠了。
他把纳多放在自己胸前,让他夜里就算醒来也能一眼看到他,他僵硬地感受着纳多在他胸前呼出的气,躺了半天,忽然起身拿起一件睡衣穿上了。
他以为自己会失眠,但出乎意料的,听着纳多的呼吸声,身体自动放松了,没过几分钟,他就陷入了睡眠。
纳多一个翻身,压到了袁成胸前,他微微弯出一个笑,很快隐入黑暗。
哥哥,这只是第一步哦。
42、复仇计划(一)
袁成虽然没有往纳多喜欢他的方向上想,但是他警觉得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决定和纳多的班主任通个电话。
这个班主任是最关注纳多的,如果纳多怕鬼,那么班主任肯定早就知道的。
“喂,请问是纳多班主任么?我是他哥。”
对面静了一下,袁成知道,暴风雨要来了,果然对方连珠炮似的唠叨起来。
袁成一边听着,嘴里还应着,其实思绪早就跑远了,如果纳多说了谎,想给自己造成他怕鬼的假象的话,那他是从看电影就已经策划了,这未免太可怕了,一个十几岁小孩子会想到这么多么,他有点不确定了,在他内心里也对这么怀疑纳多感到排斥。
而且他为什么说谎呢,让自己和他睡一起,是图什么呢,忽然他瞳孔一缩,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冲进脑海。
难道……
袁成打断了对方,但他没有直接问,“我家纳多最近有点怕鬼,吓得不行,希望老师可以多照顾一下,麻烦了。”
他握紧话筒,等着老师对纳多怕鬼的反应。
对方呼吸重了一下,“最近?他一直很怕你居然不知道……”
袁成放了心,把话筒放到一边,时不时靠近话筒嗯一声,直到那边没有了聒噪的声音,才拿起来说了声再见。
纳多原来真的怕鬼,袁成放心的同时,把那点不对劲也忘了。
纳多从此在床上得势,正式入主东宫。
《江湖》完成后,袁成就不再和甘茜朝夕相对,这让他对甘茜动向的掌握出现了盲区,不过早在剧组拍最后一场戏时,他就想好了办法,并为这事做了铺垫。
当时剧组有个水族箱坏掉了,道具组的人急得不行,他们中的成员从电脑到手表,从灯泡到厕所,无一不通,但谁也没想到做道具师还要修水族箱的,再去买已经来不及了,摄影棚建在郊区,方圆百里都没有水族箱售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