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比古清十郎的说法,团藏现在对刀的领悟还不够深刻,基础功也非常差劲,要想在日后能攀登高峰,现在只能加紧将自己的基础夯实。
而夯实基础最快最好的办法,是在水里进行劈砍的基础练习。
水的阻力会对练刀的人带来影响,如果一个人在水里用刀都能做到挥洒自如,那么当他离开水后,自然是能得心应手。
所幸,在比古清十郎避世住所的不远处,就有一条河流,河道里的河水及腰身深,团藏如果扎马步练习基本功,河水的高度正好合适。
从天才微微亮,团藏就已经来到这里练剑,直到如今月上柳梢头。
在这个由鹦鹉偷梦织梦出来的世界里,期间,团藏经历了一次无法言说的尴尬,那就是他五谷已经完成了轮回,人有三急憋不住的时候该怎么办。
魔女鹦鹉告诉他:你放心大胆的解放自己吧,梦里不会有任何不同,只是苦了照顾你火影世界身体的人了。
“……”,团藏已经可以想象,当他醒来后,会面对的是什么了。
比如来自日斩的嘲笑:十多岁的人还尿床什么的……
累极了的团藏靠着河岸胡乱的想着,胸膛大幅度的起伏,比古清十郎这个方法的确好,至少一天下来,他自己都能感受到他挥刀的速度、精准度以及爆发都有增涨。
喘了会儿,没有饥饿感的团藏准备脱上外套,继续练习。
银光一闪。
叮——!
银质的项链从衣服里掉了出来,落在清澈的河里,在深色的鹅卵石映衬下,细长的项链闪着白色的柔和光,在这个月色洒满了河道的时间段里,并不怎么显目。
团藏在水中挥了一天的刀,手里僵硬得不能自已,只能保持半握的姿势。
这条项链发出的光,即便混在河面波光里,依旧吸引了到了团藏的注意力。
链子是从他身上掉下去的,团藏很清楚,他现在的这个身体,与他在火影世界的身体并无二致,但是河道里的这条项链,他以前从来没戴过。
他从未戴过的项链,又怎么会从他衣服里掉出来。
团藏僵硬的手指不怎么听他使唤,弯着腰,试了好几次的团藏才把链子拾了起来。
链子不长又很细,像是寺庙里开光祈福后,给自己小孩子带着辟邪用的。
月光很亮,团藏眯着眼睛,将项链举过头顶,柔和的月光让他在项链上找到几个细微的字,凑近了些。
——愿:我儿镜,一世安宁。
这是,镜的项链?
惊讶过后的团藏这才隐约记起来,是在医院里,在他因为进入梦境而浑身发热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人把东西放到他身上。
这个项链团藏在镜那里看到过,是镜已逝母亲给他留下的,据说是他母亲在他出生之前为他求来护身的东西。
每次训练的时候,镜都会特地把项链取下来放到一边,避免来自汗水的腐蚀。
镜为什么要把他母亲留给他的东西,给自己呢。
团藏盯着手里的项链,只觉这哪是项链,分明是一颗赤诚的心,有些烫手。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团藏将项链捏紧在手心,暗腹:反正他也不想在火影世界久待。
团藏想要将项链丢出,这里只是一个梦,丢了也不会对火影世界有什么影响。
握在手里半响,团藏最终还是收回手,将项链放到衣包里:“算了……”
怎么说,镜也是他的粗大腿,带着这个东西就当是增加他的幸运值,以后有机会,给镜一些有用提示就行了。
团藏舒口气,似乎这样他心里的压抑感就要减轻一些。
摇了摇头,将这些情绪从他脑子里甩出去,拿起插在河里的刀,在这个没有疲惫的梦境里,团藏准备多练习一段时间。
这里每一分多出来的,都是难得的经验。
清澈的河水依旧静静的流淌,只是从上游处传下一条深色的色带,弯弯曲曲的来到团藏这边。
血?
