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捏紧手机,冷淡的垂下眸。
冬天到了最冷的时候,公司也即将举行年会。
楚音如今的资历与手段已极其老练,公司在他的管理下井井有条,业绩蒸蒸日上,成为行业里数一数二的巨头。年会在某五星级酒店的其中一层举行,香槟礼服,俊男靓女,一派热闹欢愉的场景。
身为总裁的楚音只在年会开头发表了几句简短的发言便离台了,一个人在露台端着高脚杯出神,并没有在意周围不少蠢蠢欲动的目光。
年轻俊美,事业有成,但凡是个女生,没有谁不会对这样的男人动心的。可楚音手段狠辣,雷厉风行,态度又很冷漠,让公司里很多女孩子都望而却步。但在今天这样一个和融愉快的氛围里,再加上酒精与音乐的助长,居然有人鼓足了勇气来接近楚音。
“楚总,我想敬您一杯,谢谢您平日里对我们的照顾。”
一名穿着大红色长裙裹着白毛绒坎肩的女人笑意盈盈的立在他面前,明眸皓齿,妩媚动人,身姿妖娆。
浓烈的香水味令楚音蹙起眉,他冷冷道:“我可不记得有照顾过谁。”
女人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又迅速扬起一抹艳丽的笑容,向他靠近了几分,轻轻的将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语气娇软。
“楚总.....您也忙了一整年了,不如今天放松放松。”她眨了眨眼,诱惑的暗示着。“我很想为楚总分担点什么的呢。”
楚音面无表情的一把推开他,眸中泛着厌恶的寒意,声音冷硬如铁。
“有勾引人的闲工夫,倒不如好好为公司分担分担,我不需要这样不守规矩的下属。”
说完,他迈着长腿径直离开了露台,不管身后女人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小插曲让他原本就低郁的心情彻底跌入谷底,年会上的欢声笑语听在耳里只觉得无比烦躁,他简单吩咐后便离开了年会,一个人开着车很快便回到了家。
别墅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人味,彻骨的孤独与安静四面八方的密密包围着他。他从酒柜里拎出来几瓶珍藏的美酒,浪费的大口大口畅饮,后来又觉得不过瘾,叫佣人去附近买回来许多冰啤酒,一个人靠在沙发上一瓶一瓶喝着。
苦涩的酒味冲淡了难以忍受的孤寂感,渐渐发挥作用的酒精麻痹了神经,冰凉的液体灌进嘴里,然后一寸一寸填满心里。他恍恍惚惚的望着天花板,虚幻的黑暗被微暗的灯光无限放大,如无形猛兽狰狞的张开血盆大口,撕裂他整颗心脏。
阿舟,我好想你。
他苦笑一声,仰头喝完最后一点酒,然后随手将酒瓶扔到地上,瓶子在厚实的地毯上小弹了一下,然后滚来滚去,最后成为满地空酒瓶子中的其中一个。
半年的独自等待已经磨平了他的希望,喝醉了也好,喝醉了,也许就会梦到阿舟了。
他慢慢露出一抹笑容。
下一秒,偌大空荡的暗色客厅里,忽然响起了一道朝思暮想的声音,那声音是很久不用后突然开口的嘶哑,带着几分困惑,几分不确定,和几分心疼。
“......楚音?”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放心啦,不会很虐的~~(● v ●) 楚音是个小可怜儿,舟舟会慢慢发现自己心意的~~~~
这几天都日更啦,快来夸我快来夸我~~~(~ ̄▽ ̄~)
当然最得朕心的方式就是收藏评论啦啦!(~ ̄▽ ̄)~*
☆、告白回来
空气突然静止。
楚音怔怔盯着满目灰暗,心狠狠的甜蜜的疼了一下。
这梦太真实了,真实的,就好像是阿舟真的回来了一样。
似乎是看他一动不动,那声音安静了几秒后又响了起来,不赞同的问道:“楚音,你喝酒了?”
