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一时之间,舞池里面五彩缤纷,别提多热闹了。
在这样缤纷又杂乱的空间中,无数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许下一个个美好的誓约。
这是我们最炙热的青春,这是我们最美的年华。
燃烧吧!
盛放吧!
在这美丽的星空之下,在亲朋好友真挚的祝福之中,有我们最爱的人相携而舞,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踩着音乐的节奏注视着彼此,既然是在心爱的人面前,那便把我们最美的笑容,最优雅的舞姿,都绚烂起来吧!
举手抬足间,暧昧与欢喜融汇,如一锅沸腾的热水般升腾。
此时的艾比提亚,钟声依旧不紧不慢,直到最后一击结束,城内城外聚集起的所有的炙热情感都在此刻融化蒸腾,直达天际。
如果生命是一朵枝头含苞的曦光兰,那我们便要尽己所能地绽放,烧却阴霾,烧却那沉闷无趣的夜,将灿烂的阳光倾注远山大地。
那钟声回响,欢呼声沸反盈天,同一时刻,夜幕中突然开出无数炙亮的花!
一朵,两朵,千万朵。
如有神明在天空绘画,随意洒下几滴色彩,便在夜幕中自动描画出了绚烂华美的光影。
那花朵掉落到凡间,掉落到肩头。
最后,在手拉手互相注视着的恋人眼中盛放,溶解,化作一汪清透的水色。
在塔边的露天阳台处,夜风轻抚,背对着身后展开的迷离光影,两人安静地站在一起。
“小糖球...”
“恩?”
男人低头,深深地望向她。
绯月西斜,抖落一地星子与银花。
突然,他嘴边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后退一步,单膝跪地,用右手按压心口,如同他族中每一位选定了伴侣,找到了信仰的族人,又如一位骑士向君主献上忠诚。
而在这一举一动间,他的眼神依旧牢牢地勾在对面人的身上,一瞬都未曾离开。
“亲爱的,茱莉安露贺,我最尊贵的主人,过去,如今,未来,生命的主宰,旅途中闪烁的启明星,雾霭下永远不灭的晶云塔。
作为您最虔诚的信徒,忠实的仆人,诺克顿尤尼克,是否有这个荣幸,向您奉献此生,来世,所有的一切,从生命的起源到结束,乃至途经的所有。”
他的语调温柔,一字一句却铿锵有力,那声线如此动听,如朗诵一曲诗词的浪漫,但那话语之间的虔诚,只有最真诚的信徒方能吐露。
“从此,我的身体不再属于母父,我的灵魂不再属于冥神。
我将承接您给予的一切喜怒欢忧,为您遮挡未来一切风雨坎坷。
您若想要前行,那我便是您忠诚而永不疲惫的双足,随您的意愿踏遍世间平川瀚海;
您若想要休憩,那我便是您可安心依靠的温暖肩膀,予您所需要的所有帮助与守望。
您的一切敌人,都将是我剑尖所指;
您的所有友人,都将使我敬重以待。”
用最真挚的心情,将源自上古的誓词一一道出,额前绽放出炙热的花火,图腾旋转,将他的双眼映出一抹霞光,牵起面前人的手掌,牵引至唇边,轻轻在手背烙下一吻,如同亲吻一朵初开的花朵。
“那么,您是否愿意,收下我这个愚钝的仆人,接管我生命的一切。
并且,在过去,未来,何时何地,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无论是生存还是死亡,都将后背交付于我,将信任交付于我,接受我的守护,接受我的追随?”
