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杨秦要去某个村子的时候,赵亦就安排好手下的事,此时已经赶着辆马车等在门口。
马车里东西还挺全,大部分是云氏准备的被子之类的,赵亦带了一堆吃的。
一路平平安安,就是屁股颠的疼,后面直接把被子叠了几叠放在屁股下面才好了许多。
杨秦去的村子叫牛山村,地多人少,因为周围有座山外形似牛因此得名,更重要的是这个村子姓氏比较杂,很多都是很久之前逃难过来的。杨秦很早就听说过一般的村子都比较排外,虽然牛山村的人也在这里定居的不少时间,总比那些基本上都是一个姓的村子好上许多。
直接找的这里的村长,村长也姓赵,身形和赵亦很相像。
杨秦穿的是一身干净的棉衣,和大部分穿粗布衣的村民比起来,算是一位“富人”了。
村子里的上等田都是村民自己在种,杨秦现在想买基本不可能,下等和中等的也是零零散散,若杨秦想做地主,这样子的很不便管理。
村长领着杨秦绕着村子走了一圈,整体上杨秦还是满意的,不过看样子开荒是最好的选择。
指着山脚的一处空地问村长:“不是说里边没有人居住么?”
村长吞吞吐吐,看了杨秦和赵亦一眼,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回答道:“原先确实是没人的,后来来了一对男子”村长欲言又止。
杨秦了然,同性恋到哪都会有人排斥啊,本来以为京都那个样子男子相恋的应该不会少,看来那边的情况还是比较特殊的,果然有钱人品味就是不一样,在他看来,秋苑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总体来说杨秦对这个村子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想拥有自己的地只能开荒。村长提议可以雇佣村民。
百姓开荒的头两年是不用交税的,一旦开荒就要登记在册,之后不管你有没有在上面种东西,两年后税照收不误,这也是怕有人投机取巧。
杨秦同意了村长的提议,花钱把山周围的地全买了下来,那叫一个豪气,村长笑的眼睛都快没了,这可是一大进项。
说好村民帮忙开荒,一亩地给三十文,接的人好不少,毕竟村子里的都不富裕,去镇子上找活干一天也不一定赚到一亩地的钱,加把劲能赚上不少钱。
杨秦决定全部种上黄豆,先肥肥地再说。
晚上留宿在村长家,杨秦躺在床上动来动去,床不舒服是一回事,还有就是这边离京都有些距离,他还想在这边造房子,地里没人看着也麻烦,一来而去的时间太长。
赵亦很顺手的把人搂在怀里不让他乱动,见他皱着眉头,开口问道:“怎么了?”
杨秦啃了一口他的下巴肉:“我在想地还有房子的问题。”
赵亦捏了捏他得的手,又学着咬了一口他的鼻子:“我们先回去,然后我让人过来看着。”
杨秦嗖的一下坐直身子,想起赵亦可比自己有钱多了,而且手下还有不少“小弟”。杨秦没有问过他会不会和自己一起呆在牛山村,不过看样子应该不需要问了。
在村子里呆了几天,将地全部注到自己名下,又请村长帮忙注意地里的事,手有银子好办事,村长满口答应下来。
尽管一路上赵亦照顾有加,回到京都的时候杨秦还是瘦了一圈,古代出个远门那是真的太受罪。
长时间没有见面,姐弟两都赖到杨秦身上,大灰在他腿脚嗅了嗅,打了个哈欠就趴下了。
秦木一脸纠结的看着给自己弟弟端茶倒水的男人,手指在桌子上敲来敲去:“你要呆在那个牛山村?”
“恩,今年还不信,等明年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就会过去。”
秦木翘着桌子的手指越来越快,周安和看不过去,一把抓了过来。秦木看了赵亦一眼,和杨秦示意,杨秦了然,让赵亦带着姐弟两先出去。
秦木喝了口水:“最迟明年中,会有一场大战,到时候内里也不会太平,你在京都,周家还可以照顾一二。”
区牛山村之前,杨秦就知道周安和和秦木很忙,没想到原来真的是要开战,不过照秦木所说,朝廷可能也不太平,呆在这边也不一定安全,考虑了一下回答道:“牛山村比较偏僻,离京都距离也远,里面都是普通百姓,那种时候呆在牛山村反而是好事。”
秦木觉得有道理,接着鬼鬼祟祟问道:“你和那个赵亦一起去?”