楚音沉寂了片刻,霍然翻身而起,立在满地狼藉中死死盯着出现在二楼主卧门口的身影,浑身剧烈的颤抖着,目眦欲裂,青筋暴起。
极度的狂喜与惶恐的不敢置信,让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几乎震破薄弱的耳膜。像是皮格玛利翁倾注了所有爱的雕塑终于复活了一样,就在他的面前,对他明媚一笑。
他张开嘴,失声般发不出任何音节,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只有破碎的哽咽声。
那人影被这哽咽声烫到般,下意识就要走下楼梯,楚音却比他更快一步的冲上去,因为太过急切,甚至在上楼梯的时候狠狠摔了一跤。
江舟的头用力的撞在飞奔而来的楚音宽厚温暖的胸膛上,来不及吃痛惊呼,他就被紧紧的抱住了,像是要被一点一点勒进楚音的骨血里,再也不会轻易消失。
楚音在他耳边剧烈喘着气,压抑而颤栗,带着惶恐的哭腔。
江舟一言不发,整颗心像海绵一样浸满沉沉的悲伤,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迟疑一下,伸出手抱住了楚音,叹息般轻声道:“楚音,我回来了。”
楚音慢慢抬起头,眼睛盛满脆弱的希冀的光,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惴惴不安问:“阿舟,你还会走吗?你还会离开我吗?”
江舟看着他急切的眼神,心如刀割,却无法回答。
持久的沉默令楚音的脸色渐渐黯淡下来,他紧紧扣着江舟的肩膀,如暴躁的困兽眼睁睁看着掌中的所有物离它远去,却只能徒劳的哀嚎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
江舟被他粗鲁的拽进主卧,用力推到了床上。他这具身体躺了半年之久,生疏的亲近令他一时难以适应,尽管没有想要拒绝楚音的求欢,但他仍忍不住出声道:“楚音,你轻点,轻点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楚音野兽般可怕的目光,恨不得将他连皮带肉咬碎了吞咽如腹,这样才能填补他一点点的安慰,才能切身感觉到,江舟是在他身边的。
江舟将嘴边的话慢慢咽下,咬紧唇,承受着楚音暴风骤雨般近乎凌虐的侵占,空虚孤离的心被每一次亲吻喘息渐渐填满。
楚音。
他闭上眼,神情有些哀伤。
酒精刺激下的楚音害怕江舟的醒来只是幻觉,沉浸在整夜的欢愉里不肯清醒,直到天蒙蒙亮才精疲力尽的睡去。
江舟被他抱在怀里,浑身疲软不堪,身体里灌满楚音的痕迹,似乎有鲜血流出,又痛又胀,他想动一动,可即便在沉沉的睡梦里,腰身上的臂膀也不曾松动过半分。
而只要他一抬头,就能看到楚音憔悴忧郁的面容,容貌仍旧昳丽摄人,却蒙上了一层冷冰冰的,拒人千里的疏离与巨大的灰暗悲戚。
似乎江舟是他世界里唯一的支柱,而突然的离开使他的世界轰然倒塌,毫无生机。
浓稠的黑夜编织成一层网,结实而稀薄,在这无边无际的黑夜里,楚音的呼吸平稳,睫毛纤长,嘴唇凉薄,好看的容貌足以令无数人倾心,可就是这么一个优秀的高傲的人,深深的爱着自己,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边的自己。
这份爱太沉重太浓烈,而表达爱的方式偏执霸道,将他苍白单调的生活撞击的支离破碎,翻天地覆。
尽管起初潜意识里十分抵触,甚至惧怕,但不是没有感动过,在如此长久的深情面前,再冷的石头都会被捂热。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有七情六欲的人,虽然对感情陌生迟钝,但不是不渴求过,不是夏亭那种融洽的友情,而是希冀着能有一个人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呵手共取暖,庖厨共桌食,入眠共枕息,让那个人填满自己余下的所有生命间隙。
想想便觉得心口发烫发暖,连带着那渴求都充满着温情与柔软。
可是谁都可以,偏偏楚音不行啊,只是一本书里面的人物而已,根本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存在,怎么可以动了心。就算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份甘美无比的感情里,可最后还是要离开,自己会回到现实世界继续生活,而楚音也只会重新变成纸张上毫无关系的两个字,他们在平行世界里的交集终究会化作镜花水月,黄粱一梦。
江舟茫然的盯着暗色下楚音沉睡的轮廓,慢慢将头抵在他的胸膛上。
第二天直到中午,楚音才缓缓醒过来。怀里温热的身体和过度的痕迹令他一惊,以为自己竟然在醉酒的状态下对昏迷的江舟做出了这种事情,忙抱起他去浴室里小心的清洗。
而江舟在他清洗的过程中,软软的呢喃了一声,向他怀里缩了一下,楚音顿时僵住,大脑一片空白,昨晚的记忆倒带般重现,碾的神经颤栗不止。
他的阿舟,真的回来了。
江舟实在是太累了,一觉醒来后发现天色都暗了下来,墙上的时钟指向八点半。身体已经被清理过了,隐秘的伤口也涂了药膏,除了有些酸软无力,倒没有很痛的感觉。
他摸了摸半年没进食的肚子,感到饥肠辘辘,便慢吞吞的走下床,扶着墙挪到卧室门口。客厅亮着温暖的灯,为冰冷的家具铺下一层薄薄的柔光,但安安静静的,没有人,不知道楚音去了哪里。
“楚音?”
