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那您直接说重点吧。”
“人家说你可能要晚婚,大概在27岁之后。即便是早婚了,也要离。”
“嗯……”那人真能瞎掰扯,这不废话吗,我现在已经27了!
“人家还说,你找对象要找一个比你大4岁以上的才能成……”
“妈,这你也信?!”
“怎么不信!很多人都说这人算的准。我估摸着也挺准,她还说……”
“停!我知道了。妈,明天我就去公司人事处,去查查员工档案,看看公司里那些未婚男士,都有谁是比我大4岁以上的。回来我建个小档案,以后我就从这里面选了!”
“不是啊,也不一定非要你们公司之内的,你让你本地的同事帮你打听打听,看看他们周围有没有合适的也行。”
“……”妈妈唉,您还真能顺杆爬。
“行。没问题!有了您给我定的标准,我就有了努力方向了!咱离着这胜利就不远了!嗯!加油!”
王妈妈听出了王崟焱的油腔滑调的敷衍。
“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别跟我嬉皮笑脸!我跟你说……”
“妈!、妈!我知道了。我端正态度。真的。我其实一直在努力地找呢。你放心吧。#¥%……&%$##$@”
“每次一说你,你就有各种理由。你老大不小了,30岁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上紧啊!”
“别把我说那么老好不好。我才27!生日还没过,其实应该算26。”胡搅蛮缠、插科打诨、转移话题、嬉皮笑脸,这些是她常用的伎俩。
“你才16!”王妈妈让她气笑了。这个孩子真是,一提到这个感情问题,她就左躲右闪,软硬不吃,还滑得像个泥鳅。
“嘿嘿,也没有那么年轻。我已经成年了……”
“崟焱啊,我都快60了,身体也不好,盼着你赶快结婚生孩子,我还可以给你带几年,还能给小孩做点针线活什么的,你不急,我替你着急啊。这个女人一过了25岁,就老的特别快。再说了,你要是磨叽到30多岁再结婚,将来生孩子也不容易啊。”
“嗯……”老生常谈了。
“前天赶集看见周涛她妈,在割布料,要给孙子做小被子,周涛家孩子还有2月就生了。还有那个许东妮,也挺着大肚子和她妈妈在赶集。听说那个张雪过几月孩子也要生了,你再看看你!”
“哎呀,我跟她们不一样,她们已经升级农村妇女了,我这儿还青少年呢,朝气蓬勃,阳光灿烂,活力无限……”
“你还要不要个脸!30岁了还青少年!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我真让你愁死了!”这个孩子就是个滚刀肉啊!油盐不进!
“妈啊,我信缘分的。缘分来了,我一看对眼,说不定就闪婚了,现在只是时机不到而已。您别急。”
“#%@&*……”
王崟焱所有的顾虑只有一个——那就是母亲。她不会选择伤害母亲这条路,哪怕一辈子单身,她也不想让妈妈知道她的性向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
所有的苦,自己来扛!
一辈子其实很短,咬咬牙就挨过去了。
好容易打发了妈妈,她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累。
心累。
第18章 距离刚刚好
这几日,王崟焱抛弃了她那辆俩轱辘的私家车,改用11路去上班。
她讨厌一成不变,同时也对自己日渐丰满的大腿忍无可忍。
自松果出院后,王崟焱也没有去看过她。
倒是每隔三五天会通过松果妈妈的手机,和她聊一会儿。
期间松果妈妈也提起过请她吃饭的事儿,王崟焱都给推掉了。
一来她真的很忙。因为公司新接了一个工程项目,他们研发中心的人开始没日没夜的加班设计图纸。每晚回到住处,王崟焱累得都不想说话。
另一方面,她觉得现在的距离刚刚好。不太近,又不至于让孩子伤心。
昨天晚上睡觉前,王崟焱看了一会儿放在床头上,以前写的日记。
她觉得自己是个土的掉渣的人。现在都是网络日志、博客、微博满天飞的时代,她却习惯手写日记。
这些东西一直以来,她只习惯用笔去写。看着不同的笔迹,有着不一样的心境。
或许是太累了,模模糊糊地,她竟然穿着衬衣睡着了。
可能实在是不舒服,于是,梦里便有了她,年少时的初恋。
梦里的她穿着王崟焱的白色卫衣。
梦里的她们在逃离。
梦里的故事有结局——坏人被赶跑,王崟焱却找不到她了。
最后,闹钟的声音唤醒了梦里焦急绝望的王崟焱。
坐在床上,她一直在发愣……
“从初次见面,到分手,再到现在的不再联系,一晃都十年了。
可是,为什么,你的身影还是在梦里缠绕?
