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下的柳翠红一看自己儿子受了欺负,赶紧5 上去帮忙“你们两个没看到你二弟被人打了么,还杵在哪干什么?”
柳翠红一进去,正和了村里人的意,全都一个个伸向她,一旁的大儿媳大儿子低着头,不忍丢着个人。
“都住手”这边打的正过瘾的时候,门口里正带着村里的老人就来了
陌璃夏一眼就看着跟在后面的陌辰
“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陌璃夏朝他一笑“是你去找的里正?”
陌辰兴奋的点点头“师父,辰儿聪明吧。”
“恩”
“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老柳,你是一家之主,亲眼看着呢,还分不清楚?赶快管好你婆娘”
有权的人,就是有气势,三两句话,就把人给震慑到了,这时老柳赶紧站了起来“里正,是我们的不对,委屈夏儿大夫了”
“什么不对,里正,是些小狐狸精害了我们家春迎呀”
“你给我住嘴,回屋去。”被柳屠夫的一吼,杨翠红立马不敢吭声了
“老大,你去赶快通知亲家那边……夏儿姑娘,这事呀是柳家的不对,今天委屈你了,你先回去吧。等这事了了,老夫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
“赔礼就算了,璃夏多谢里正……今天多谢各位乡亲的维护”
“应该的,夏儿姑娘受惊了,快回去吧”
一旁的柳翠红和二蛋看到这个场面,心里有些发怵。
陌璃夏和方产婆告了别,拉着陌辰回了家。回家以后,陌璃夏就把自己关到了屋里。陌辰知道师父心里难受,乖巧的没有去打扰。
这里的习俗但凡小孩孕妇的事儿,都不隔夜。因为是柳家的人,要不是看在里正的面子上村里男人都不愿去帮忙。
陌璃夏站在石梯上看着远处那微微的火光许久,没有救孩子,这样似乎有些不人性,但从现实考虑,也为了孩子的将来,这似乎是对春迎,对孩子最好的归宿,这里的女人被困在一个艰难的体制和社会环境中,如果遇到一个好的夫君还好,如果像春迎这样的,悲剧永远停不下来。这样的家庭应该有很多吧!
春迎是陌璃夏这一世第一个在自己手里死去的人,不伤心是难免的,虽然春迎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柳翠红和二蛋时不时的过来骂几句是常有的。
陌璃夏现在也不外出看诊了,整天都关着门,就连陌辰也没法在去私塾了。不是老先生不让陌辰去,而是陌璃夏怕那柳二蛋把主意打到陌辰身上。
所以这些天都是陌璃夏在教陌辰,这天后院的一块空地上,师徒二人蹲在一起,身上穿着陌璃夏自制的白大褂,一见陌辰拿着一把手术刀,按着地下的一只鸡
“师父……辰儿不敢”
“每个人都有第一次,别害怕……给它吃麻药了么?”陌璃夏两手按着鸡
“……哦,那我开始了?”
“恩,开始吧,师父看着呢,不对的地方我会提醒你”
“……”陌辰挤了挤眼,向是下了很大勇气
陌璃夏虽然想笑,可也憋着,不让陌辰分心。这还要从昨天开始,陌辰在后院和阿木玩的时候,突然飞进来一只野鸡,陌辰还好心的喂它些粮食,可这一只小鸡萎靡不振。今天闭眼躺着奄奄一息了,后来陌辰告诉了陌璃夏“这只鸡肯定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陌璃夏心想,天天教陌辰理论上的,不如来些实践的,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一目“先把小鸡素囊一侧外皮上的毛拔了一些,用棉签蘸碘酒消了毒。”
“哦,好……”虽然生疏,但也能做下来,弄完以后,陌辰拿起消过毒的刀拉开了外层皮肤。扒开外皮,露出了素囊,小心的把素囊拉开“师父,这小鸡囊里都是小石头”
“它估计太饿了,才吃石头的,快帮它取出来吧”
“哦”陌辰用镊子一个一个的夹出小石头“师父,这小石头太碎了,不好弄呀”
“做手术考的就是你的耐心,细致”
“恩”陌辰把陌璃夏的话听了进去,用幼小的手耐心的把碎石夹出来,然后用药棉蘸凉开水仔细清洗了素囊。陌璃夏在一旁适时地传递着“医疗器械”。最后收官程序是缝合。没有手术专用的羊肠线,陌璃夏只好给陌辰用不能被肌体吸收的白棉线替代。陌辰用着陌璃夏教他的方法缝一针打一个结。素囊缝完缝外皮。最后在缝合面上用酒精全面消毒。
“要记住,做这种手术,一定要注意消毒。不然后期很容易会被感染的”
“哦……师父”
“恩?”
