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青岩,青岩!"
青岩沉浸在自我厌恶中,全然没听见身后奎琅的呼喊。奎琅有些无奈,只得加快步伐,追上前去拉住他,要是再这么走下去,走过了来风苑都不知道。
"怎么了,奎琅大人?"
"我才想问,你怎么了,你叫我一声大人,好歹也得听我的吧?刚叫你,干嘛不理我?"
"叫我?我没听见。"
奎琅有些不悦,这么近的距离,自己又叫得那么大声,他竟然说没听见,给自己装聋作哑?
奎琅发现自从向青岩问可那晚发生了什么后,他的态度就有些冷淡,虽说以前就是这样,但是今天更为严重,可是面对如此状况,奎琅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去化解。
青岩见奎琅没有再说话,便抽出被拉住的手。
"奎琅大人,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我想回以前的住处去。"
"为什么?!"
青岩从未像今日一般,让心如此动摇过,他从小便被选入宫中,被教导要伴随虞萧左右,为他肝脑涂地。而就在宣宁宫时,他却突然有一刻,希望奎琅能看着他。明明刺客之事才发生,自己竟全然没把心思放在上面,那还是他第一这样失职。倘若再继续待在奎琅身边,青岩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
"奎琅大人应该已经适应了来风苑了吧。"
"适应又如何,不适应又如何,我现在要求你留下,你难道还要走不成?"
"奎琅大人,请不要为难我。"
奎琅不明白,这之前还好好的,说什么就做什么的青岩,今天怎么就变了?
"那好,你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我就让你走。"
青岩叹口气,知道奎琅对这件事是不死心了,于是回到来风苑后,他便把来龙去脉交代给了奎琅,而对于奎琅来说这不过是个借口,先暂时把他留住,至于青岩提出的要回原来的住处去的事情,再慢慢做打算。
"奎琅大人,事情便是如此,我可以走了吗?"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要走的话,至少也要等明天吧?"
"……"
青岩看见奎琅十分严肃地看着自己,觉得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反正还有几个时辰便会天亮了,也不急这一时半刻,于是妥协后,青岩起身准备去睡觉,哪知道奎琅一把拉过他,他未防备,一个趔趄,倒在了奎琅的怀中。
"我觉得这动作很熟悉。"
奎琅低头看着怀中人,抚起他的脸庞,那深邃的眸子里印着自己的模样,在微光的映照下,暧昧了这气氛,奎琅注意到那张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嘴,意识里正在告诉他那触感。
"你是不是在骗我?"
"什么?"
"那晚我们喝醉后的事。"
"我为何要骗你?"
青岩眼神有些飘忽,挣扎着想要离开奎琅的怀抱。
"那你看着我。"
"我……"
"青岩。"
奎琅喊得轻柔,青岩的心不禁为之一跳。
"奎琅大人还是赶紧睡了吧。"
"青岩!"
奎琅这一声,让青岩轻震了一下,有点像吓到了的兔子,透过微光,奎琅这才发现他的脸已经红透了,这一情态就像催化剂一般,奎琅觉得自己脑中嗡嗡作响,在气氛的催使下,他向青岩逼近,想抱住他,但青岩却像是发现了奎琅的企图一般,慌忙下,向后退了一步,却不想被身后的凳子绊住了,一个不稳,向了下倒去。
"小心!"
青岩撞到了一旁的柜子,而柜子上的花瓶被这一碰撞,掉落了下来,青岩知道已是躲不及,闭着眼准备接受花瓶落下的这一击撞。
只听见一声脆响和一声闷哼,青岩听得出那是奎琅的声音,他赶紧睁眼,发现他正护在自己身上,花瓶砸到了他的背。
"奎琅大人,你没事吧……"
奎琅没有说话,青岩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半分情,半分柔,似是在禁锢他一般,让青岩无法动弹。
两人相顾无言,在这夜深时分,显得如此暧昧不清,在这气氛的使然下,奎琅慢慢靠近青岩,小心翼翼地吻上他的唇,相碰的瞬间,那柔软的触感,是如此熟悉。
青岩愣在原地,脑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必须推开奎琅,可是身体却一动不动,甚至连后退一步都做不到。
"你果然是在骗我对不对?"
