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就推他回去。”孙尹乔接过季宇的话,把韩小灰按回轮椅上,快速推着人走了。
老爷爷:“……”
韩小灰因为季宇的“乔乔”二字狠狠瞪了季宇一眼。
季宇:“……”
季宇的脚实在不能下地,他本来想让祈吟诣扶着他回去,但是祈吟诣坚持让他在篮球场上等着,自己回去找护士又要了一把轮椅,才来推着季宇回了病房。
果不其然,韩小灰由于“剧烈运动后胃出血复发”,医生给开了止血的内服药,要求他卧床制动。
孙尹乔好不容易找到老婆却是在医院,被病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弄得心疼得不要不要的,不管不顾地一个劲儿地指责季宇“一点气度都没有,跟个病人逞凶斗狠做什么”。
季宇委屈地想:我也是病人啊……
季宇跟孙尹乔相识这么久,之前孙尹乔对他都是谄媚抱大腿的巴结脸,在篮球场上被自己狠虐了多少次都毫无怨言,如今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被他如此说道,季宇表示我很不爽。
孙尹乔表示我就是见色忘友、有异性没人性怎么了,拿起本来是送过来给季宇和祈吟诣的饭盒,打个转身离开了季宇的病房。
“你哥是非不分,放在古代绝对是个昏君。”季宇一针见血。
“还是个好男风的昏君。”祈吟诣补充道。
季宇被批评了一顿,哥们已走,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他看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哥们的表弟:“我不吃这家医院饭堂的快餐,你出去给我买晚饭去,广义路那家有个黎记煲仔饭,你去给我买一份临海腊肠的回来。”
“送外卖不行吗?”祈吟诣郁闷,我可从来没给人买过饭。
“广义路太远,他们家不送外卖,你开孙尹乔车去,他车钥匙落在那里了。”说完,季宇指了指刚才放饭盒的地方。
“哦。”你也知道广义路太远……祈吟诣应了一声,拿起白痴表哥遗落的车钥匙,走了。
季宇原本想着孙尹乔最近忙,说不定等会儿就要离开医院,故意让祈吟诣拿走了孙尹乔的车钥匙。可惜他还是太不了解自己这个哥们,除了疏远大臣、是非不分,这个被美色迷惑的昏君更是要美人不要江山,荒废朝政什么的简直不能再轻易。孙尹乔当晚就推了一个饭局,死皮赖脸地留在韩小灰病房不肯走。
知道孙尹乔住在了医院,季宇酸溜溜地对买饭回来的祈吟诣说: “在孙尹乔心目中孰重孰轻,这下子就一目了然了,以后他再敢拿'最好的兄弟'这五个字忽悠我,看我放不放过他。”
祈吟诣被孙尹乔安排当了看护,刚才又充当了一回外卖小哥,听季宇这么一说,惊觉:“原来我在表哥心目中是最没有地位的,连你都比不过!”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韩小灰是怎么回事?孙尹乔的前男友?”把祈吟诣当牛做马的季宇深知此时必须转移矛盾。
“说来话长……”祈吟诣把饭菜摆好,一边吃一边跟季宇普及韩小灰和孙尹乔的恋爱史。
“我表哥是被韩小灰掰弯的。有一次他去幻夜找我,认识了韩小灰。韩小灰就看上了他,开始死缠烂打。表哥一开始知道韩小灰对他有企图,是无所谓和一笑而过的,还经常找韩小灰打球。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两个人闹僵了,韩小灰不理他了,他又回去找人家。然后两个人就在一起了。不过从那之后韩小灰就变傲娇了,把表哥拿捏的死死的。没多久就没我姨父发现了。他们那一辈对这个事儿接受程度本来就低,我姨父就做了点儿错事吧。之后没多久韩小灰就消失了。表哥一直觉得对不起他,已经找他找了整整一年了。
