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笑的小舌轻易地撬开我的牙关,扫了进来。我本能地向后退,却被他托着后脑勺,不断加深这个吻。我也想就这样做下去,可是心里总是有一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情愫,可能还没准备好吧。虽然也意淫过林子笑,但真的做起来却无法像想象中那样自然。
终是出手推开他。“我不会的,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的坚持,不是东西。”我起身站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
“我也要。”林子笑躺在床上,双手撑着头。我没有搭理他,但还是遵话给他也倒了一杯水。“青聆,肖子泫有没有找你麻烦?”没有调调的口吻,语气却很疲惫。
“没有。”我将水递给他,他坐起来喝完水将杯子给我,看着我的双眼,“真的?”“嗯。”我决定不告诉他肖子泫对我说的话。
夏青聆,林子笑他不会爱你的,他是个正常人,他已经订婚了。三年了,你应该明白,如果他真的爱你,不会忍住三年都不碰你的。我不希望你受到受害!
“那就好!——青聆,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谢谢。我不会让人随便伤害我的,我可以好好照顾自己的。”刚才一瞬间想起肖子泫的话,我又大口喝下一杯水,有些受够了,为什么林子笑和肖子泫说一样的话。尤其是肖子泫,就好像我和他熟的不得了一样。自恋!自恋狂!
“青聆,你不要嫌烦。我是担心。”林子笑的语气温和下来。
“我知道的。”我拖着不耐烦的语气,继续收拾自己的包裹。
“那今晚让我留下陪你,行吗?”林子笑从床上跳起来,跑到我身边,搂住我。“青聆,你答不答应?”
“随便你”我拉开他的手,“这里也有你出的一份子钱,你爱住便住。”
“当然爱住。青聆,你有心情听我说话吗?”
“嗯”我头也不抬地答道,心里有点乱。
“青聆,我们去同一所大学,然后继续我们的梦想,好吗?”林子笑又躺回床上,看着我在屋里收拾东西。都没有帮忙的意思。算了,也没指望他能帮什么忙。
“嗯”如果分数不够的话,该怎么办。林子笑,我好想一直呆在你身边,可这似乎是不可能的。
“青聆,你不要丢下我哦”
“嗯”林子笑,我怎么忍心,是你给我带来了快乐与朋友,我怎么忘记!
“青聆,如果有一天,我,我走了,你会等我吗?”林子笑坐起来,神色认真地看着我。
我拿着东西的手一顿,又继续拾掇。难道真像肖子泫说的那样,我和林子笑注定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爱,有时候,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还关乎身边的人。林子笑的妈妈可能真的是来带林子笑走的,她怎么会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出现这样的事呢。况且,我怎么能要求林子笑待在我身边一辈子呢。虽然他经常说一辈子都要在一起,但是我们都知道结果。
“你想去哪儿?”我缓缓开口,没有发现自己的口气又柔又软。但也不过是我不想真的听他说出他要走了而已。毕竟这些年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已深深刻入我脑海。“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的……”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陪不了我去那个地方,你会等我吗?”林子笑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像是为了缓和一下紧张的氛围。
“会!”我怔怔地看着他,声音细小如蚊。可我心里知道我很坚定,不管后来我变成了什么样,不过那一刻我很坚定,很坚定。
“那我现在就要你答应我,不要等我,你,”林子笑起身抱住我。“我要你没有我在身边也要好好地生活,过的幸福。”
“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林子笑,不论你说什么,我其实都会答应的。只不过有些,夏青聆我可能做不到。
“青聆,我希望你无论何时何地都过得好。”
“嗯。”
“就算真的没有我。”声音很小,低头吻住我。这一吻,像是故意让我听不出他说了什么。
“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他放开后,我轻轻问。“没有什么。我希望你一直都好。”林子笑又亲了亲我的脸。
“嗯”可我其实听见林子笑说了什么。刚刚只是为遮住自己的不好意思。我,只是不想听。
因为如果真的没有他,我无法快乐。
☆、相安无事
六月十号,我独自一人载着所有东西回到三伯家。
三伯高兴地上街买了一堆我爱吃的菜,雀儿几乎步步不离我,三婶一个劲地问这问那,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她,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关于学校里的那些破事儿。难为雀儿听得很开心,也帮衬着三婶问上几句。还好三伯及时回来,帮我解了围,我才得以睡一小会儿。
可是,我也没睡着。因为林子笑在我醒来时就已经走了。可我没有一丝感觉,我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抽走了放在我头下的手臂。
林子笑没给我留一句话,我也不知道成绩出来后,我们还可不可以去同一个大学,继续我们的梦想——为我们将来的美好生活而奋斗!