一条由细渐粗的血线顺着河水流到团藏的脚边,团藏站在那里没动,盯着血线看,并在心里不断警告自己:好奇心能害死猫,你忘了那天晚上的千手柱间了吗。
血线越来越粗,血腥味也渐起,血线的尽头,消失在黑夜的森林里,一条手臂从阴暗的森林里顺着河水飘出来,飘到团藏脚边绊了下,继续随着河水的节奏,又飘远了去。
见到这情形,团藏“啧”了一声,这下他真没法把这个只当作简单的梦来处理。
趟着河水,不断唾弃自己愚蠢的团藏最终还是握紧了手里的刀,顺着血线来的方向,走向森林。
月夜下枝繁叶茂的森林,黑洞洞的让月光透不进,整个森里黑黝黝的像是张牙咧嘴等待食物自动上门的妖怪,准备要将团藏生吞活剥了一样。
在森林外停了一秒,团藏双手用力握住手中的刀,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一步一步慢慢往森林深处走去。
团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森林里,一行人影出现在森林外:“哼~”
剑心对着团藏消失的方向问:“师傅不跟上去吗?”
团藏在外面练了一天,两个心大的男人觉得无所谓,可是神谷熏却担心不已,深夜还不见团藏回来,神谷熏只得化身为火焰龙,将两个在家里闲得无事干,只知道吃喝的男人用脚轰出了家门。
——都给我出去,把团藏给我带回来!!!
被威胁没饭吃的比古清十郎吊儿郎当的对神谷熏说:“这小子胆儿那么肥,我们慢一点,让他吓吓也好。”
对团藏担心不已的神谷熏想了想,点头同意了:这么小,胆子就这么大,居然一个人往危险处跑,是该吓一吓。
已走入森林深处的团藏并不知道,他这个新拜的师傅正准备带着自己的大徒弟,以及徒弟媳妇儿,一起来看他的好戏。
怕水声会暴露自己的行动,团藏进入森林后,直接从河道里出来,逆着河道行走的他屏住呼吸,努力在昏暗的森林里,捕捉细碎的声音。
不过团藏收集到的,除了蟋蟀和猫头鹰的声音,剩下的,就是潺潺的流水声。
在浪客剑心的世界里,这是一个新老纪元交替的世纪,社会持续动荡不安,在国家在变革与维新的旗帜下,普通人的命还不如草芥有用。
面对这样的情形,有不少人会选择避世,比古清十郎就是一个典型。
应该是来避世的人遇难了!
团藏一路顺着河道边走边想走,直到了一处水潭。
这处水潭不大,三面被树林围绕,一面是垂直的峭壁,在月光下,一条白练由上而下坠入水塘,这里潮湿的空气,让水潭的四周飞舞着一群漂亮的萤火虫。
原本是一副很有意境的月下荧惑镜池图,却因为水潭里漂浮着数具尸体而平添了阴森之感。
这些尸体漂浮在水面,随着水波起起伏伏,看样是没救了。
呯——咚!
有一大块物体从水潭的上方顺着瀑布掉落下来,砸起水花又落下的声音隐藏在瀑布轰隆的声响中。
又是一具尸体漂浮起来。
团藏皱着眉头数了数,水潭里现在已经有五具尸体,而瀑布的水带着红,上面还有不知道多少。
大约是知道自己在这个梦里不会死,团藏没有想到返回去找比古清十郎,而是运用自己在火影里学会的技巧,在峭壁上借力,几下腾挪便越上了峭壁。
团藏走后,水潭又恢复了平静,像是没有人来过一样,过了一会儿,比古清十郎摸着自己的下巴,慢慢走出树林,打量着峭壁,对身后尾随的剑心说:“你师弟看来真的是只猴儿精啊,还是胆大包天的那种。”
剑心他们三人一直尾随着团藏身后,自然看到了团藏是怎么上峭壁的,那种腾挪的速度以及熟练程度,远胜常人,连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武士,也是远远不及。
在团藏借力的几个点上打量了下,剑心不得不承认,他没办法像团藏那样,仅凭那一点点的借力点,就可以在那么短的是时间内,直接上峭壁。
想到这个师弟在没人教导的情况下,为了生存学得这一身本事,剑心感慨的说:“团藏真的很优秀。”
“优秀?嗯哼。”比古清十郎发出几声闷笑:“飞天御剑流剑道除了是最强的刀术传承外,它承载的,还有对正义的信念。正是这样的信念,才让飞天御剑流,成为传承最强的剑道。”