☆、第99章 舞会后的夜晚
望着面前人专注到肃穆的神情,茱莉安未被牵住的左手紧张地蜷起,心跳地飞快。
在平时显得有些肉麻的情话,放在此处,一字一句却是它们主人最真诚的誓言。
知晓对方身世的茱莉安,能够体会到话语中蕴藏的深重心意,那重量压在她的肩膀,压住她的心弦,在她的心口弹奏出爱的颂歌。
如果这仅仅是甜言蜜语与海誓山盟,如每一个热恋中的人都会做的那些,那它们并不会如此让人沉沦,因为就像此夜燃烧的焰火,它们总是盛放时绚烂夺目,冷却后却只余冰冷的灰烬,不知何时便被风吹拂而散。
可那并不是他所吐露的,那每一个字符,都已镂刻在生命,用魔法写就,融进骨髓,是从他们先祖血脉中传承下来的执着。
无论何处无论何地,茱莉安相信他会将自己的誓言履行,就像他的父母,就像他被抛却在时光的长河而不放弃的父亲,百年的光阴,生与死的距离,都无法抹去他追随寻找的信念,哪怕两鬓染霜,他依旧目光炙热,会为了主人与爱人奉献一切。
愿意为你奉献生命并不可怕,因为那只需要一瞬间的冲动,但若一个人愿意为你奉献一生去履行一个誓言,即使是在每日每夜的煎熬中,亦能保持本心,永不动摇,永不后退,那便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
因为,这种坚持如同尖矛,可以刺穿一切心防,它的温度,无时不刻炙烤着被注视之人的灵魂,一旦与其四目相对,便会被拖入无法挣脱的漩涡,被紧紧纠缠着一同起舞,心甘情愿地幸福沉沦。
就如此刻的茱莉安,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听到如此甜蜜而让人心尖发颤的誓词。
对于她而言,青梅竹马的存在早已变成身边的一个影子,无时无刻存在,却又如初始带来的温热水源,静静地将她包围,除了偶尔撩动引发的波纹,他是平静而包容的,也是温和而自然的。
直到此时,她才真切地意识到,那并不是一汪静谧的温水,那是一潭汹涌而几欲喷发的岩浆,一旦袒露至于面前,便可燃尽一切,将想要的人融进他的骨髓,最终化为一体。
他的眼神如此认真,而她的心跳又如此剧烈,一切都让人无法拒绝。
那便不要拒绝。
“好。”她似乎听自己这么说。
不知何时,茱莉安面前出现了一个制作精巧美丽的挂坠,那是取自他成年时幻化成熟的两种形态,从那额间的长角尖端上取下的特殊骨质,滴入离心脏最近地方的鲜血,再辅佐以种种珍贵的材料揉杂而成,当时那牵连到灵魂的疼痛不需多说,比起它会为彼此带来的,让他们二人永远也不会分离的魔法,一切都无足轻重。
这只属于你,也只属于我,
他的父亲仿佛早就预见了如今一幕,当时给他的那块珍稀矿石,正是用以制作这个失传已久的特殊礼物的重要材料,戴上它,使其与灵魂捆绑,便可指向无尽的异世界。
如果茱莉安曾经无意间做出的水晶球是一枚通往异界的钥匙,那么这个挂坠,便是在宇宙中划出独属于自己位置的地契,契约时间为灵魂生存于世的永恒。
他将那枚挂坠含在嘴中,送入面前之人微张的唇瓣,茱莉安还来不及做何反应,却觉唇上一痛,已被重重咬住,不由发出轻轻的闷哼声,抓紧了对方整齐的礼服,那血液随着脉动而缓缓溅落,滴落到了挂坠之上,下一刻,她便感觉唇间一空,那枚挂坠不见踪影,而对方的唇舌则顺势探入搅动。
一股炙热而滚烫的热量自她的脊椎而下,燃烧到了心口,头闷闷的,有些发晕,而心口更是像被刀割开放入蔷薇花种子一般,长出荆棘的尖刺。
痛苦的呻.吟被对方吞吃入腹,她轻颤的手指无意识抓破了手下的衣物,触碰到内里的肌肤,换来对方一声轻笑。
感觉不到对方唇间闪动的治愈光辉,伤口已在渐渐愈合,她却依然因为这种从心口传而来的疼痛无法站立,与此同时,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额头蔓延了全身,让她不受控制地与对方贴得更近,更紧,恨不得将彼此揉在一处。
明明没有开口,她却似乎听到对方这么说着:
“从此,你的灵魂与我的相系,因为你拥有我的世界,那我便将那个世界的所有都送给你,只要灵魂不灭,没有谁可以从你身上夺走。”
于是,一切混沌。
当意识在痛苦中脱离,整个人清醒过来时,两人已不知何时回到了屋内。
绣满繁复纹路的床幔披散而下,天鹅绒地毯丰软温柔,掩去了交错间纷乱的步伐。
精心制作的衣物被粗暴撕扯,宝石晶扣散落了一地,在昏暗的灯光下倒映着那纠缠的姿态。
不满身上的心爱衣物被如此粗鲁对待,茱莉安趁着与对方分开那片刻的间隙发出抱怨,只换来一声低哑的嘲弄。
“宝贝儿,那你又在干什么呢?”