总之,韩小灰绝对是孙尹乔最重要的人。至少目前以及未来可预见的一段时间内都会是。你作为我表哥最好的兄弟,都排到了我这个真正的兄弟前面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听完孙尹乔的坎坷恋爱史,季宇在心中默默为孙尹乔点根蜡烛。
晚饭过后,过了一小会儿,祈吟诣便去洗漱完毕,躺在季宇旁边的陪护床上休息。今天一天接连不断的突发事件,让他有些筋疲力尽,脑子也已经转不动了。
季宇还没跟祈吟诣说要出院,等他看了会电视,想起来这件事,祈吟诣已经睡着了。
季宇觉着无聊,拿起手机给孙尹乔打电话。不过孙尹乔没心思理他,跟他聊了两句又开始指责季宇“不懂得怜香惜玉”,季宇赶紧挂了电话,躺在病床上也渐渐入眠。
晚上季宇蹬了被子,秋天的凉意把他冻醒,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和随之而来的被子,是祈吟诣转醒时起身来给他盖上,季宇便喜滋滋地继续入梦去。
☆、回医院
第二天早上,祈吟诣知道季宇不吃医院食堂,便在附近的麦当劳买了早餐。
不过等季宇醒来,已经九点多,他洗漱完毕,恰巧医生来查房。
临海骨科的主任医师大查房在每周四上午。一个主任负责一个病区,每周四要把病区的所有病人过一遍。主任走在前头,后面跟着手下的七八个主治医师。主治医师负责给主任汇报每一位患者的大致病情。主任不时会问细节问题,如果主治不清楚,就由再后面跟着的那一拨管床的住院医师回答。此外,还跟了一批研究生博士生和实习进修的。可想而知,这是多么庞大的阵容。
祈吟诣看着一大群蜂拥而入的白大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哪位医生说了句“查房”,才明白过来,马上站起来给这一群医生恭敬地道了“早安”,然后走到病床床头的角落里,腾出位置。
而季宇,在这群人里竟然捕捉到好几个熟悉的面孔:不是这么巧吧……
主任显然也没想到这间病房里住着的? 亲约喝鲜兜哪歉黾居睿仁且汇叮笕霉艽惨缴惚ú∏椋街皇墙捧鬃采耍什沤粽诺拿嫔庞兴汉停闷渌讼瘸鋈ァ?br /> 主任一声令下,一大群白大褂又簇拥着出了病房。后面几个最年轻的显然认识季宇,不好明目张胆的说话逗留,只能在离开之前冲季宇点点头、挥挥手,季宇均回以微笑。
祈吟诣隐约听见“季医生的儿子”、“我们同届的”、“说不实习就不实习可任性了”几个关键的短句,有些云里雾里。
待人走尽,主任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
“张爷爷好。”季宇直起腰板,神色中显露着十分的尊重。
张主任是他父亲的研究生、博士导师,从小逢年过节他父亲都会带着季宇上门拜访。张主任为人和蔼慈善,对他父亲这个得意门生更是疼爱有加,从他父亲初入医院到后来自己办院,明里暗里提携帮衬了不知多少。他父亲有时候工作忙了无暇顾及他,他偶尔还会去张主任家蹭蹭饭。
张主任已经年过六十,快要退休,但因为保养得当、热爱锻炼,整个人神采奕奕,刚才问病史的时候声音中气十足,祈吟诣估摸着他大概就四十出头,听季宇叫“爷爷”,难免一时惊讶。
张主任看见祈吟诣疑惑的表情,“哈哈”大笑两声,没有说话。
季宇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来照顾我的朋友。”
张主任点点头,对祈吟诣和蔼地一笑,然后又面向季宇,缓缓道: “之前听你父亲说你今年大五,到了实习的时候,还说以你的成绩肯定能来这里,叫我监督照顾你。可是你的同学好几批都轮转过我科里,我还没在医院里见过你一次。怎么?不愿意到我们医院来?”
季宇心想“您既然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罢,既然你自己不愿意来,我这个老头子也不能强迫你。不过,你是不准备毕业了?”