日子总是这样没心没肺地溜走,都不等我一刻,它总在我准备做自己喜欢的事的时候,捎来钟声告诉我,今天就到此为止。
将近三个月的假期,我就在纠结与念想中度过了。林子笑还是一直没有消息,我不知道会否在T大遇到他。
呵,说起来,真是有点荒唐,念了那么多年的书,最后的志愿都不是自己填的,而是肖子泫填的。我也不知道填志愿那天,自己抽哪门子的风,竟然让肖子泫代我填了T大。如果不幸被刷掉怎么办?我只比T大的最低分数线多三分。
事实证明上天还是眷顾到我了。九月七号我带着行囊准备踏上前往Y市的客车,不幸在前往客运站的途中就被人劫了。所有的行李都被搬到肖子泫的车上后,我也被顺利地拉进了车。
我虽然和他不是很熟,但是他自称和林子笑很早以前就是好朋友了,早到林子笑认识我之前。闹别扭,打架是常有的事,这不过是他们处理矛盾的一种途径。只是别人不懂,所以就以为他们是死对头。但是我从不这么觉得,在我的记忆中他根本就没有和林子笑和平相处过。那时我们班的同学只求能安稳过一天就行了,也不奢求他们能好好说话,说大家听得懂的话。
有时候,可能大家表面上装的都很亲切,让别人产生错觉,以为我们都很熟。
“Hello,夏青聆,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陌决栎一脸笑盈盈地朝我打招呼。
真正认识这个人最初是小尹介绍的,那一次在小尹生日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过KTV。他叫决栎,姓陌。他与肖子泫貌似关系也很不错。听同学说他们两家的公司现在正在合作,所以这两个人的关系也是好上加好呢!
“决栎,你好!”我伸出手,客气地回他招呼。
“记性不错,我是小尹的同学,也是朋友。我们在她的生日那天见过,一起去的KTV。”他拍拍我的背,“以后都是一个大学的校友了,要相互照顾啊!”
一个大学的校友?难道他也填报了T大?难道——我不想再往下想了。
“你在想什么?我和你说句话,你反应老半天没‘信号'。”陌决栎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
我尴尬地回过神来,“谢谢!”眼睛好奇的看了一眼车内反射镜里的肖子泫,结果他也在注意我。两个人的眼神莫名地撞到了一起。我慌乱地将视线投到车窗外,但却不是为了欣赏沿途风景。
“那天,在KTV里出现的人都在Y市,林子笑和我们同校,沐植,小尹,同在C大,栾涑在医大。”肖子泫一语道破我刚刚不想想的事。我也不想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既然已经知道我想知道的,我也不想与他多说什么。总觉得在他面前很别扭,不自然。
“栾涑他真厉害!”一方面是为医大的名声而说,另一方面也是我的真心感慨。医大是Y市最牛的大学,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重点医科大学。栾涑进入这样的大学,想必此生不凡,亦无憾言。
“他是挺开心的,不过那小子在拿到通知书的时候可没多雀跃,就静静地跟我们知会了一声。一顿饭钱都舍不得花!”陌决栎漫不经心地浏览窗外的人群,不知在找什么,只是不时地‘啧啧'两声。
而肖子泫则不再说一句话,整个车内静静的,仿佛呼吸也会打扰这样静谧的氛围。整个大半天,我都处在紧张与不安的氛围中。最后也是在紧张与不安中到了学校。
入校后,我没有见到林子笑,倒是小尹来看我了。我们在进宿舍时,认识了肖子泫的管家楚叔,还有楚叔的干儿子暮洇。楚叔看起来约莫三十七八,人挺好的,对我们都很客气,还主动帮我们收拾东西。最后很和气地与我们告别,同肖子泫,陌决栎出去了。
当所有的一切搞定后,天色已晚。小尹陪我吃了晚饭,稍稍逗留了一会儿也回校了。小尹在C大,和我们相距蛮近的,乘公交车大概十分钟。
我百无聊奈地在学校操场逛了一圈,准备回宿舍睡觉。手机不适宜地响了。是肖子泫,他告诉我一个我宁愿不知道而自己去慢慢发现的事。他告诉我,林子笑和他一个系,是法律专业的。而我是文秘专业的,我们不在一个班。
林子笑和我不在一个班,先前搞错了。可是怎么会这么巧的搞错?!不是别人的,偏偏是我和林子笑的?