他扶着楼梯走下楼,踩在地毯上茫然的呆了几秒。
这时从大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身影颀长,披着浓黑的夜色与微冷的寒气,见到他后愣了一下,立即疾步走了过来,语气带着点斥责与心疼。
“阿舟,你怎么下来了,外面太冷。”
楚音脱下黑色毛呢大衣,顺手放下手中的东西,将他搂在了怀里。
江舟被他身上的寒意刺了一下,然后从高大身躯上传来的暖意又迅速的包裹住他。
“我不冷。”他笑着摇了摇头,“你去哪里了,其他人呢?”
楚音顿了一下,揽着他做到了沙发上。“我去拿外卖了,其他闲杂人等,我不喜欢他们留在这里。”
江舟心里估算了一下这里流逝的时间,戏谑道:“这么久了,你该不会一直吃的外卖吧?”
楚音垂头盯着他,眸色墨黑,轻轻的回答道:“我在等你回来,做饭给我吃。”
江舟一滞,气氛蓦然沉重下来,无可避免的回到两个人都耿耿于怀的事情上,但江舟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能开口,如果试图说出任何与系统及任务有关的话,那些话是会被系统屏蔽的,这他曾经无意间试过了。
可不解释的话,只会让楚音起疑。
他露出左右为难的神色,迟疑地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楚音打断。
“好了,我们先吃饭吧,你肯定饿坏了。”
楚音的脸色淡淡的,含着温柔的笑意,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那场长达半年的分离,没有因为某些秘密而互生的隔阂,他只是将放在桌上的袋子拆开,掏出几个干净的饭盒。
“阿舟,其实我有在学做饭,但是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做给你吃好不好?”
他扬起一抹笑容,有些歉意又有些期待的看着江舟。
江舟一怔,接过他手上的筷子,笑意温和,“好。”
两个人安静的吃着饭,江舟的确是饿坏了,专注的低头吞咽。
外面寒风呼啸,冬意刺人,别墅里却暖意融融,灯光柔切,他还穿着雪白棉质睡衣,太久不见阳光的肌肤愈发白皙娇嫩,吹弹可破,执着筷子的手腕细长精致,薄薄的一层肌肤下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淡青色的血管,轻轻一握便能捏断。
生的本就俊秀的他并没有因为沉睡而变得萎靡不振,反而愈发好看,一眉一眼都精致如画,并不是令人惊艳的那? 郑侨萌嗽娇丛绞娣娇丛较不叮拖褚豢槲氯笕崦赖挠瘢诓欢慕锹淅铮⒎⒆帕钊俗琶缘墓狻?br /> 楚音不知何时放下了筷子,静静的看着他,专注而温情。
江舟吃饱了才反应过来,莫名有些脸发热,低低问他干吗。
楚音笑得眼睛弯弯,似乎很愉悦的模样,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似是漫不经心道:“阿舟,你回来就好,有些事等你愿意了,你再告诉我。”
江舟愣愣的看着他,片刻后点点头,声音低低的,很柔软。
“好。”
彼此心照不宣的将不愿敞开的秘密就此掩埋在看似平静无波的表面下,任由其在暗处腐烂,或是凝成最坚硬的灰尘,终有一天穿透地面,降下最锋锐的风雪。
作者有话要说:
刀刀买了一件黑色上衣,写着大大的“攻”!......