虽然张老爷爷慈眉善目语气和缓,但一旁的祈吟诣就是从这句问话里嗅出一丝强硬威胁的气息,仿佛在说:你敢不来实习我就不让你毕业。
季宇知道这个张主任跟自己父亲不同,对自己从医还抱有期翼,不会任由自己胡来,现在到了他的手里,想要蒙混过关轻易逃脱是不可能的事。他看似认真,却又带着撒娇的语气对面前的长辈答话:“怎么能不毕业呢?我先到朋友厂里实习一段时间。是个药厂。刚好有些事我可以帮上忙。过一段时间就会来报道了。”
张主任听他承诺会来医院,因为还要继续查房,不便久留,笑着骂了季宇两句不听话就走了。
张主任前脚踏出病房门,季宇后脚就在床上撒泼打滚:“啊啊啊太倒霉l了怎么就刚好碰上这个老爷子了啊啊啊——”
祈吟诣前因不晓得,后果却猜了个八成,嘴角抽搐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问眼前毫无形象的人:“你是学医的?医学生?”
季宇抬起头,看见祈吟诣一脸的难以置信,假装怒道:“我学医的怎么了?碍着你了?什么表情!”
祈吟诣:“……”红毛医生,不可信。
祈吟诣面色几经变幻,终于恢复正常。
总有一种自己最崇拜的职业被玷污的感觉。
瑕不掩疵。祈吟诣还是很喜欢医生这个职业。
吃完早餐,季宇便强烈要求出院。
管床医生原本听说病人是祈盛集团的,想着让人多住几天,痊愈了再出院,现在知道了季宇跟主任的关系,不敢擅作主张,跑去问主任能不能放人出院,被主任骂了一顿:“一个脚肿了的你留着干什么?住院部的床位空的慌吗?那你们以后别来哭着喊着跟我说没床!”
于是,管床医生快速给办好了出院手续。
祈吟诣本来以为季宇会回家休养,但是季宇说自己还要到药厂实习,让祈吟诣直接将自己接到公司宿舍。对于出了院还要继续照顾隔壁房间的伤者这件事,祈吟诣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君子风范:你来,我绝不消极应对,你走,我势必热烈欢迎。
季宇的东西在之前撞了的车子上,车子送去维修前,车里的东西都被送到了这个宿舍。所以季宇一来,需要什么有什么,没有任何不便。
季宇除了篮球,唯二的爱好就是骑行了。他把自己的座驾也带到了药厂。孙家药厂地处临海市南端,距离最近火起来的骑行胜地南泉镇只有半小时车程,季宇本来约了小伙伴周末两日游,这会儿敲敲自己被包得硬邦邦右脚踝,叹了口气,只好取消。
药厂附近餐饮业不发达,没什么好吃的,药厂员工要么吃厂里食堂的饭菜,要么自己做。祈吟诣帮季宇收拾了东西之后,就去食堂打了两份快餐回来。
“孙尹乔就是这么虐待员工的?还是你故意虐待我?这菜什么味道,加了什么鬼东西啊?是人吃的吗?”季宇吃了两口,筷子扔在一边。
祈吟诣嘴也叼得很,本来就强忍着下咽,被季宇这么一说,索性也不吃了:“那你说怎么办?开车出去吃?”
“我这脚能到处奔波吗?叫外卖吧。”季宇用“你安的什么心”的看坏人的眼神斜了祈吟诣一眼,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脚,说道。
祈吟诣:“……”
由于距离远,好多店不送外卖,祈吟诣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口碑不错的。
等外卖送到,两人都饿得不行,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三份炒菜四份米饭。祈吟诣暗赞自己够聪明,本来为以防万一点多了的,结果刚好吃的饱饱哒。
饭后季宇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消食,祈吟诣却被一通电话叫到厂里去处理事情。
不过祈吟诣还没正式上班,被叫去也只是确定几份孙尹乔已经签过字的文件没有错漏,很快就回了宿舍。
以防晚餐又要推迟一两个小时,祈吟诣四点一到就开始刷外卖APP,重重筛选之后敲定了一家粤菜,终于在晚上六点准时吃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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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步
经过两天对祈吟诣的观察,季宇发现孙尹乔的这个表弟不仅长得秀美,身材好,皮肤好,对人吧,说的好听是温和有礼,说的难听就是虚伪懦弱。但是,对着自己的时不时的刁难,也没发作过,总的来说,性格很好。
虽然向母亲出柜,但季宇一直对男人的身体硬不起来。出柜之后,可怜的季宇一直拉好友林舒桓假扮情侣,又不能找女朋友,所以,时至今日,季宇同学还是处男!