是我终究没有放得下,还是你在心里扎根太深,盘根错节,让我无能为力?
许许多多次梦里的情景,让我醒后常常泪流满面。
可以说,每每都不是好的境遇。我想,我很担心你。几年没有音讯,我很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自己安慰自己,像你这样的女子,又怎会将日子过得很被动?我不过是在杞人忧天。
况且,好与不好,都与我无关了不是吗。只是我一直放不下而已。
一直在努力,但是,这样是不是就越不容易做到?
忘记是不是也是一个慢慢变淡的过程?
或许我的努力本身就是错的。
十年! 十年,在这唧唧歪歪的一生中,它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随着生命的吃水线慢慢地被岁月吞没,那样的时光便不会再有了。
所以我固执地把它放在心底,美好着、温暖着。
是的,这与放下并不矛盾。
过去的,经历的,谁都不能抹杀。我知道。”
有时候王崟焱也会问自己,那么多年过去了,难道还爱着她吗?
应该不是爱了,只是怀念。应该是吧。
昨天看到的一首词,里面有几句——最难消受檐前雨,朝也难收,暮也难休…当年一别音书绝,人也难留,梦也难求…
估计,这些,被埋入了潜意识,才有了那个梦……
不想了,不想了!
王崟焱懊恼地搓了把脸, 翻身下床。
洗漱,吃饭!11路上班!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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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赜的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因为她现在几乎是科里的顶梁柱了,张主任年纪毕竟大了,有很多事力不从心,而科里的一些年轻大夫遇到大的问题,却没有处理经验,书赜只能顶上,好在自己在日本这几年的经历足以应对自如。只是能力大了,肩上的担子就重了很多。
对此她倒是没有太在意,有工作压着,总比闲下来要强很多。一旦闲下来,她就情不自禁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偶有休班的时候,她倒不像以前那样窝在自己临时的住处,而是选择回父母家。
对松果,她的态度也有所改观,不再是冷漠与疏离。
孩子有什么错?只不过是一直以来自己的偏执罢了。
而且,松果这孩子真的是很懂事。
哭闹、吵闹、纠缠,这些在松果身上是一点都不会出现的。
当然除了超市里见着大树的那次,完全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了体……
大多数的时候,松果都是安安静静的。在大树的“指示”下,她已经开始学习认识一些简单的生字,而且囫囵吞枣的背下了3首唐诗。
邓母有时候都暗暗吃味,这个大树的话,对松果来说,有时候比圣旨都管用!
真真是“有了爸爸忘了姥姥!”
也因着大树的关系,书赜和松果的关系比以前也亲近不少。
面对她的时候,松果也不再是怯怯的神情了。母女的关系日渐融洽。
每次回到家,松果总是腻在自己身边,也不是像对大树那样缠在自己身上——就是跟着。
令书赜万般不愿承认的重要一点是:松果的主要目的,是在打自己手机的注意!
哦,你与我的示好,就是因为我的手机可以轻易的联系到大树是不是?!