“为什么这种方法叫手术呀”
陌璃夏皱了皱眉“……因为是用手做的”
☆、第二十八章:来人
“哦,为什么要消毒呀”
“……”
“为什么会被感染呀?”
“……”
“为什么……”
“好像有人敲门可,师父先去看看,咳……这些以后在告诉你”
“……哦,为什么呀?”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说完留下在那挠头的陌辰,自己去了前院。
陌辰把小鸡安排好回来后,看到陌璃夏和阿木在药房忙活儿“师父,是谁来了?”
“没有,刚刚我听错了”
“师父在干什么?”
“我在配一种消炎症的汤药,可以从人体的血管输入进去,这样见笑快,对了,辰儿,我们把刚刚那那只鸡杀了吧,我需要用它的肠子。”
“不行,我刚救回来的”陌辰一脸不情愿,一旁的阿木吱吱叫了两声,吃着陌璃夏给它的一根百年参
“那……要不一会儿我们去村里看看谁家有鸡,我们买一个吧”
“可是……要是遇到二蛋怎么办?”
“……还是算了吧。”陌璃夏皱了皱眉,这样也不是个事儿,看来要想想办法才行。
陌璃夏自制的输液中成药,用面纱过滤了很多遍,到最后陌璃夏还是放弃了,这种方法不光是纯度底,成分杂,用肉眼看不到的微粒进入血管,及有可能会堵塞血管。哎……自己异想天开了。
“师父,你看辰儿的字好看么?”陌璃夏在哪苦思冥想时。陌辰拿着自己写的字过来
“恩,有进步。今天学会了几个字?”
“师父,有一十三个呢”
“恩,不错,晚上想吃什么?师父奖赏你”
“真的么?……我想吃土豆鸡蛋饼……是不是阿木?”
“吱吱……”
“两个小鬼”陌璃夏看了看天“去玩吧,一会儿就好了”
做土豆饼很快,陌璃夏先把没吃完的青菜洗干净,给他们做了个蔬菜汤,放到一旁,最后把土豆切成丝,放了两个鸡蛋,葱花,材料一放,在锅里抹了些猪油,不一会儿几张土豆饼就成了。
陌璃夏站在煎饼可是在行的很,陌辰现在正是长个的时候,营养一定不能落下。所以陌璃夏都是变着法的给两个小不点做好吃的。就连阿木也长胖了不少。
两个吃完饭,正准备睡觉,外面传来了喊叫声音,陌璃夏和陌辰还以为是二蛋呢,确认半天,又不像是二蛋的声音
“请问是哪位?”陌璃夏走到门边问道
“陌大夫,在下炎修烨,不知陌大夫可有印象”
陌璃夏皱眉:炎修烨……哦,原来是那个炎老爷“璃夏记得,不知炎夫人可好?”
“多亏陌大夫的良方,小儿现在已快一岁了,今天这么晚打扰陌大夫,确实有要紧的事”
陌璃夏这才开了门,朝炎老爷礼貌的弯了弯腰,大致扫了一眼后面的人,因为有些黑没看清样貌
“陌大夫”见陌璃夏开了门,炎修烨赶紧回礼
“不知炎老爷有何事”
“在下的一位朋友受了伤,有些严重,还请陌大夫相救”
“人在哪里?”
“在下带来了”炎修烨指了指后面的担架
“那快进来吧”
“多谢了”
本来要睡下的陌璃夏,又把蜡烛点了起来,陌璃夏这才发现,炎修烨身后的三人,均有四十左右,一身价值不菲的绸缎,不大的客厅被这些人一站,显得有些拥挤,其中一袭紫衣的人躺在担架上明显中了剑伤,伤口正好靠近心脏
陌璃夏皱了皱眉,赶紧上前检查了一番:还好……还有救
“璃儿……是璃儿?”
