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一颗棋子未下,停顿在半空中惊讶问:“什么!私炮坊,这萧景宣还真是够胆大的。”
秦般若不知想到什么,她在誉王耳边嘀咕了几句,誉王就恍然大悟道:“虽然手段是卑劣了些,但是能打击到东宫还是值得的,东宫虽然折了户部这个肥肉,但是也不及我连折吏部和刑部两个大臣来得疼痛,这一次一定要给东宫一个狠狠的打击。”
“殿下,般若还有一事想要跟殿下说一说。”秦般再笑得邪魅的靠向誉王。。
誉王依旧很有兴趣的说:“何事,说来听听。”
“殿下想不想完全的掌握哪位梅长苏,如今梅长苏明面上是在辅佐殿下。可是殿下至今还没有得到什么大的利益,也不知是不是这位江左梅郎没有完全使出本事,殿下,般若有一计和几条线索,想要献给殿下。”秦般若在誉王耳边说了几句。
誉王听闻后神色大变,可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他冷笑道:“这倒是不为是一个好办法,把梅长苏牢牢的掌控在本王手中。这一样一来就不怕出什么意外了。此事就交给般若你来办吧,宜早不宜迟,这件事情明天就开始着手进行,连同私炮坊一起。”
秦般若再一次微笑道:“般若明白,宫里有情丝绕,我红袖招也有媚骨香,任他麒麟才子再脱俗,也逃不出我媚骨香的味道。”
秦般若和誉王的计谋长苏不得而知,苏宅里因为那晚和景琰的情事,长苏被苏宅一众人寸步不离的守在苏宅内,去到哪都有人跟着,眼看最近他的身子好了许多,对长苏的照顾也没有之前的那般严厉和警惕。只是很快,一些阴暗的事情又要发生了。
☆、第十九章:媚骨香
第二日,苏宅收到了一封来自誉王府的邀请函,长苏拆开信函,上面写着;三月桃夭灼灼,雨后万物逢生。正值良辰美景之际,本王府中喜得一株千载难逢的独占春,幽兰逢春盛开清香淡雅。今特邀先生与京中文人雅士在拙园小聚,一起品茶煮酒举行一场迎春兰会,望先生能莅临品鉴。
黎纲看到帖子的内容后有些奇怪的问:“宗主,这好好的誉王怎么会想要邀请您去赏什么兰花,会不会有诈。”
长苏合上帖子问:“知不知道誉王还邀请了那些人。”
“好像京城中不少达官显赫都去了,靖王殿下和宁王殿下也在邀请之中,言公子和萧公子也收到了请帖,其它的还有一些文人墨客,宗主这件事您怎么看。”黎纲继续问。
“还不明显吗?誉王这是在试探,如今他连折两位大将,他恐怕心里有些急了,想要试一试京城大臣们的风向而已,即然他摆了这场鸿门宴,我岂能不去。”长苏解释。
黎纲看着长苏突然说:“宗主是因为靖王殿下才去的吧,最近晏大夫把您看的太紧,您和靖王现在也有小半个月没有见面了,是不是想他。宗主,属下在这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您的身子和其它人不一样,蔺少阁主可是特意交待过的,您不能情绪太过于激动。您如今所谋之事,本就损耗寿命,慧极必夭啊宗主。”
长苏笑着说:“我跟景琰是之间是水到渠成,谁也无法分开。你们的担心我知道,放心上一次的事情我已经吃药了,不会有什么结果的。黎纲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不管是林家的事情还是祁王之事,他们是我的执念,我放不下沉冤之事,就算是死我也无法入轮回的。”
黎纲看着微笑的长苏,他淡淡地的开口:“宗主……。”地狱归来不可久留,宗主不知在世间还能驻留多久呢?