林子笑一个暑假都没联系我,我找他也无从找起。不知道,他又怎么了。反正他不来找我,我就这样等着。等他想见我,他自己就会出现,若不想见,就和上次一样,我是怎么也找不到的。
顶多我们两个就这样重新开始各自的生活,不是吗?就像他要求的,就算真的没有他在身边,我也要好好地生活。
大一的整学年,我基本上在宿舍和图书馆度过的。我也在定心。我始终没去找林子笑也正如他从未找过我一样。我们碰过几次面,他只是淡淡地给我一个微笑,我也只是淡淡地回他一个微笑。他总是在课完后钻进一辆黑色轿车里疾驰而去。
就这样结束了吗?就这样结束吧,对两个人都好。我已经知道他是个家世显赫的富二代,如果还去缠着他,岂不是太不要脸了。就算他会和我在一起,也不能一辈子,他这样的家世,家人一定会为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子结婚的。与其那时候更痛苦,还不如现在就断了。
原先我还有想和他好好谈一谈的心愿,后来就这样想开了。就算是一个人我也会坚持着我们的梦想。因为在高中林子笑给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再加上那晚的话,我相信他也在为我们的梦想努力着。只不过,很多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
直到现在我都 以为他还是喜欢我的,他一定有特别的事要处理所以才没理我。而我虽不曾找他却一直在等他。后来,我总算想清楚了,我不应该为这些事而烦恼,我依旧应该好好学我的知识。若是林子笑喜欢我,他也会喜欢事业有成的我,而不是一无所有,甚至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的我。另外,我还悄悄地承诺了自己,若是毕业一年后还没有等到林子笑,我就好好找一份工作,然后成家。
肖子泫在林子笑不在的日子里倒是经常来找我,我是能拒绝就拒绝的,能与林子笑是所谓的好朋友的人,又岂会是等闲之辈。他们的圈子,不是我可以插足的,而且我也没有兴趣。肖子泫总是能找出让我拒绝不得的理由,就像他刚才打来电话说,要带我去看看林子笑,听说他感冒了。我知道自己是不会拒绝的,虽然心里知道这可能是假话。人在忙碌的时候也会对关心之事存有一丝希望的。即使心里告诉自己应该放下的,但还是不忍心屏蔽林子笑所有的消息。
我收拾好书本,便有人推门而入。“收拾好了吗?”肖子泫摘下眼镜,笑着看我。
“收拾好了,可以走了。”我背着空耽美文库,这些年唯一陪伴着我,与我形影不离的便是这个黑色蓝条纹的耽美文库。这是父母亲都丢下我后,我的第一年生日时三伯给我买的。这些年,不知不觉,三伯已经代替了真实父亲的角色,我有时候,很想叫他一声爸爸。可是这条线不能被逾越,一旦我叫了爸爸,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坐到车内,关上车门,肖子泫疾驰离开T大。看着一路陌生的风景,我是相信我真的是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了。再没有谁会关心我了,他们也关心不到了。
车在一所娱乐场所前停下,我刚想问他为什么要来这样的地方。陌决栎走过来,反手倒叩着车窗,肖子泫打开车窗。陌决栎笑道“青聆,就等你了。主角来了,一切才能开场。下车吧。”
任凭陌决栎将我带进会所,一路上倒没有见到书里对娱乐场所那些不良的描写,但我还是很紧张,毕竟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这是决栎开的店,不同于一般的娱乐场所,他这里很干净。不要担心!”肖子泫道。我闻声看了他一眼,又四处打量一番,的确如此。欧美式老店的装饰,很有怀旧情怀,也不乏浪漫的格调。柜台一带一眼望去,都是很高大上的酒。虽然我对酒类没有什么概念,但是看到什么白兰地,威士忌,珍藏了几百年的红酒,就觉得很不一般。这里大概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消费得起的地方吧。