因为这一浅吻,他回忆起了大部分那晚的事情,那真实的触感全都浮现在了奎琅的脑海中,而对面的青岩面红耳赤的无法反驳,因为他确实是编了谎,他不敢看奎琅的眼睛,就像是要接受处罚一般,待在原地。
突然青岩的后脑被一把摁向前,食髓知味的奎琅加深了刚才的吻,他润湿了青岩的唇瓣,抓住口腔内的舌头,轻咬了一下。
"唔……疼……"
"谁叫你骗我,该惩罚一下~"
奎琅不打算轻易放手,他继续侵犯着青岩的唇腔,用舌头安抚着他的上颚,把青岩弄得一阵酥麻。
"唔嗯……"
在清醒时做这种事,青岩还是头一回,羞耻感强烈地袭击着他,上颚和舌苔被奎琅逗弄着说不出话,只能时不时地呜咽几声来表示自己的抗议。可那知这只是起到了反作用而已,奎琅纠缠住青岩的舌头,不停地滑过又缠上,吻得青岩有些呼吸急促。
直到青岩气息不匀,奎琅才退出来,离开时还不忘吮吸一番红润的唇瓣。
借着烛光,奎琅看见被吻后的青岩眼里被雾气氤氲着,略带娇嗔的看着自己,已是全无平时的冷静状态,奎琅咽了咽口气,他感觉到自己腹部一阵火热。
"青岩……"
奎琅的手慢慢抚上他的腰间,试图解开他的腰带,却不想青岩突然出手,向他腹部击来,疼得他在地上滚来滚去,而此时青岩就像是解除了禁锢一般,向屋外冲去。
☆、第四十五章
"痛死了……可恶,青岩!!"
奎琅看着青岩跑出去,想上前去追,奈何腹部过于疼痛,一时没有站起身来,待他再往外追时,已不见了青岩的踪影。
可恶,怎么自己如此无礼?好说歹说自己也是流丰的王,怎么就那么不受控制,轻易地就被气氛带走了步调?
被疼痛带清醒过来的奎琅开始了他的反思大会,关于那天喝醉酒后发生的事,他大致上都回忆起来了。一想到青岩曾在自己身下娇喘的模样,奎琅就一阵脸红,天啊!他的第一次竟是在酒后乱性,而且记忆还如此模糊!真是该死,该死的酒,该死的自己!
但不知为何,奎琅并没有为此感到反感,这一点让他自己都有些吃惊,从一开始接触青岩,他一直以为和这个做事一板一眼,不爱说话的小护卫不会好好相处,却没想在慢慢捉弄他的时候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再到后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既然到了这幅地步,首要做的必定是要好好补偿青岩才行。
此时,落荒而逃的青岩,因为浑身被引起的火热折磨得极其难耐。他只好又来到潭水边,把自己淹没在水中,让水的凉漫过身体,浸透进心,包裹在冰冷的环境中,这一次,过了好久好久,都始终无法降解下那股燥热。
自己是怎么了?
奎琅接吻时的脸一直浮现在自己脑海中,唇上还残留着那份触感,真实得惊心。
从未接触过情爱的青岩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早已是被情网所捕,陷落在其中,越是挣扎越是抽不出身。
渐渐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朝阳升起,照亮了这大地的一切生灵。本应又是一天里美好的开端,可青岩却还待在潭水中。青岩的体温几乎快和潭水一样了。但他还不肯从潭水中出来,心扑通地乱跳,就像溺水般在疯狂地求救一样。
约莫又过了两个时辰,青岩稍觉得自己冷静下来后,才舍得起身上岸。
起身后不久,青岩看见一只飞鸽往来风苑的方向飞去,他认得这是和虞萧之间互传消息的信鸽,想必定是皇上找自己有要事。于是青岩跃身而起,一把截住欲往前飞去的信鸽,果然脚上绑着纸条,上面写着——"速来映月阁。"
因为昨晚的刺杀一事,林子矜和虞萧同样是一夜未眠,熬不过林子矜的冷战,虞萧只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事情的原委,而对于下药一事,虞萧自然是逃不过林子矜的惩罚,他告诉虞萧一个月之内,不许碰他。早知道代价如此之大,虞萧死也不会这么做,真是悔不当初啊……
没过好一会,青岩便赶来了。林子矜后虞萧坐在阁内的木桌旁,虞萧点头示意他坐下,青岩先行了个礼。
"皇上。"
"青岩你这是怎么了?头发还是湿的?"