松果的动机太赤、、裸了。
书赜没拿出手机的时候,她就用一双水汪汪的黑葡萄巴巴地看着妈妈,但是不开口要求什么。
她不主动提,全看你自不自觉。
最初的时候,不得不说,书赜和她是没有默契的。
“要吃樱桃吗?我给你洗洗?”这是咱邓大夫的反应。
松果很失望,她摇摇头,拎着她的灰灰转身落寞地走开。
没一会儿,沉不住气的她,抱着终日睁不开眼的流氓兔又蹭了回来。
可是这“欲言又止,含羞带怯”,让书赜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忍无可忍之后,松果抠着兔兔的大屁股,扭扭捏捏问出口:“妈妈。大树给我打过电话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书赜觉得好笑。这个小鬼头,想给大树打电话就直说呗,还采用迂回战术。
于是她做起了秘密联系人的差事。因为每次她帮松果打电活联系大树都是在自己卧室进行的。
她有意回避着邓母。
松果一和大树通话,整个人就跟是通了电似的。
而且她从不在书赜跟前和大树聊天,而是边说话边在窗前来回走动,举动活像个小老头儿。
每当这时候,书赜就有一种自己女儿在和她的小情人煲电话粥,而自己就是那极端不知觉的电灯泡的感觉。
然后她又开始鄙视自己这“为老不尊”的想法。
第19章 罢了罢了,随她去吧
期间,书赜也几次邀大树吃饭,大树都以工作忙为由推辞了。
她开始摸不透这个大孩子的想法。
松果生病的时候吧,她晚上加班后也会赶来医院。现在松果好了,要感谢一下她,略表心意,她却避而不见了。
为什么?
她在回避着什么吗?
那是什么呢?
书赜想不通,只能任她去了。以后应该还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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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往桌上摆碗筷的邓母,见着两人从书赜紧闭的卧室里出来,开口埋怨道:“每次回来都要拉着松果去你屋密谈,你们还能有什么秘密不让我们两口知道啊?”
书赜递给松果一个眼神,道:“没什么,随便说会儿话。”
松果很机灵地保持沉默。
妈妈说,这是我们俩的秘密。先不要告诉姥姥。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爸爸说话还要偷偷的。大人啊,真是麻烦……
邓母是那么好蒙混过关的吗?女儿这里没有突破口,难道松果那里没有?!等女儿走了,自己有的是手段……哼哼。
“书赜啊,你还没找……那谁,请她来家吃饭吗?”邓母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松果爸爸。
“嗯,我打过几次电话,她工作很忙,抽不时间来。算了。”书赜心说,就是请她吃饭也不会让她来家里的,你太危险了……
“怎么能随便就算了!你真是不懂人情!你把她的电话给我,我打给她。肯定是你不会说话,人家才不愿意来的。”
书赜面露苦色:“妈!你就别强人所难了好不好。她真的工作忙。等过几天我再问问她好吧。”
“那好吧,你可别忘了!”
“知道了。”书赜真是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大的好奇心。
午饭后,书赜接到司文慧的电话。
司文慧是书赜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书赜回国后,就只联系了她一个人。
她和书赜是高中同学,大学也是考在一个学校,只不过学的不是一个专业。现在她在大学里做讲师。人呢,长得不算很出众,但是让人看着挺舒服的感觉,文文? 簿玻愿褚参潞停允侵谌搜壑邢土际绲碌牡浞丁U庖坏闵畹玫四傅南不丁?br /> 司文慧和书赜是一样的年纪,但是至今单身,而且最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司老师从未正式的谈过恋爱。在这样的年代,这也算是奇闻了。书赜曾经怀疑过司文慧是不是les,但是被否认了。司文慧说她只是不懂得怎样是爱,也就是说她一直没有找到可以给她爱的感觉的人。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太过执着的人,执着的近乎偏执。
书赜性子偏冷,司文慧性子偏淡,天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成为好友的。
司文慧说江见泽和袁菲菲也知道她回来了,说她不够意思,回来这么久了都不联系。今晚江见泽在饭店订的位置,四个人一定要聚聚。
书赜无奈应下了。
江见泽和袁菲菲也是书赜的朋友。
袁菲菲这个人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心计,对朋友很坦诚。她本科毕业后就和发小结了婚,现在小日子过得也是很精彩。
至于江见泽,书赜不知道该怎么说。良好的家世,不差的外表,让她总有着遮不住的自负感。作为朋友,她还是一个不错的人。但是,书赜能够觉察到她对自己不寻常的感情,所以,书赜有时候会刻意回避一些事情。她不想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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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书赜前脚走了去赴宴,邓母后脚就把松果拉进怀里。
“松果,姥姥的小宝贝。跟姥姥说说,妈妈和你在屋里干什么了?”