陌璃夏正在想着用什么方法,就听见头顶有人叫着璃儿,陌璃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叫她的,因为这里的人一般都是叫她夏儿姑娘,夏儿大夫,没有人叫过她这个名字,前世的时候,这个名字只有爷爷奶奶这么叫过。
“璃儿,你是我的璃儿对不对?”陌璃夏在意识到叫自己的时候,抬头一看,是和炎修烨一起来的其中一位老爷,两眼激动的看着陌璃夏,愣住了,陌璃夏觉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陌璃夏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却看到一旁的另一个身穿水蓝绸缎一副儒雅清逸的老爷拉着他“陌兄,先救人要紧,我们一会儿再问”
那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的老爷只好满眼通红,压制着心中的喜悦看着陌璃夏。陌璃夏疑惑的向他点点头,又转头对炎修烨道“麻烦你们把他抬到药房”
“好”炎修烨向外面摆了摆手,小厮们赶紧有速无声的把担架上的人抬到了药房
“你们在外面等着就行。”
“陌大夫,就拍拖了。这位对我们很重要”
陌璃夏向他点了点头,关上了药房的门。
“陌辰,准备好了么?”
“师父,已经好了。”
陌璃夏拍了拍他的头“穿上衣服,这次你给我当助手”
“恩”陌辰点点头,穿上了消过毒的白大褂
屋外的陌无殇在屋里走来走去,焦急的等待着
“我说陌兄,恭喜你找回爱女,璃儿和嫂子年青时一模一样,敢问这世间除了父母,哪会有这么像的?”穿水蓝衣的老爷笑道
陌无殇停下脚“杨老弟也看出来了?老夫倒是希望这次是真的”
“是真是假,一会儿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杨柏温淡淡一笑
“二位大人说的,在下有些糊涂了”一旁的炎修烨笑道
“炎大人,这事说来话长,老夫有一爱女,八岁时随她母亲回家探亲,路遇歹徒,掉下了前面的无涯山,后来找了几个月没找到尸首,我们一此为希望,这几年一直在附近找,可一直也没有音信。没想到今天却在此遇到陌大夫,和老夫的内子长的太相似了。”
“原来如此,在下知道陌大夫的一些事,但不多,只知道陌大夫传承了千大夫的医术,一直住在这山林里,医术在这附近有些名气,不过很不好请,在下能喜得麟儿就是陌大夫给治好的,听他们村里人说,陌大夫好像就是七八岁的样子来到这里的”
“果真如此?”陌无殇一听,更激动了
“是的,这事儿不假”
“那太好了,那太好了,孩子找到了,清婉肯定高兴”此时的陌无殇一个七尺男儿,高兴的就像个孩子似的在那原地傻转
一旁的两人也跟着高兴。
陌璃夏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几个男人在那傻笑“咳……”
“咳……陌大夫,人如何了?”
☆、第二十九章:巧,亲生父亲?
“剑已经取出来了,只不过失血过多,一时醒不过来,能过了今晚,就没事了”陌璃夏说着帮陌辰脱着身上的白大褂,也赶紧把自己的脱了下来
“今天你们估计要在这住下了,但是我们家没有太多床铺”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要真是医不回,那真是我们的劫数了,谢谢陌大夫了”
“各位老爷放心吧,我家师父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陌辰此时像个小大人似的,骄傲道
“多谢陌大夫”
“屋了有些拥挤,就麻烦几位老爷在客厅等候了……几位稍等,我去给你们煮些茶来”
“陌大夫不用麻烦,在下带的有下人,你吩咐他们去做就行”炎修烨说完赶紧叫了人,吩咐了下去
一旁的陌无殇期待着看着陌璃夏“陌大夫,不知在下能否问陌大夫一件事?”
陌璃夏疑惑的看这这位老爷“不知这位老爷有何事?”
“请问姑娘左耳后是不是有颗痣?”