杨秦吸了吸鼻子:“他想去就去,不想去我就自己去,与他无关。”
秦木咂咂嘴没有说话,还以为自家弟弟有多喜欢那个赵亦来着。
抓紧时间画好了房子的大概模样,赵亦接过去交给一个中年人,一看就是那种左右手。杨秦开心的做甩手掌柜。
时间长了,金石阁里反而络络续续多了一些人,据伙计说,杨秦不在的时候秦木回来发了好大一场火,动手甩了秦雪一巴掌,周大将军顺便也给了秦雨一脚。
秦木说了,杨秦与秦家无关,想要认亲也要拿出证据,光靠一张嘴有个屁用,自己这个秦家人都看不过去了,之前他可给了秦家不少银子,这不借条还在手上来着。
有人传言给自己家人还要借条,周安和直接发话,那些银子可是秦木从他们周家借的,看在秦木的面子上免了利息,还想怎样。
秦守也不敢多话,自从老丈人被罢了官,自己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本来想从杨秦这边分一杯羹,没想到杨秦软硬不吃就这么耗着。
至于秦木这个大儿子,可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吃住他负责了,要银子没问题,借条写上,真是有苦说不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秦木可是一直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住的是最好的酒馆,虽不是顿顿大鱼大肉,吃喝不愁,再多却是没有的。
想着秦雪能攀上周安和,可人家压根就见不到几面,习惯了有靠山的富贵生活,现在却是有些不是滋味。
杨秦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买完地还有不少银子,现在吃的用的都是赵亦花钱,很是心安理得,搂搂抱抱也是要报酬的。
袁三经常会过来,卡走了杨秦一张烤鸭的方子,对于接走姐弟俩只字不提。其实方子只是杨秦前世学做饭,在网上无意中看到的,隐隐约约记得一些,不过就算少了什么调料味道也不会差,谁会没事往烤鸭上抹蜂蜜啊。
没过多久,富贵楼就传出了一道叫做富贵烤鸭的菜,赵亦特地买了两只,一只十两,真是天价。睿聪本来正和睿敏玩五子棋,闻到味道扇着小鼻子就跑过去抱住赵亦的腿,嘴角有可疑的水渍。
杨秦决定让袁三给银子。
姐弟俩几天前刚见过袁三,一人得了一件衣服和笔墨,看着貌似不是很喜欢,不过还是很开心的收下了,当晚就变成了压箱底的。
睿敏啃着鸭翅,疑惑的拉拉杨秦:“哥哥,外面有人。”
“应该是客人,不用管。”恩,烤鸭的味道真棒。
赵芊芸和冯氏围着金石阁转了一圈,看赵亦也在里面,看着柜台上的首饰,满脸贪婪。
“娘,杨秦那小子吃的可是富贵楼新推出的烤鸭,一个就要十两呢。”桌子上包烤鸭的纸她肯定没有看错,那铜钱的标志特别显眼。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京中这段时间也认识了一些官家女,前几天刚去参加了一个聚会,就有这道菜,当时为了面子只吃了一口,那味道现在想起还忍不住想吞口水。
“我知道。”冯氏满脸不岔,赵亦有钱居然不去孝敬他家瑾玉,却满眼都是杨秦这小子,就连王氏最宠爱的赵成宝寻他,也被赶了出来。
睿敏一直觉得外面有人影,看杨秦不在意,低下头乖乖的啃肉,再不吃都要被睿聪啃光了。
☆、第三十三章
没等过年周安和就要到边关守着,秦木随行,临走前找到杨秦,战争一旦开始,朝廷肯定会征丁,杨秦他不担心,给足了银子就行,不过还是告诉他,若是有问题就找周老爷,再不行派人去边关找他,为此还给杨秦留下了两名亲信。
作为秦木的弟弟,杨秦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克服了懒病开始四周打听,情况并不好,近几年虽然风调雨顺,但当今皇帝的位置是自己争来的,那段时间内乱可不少,导致粮食产量一直上不去,皇帝为了安抚民心也不敢加税。