“……”松果纠结了,不能说啊,妈妈嘱咐过的。
“松果,连姥姥都不能告诉吗?”
“……妈妈说,不让我说。”这是真话。
好啊,自己的女儿还防着自己呢!越这样我就越要知道!
“哟,松果还和姥姥藏着秘密呢,松果果然不亲姥姥了~~”哀怨的表情,邓母其实也是实力派。
“……嗯。”松果动摇了……“我亲姥姥的。”
“那,你偷偷地告诉姥姥,姥姥不跟妈妈说。”就差一点点了~~
松果低下头不说话,小手抓抓灰灰的驴耳朵。
“松果想吃姥姥做的可乐鸡翅吗?”最后一张王牌——食诱!
“你真的不告诉妈妈吗?”松果在做最后的挣扎。
“当然,姥姥什么时候骗过你。”要上钩了……
“可乐鸡翅今晚会做吗?”松果啊,你的狡诈和你姥姥我有的一比啊。
“当然,你告诉姥姥后,姥姥就去给你拿出鸡翅来做。”
“我……我告诉姥姥可……我可不是因为想吃鸡翅……”松果傲娇地抠抠灰灰的大板牙。
“是。咱松果不是因为鸡翅就投降了。松果全是因为和姥姥很亲,才愿意告诉姥姥……”谁信啊!
“那我告诉你。嗯……妈妈拿手机给我,和大树说话了。”叛徒松果终于经不住了诱惑。
“哦?”
“嗯”
“那你跟那个大树打过几次电话了?”
松果伸出三个小手指头,“四次!”
“……!”邓母让松果逗乐了,她轻轻的把松果的手指掰成四的样子,道:“这才是四呢!”
松果抱着她的灰灰在姥姥怀里咯咯的笑,邓母宠溺的在她的小脸蛋儿上亲了好几口。
邓母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书赜要避着自己呢?自己的女儿在想什么?
罢了罢了,她有自己的想法,随她去吧。
第20章 不得不见
书赜抬头看看今晚的吃饭地点,暗暗叹息——贵和大饭店,这绝对是江见泽请客的风格。金碧辉煌,富丽堂皇,极尽奢华。
看来,见泽的性子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比以前更盛了。
她的心里没来由的不舒服。她不喜欢这里。
接到书赜说到了的信息,江见泽亲自迎了出来。
自她看到书赜的身影开始,她的目光就再也没从她身上挪开——笔直的长发没有束起,自然地垂在身后,只是在及肩处绑了一根深蓝丝带。白色半袖T恤,相互交叠的衣角营造出搭片V型,精妙的围拢出曼妙的腰身。底下一条普蓝色小脚裤。简单而又知性。
似乎几年过去了,书赜并没有什么改变。
江见泽看着眼前这个几年没见的女人,眼中满是迷恋。自己看上的女人,果然没差的。
书赜被她的目光打量的很是不舒服,只好先开口:“好久不见……”
江见泽回过神来,露出一个她自己甚为满意的微笑。“嗯,好久不见。这些年你还好吗?”多么俗套的寒暄啊。
“还好。”
淡淡的疏离的表情,让江见泽难过。
“菲菲和文慧都到了,我们进去吧。”江见泽颇为绅士的引着书赜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