呀呀~~马上双十一了好开森哟!~(~ ̄▽ ̄~)
在考虑要不要加更.....快来激励激励刀刀叭嘤嘤嘤~~~
其实后面的梗概已经写好了,会涉及到一点娱乐圈,会出现小包子,不过放心不是男男生子的哟~~呃,写到这里突然好心疼我音宝宝,努力写的暖暖滴!~
感谢毛怪小丧尸在2016-11-10 00:51:01投掷了一个地雷!(づ ̄ 3 ̄)づ
好久木有收到过地雷了好鸡冻!~~(● v ●)
不过不要浪费钱啦,刀刀会心疼哒~~多多收藏和评论就OK啦~~
友情提示:下章走温情路线,宝贝们不要不习惯哟~~~
☆、告白烟花
随着天气越来越寒冷,这一年很快就到了年底。
工作与上学的人们都沉浸在假期的欢乐里,开始忙忙碌碌的迎接着过年,走在街上,喜气洋洋的气氛渗透到每一位行人的神态里,周转疲倦了一整年的心终于可以轻松下来,再苦再悲的事情也都被冲淡成暂且可以搁置遗忘的微末,所有人都全身心的准备迎接着一次次的团聚与一场场的盛宴。
江舟在这里没有亲人,楚音也是孓然一身,不愿回到家族那边,两个人倒是心满意足的过着二人世界,关系越来越亲密,甚至胜过最初的那三年。
他们每天出去悠闲的买买东西,回到别墅里装饰装饰。虽说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两个人住,但在江舟的精心布置下,窗户上都贴着红色福字,屋里悬着红辣椒与小鱼垂偶,为沉色的场景带来几分亮眼的暖色,不再显得冷清空荡。
“小音,你想吃什么?”
江舟一边从购物袋里往外掏出东西,一边问身后蹭来蹭去的某人。
有点扎手的头发拨的颈侧很痒,闷闷的低笑声喷在耳边。
“想吃你。”
江舟义正言辞的推推他的头,“出去等着,或者在厨房帮我,二选一。”
楚音想了想,“那我来帮你,随便做点什么吧。”
“不可以,明天就是过年了。”江舟瞥了一眼窗外绚烂的烟花,心情大好。“那我们就来包饺子吧。”
楚音瘪瘪嘴,不满的咬了咬他的耳垂,“要做太久了。”
江舟敏感的一颤,脸迅速的红了起来,拍掉他偷偷探进衣服里的爪子,气急败坏的指着案板上的一堆菜,咬牙切齿道:“洗菜去!快点!”
楚音只好收回爪子,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慢吞吞的拉长声音,“知——道——啦。”然后乖乖的在水龙头下慢慢洗着菜。
其实江舟对过年没有什么概念,和寻常的每个晚上一样,甚至更加难熬。他必须要飞到国外,坐在一桌子美味佳肴面前,衣冠楚楚的吃着西餐,然后偶尔干巴巴的回答父母例行的几个问题,一家人用过餐后就各自道晚安回屋,然后他再乘坐第二天上午的飞机回国。
比起这种别扭尴尬的场景,他更宁愿自己一个人宅在小公寓里一边写心爱的文一边吃热气腾腾的泡面,虽然这在别人看来很孤独,但他却觉得这样一个人了无牵挂自由散漫的生活很惬意。
直到和夏亭成为了朋友,自己的情况被无意知道后,这个同情的满脸泪水的人自此每逢过年都会拉着他一起过年,满屋子的人欢声笑语,围着大桌子一起包饺子,然后等着一锅锅煮熟的饺子出锅,期待的猜藏在饺子里的幸运硬币会被谁吃到。
那个时候,江舟才觉得过年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即使他只是什么都不说,单单的微笑着,也会觉得那些嗑瓜子闲聊的长辈与跑来跑去玩耍的小孩子身上充盈着一种他无法拥有的幸福,是真正热闹中升腾而起的幸福。
所以会有一点点小羡慕。
后来穿到这本书里后,养楚音的那三年里两个人相依为命,楚音离开的三年里自己也能凑合过,什么样的生活他都能接受,只是现在的他想想,终是不愿与孤独为伴。
楚音所谓的会做饭也只是简单的几样勉强可以下咽的程度,被江舟照顾的时候什么都不用做,在家族里接受训练的时候又根本用不着他做,在这半年里,他每日望着江舟毫无知觉的睡颜,根本没有胃口去好好的吃一顿饭,后来嫌其他人太烦打发走后,食物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只要做的能吃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