院子外头树枝上的新芽已经冒出枝头,嫩绿的草地开始装点大地,春天的已经完全到来。
日落时分誉王府门前车水马龙,雅致的院落内高朋满座,长苏携带着礼单和飞流一起走向誉王庆贺。誉王看到长苏出现,立即满脸笑容的上前招呼道:“苏先生肯来,可真是让本王太惊喜了。”
长苏递上一支精巧的玉净瓶道:“誉王殿下盛请,苏某怎会不来。”
这时候景琰也与宁王一起到达,在看到誉王跟长苏亲密的站在一起,他眼神微微低沉闪过一丝冷冽。
景琰上前招呼道:“誉王兄。”
誉王看到景琰也来了,立刻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说:“景琰也来了,真是让皇兄大吃一惊,来人还不伺茶。”誉王走上阶梯笑得非常和气的说着。
这一次宴会,明面上是誉王举办的迎春宴会,实则是在拉拢和试探京城势力的走向。
宴会上觥筹交错,长苏借着不喜太过嘈杂的理由坐在了一个角落里。一株绿竹之下,蓝衫温润的青年似美玉一般温润无瑕。长苏的气质看似温和无害似水一般,但是却无孔不入。
景琰看着长苏端坐在角落里,他端着一杯茶轻轻上前说:“苏先生……。”
长苏也看着起身微笑道:“靖王殿下。”
景琰趁着周围没有人注意,悄悄的把一个小物件塞到长苏手里,长苏拿起一看,原来是一只小水牛的木雕,一头大眼可爱的小黑牛正对着他微笑,原来是石罅镇的石雕啊。
长苏看着站在一旁,一脸邀功模样的景琰说:“苏某谢过殿下。”
景琰还想说什么,他看着秦般若出现在人群中,只好假装和长苏客套了一会后便离开。只是之前他手里拿的那杯茶也与长苏无意识的调换了。此次誉王府用来招待的器具皆出自景德镇的官窑,每一幅器具都可以自行组合搭配,器具以釉花底红压色,又着淡淡的金色雅致却不失威严。
秦般若出现后,宴会开始笙歌丽舞,红袖招的舞姬们跳着一曲采桑舞缓缓而来,曼妙的舞姿,年轻的女子,浓郁的胭脂香味开始飘散在这一座院落内。
这时候秦般若来到长苏身前揖礼赔罪道:“那日在苏宅冒犯了先生,般若在此赔罪还请先生莫怪。”
飞流对于这个打坏他玩具的秦般若一点好感也没有,他看到秦般若出现后,立刻站在长苏身前做出保护的姿势,用行动告诉秦般若,我不喜欢你,离我苏哥哥远点。
长苏见此微笑说:“飞流不得无礼,飞流有些敌意,还请秦姑娘莫怪。”
秦般若给自己倒了杯茶对着长苏说:“那么般若在此给先生赔罪,往日恩怨就让它烟消云散如何。”
长苏看着秦般若的模样,可是又看不出她的目的,为表敬意他也端起自己的茶杯道:“自然,只是苏某闲云野鹤惯了,还请秦姑娘不要见怪。”
秦般若只是笑了笑把杯中茶饮尽,最后款款离开。长苏还是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目的,另一旁的关注长苏的景琰也是不解,这个秦般若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刻意去跟长苏套近乎。
这时一群带着异香的舞姬开始跳一曲胡旋舞,舞姬们旋转跳跃,时而鹤手柳步时而呈反弹琵琶的舞姿,绫罗绸缎飞扬。长苏对这些艳舞不怎么感兴趣,眼看天色差不多,飞流也闹情绪了,该客套的也差不多了,他就想起身告辞。
就在长苏起身中,景琰那边传开异常,景琰手中的杯子落地,晃着脑袋站起身,他的动作吓坏了他身后的列战英和身边的宁王。
红袖招有一媚香唤名媚骨,此香与情丝绕不同,媚骨能使人暂时性神智不清,从而听从施媚者的指令。媚骨是滑族的秘术,这些年来秦般若就是利用媚骨,通过内闱来控制朝庭的一些大臣,从而得到有力的情报。
而要施媚香,中香之人必须要服下特殊的红岭花根汁。红岭花长在毒虫沼泽之地,它本身无毒,有类似麻沸散镇痛效果的麻醉药。但它的根却有剧毒,服下后会令人产生神智不清思绪混乱之感,中毒轻者呕吐头晕目眩,重者死于内脏衰竭。
滑族经过多年的提炼改进,熟练的掌握了红岭花的特殊功效,无色无味的红岭花根汁,能与任何液体融合,服下之人也毫无感觉,再施以媚术,就造成至今都无人知道的一种媚术———媚骨香。
由香味来刺激和掌控中媚者,事后却又查不出任何原因,这就是秦般若的手段,只是这一次她的对象无意间弄错了。
景琰感觉脑袋沉重得很,似乎还有什么声音在他身边余音缭绕,似乎是谁在说着:“先生……苏先生…先生的手段奴家是着实佩服的…先生…私炮坊的事情……先生…”