陌璃夏浑身一震,这人怎么知道
“是呀是呀,师父这位老爷怎么知道的”陌辰晃着陌璃夏的胳膊,像是猜到谜语兴奋道
“是真的?璃儿,为父总算找到你了”陌无殇有些激动的想去抱陌璃夏,却被陌璃夏躲开了。
陌无殇一时有些受挫
“陌兄,你这样吓到璃儿了,这么多年了,估计有些事都不记得了,我们慢慢来。”一旁的杨柏温赶紧拉着陌无殇坐到一旁
陌璃夏被他们说的有些晕,但也能大概猜到些,清柔的眉微微皱起,站在那里没有开口
“姑娘冒昧了,我这老兄没有恶意,请问今年多大了?”杨柏温儒雅的走到陌璃夏身边问道
“……大概十六了吧”
“哦?姑娘不记得自己的年月了?”
陌璃夏张了张口,她确实不知道,按一般女子的个头,估计就是这么大了。
一旁的陌辰感觉到不对劲,赶紧瞪着那几个人,把陌璃夏挡在了他那幼小的身后。
“陌大夫不知,我这陌兄曾丢了个女儿,就在那无涯山,算下来年龄应该和你差不多大了,而且你和他夫人长的实在是太像了,她那女儿左耳后正好有颗痣,你刚刚说也有颗,这八成就是我们要找的贤侄女,不知陌大夫身世和我们说的一样?”
“……我……”陌璃夏此时有些迷茫,不知该不该说,犹豫的时候,陌璃夏发现了坐在一旁的陌无殇,看到他人到中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潸然泪下,陌璃夏心突然揪心一痛“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我,我不知道是不是从那个无涯山掉下来的,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当时很害怕,跑了很久,才跑到这里的,后来遇到了师父,是他老人家收留了我,让我跟着他学医,我师父他现在已经不在了,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七年了。”
“是,是,一定是,璃儿,你就是我女儿,”陌无殇颤巍的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扶上陌璃夏的头发,陌璃夏一时不太适应,身体一僵。
见苏陌璃没排斥,陌无殇眸中满满的温柔情绪有些激动,声音落显微颤,将陌璃夏抱在了怀里“孩子,是为父让你受苦了”
陌无殇看着陌璃夏呆楞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陌璃夏则是牵强一笑,前世父母早早的离她而去,多亏了爷爷奶奶给她的爱,可那爱也只是祖孙情,对于父母这个词,陌璃夏觉得很陌生,不知该如何表达这突如其来亲情。
陌璃夏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雾蒙蒙的,说着心意,胳膊不直觉的抬起拥抱着那遥远又赶到温暖的感觉,拥抱着那个她曾经失去的温暖。
“恭喜恭喜,恭喜陌兄”
“恭喜陌老爷。”
挥去泪水“谢谢了,今天是陌某不往此行,撞了大运,是老天有眼。”
一旁的陌辰瞧瞧的拉了拉陌璃夏“师父?师父,这位老爷是你的爹爹么?”
陌璃夏无声一笑,点点头
陌辰见此,立马低下头,隐隐有些情绪。
一晚上陌无殇拉着陌璃夏问了很多这几年的事,陌璃夏都一一回答着,半夜时刻,陌辰有些熬不住了,陌无殇这才让陌璃夏带着陌辰回屋,陌璃夏看他们三人年纪大了,就把陌辰的屋子整理了一下,还铺了个地铺,让他们休息。
陌无殇要在眼里,疼在心里,别家姑娘小姐都是到来张口衣来伸手,自己的女儿却什么都要自己做。
“师父?”躺倒床上,陌璃夏哄着陌辰睡下,对于刚刚的认亲,还有些晕乎乎的,总觉的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了?”
“师父有了爹爹,会把陌辰送回那个家么?”
“……乖,不会,别胡思乱想,师父不管去哪儿都会抛下辰儿的”
“吱吱”一旁的阿木也询问着
“好了,你也不会的”陌璃夏好笑的帮它抚了抚毛
“真的么?”陌辰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呵……真的,好了,赶快睡吧”
等陌辰睡下陌璃夏起来坐到书桌前,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都想到了,自己是被刚刚的温暖冲昏了头。
亲是认下了,这个爹爹肯定会让跟他回家,回家?自己在这里已经习惯了,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看今天炎老爷的对他们恭敬的态度,估计都是权贵人家,权贵人家是非多,这是陌璃夏最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