说完,比古清十郎一语双关的对剑心说:“我的眼光,从来就没错过。”
“……”剑心垂下眼帘,将手放在自己的刀鞘上,没接话。
神谷熏则是看了看剑心,又看了看团藏离开的方向,不知道清十郎师傅这话是再说剑心,还是在说团藏,又或者,说的是剑心和团藏这两个人。
“看这些尸体上的刀法,来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如同鹰眼般锐利的眼睛从水潭里的尸体上拂过,比古清十郎心情甚好的对剑心和神谷熏说:“没办法像猴子那样跳上去的我们,看来要快些走小路了。”
第15章 压力15大
峭壁上的情形,会让任何一个良心尚未泯灭的人感到愤怒。
上了峭壁后团藏发现,这里的河流比色森林里的河流要浅得多,只是刚好淹过了团藏的小腿,但是这里的河道更宽,在宽敞的河面上,半漂浮的十数具尸体。
而在河岸上的尸体,还有更多。河道的两边有二三十栋木制的房屋,现在都已被焚毁,还在冒着黑烟,在焚毁的房屋里,依稀还能看到一些焦黑的,人形状,大张着手的事物。
团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所在的这里,是鹦鹉从比古清十郎那里偷来的梦织成的,这里一切都是比古清十郎意识里的世界,这个近乎避世的男人的意识里,居然还能有这么残忍,如同人间地狱的一处。
那么剑心世界里,到底有多残忍。
而比剑心世界要危险得多的火影世界里,在原著没描写到的地方,在被原著遮盖住的地方,又有存在了多少的残忍。
团藏伸手在衣包里拨弄了下镜的项链,项链上的字又在团藏脑海I了闪现。
——愿:吾儿镜,一世安宁。
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又承载了一个母亲多少的期待。
在团藏的心里,对火影世界多少是带着些看不起,与死神世界的不同,在火影世界里,战争更多的是人类自己内部的内斗,而死神世界,死神是为了保护人而在战斗。
这在团藏看来,有本质的不一样。
如果说火影世界里,有谁是团藏较为钦佩的人,那就是千手柱间和漩涡鸣人。
可就在现在,手里拨弄着项链的团藏忽然发现:忍者的这一切,都充斥着身不由己的悲哀,谁人不愿生活安稳,享岁月静好。
离团藏约几百米开外,一处微隆起的小山包上,一名短发的青年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似乎是发现了团藏,这名青年转身对身旁的随从说:“似乎来了个不顺之客呢。”
一名武士从一众随从中站出来,恭敬的说道:“小杂兵而已,宗次郎先生先行一步,我会把他解决的。”
“好吧”被称为宗次郎先生的青年脸上笑容不变,看起来温和无害,口中却吐出来判团藏四星的话语:“这件事泄露了可不大好。”
待到这名男子离开了,宗次郎笑眯眯的对身边的人说:“我们的速度得快点了,不然等会儿可是会有大麻烦呢。”
往他们来的方向望了下,宗次郎率步往相反的方向迅速离开:似乎是有很厉害的人来了,只不是不知道,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来的人会事谁呢。
在树林里,人只要行经某一处,不管怎么掩盖都会留下一些痕迹,也许是地面上的脚印,或许是被踩压后的小草,或是拂过人衣袖的树枝……
又或是,杀人后,混合着血腥味的杀气。
团藏追着杀死来到一处开阔地,那种带着血腥味的杀气依旧在前面,稳定的做着团藏行动的指路标。但四周静肃的氛围让团藏停下了脚步,他将手放在刀柄上,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团藏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战栗,这里一定有人。
“谁?”将查克拉运到到耳边的团藏,捕捉到来自右前方,风拂过人后碰壁的声音,将刀迅速拔出来对准那个方向,团藏大声喝道:“出来!”
