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赵是你的名字吗?哪个赵啊?”魏峤听了刚刚那个女人的话,才想起来,自己竟然都没问过沈赵的名字,觉得有点对不住。
“就是姓氏的赵,不过是繁体字。”沈赵下意识的回答道。
魏峤在桌子上,用手指一笔一划写了赵字,问道:“这个吗?”
沈赵这才想起来,魏峤根本就没问过他名字,瞬间就不平衡了,带他回家,让他吃让他住,还给他买衣服。他竟然都没想过问名字。
“啧,我们都睡了一夜了,你竟然还不知道我名字,要不是刚刚那个女人,你估计都忘记问了吧。”
魏峤听了沈赵这话,更是羞愧到不行。小声的说道:“我以为我问过了。”
沈赵:“你以为?你以为的是你以为的吗?”
魏峤被沈赵这话绕的一头雾水。
沈赵见状伸出左手,说道:“我叫沈赵,24岁,单身。”
魏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见沈赵的手在餐桌上方,赶紧将右手伸了过去,握住沈赵的手。
沈赵见魏峤握住自己不说话,提醒道:“说啊。”
魏峤学着沈赵刚刚的话,说道:“我叫魏峤,山乔峤,14岁。嗯——单身是什么意思?”
沈赵见魏峤竟然真的一本正经的回答,太逗了,这个样子就好像相亲的场景。沈赵憋住笑,用魏峤能理解的意思,说道:“就是还没娶妻。”
魏峤一听,好奇道:“那我也是单身,我也还没娶妻。不过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没娶妻啊?我邻居,16岁孩子都有俩了。”
“主要你们那边娶妻早,我们这边法律上娶妻都要22岁。”说完后,沈赵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你毛都没长齐,没娶妻很正常。”
魏峤一听沈赵又拿这个说事,气呼呼的拍了一下沈赵的手,愤愤说道“你……讨厌死了。不和你说了,我吃饭,饿死了。”
也不怪魏峤恼羞成怒,毕竟在他那边,他这个年龄确实都已经能娶妻生子了,不过他长得太慢了,所以比他本来年龄看起来还要小点。本来魏峤也没在意这个,但是沈赵一直拿这事打击他,简直太可恶了。
沈赵就是不满魏峤竟然都没问过他名字,觉得有点吃亏,才故意打击逗弄他。这会看他气呼呼的,扭头看窗外,不说话了,才收了继续捉弄的心思。
沈赵将菜单递给魏峤,温和的说道:“别生气了,我请客,你看看菜单,想吃什么随便点。”
魏峤哼了一声,接过制作精美的菜单。翻开看着上面的菜名,然后又翻了一页,看了看,又往后翻了一页。然后合上了,哭丧着脸说道:“你们这什么字啊?都不认识。哼!”
“不是吧?”沈赵没想到魏峤竟然看不懂中文,不确定的问道:“你真的看不懂?”
魏峤觉得自己受鄙视了,闷闷的说道:“只认识一点点。”
沈赵有些意外,低声说道:“文盲啊。”
魏峤一听,辩解道:“你才文盲,才不是,我才不是文盲,我从三岁都开始念书了。”
“我懂我懂。”话虽是这样,但是表情明显不相信。
魏峤见沈赵这样,眼睛一红,大有一种你再这样,我就哭给你看的趋势。沈赵赶紧不闹他了,正经的说道:“可能你们那字都是繁体字吧,不认识没关系,以后教你认。”
魏峤这才满意的应了下来。
最后沈赵随便要了几盘家常小炒,又给魏峤要了一杯果汁。
魏峤喝了一口果汁觉得甜甜的,还挺不错的。
这家餐厅家常小菜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特色,但是和沈赵的厨艺一比还是很可口的,是以这顿饭魏峤吃的还算满意。
☆、奶糖
早上还是个艳阳天,这会吃过饭,太阳已经躲避到厚厚的云层里,此时乌云密布,好似暴雨欲来。路人行色冲冲,唯恐一会大雨将至,无处躲雨。
魏峤走出餐厅,看着外面低气压的天气,街道很干净,绿化的小树苗被呼呼作响的风吹弯了腰,于是感慨道:“啊!起风了。”说完缩了缩脖子。
沈赵觉得他这句毫无意义,不予搭理。只要眼睛没坏都能看出,此时在刮着狂风,退一步来讲即使眼瞎的人,也能体会到这扑面而来的风。幸好现在是初夏,冷风拂面并没有不舒服,反而有些凉意,就是天气有些闷,压抑的让人不舒服。