周安和很久之前就从杨秦这边顺走不少武器,不过都是写防身的刀具之类的厉害是厉害,那也得和人对砍才能突出作用不是。
弩的话现在已经有了,之前周安和有带过来一次。杨秦试过,准度还是比较高的,就是装弹时间太长。
就算没参加过战争,电影什么的也看过不少。其实大规模的战场上,准度已经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反而是武器发射的密度和连续性,弩什么的杀杀首领就行。当然,若是能搞出什么十连发的就不一样了。
关键是弩的制作成本高啊,杨秦以前买过一个,基本就是塑料加合金做的,连发的却是没有见过,买的人太少,不赚钱,何况杨秦对刀具兴趣更大。想到前世好不容易收集到的瑞士军刀,花了不少钱才淘到的正品,可惜了。
连续几天,赵亦都看见杨秦什么事都不干,整天搬一堆土在铁锅里烧,还嫌不够的让他把家里厨房的土都搬过来。
杨秦想的是炸药,问题是他也不会,前世老家有人做炮仗,里面的料都是买好的,做一根二毛钱,杨秦也在小作坊里做过几天,只要在厚纸管里加些黄色的土,再用棍子和锤子压实,放上火药就好。
偶然听老板娘说起过厨房的土可以提取硝石,试试再说。听说茅厕里更多,再有就是老的土房子上。
硫磺之类的倒是容易,山里头就见过,药店也有人买来驱虫。
两天后,果然得到了一层白色的东西,高高兴兴让赵亦用铺子里的石磨磨成粉,至于那石磨,直接被赵亦搬到了杨秦的院子。
因为只是实验,找了一些比较厚的纸用面糊糊好,填上泥土,将硫磺,硝石还有碳沫按不同比例混好,趁家里没人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为了安全在长竹竿上绑了一根布条去点燃。
没用的占了大部分,冒了点火星就没了,因为做的都是小型的,数量不少,杨秦试了好半天。其中硫磺,硝石和碳粉以二比三比四的效果最好,一不小心被旁边的一块蹦起来的碎石片划伤了手背,至于更好地,就不需要杨秦自己研究了。
赵亦回来的时候杨秦正在裹手指,睿聪在一旁瞪着眼睛看着,滋滋吸气。睿敏正乖乖给杨秦举着剪刀呢。
刚受伤的时候没感觉,现在就一个字:疼。
赵亦接过手,之前找了好长时间没找到人,一回来就带着伤,心里有怨气却舍不得下重手,小心翼翼的给杨秦裹好。
受伤的是右手,杨秦用左手磕磕碰碰的写字,古代的字太复杂,写得真累。
用信封糊好。秦木给他的两个亲信在金石阁的那条街上,赵河住到了郑老那边,云氏时不时就会过去送点东西,恰好今天不在。杨秦手不方便,看了眼赵亦,一挥手,今天出去吃饭。
“哥哥,鸭子。”睿聪满脸放光。
“吃不起!”
亲信很好找,杨秦交代一定要亲手交到秦木或周安和手上。杨秦把硝石的提取方法还有一些注意事项写在上面,印象中前世的硝石是可以开采的,让秦木注意一下,顺便提议在做好的炸药里面添加碎石片,也说明了比例只是自己试的,有条件可以找人多做实验。
路过富贵楼,睿聪闻着香味一步一回头,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赵亦提议去富贵楼吃,被杨秦拒绝了,做人要学会克制。
最终赵亦还是去富贵楼买了一些菜和整只烤鸭,酒楼里的小二看着他们这一桌的脸色不是很好。
快过年的时候,亲信终于回来了,带了回信,信中表示很好,非常好,相当好,一看就不是秦木的笔迹。
年前一段时间,王氏找到云氏,话里话外想和二房一家一起过年。
然后,赵河过来告诉了杨秦。杨秦看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坐在那边和他说着赵家的八卦,忍了许久才没将人赶出去。
郑老也不知道在京都忙什么,虽然将赵河带在身边,,却没有时间亲自教导,托了关系将人送进京都的一家书院。书院是好书院,但总有人喜欢打听一些奇闻密事,赵河也听了不少回来。