耳边一直有一位妖媚的女声在耳边环绕,听得景琰有些无法控制自己。他推开桌前的食物,挣开压制他的列战英和宁王,感觉自己跌跌撞撞的走向某个人。为了不受女声的控制,景琰划破自己的手腕,刺痛和鲜红的血液让他清醒了片刻,最后脑袋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他整个人倒了去下。
长苏看着昏迷过去的景琰,心中忐忑不安上前说道:“靖王殿下怎么了。”长苏握着景琰的手腕,他自己都不自觉的慢慢开始颤抖起来,景琰……。
列战英看出了长苏的担心他开口说:“有劳苏先生担心了,我家殿下需要回府静修,誉王殿下,请允许属下把靖王殿下带回府中看治。”战英看着一旁的誉王坚决的说着。
誉王见此急忙解释说:“景琰作为本王的兄弟,他如今在本王府中昏倒,理当在本王府中静养,列将军还是让景琰在我附中安置吧,本王立即去请太医前来。”
战英却不吃这一套,他已经把景琰扶起,对着誉王欠身,然后离开。一旁帮忙扶着的宁王还时刻的在唤醒景琰说:“景琰…景琰你没事吧……”
只是景琰依旧脸色苍白,没有丝毫醒来的意思。长苏看到这连忙跟誉王告辞说:“誉王殿下,苏某也告退了。”
长苏离开之后,之后也陆陆续续有官员离开,誉王的这一计算盘打砸了。
此刻誉王府南园一角,秦般若走进屋内看着一位虚弱无力的女子惊讶的问:“怎么回事墨兰,媚骨没有成功。”
那位名叫墨兰的女子起身说:“姐姐,那位梅长苏似乎是一位意志非常坚定之人,墨兰用尽全部力量都没能控制他,反而被他所反噬。”
秦般若惊讶的说:“怎么可能,梅长苏就是一个病秧子,他的身体怎么可能逃得过你的媚术,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这时候一位侍女急匆匆走进来说:“姐姐…不好了,中了媚术之人不是那位江左梅郎,是靖王殿下。”
秦般若这下坐不住了,她起身说:“难怪,我就说以墨兰的媚术怎么可能降服不了一个梅长苏,靖王出身沙场,他的意志绝非常人所能比拟,算了,我现在出去看看。”说完她就离开了南院。
誉王这一次的宴会不仅没有得到预期的目的,反而还给了东宫一次弹劾的机会。因为此事,誉王对于秦般若的信任也大大下降。在后来秦般若的眼线被长苏拔得差不多后,她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的套路............
☆、第二十章:岁月静好
誉王府之事影影约约中透露着不安,长苏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担忧着,景琰怎么会突然晕倒。景琰的身子一向很好,跟一头水牛一样百毒不侵,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在誉王府昏倒不起。
就在长苏思前想后的时候,飞流扯了扯长苏的衣角,拿着一个茶杯说:“苏哥哥臭。”
臭,是味道不好闻吗?长苏拿起茶杯闻了闻,还是没能感觉到异常,既然飞流说有问题,那么一定有问题。
他想起今晚景琰和他的确无意识的换了一次器具,难道这一次是针对自己来的,只是无意间景琰代替自己成了受害者。
想到这里,长苏眼神微微低沉,秦般若,今晚她的确有些奇怪,她刻意跟他套近乎,似乎就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喝下那壶茶一般。
回到苏宅后,长苏把茶杯给晏大夫检查,晏大夫不知所措的闻了一下说:“这个茶具的确有问题,但是老夫也说不出哪里有问题,让老夫试试,甄平去给我拿点石灰水来。”
甄平听到后立刻去找来石灰水,当晏大夫把几滴石灰水滴进茶杯的时候,意外出现了,茶杯表面开始迅速变得暗黄,轻轻一刮还能有一些粉末落下。晏大夫把粉末装进一个小瓶子里说:“宗主,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给你答案。”
长苏也不懂这些问题,蔺晨又去了南楚,现在也只有等晏大夫的结果了。
长苏在卧房内批阅翔地纪,他估摸着景琰府中的太医应该走了,立刻迫不及待的通过密道去往景琰的卧房。。
密道里列战英打开靖王府的密道,看着长苏担心的神色道:“苏先生,殿下已经无碍了,您不要担心。”
长苏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殿下怎么会昏倒,殿下的身子一向不是都很健康的吗?这无预兆的昏倒太医院的人是否检查出什么异常?”