魏峤系好安全带,舒服的靠在椅背上,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回家。”
魏峤“哦”了一声,觉得也是,这天气还能干什么,于是没继续说话。刚吃完饭,而且加上他有午睡的习惯,于是魏峤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古色古香的院子里,下人们正慌乱的奔走。魏峤看着自己此刻突然又回到过去14年一直生活的宅院,不禁有些高兴,就离开了一夜,总感觉有那么一丝陌生,魏峤以为自己又回去了。于是兴冲冲的往他父母的屋内跑去。
他的母亲坐在屋内中央华丽的椅子上,未梳妆打扮,只着中衣,面容很是憔悴,不过秀美不减,此刻正在低声啜泣,他的父亲在一旁也是愁眉不展。
魏峤激动的喊道:“娘亲!爹爹!”可是他的父母并未因为他的声音而抬头。还是伤心的哭泣。
魏峤见未得到回应又喊道:“峤儿回来了。”他的父母依然没有反应,魏峤焦急的跑上前想像往常一样搂着娘亲撒娇……
“醒醒。”
魏峤的梦被打断了,想到刚刚的梦,有点发怔。
刚把车停放到小区车位上,沈赵就听到魏峤一直在哭喊,于是解开安全带凑过去问道:“做梦了吧?”
魏峤听到沈赵的话,立刻往前扑了上去,把小脸埋在沈赵的胸前,紧紧的抱住沈赵,沈赵见魏峤情绪有点低落,也不好推开他的,反正这两天被魏峤搂搂抱抱好几回,沈赵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魏峤一直抱着沈赵不撒手,也不吭声。沈赵觉得自己需要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盘算着一般人伤心了,要怎么哄。不过很抱歉,沈赵过去24年里,哄人的经历加起来一只手都能数完,所以他根本就缺乏哄人的经验,于是只好拍了拍魏峤的背表示安慰。
魏峤心里很难受,刚刚梦中出现的情景,很明显就是自己突然消失,父母派出家丁寻找。魏峤想到母亲那憔悴的面容,满含泪水的脸,父亲无声的叹息,这些突然就落在他心里了,幻化为思念,他想家了,他想要回去了。
越想越难受,魏峤忍不住哭了起来,起初还只是低声啜泣,沈赵感受到魏峤的抽泣,无奈的收回了正要继续拍魏峤背的手。正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魏峤已经有低声啜泣变为嚎啕大哭。
早上买面包的时候,店老板将两块大白兔奶糖放进了袋子里,那是沈赵童年最喜欢的奶糖,所以当时就把它拿出来揣兜里了,这会突然想起来,立刻说道:“别哭了,我这有奶糖你要不要?”
魏峤听到沈赵硬邦邦的语气,没听出里面带有一丝哄人的情感,以为沈赵嫌弃他,继续沉浸他滔天的伤心中无法自拔,末了还委屈道:“不要,我就哭。”
沈赵见魏峤不要,不要他自己吃,于是往兜里摸去,由于胳膊还在被魏峤压着,整个动作做下来颇为费力,最终还是把奶糖放进嘴里。
沈赵舔舐了一下奶糖,觉得和小时候味道没多大变化,于是又嘬了嘬,然后就没耐心了,开始嚼了起来。魏峤本来正哭着呢,但是沈赵刚刚掏奶糖的动作,他还是偷偷斜眼看了一下,这会沈赵因为嚼奶糖,胸/脯一动一动的,让他没法专心的哭了。
魏峤被他这一弄,也没心思哭了,立刻从他身上起来,瞪着沈赵,用手指戳了戳沈赵的胸前,愤愤的说道:“喂,你怎么这样!”
沈赵正要把奶糖吞了,就见魏峤已经停止哭泣,还他身上爬了起来,猛的就被魏峤这么戳了一下,差点呛住了,顺了顺气问道:“我怎么了?”胸前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粘的很,沈赵就不明白了,魏峤怎么这么能哭,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他一个男的竟然也这样。眼泪说流就流,说停立刻就停。
“我都那么伤心了,你不安慰我就算了,你还当着我面吃东西!”