"去了趟寒潭那边。"
虞萧知道寒潭向来是青岩练功习武之地,他去那里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也便没有多问。
"对于昨晚的刺杀,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那些人身上也有龙纹,我觉得应是与青龙会有关,只是目前没有找出决定性证据,咳咳……"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
青岩的身体有些发热,他感觉到头有点渐渐的晕眩感,定是在寒潭里待得太久而感染了风寒。
"青岩,你说你在白石钱庄看见了许昭,可是真的?"
林子矜在一旁开口问话。
"有一人确实像极了他。"
"你与许昭不过是见过一面而已,你怎么就肯定是他?"
"青岩对见过一面的人几乎都能记住,少有差错。"
林子矜没有说话,毕竟许昭是自己的旧友,还记得当初带他去青楼的事情发生后没多久,他便给自己道别,说是去江南行商,为何青岩又说在十方城中看见了他?难道是他回来了?可为何不告诉自己?林子矜不愿相信从小的旧友许昭会瞒着自己,偷偷回来这里,所以他宁愿怀疑是青岩看错了人。
"以防万一,还是去把那人的底细打探清楚吧。"
看出了林子矜心情不悦,虞萧便命令青岩再去一趟白石钱庄。
可青岩此时的头愈加疼痛,甚至有些没听清虞萧在说什么,他感到天地开始扭曲了一般,一阵眩晕,突然没站稳,倒了下去。
"青岩!!"
林子矜赶紧把从凳子上倒下的青岩扶起来,青岩有些瘫软无力,林子矜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温度极高。
"虞萧,赶紧叫太医过来!"
林子矜把青岩扶到床上,虞萧则是命人去传唤太医。
没多久,太医便赶来,望闻问切了一番后,确诊青岩就是感染了风寒,其他的并无大碍,开了几副药后,让宫女熬好伺候着青岩服下,青岩因为太过无力,躺在床上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奎琅因为追出来找不到青岩的踪迹,又过了那么些时候,不知道青岩到底好久回来,他实在不想就这样待在来风苑等他,于是便去找虞萧询问青岩的去处,却得知他病倒在了映月阁。
于是奎琅赶紧向映月阁跑去,几乎是破门而入的,他喘着气,看见青岩躺在床上睡着了后才感到有些安心。
屋内很安静,唯有小护卫在床上,发出略为急促的呼吸声,彰显着他此刻的难受,奎琅走过去,看见他的脸上因为发烧而有些微红,那副模样简直就是惹人怜悯,奎琅情不自禁地将他脸上的一缕发丝撩到耳后。
那副毫无防备的模样,让奎琅又想起了方才不久的亲吻。要不是青岩突然给了他一拳,恐怕奎琅是不会满足于一个简单的吻。
视线又落在了青岩的唇上,他慢慢凑近青岩想重温下那股柔软。
"你怎么来了?"