“太医院的人说,殿下没有什么问题,他突然晕倒好像是被下了降头一般,目前没有什么问题,好好休息就好了。”列战英还是恭敬的回答。
长苏来到席塌边,看着景琰苍白的脸色,识趣的列战英也已经退下。长苏坐下后突然景琰开始噫语,靠近一听才听清楚他说的:“小殊…不要走小殊……小殊。”
长苏见他不安,就握紧他的手说:“我在呢景琰…我一直在景琰…。”
似乎梦里景琰真的遇见了林殊,还是因为听到了长苏的幻音,他眼角露出一滴眼泪,细细的嘀喃:“小殊对不起…小殊……长苏很好…对不起…”
长苏听到这觉得震惊,景琰还在愧疚,他所谓的死后景琰一直在愧疚。这些年来景琰一直对他念念不忘,他林殊何德何能让一位皇子眷恋有加,或许就是景琰的执念,才让他没有被地府收走。
长苏握着景琰的手给他力量,最后缓缓的靠在他的胸膛上说:“景琰我回来了,回来了就不会轻易的离开,这盛世天下,我与你携手同行。”
靖王府内温情脉脉,长苏守在景琰身侧,不久景琰醒来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身旁,他缓缓起身说:“既然长苏来了,今晚就别走了好吗?”
长苏笑着回答:“好…景琰你今天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昏倒。”
景琰想了想,感觉脑袋有些疼说:“我不记得了,好像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什么先生……誉王私炮坊…当时我脑袋疼得很…不记得了。”
长苏看着景琰难受的模样说:“那就别想了,这件事情我来办。”
景琰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长苏说:“我送给长苏的物件喜欢吗?今后我不在长苏的身边时,那头小水牛就是我,它会代替我保护长苏的。”
景琰说到这,长苏拿起那枚小水牛物件笑说:“殿下原来是头水牛啊……苏某明白了,水牛…。”
年少时期自己最喜欢叫景琰水牛了,回忆里的一处小河边,自己和霓凰对着景琰大喊:“倔牛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去不去啊。”
那时牵着马儿还是很爱笑的景琰说:“不去,皇长兄都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霓凰在一旁取笑道:“靖王哥哥这头大水牛,只喝水的大水牛。”
自己还在附议:“他就是一头大水牛,一头不知变通的大倔牛。”
那时候他们三人的感情是极好的,景琰很爱笑,霓凰还是很活泼好动,而自己还是很喜欢恶作剧的。
时光总是美好的,只是逝去的永远都不可能再找回。岁月蹉跎无声无息中,埋葬了许多旧时光。
而在宫城内,静嫔听闻景琰突然昏倒她就惊慌失措了,景琰是她的独子她的唯一,是她在世间唯一的眷恋。
当静嫔带着一丝期盼去往正阳宫,希望能得皇后准许出宫探望一次景琰时,正阳宫里,高高在上的皇后言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着:“静嫔,本宫知道你思儿心切,本宫已经让誉王去探望靖王了,你就放宽心,何况太医也去看过了,景琰没事。”
静嫔依旧恭敬的下跪在皇后身前说:“娘娘,每一位做母亲的都无法承受自己的骨肉受到一点伤害,臣妾自知位分底下不能随意出入宫城,但请娘娘宽宏大量,让臣妾出宫看一眼景琰吧,臣妾实在是不安心,景琰是臣妾的唯一,臣妾不能没有他啊。”
静嫔说的卑微,但是听在皇后耳中就有些变味了,母亲,是在揭她的伤疤吗?是在指鹿为马的说她不是一位真正的母亲吗?
皇后言还是冷着脸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宫不能因为一个靖王坏了规矩。静嫔本宫是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他们受到任何伤害本宫也是心疼万分,你的请求本宫爱莫能助,好了夜深了你退下吧”皇后挥挥手,示意此事不能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