看着自己的手,它们已经不听指挥地自主行动,扯开了对方原本应该是严密束缚的外套,还撕坏了由自己一点一点缝制的领口,因为用力过猛,甚至在那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指甲印,在残破的衣物间若有似无地浮现,无声控诉着她的恶行。
被按着肩膀压制进松软的床榻,身后接触到在动作间流淌的丝缎,她小声喘息,手指依旧牢牢地将手中的布料撕扯。
“撕拉——”
面前的人伸手将她身前的遮蔽彻底撕开,冰凉的触感却被一股火焰迅速燃烧,将她的两腮熏得晕红,眼神中满是水气,将小夜灯的点点光芒晕入散漫,生出一朵朵昳丽的藤蔓,勾缠着他继续靠近。
紫罗兰花盛开在她的瞳眸里,而夜莺唱着歌,在枝头渴望他。
被粗暴的动作袒露的,不仅是年轻有力的身体,还有这对彼此毫无遮挡的欲念,逆着光,看不清他这时的表情,只有一双眼睛,依旧如凶恶的狼一般闪闪发亮。
触手可及光滑的肌肤,带着丝绒的触感,黏着她的手,让她无法挣脱。
不知对方眼中的自己,又是怎样的一种形态。
当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目光相对,气息在一张一合间交融,眼里便再也容不下其他,曾经纠缠的残酷过往,无法忘怀的那些遗憾,都已被面前的深邃双眼抹去,除了跟随他,靠近他,触碰他。
顺着他的手一路向下,会有火将自己燃烧,被一路点燃,直至燃尽荒原,将新的道路打开,迎接陌生来客的扣门。
遮掩景色的雾霭被撕碎,被丢弃,孤独地躺落悬崖,而一座山丘却被来人发现,正潜伏在峰顶的起伏间,它的四周不再见一丝活物,唯留壁中颤巍巍攀附着的一朵脆弱的多肉植株,在夜晚的风中被这突如其来的恶客凶狠注视,流下恐惧的泪水,可它没有腿,而岩壁又被紧紧陷在土壤之上,被牢牢束缚,无法移动。
近了,那个恶客越走越近,那可怕的来者,他无礼又蛮横,坚硬的皮靴划过地面,准确地按上了它,残忍拨弄,露出了其中初生的芽苞,便隔着保护它的外壳揉搓抚弄起来。
被重量挤压得变了形状,这力度几乎要让它整个碎掉,但是却每一下都准确地叩击到了要命的位置,让它只能在这压迫下哭泣颤抖,最后将他的靴尖都染上了晶莹的粘稠汁液。
“啧,”那恶客悻悻地回身,却没有擦掉那汁液,竟然将它们全数喂给了自己圈养的可怕凶兽,将它唤到这植株的跟前,那是一匹暗红色的奇怪猛兽,它的身体如此巨大,它的表情狰狞,看起来诡异的头冠正是让这株植物最为恐惧的克星,尤其它的全身还散发着足以烫伤自己的温度。
也许下一刻,那凶残的猛兽就会毫不犹豫地撞击,炙烤它,于是那植株不自觉地颤抖收缩起来,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终于可以迎来解脱。
但是那凶兽却没这么快对它下手,只是慢慢靠近,用巨大的脑袋四处嗅闻,细细端详面前似乎很好吃的家伙,摇头摆尾地寻找下手的缝隙,直到幼芽上方的遮蔽被那靴子再次残忍掰开,于是狰狞的凶兽便瞬间找到了吸引着它的那处入口,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它终于如愿以偿将头探入静静包裹着的叶芽中间,磨蹭着寻找主人希望寻找到的那处缝隙。
那里,通往山下的宝库,是它也同样渴望着的圣地。
终于长大的小怪物,终于打开了那扇困惑它许久的窗,所以,它如此迫不及待而冲动,甚至因为兴奋与贪婪而将口水滴到了其中,让那幼芽恐惧地收缩,同时流淌出了更多的汁水,却反而使得那猛兽更加凶狠地按紧目标,猛力按下试图钻入。
“终于可以,彻底与你在一起。”
他的额头流下汗水,滴落到了她的脸颊,烫得她不自觉地颤抖,同时因为那奇怪的触感而不由绷紧了全身。
“嘶——放松。”
最后,终于被一点点占据切割摧毁,她情不自禁绷紧脚尖,禁锢那莽撞向前的怪物,却与对方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额头的火焰一路疯狂灼烧,在那疼痛处盘旋,直至渗入内里。
在无法控制的喘息出口前,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不要...七天七夜。”
这源于原著的心理阴影,换来对方一声嗤笑,以及一个深到不可思议的吻。
“放心,我,怎么可能舍得。”
下一刻,尖锐的兽牙便刺穿了猎物的软弱庇护,开启了可怕的捕猎。
☆、第100章 久未相遇的晨光
在遥远的国度中,曾经有这样一名精于锻造的铁匠。
乌黑的大锤重重砸下,一下下敲击着已经红的发烫的剑胚,把它顶撞得柔软无比,直到大锤再次落下时,会服帖地为它敞开,最后,历经数次摧磨,它终于被顶撞得变了形态。
待到那挥舞着的匠人觉得,是时候了。
突然,便将那滚烫发软的剑胚浸入了早已蓄势待发的冷却水包围之中!