“林子笑在一角陪妮娜呢。估计两人也快走了吧。怎么样,该放手了吧?”陌决栎摇着指尖的红酒,对着肖子泫说道。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了坐在一角陪着女朋友的林子笑,两人谈笑的很开心。虽然隔着遥远的距离,可是我心里知道他们很般配。
“放手又怎样,不放又怎样?”肖子泫一饮而尽杯中的红酒,陌决栎又给他倒了一杯。
“老爷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心里可跟明镜似的。你何不学学我。”陌决栎晃着酒杯,对着柜台里站着的小哥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小哥便笑着点点头出去了。
“学你?也要有尹轩那样合乎心意之人来衬吧!”肖子泫放下酒杯,一脸漠然地向着林子笑的方向走去,霎时屋内彩光四溢,原先隐藏在楼上的人纷纷下楼。
☆、无意碰面
车子安稳落在小区前,肖子泫又想抱我上楼,我果断地拒绝了。自己慢慢地扶着楼梯上去,躺到床上后,终于意识到,毕竟是受过伤的,毕竟是伤患,身不由己是!太疼了!
小尹与陌决栎留在这里吃了饭便回去了。看着小尹不自觉会泛起笑意的脸庞,我从心里生出一股温暖的感觉。一直像个妹妹一样的心情对待她,她也当我像个哥哥一样的尊重,流动在彼此间那种无形的亲情让我很感动,很感谢!
橘黄色柔软的夕阳从窗棂跳动在房间,我起身下床,一想到待在医院的这些天都没有怎么运动过,只是吃喝、睡觉,便觉得身子都变得慵懒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自己出去走走。
下楼的时候留意了一下肖子泫的动态,发现他在屋内认真地看文件,我便放心了。一个人悄悄地下去,沿着小区里的风景之地漫步。河边的垂柳随风拂荡着水面,花的香味在风中倾散开来。我微展开双臂,迎着夕阳的方向美美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笑意还挂在脸上未退,便见到迎面而来的一辆车,我小心地退到一边。足以够那辆车行驶的距离了,可是那辆车在快接近我的时候,像失控一样转向我这边,我小跑了几步,退到不能再退,那辆车依旧是刚才那样的失控,眼看着已经退到石栏杆旁,再也无处可退了,我索性爬坐在石栏杆上,心想那辆车车主不会那么没控制,连这栏杆也撞吧。果然我猜中了结果,整个人随着断裂的石栏杆“扑通”一声掉进河里。
本来这顶多算个失控,只要车主再把我送到医院去治疗一下就行了。可是当我在水里大喊救命,却看到夏云洌从车里下来,悠闲地站在肇事地点时,我知道这一切不能这么算了!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是蓄意。不知道肖子泫是怎么来的,在快要被水淹没至尽的时候,一把大手强劲有力地托住了我的后背,将我从水里捞上来。天知道,那一刻,我是多么感谢,我认识了这个人。可是,也就是因为认识了这个人,我才如此受伤!
夏云洌气急败坏地看着肖子泫,失声吼道“我才是陪了你那么多年的人,肖子泫,同样是男的,他算什么?”夏云洌恶狠狠地盯着我,而我意识涣散,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怕他,所以他盯着我看的时候,我正是面无表情地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