而现在,自己竟然对一个男人产生欲望!自己终于要开荤了吗?季宇对于这个撞出来的美人很是感兴趣。
祈吟诣完全没有意识到潜伏的巨大危机,自从在医院里跟季宇住到一起后,他就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季宇,试图破解“这货到底是不是gay”的重大难题。
回到宿舍后,季宇的脚要开始热敷。
晚上10点,祈吟诣拿着医生开的药油,出现在季宇的房间。
两个房间只有一墙之隔,房门平行靠在一起,两个房间门都大开,从一个房间进入另一个房间只要一闪身便可。不知为何,祈吟诣隐隐有种“这个距离太近了不安全”的感觉。
季宇背靠在床头,将右脚放在祁吟诣的大腿上,看着祈吟诣双手沾满药油使劲儿搓着自己明显有所好转的“蹄子”。
祈吟诣搓的两只手火辣辣的。整个房间充满了药油的味道。
季宇感受着这样的亲密接触,看着眼前心上人秀美的侧脸红唇与性感的锁骨,看着自己的脚在距离对方胯间十厘米的地方来回摆动,竟渐渐起了反应。
祈吟诣突然感觉腿上的脚用了力,不似刚才那样放松,搓起来费劲,便抬头看向季宇。
“怎么了?”还没问完,就看见了季宇顶起的小帐篷。
额。
这是铁证,祈吟诣实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一直认定他不是gay。
似乎忘了这个gay发情的对象是自己。祈吟诣直视着季宇的眼睛:“其实我以前在gay吧见过你,但是我一直认为你是直的。”
季宇显然没想到祈吟诣会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他虽然对祈吟诣认为自己是直男的事感到诧异,但那也是遇到祈吟诣以前的事了,而且自己一直性向不明,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时此刻,他色迷心窍,不想放过这个一而再激起自己欲望的男人:“我可不认为自己是直的。”
说完,也不顾忌祈吟诣手上沾满药油,一把将他的手抓过来放在自己隆起的部位。
“你摸,看着你我就硬了。”
手下的触感刺激得祈吟诣头皮一阵发麻。
祈吟诣一顿,“我去!”,立马要抽回手,却被季宇用力一按。
“啊——”季宇发出舒服的一声□□,然后将脚伸进祈吟诣的胯间,一下下地轻踩。
“你做什么?”祈吟诣阴沉着声音问。
“表弟,怎么办?你不仅害我撞了车,还招惹我的小弟弟。既然是照顾我,是不是也要负责灭火?”季宇眯着眼睛。
季宇踩的很有技巧,用脚趾夹住祁吟诣的裤裆,上下移动用布料摩擦,力度刚刚好。小祈吟诣渐渐抬了头。
“你也硬了。”季宇带着笑意说。
祈吟诣没想到自己被踩了几下就有反应: “起开!”
用力抽回手,推开季宇的腿,祈吟诣头也不回地走出季宇的房间,“嘭”一声给他甩上门。
看祈吟诣恼羞成怒的样子,季宇脸上笑意更浓,然后他又无奈地叹口气:刚才似乎冲动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祈吟诣坐在床沿,夹紧双腿,怒火中烧:这人怎么回事?!胆大妄为!!恬不知耻!!伪gay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在心里自己能想到骂人的话都骂了一遍,祈吟诣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裸地调戏了!!秦总攻虽然有时也会对祈吟诣上下其手,但季宇这样显然已经不跟秦总攻一个级别!这是性骚扰啊!!
想到刚才的情形,祈吟诣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我也有变弯的倾向?
!!!
意识到自己刚刚想了什么,祈吟诣立刻毛骨悚然:难道我被掰弯了?!
是的,祈吟诣比起以前的孙尹乔,对同性恋完全不排斥,更是不用经历“掰弯三部曲”中的第一步,直接被引导到第二步——尝试,即可。然而,gay吧从来没有觊觎祈吟诣美色的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可是!这个伪gay竟然成功让自己迈入了第二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变弯了吗?!
直得如钢尺的直男祈吟诣要奔溃了。他一头栽进被子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没脸见人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