“哦?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个小鬼。”
随着这么一句话,一个男人从森林里走出来,男人逆着光,团藏眯起眼睛也看不清来人的长相。
不过没关系……
团藏慢慢的调整自己持刀的姿势,将刀尖对准这个出现的人。
这个人身上的血腥味也很浓,应该是刚才所见骇人场景的制作者之一。
“看样子,还是个野路子啊。”见到团藏的动作,来人眼睛亮了一下。
他跟随志志雄先生也有些时间了,对于流派还算有所了解,眼前这个小鬼的动作,分明是个没经过训练的:“小鬼,你有兴趣加入我们吗,拨乱反正,重塑这个世界的规则。”
团藏没回答他的话,将刀尖往下压了一点点问:“刚才那个村子的事,是你们干的?”
“嗯,这口气可听着不怎么友善。”
来人扶额,似乎很苦恼的样子:“看来你是不想加入我们了。”
难得他起了爱才之心,似乎对方不怎么接受他的好意呢。
“这可真是可惜了啊。”
团藏“哼”了声,冷冷的说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不不不,你误会我意思了,我为你可惜啊,小子!”那个男人一跃而起,瞬间来到团藏面前,手中的刀快成一道白练,向团藏的腰腹间砍去:“记住我的名字,黑川优,去阎王那里报道去吧,小子。”
黑川优的速度很快,团藏根本无法用手中的剑去阻挡,紧急关头,之前只在卷轴上看过理论的瞬身术被团藏用了出来。
闪身到一盘躲过了黑川优攻击的团藏半跪着,以他现在的实力施展A级忍术非常勉强。
刚才那一瞬间,从黑川优身上爆发出来的杀气,让团藏脑子里一片空白,动弹不得,身体的潜能让团藏为了自救,使出了他原本不会的瞬身术。
“有点意思了。”将自己的刀在空中挽了个漂亮的弧度,黑川优缓缓转身,对半跪的团藏这么说道:“如果不是宗次郎先生有命令,我真想知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步法。”
大多数武士都会训练自己的速度,尤其是步法。
如果两人刀术旗鼓相当,那步法优者定然会获胜。黑川优眯起眼睛,这个小子刚才,就像是一瞬间从他面前消失了,再突然出现的一样。
“不过,你现在还是去死吧!”黑川优再次出现在团藏的身后,这一次,他的刀,直接架在了团藏的脖子下,而黑川优则按着团藏的肩让团藏没法动弹。
他手里的刀缓缓往里压,锋利的刀面贴近团藏的脖子,一道红色的血线越来越深,血从团藏的脖子上冒出来,顺着黑川优的刀身划落。
黑川优的动作很慢,这样的慢能让人的疼痛感放大,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让人在他手里,慢慢死去时散发的恐怖,并不准备一下将团藏的脖子割断。
这样的疼痛却给了团藏的机会,团藏因黑川优满身杀气而迟钝的大脑迅速运转起来,他的肩被按住了,整个人被拧在半空,没办法使用三身术或是瞬身术逃脱。
可这世上有一种近身打法,通过以命搏命换来逃生的机会。
在《倚天屠龙记》里,面对胜他许多的杨逍,殷梨亭想到的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在《笑傲江湖》里,令狐冲面对强到近乎无敌的东方不败,想到的是不怕死的以命换命。
一把刀从团藏的腰部穿过,刺透了他身后黑川优的肋骨下三寸处,团藏很疼,虽然在这个梦里他不会死,但疼痛的感受是真实的。
惨白脸色的团藏颤抖着手,握着露在自己腹部外的刀柄,狠狠的绞了半圈,像是要将他天灵盖掀开的疼,让团藏两眼翻白,脸颊染上青色。
被捅了一个洞的黑川优一把丢开团藏,捂着自己的伤口,这样有些致命的伤能让他更加的兴奋他舔了舔舌头:“小子我现在,对你更感兴趣了。”
现在的黑川优,只想撕裂眼前这个小子。
刚刚赶到不久的比古清十郎隐藏在一旁,他原本只是想给团藏一个教训,却没想到团藏这小子居然那么狠,面对危险,对着自己反手就是一刀,让顺着小道赶来的比古清十郎他们三个人直接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