沈赵觉得嘴里奶香味很重,自从八岁起,他就再也没吃过奶糖了,于是舔了舔嘴唇,才开口说道:“我刚刚安慰了,我不是问你要不要吃糖。”
魏峤:“……”
魏峤从未见过哪个人是这样安慰人,语气那么硬邦邦的。一点也体会不到那是在安慰。
沈赵见魏峤又不吭声了,打算打开门,车里太闷了,而且他还记着昨天的衣服没洗呢。
魏峤一把拽住沈赵的胳膊,伸出右手。
沈赵:“?”
魏峤见沈赵一脸茫然,瞪了他一眼,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就是刚刚的安慰,你还没给我啊。”
沈赵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兜,将最后一块奶糖,递了过去。
魏峤迫不及待的打开,嘬了起来。刚刚和沈赵说话,都能从他口中闻到奶香,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魏峤边吃边说吐字不清的说道:“真甜,好吃,我最喜欢吃甜的。”全然忘却了刚刚他还在伤心的事。
沈赵见他转变这么快,有些摸不清,真是个善变的人。魏峤吃完糖,用手擦了擦嘴,慢慢的说了一句:“我刚刚是想家了。”
沈赵:“既来之则安之。”
魏峤失落的说道:“我梦到娘亲很伤心的哭,爹爹也很伤心,我好想回家。”
沈赵轻轻拍了魏峤的肩膀,然后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他妈在他八岁那年就去世了,所以对母亲的记忆已经很匮乏了,对父亲更是一点念想都没有,母亲和父亲关系早就名存实亡,记忆中父母每天都在吵架,母亲去世后,父亲很快又重新娶了一个,那时候每年掏出一大笔钱打给他当学费生活费,基本对他不管不顾,等再大点两人关系已经形同陌路。所以他没法理解魏峤的心情。
天阴沉沉的,风也越刮越大,魏峤紧跟在沈赵身后。昨天那个哈奇士还在那地拴着,此时异常的暴躁,一直咆哮。也不知道是被这阴沉的天气给吓的,还是怎么了?魏峤还是远远的躲着哈奇士。
既来之则安之,魏峤看着沈赵的背影说不出的安心,幸好他遇到了沈赵,不至于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手忙脚乱。
一眨眼的功夫,沈赵就走了好远,魏峤只好追赶道:“喂,你等等我,走那么快做什么?”
沈赵停下了脚步,双手插兜等着魏峤。魏峤跑上前,挽着沈赵的胳膊说道:“仗着腿长,每次都走那么快。”
“你自己小短腿怪谁?”沈赵掰开将魏峤的胳膊说道:“这什么动作,你见哪个男人这样挽着别人的?”
魏峤重新挽了上去,说道:“我就挽,我又不是男人。我还没破处呢?”
沈赵啧了一下,意味不明道:“我昨天看你洗澡的时候就能发现,不过这有啥好炫耀的?”
“我就炫耀,我们府里人去年被马蜂蛰了,还找我要了童子尿呢?”
“哦。”
魏峤好奇的问道:“你笑什么,你不也是单身吗?难道你不是童子了。”
“抱歉我不是,我的处已经被五姑娘给破了。”
魏峤一听,有点不开心,追问道:“五姑娘是谁?漂亮吗?”
沈赵挣脱了魏峤的胳膊,快速的上了楼,不忘扭头冲魏峤说道:“不告诉你。”
魏峤气的直跺脚:“哼!”
☆、电视
刚到家,外面就噼里啪啦的下起雨,雨势来势汹汹,仿佛要毁天灭地一般。沈赵换好拖鞋,走到阳台上将窗户关紧。
魏峤坐到沙发上感慨道:“雨下的好大,幸好我们到家了。”
“嗯。”
雨太大,阳台地上被飘了点雨,沈赵拿拖把随意拖了拖。
魏峤继续说道:“刚刚饭吃的有点多,我现在很饱呢。”
“嗯。”
沈赵走到沙发拿脚踢了踢魏峤,让他往边上去去,魏峤不在意的的挪了挪。沈赵顺势坐了下来,正要去拿遥控器。
魏峤立刻扑到了沈赵的背上,胳膊勒着沈赵,才开始问出最想问的话题。
“所以五姑娘到底是谁?”