林子矜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双手交叉地靠着门上。
"没……不……那个……他病了,我来看看……"
奎琅有些慌张,不知道他刚才趁人之危的心思有没有被林子矜发现。
"青岩不过是感染了风寒罢了,无大碍。"
"是吗,那就好。"
☆、第四十六章
林子矜见青岩睡着后,便去了趟军营,探望了下受罚的郎将,见他并无大碍后,便从训练地回来了。但推门进屋时恰好看见奎琅举止诡异,本来自己并未刻意隐藏声响,但奎琅全然是没听见一般,直到他开口说话才被注意到。
奎琅看见林子矜后,眼神有些闪躲,尴尬的气氛在这映月阁中弥漫开来。
林子矜走近茶桌,给奎琅倒了杯茶,奎琅向子矜草草点头,很奇怪,在面对林子矜时,他根本无心去顾暇,只是一心在意躺在床上的小护卫,神经全被他所牵动。
本是在和林子矜同坐着聊话,但余光不时地看着另一边的青岩。听见那人在睡梦中突然咳嗽了一声,奎琅赶紧跑过去查看,发现青岩还继续睡着。
这番举动看在林子矜眼中,全是疑惑,他看出了奎琅和自己谈话时的心不在焉,感觉到了他对青岩的异样关心,虽不知情况到底为何,但他也知趣地退出了映月阁,把这屋子留给了那两人。
刚走出梅园,便遇到了刚从书房回来正准备往映月阁走的虞萧。
"矜儿?你要去哪儿?"
"正好,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
"这……我们去书房谈可好?"
因为昨晚发生了刺杀一事,宫中加强了侍卫把守,虞萧特意在梅园处多安排了几人,所以眼下这人多口杂的情况,让林子矜欲言又止,虞萧看出了他的顾虑,便点头同意,带着他去了御书房。
而这御书房也是严谨,虞萧让门口的侍卫暂时退离这里,腾出一个清静的地方。遂安在收拾着书房内的笔墨砚台,看见虞萧才离开没多久又回来了,还带着林将军,想必定是有事要商讨,便请了安后退出了御书房。
"说吧,什么事?"
"虞萧,我想……"
"不可以。"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青岩生病了,无法去白石钱庄。你想自己亲自前去罢了。"
"你怎么知道?!"
林子矜分明一个字都还未讲,心思却全部被虞萧说中。
"你在想什么,我难道还不了解?"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今日便要去查探清楚。"
"不行,钱庄中有什么还不得而知,你如此贸然前去,实在是太过危险!"
"有什么危险?我好歹也是这儿的一品大将军,难道还能被欺负不成?"
"我知道你武功不弱,可这事……总之我是不会同意的!"
林子矜叹口气,他知道有些事一旦被虞萧认定了,就很难被同意。
"如果你让我去……那一个月不准碰我的事……就算了。"
林子矜说得小声,这是他最后的谈判条件。
"什么?!"
虞萧有些迟疑。
"不行就算了,我回映月阁了。"
"矜儿,等等!"
见林子矜转身便往书房外走,虞萧内心有些急躁,一把拉住他,再怎么说,这个条件都相当诱人。
"你可以去,只是我要陪你一起。"
"行。"
"那一个月的事?"
"……自然是答应你。"
"好!"
得到允诺后,虞萧甚是开心,抱住林子矜就是一吻,按住他的后脑,不允许他食言,这一吻来势汹汹,逼得林子矜有些喘不过气。
"唔…嗯……"
虞萧把林子矜逼退到书桌边上,把他压倒在上面。
"等…等下……"
已有一段时日没有碰过林子矜,虞萧此刻显然是等不住了,手不断地在他身上摸索,舌头仍是没有停下,继续欺负着身下人。林子矜接受虞萧的侵略,因为太过激烈,唇边流下了一缕银丝,虞萧的手绕道他身后,对着林子矜的屁股摸了摸,这隔着布料,未碰到肌肤的感觉,让虞萧是心痒难耐,想解开衣襟,更亲密地触碰自己的矜儿。
"唔唔……!"
察觉到虞萧的想法后,林子矜奋力反抗,奈何嘴被封住说不出话,只能用双手推着他,虞萧见他挣扎得厉害才停下了上下的侵略。
"怎么了?"
"……等从钱庄中打探回来后再、再继续吧……"
林子矜被吻得稍有些缺氧,又因为说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看在虞萧眼里尽是迷离之态。
虞萧在心中吼叫,如此模样竟是可观而不可玩,面对如此佳人在眼前,虞萧却不得不忍耐,对他来说这简直是莫大的考验。不过他冷静思考了一下,若是此刻不听林子矜的话,强行动手,必定又会惹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