可那水不是冰冷的,本该是带着清凉温度的水源,却不知为何沸腾如同岩浆,它们以一种可怕的姿态喷薄而出,尽数浇灌满那原本就脆弱的剑胚,几乎要将剑胚再次融化,与它们融成一体。
剑体不自觉地轻颤,发出低低的哀鸣声,仿佛祈求着这痛苦快点过去,这快乐也快过去,大锤却不能够让它这么轻松休憩。
主人想要的,是独一无二的成果,他想要将许多想要的东西被完整揉捏出,被一一赋予灵魂,所以,即便剑胚在水中剧烈收缩着祈求,却躲不过被再一次拖上架板锤揉的命运。
“你...”
“嘘——”
风吹拂过窗台,天空显得如此遥远,晨曦微微亮起,将身形镀上金色的轮廓。
捂上了她从迷蒙中苏醒,想要说些什么的双唇,昨日还青涩得如同少年的男人俯身亲吻,将她双手压制。
刚成年两年,却已经可以清晰窥见未来会如何让人疯狂,自小秀美如女子的脸庞在这几年被时光慢慢打磨,棱角一日日分明,英朗尖锐的眉峰,让认真起来的双眼能够直击心脏。
而这一刻,它们却满溢着情深到极处的似水流光。
挺直的鼻梁布满细汗,双唇丰满却厚薄适中,因汹涌的热血而带着腥红。
他高挑健美的身体柔韧又蕴含力量,在用力动作间,肌肉会微微隆起,美丽的人鱼线从上而下,没入被黑暗隐没的间隙,背脊满是汗水,随着被另一人用力抓挠的弧度聚集,滴落到身.下床单,打出一个个圆形雨点,铂金色的细碎发丝垂落,被汗水贴服到脸颊,而发带早已经不知去了何方。
才刚刚从短暂的昏睡中苏醒,却再次被迫跟随节奏滑动的茱莉安伸出手,用力抓住他的后背,双腿从勉强夹紧到无力地滑落,无用地磨蹭着脚下的有些湿意的床单。
随着动作的剧烈,她的脸颊慢慢酡红,眯着眼轻轻喘息起来,手指泛着粉色,游离在他的身后。
那人伸出手,捉住她的脚踝往上攀援,最后牢牢束缚住脚踝,抬起到最高,听着茱莉安一声奶猫似的惊叫,他却只是笑着更靠近了对方,贴上她的小腿慢慢磨蹭,离得那么近,每次睫毛刮过都会让她忍不住颤抖一下,他被这颤抖取悦,便低笑着用牙尖一路厮磨出斑斓的痕迹,刺激对方反抗得更厉害。
因为剧烈的反抗而动荡收缩的空间激得他倒吸一口冷气,闭气眼睛静静休憩,数秒后,埋在遮蔽后,用一种贪婪而渴望的可怕眼神直直盯向她。
“不要看我,”茱莉安用尽仅剩的力气抬手,试图捂住他的眼睛,喃喃道。
那声音不大,却让对面的人笑得更开心了,“那我不看你,你看我好不好?”
说着,他倾身向前,狠狠地将自己投入深渊,在可怕的磋磨中,满足看着她眼角沁出的泪花。
***
第三天晌午。
有的人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就比如说尤尼克还活蹦乱跳,而她就只能病怏怏的在床上装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