沈赵:“……”
魏峤见沈赵不回答,在沈赵背上一直晃,说道:“说不说?快说!不然勒死你。”
沈赵淡定的打开电视,丝毫不理睬魏峤,播的电视剧里有个女人的声音咋咋呼呼的响了起来。
“oh my god,我这是在哪?难道是穿越了?”
魏峤听到声音,被吓的差点从沈赵背上滚下来,茫然的问道:“是谁在说话?”
沈赵指了指电视,魏峤顺着他指的方向,见沙发对面,一面造型独特的墙上,中央凹陷处镶嵌着一个薄薄的方方正正的大盒子。
盒子里有一个穿着白色蕾丝短裙的女人,眼睛上也带有两个圆圈,此刻竟然在两根盘有龙的柱子旁,乱转悠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动作略微有些浮夸。
魏峤松开沈赵,赤脚走到电视机旁,瞪大了眼睛看着里面的动静。手指点了点电视的画面,那女人又说了一句话。
魏峤吓的收回了手,蹭蹭两步挨着沈赵坐好,圆溜溜的眼睛瞪的特别大,一脸震惊的问道:“她她…她怎么在盒子里?怎么进去的。”
沈赵见他那一脸震惊的模样,有些好笑,于是解释道:“这是一个机器,可以放出你刚刚看到的画面,比如我俩现在在这聊天,然后可以……懂了吗?”
魏峤听的晕头转向,沈赵见魏峤依然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懂,于是思考了一下说道:“这和你们那边皮影戏应该差不多,那——”
魏峤问道:“什么是皮影戏?”
沈赵:“……”
本来想用皮影戏这个例子解说一下,谁知道魏峤竟然不知道皮影戏,沈赵觉得自己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是绞尽脑汁,废了好多口水,说的比过去二十多年的话还要多,终于让魏峤一知半解了。
魏峤听完沈赵的话,学会了一个词穿越,于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有点明白了,得意的说道:“哦,这样说,她是穿越了?我看那是皇宫。”
沈赵见魏峤得意的样子,清了清发干的嗓子说道:“恩!你还知道那是皇宫啊?”
“我十岁那年随爹爹去过皇宫!”
沈赵顺口来了一句网上很火的流行语:“厉害了我的峤,皇宫都去过。”
魏峤被沈赵那句我的峤取悦了。笑眯眯的谦虚道:“嘿嘿,不厉害。就去过那一次,皇宫除了热闹也没什么好玩的。”
“那我这也是穿越啊?我穿越到你们这,她穿越到我们那边。”
“可以这么说。”
魏峤又叽叽喳喳的开始新一轮的问题,沈赵……
电视上现在播的是正火的一部穿越剧:穿越之皇后别逃。当初预告说是巨星云集,男主由影帝贺州出演,女主由当红小花谷雨来演,讲述的是现代小白领因为一场事故,穿越到了古代,与帝王和将军之间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现在已经播到第二集了,魏峤觉得很有意思,和沈赵闹了一会,就津津有味的看起来了。
沈赵平时不怎么看电视,主要觉得演的都没什么意思,像这种哄哄小女生看的电视就更没兴趣,于是进了卫生间打算将昨天换下的衣服洗洗。
刚将衣篓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魏峤就跑过来说道:“你快来看看,怎么没有了?”
沈赵按了开始按钮,洗衣机就开始注水,调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后,问道:“什么没有了?”
魏峤好奇的走过来盯着洗衣机问道:“你在做什么?这是什么啊?”
沈赵经过刚才给魏峤讲解电视那茬,彻底不想给魏峤解释了,于是推着魏峤,说道:“没什么,你说什么没有了。”
魏峤被迫推着离开,想转身回去看看那东西。
“不是,你刚才在做什么啊?”
“没什么,洗衣服的东西。”沈赵说完洗衣机开始晃荡搅动起来。
魏峤听到声音惊奇道:“啊!还带响的。”说完灵巧的躲过沈赵的手,又溜了进去。
沈赵知道魏峤现在对什么都处于一直好奇的状态,于是只好认命的给他讲解道:“这东西叫洗衣机,就是洗衣服的,不用手洗,直接自动……”
魏峤将手放在洗衣机上,感受到了它的震动,赞叹道:“真神奇,都不用手洗吗?你们这边的东西都好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