赵亦每天除了陪着杨秦就是打理生意,云氏在自己那半亩小地上活的开心,杨秦这个在外人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就入了赵河的眼。
据赵河的小道消息,这次王氏舔着脸找云氏是有原因的。王氏宠爱小儿子整个赵家心里都知道,之前因为赵成宝得罪了赌坊,损失了不少银子,要不是赵赵瑾玉借着杨家的关系银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出来。前世经常会有人说远离黄赌毒,这些想戒掉可没那么容易。
京城纨绔子弟不少,赵成宝不知怎么就结交了这么一群人,黄和赌可是占全了,一不小心就走上了老路,输了个底朝天不说,一起玩女人最后却没钱付,被妓院的老鸨赶了出来,第二一早老鸨和赌坊里的人就堵住了赵家的院子,手里有不少赵成宝写的借条。
赵河幸灾乐祸的对杨秦说道:“秦哥,你是不知道,当初王氏对着外人说要让赵瑾玉给他们做主呢,可惜赵瑾玉只是个七品官,据说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她是想借着我娘的面子从哥哥那边拿银子呢。”
杨秦一脸纠结的瞥了赵河一眼,记得不久之前赵河还叫王氏奶奶来着,这么快就直呼姓氏了?而且小小年纪这么猥琐的八卦样,好吧,事关赵氏情有可原。
“你哥知道了么。”杨秦问道。
赵河愣了愣:“哥哥说赵氏不管谁过来,全部赶出去。”
“恩,那是谁放进去的?”
赵河尴尬的摸了摸脑袋:“王氏一直在外面说娘的坏话,我怕......”
“呀,赵亦,你怎么来了。”杨秦朝门外看了一眼。
赵河一下子站了起来,唯唯诺诺的低着头,最近哥哥越来越严肃了,不说话挺吓人,虽然对自己还是很关心。
赵亦走过去亲昵的亲了杨秦一口,赵河正低着头没看见,就算看见了也不碍事。
“娘呢?”赵亦问赵河。
“娘说去布店里买些布料,开春的衣服没带过来,想亲手做。”
赵亦好像不太高兴:“若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就是,娘一个人出去不方便。”
“不是,吴妈陪着一起去的。”
“恩,等娘回来再说,既然书院放假功课也不能落下。”赵亦对秀才举人什么的还是充满了执念。
赵河点头称是,火烧屁股的回去了。
“赵河以前不是总缠着你么。”杨秦好奇。
“不小了。”杨秦在他手臂旁蹭了蹭,赵亦舒服的直哼哼。
秦家也厚脸皮的派人来请杨秦一起过年,被杨秦一句外人不方便给打发了,更何况秦木怕有人找他麻烦,让两个亲信直接住到了杨秦院子里。那两个亲信也是奇人,随便选了一间杨秦原本用来做仓库的屋子就住了下来,每天三餐自理,一般情况下只会看到其中一位。
秦家会放过这个机会?绝对不会,自从失去靠山生意就一落千丈,想回去发展缺了孙沁兰父亲这一助力也会相当艰难。要怪只能怪当初缠的秦木太紧,周安和一生气直接去皇帝面前告了一状,老丈人官没做几天就被一撸到底。
秦木当初和杨秦抱怨,要撸就彻底点,九族不至于,秦家那些人怎么不一起发配了。最后还是杨秦一句你也是秦家人给噎着了。
孙沁兰规矩了许多,就是她的两个子女总是在杨秦面前转来转去,向苍蝇似的相当烦人,这少不鸟某些人的默许。
要杨秦说,赵家和秦家还真像一家人。
大过年的,年货还是要买的。周府已经送来不少,大多是比较稀奇的坚果和水果之类,还有新制的衣服,大概也明白杨秦一个大男人不会自己动手。
云氏那边也送来了一些衣服和鞋子,大人和小孩的都有。
年底的时候,金石阁二楼的生意也很忙,很多小姐太太过来挑选新的首饰,越新颖好看的头面待客才会有面子,何况周将军身边的秦大人都说了,杨老板和那个秦家可是没有一点关系,只是因为长得像才被秦木认作弟弟,这世界上啊,巧合多的是。
赵纤芸也过来了,可惜杨秦直接去了二楼,看都没看他一眼,二楼的她可是进不去的。自从有人买了铃铛送给夏苑的姑娘,金石阁便多了一些规矩,若是想到二楼挑选首饰,必须要有熟客引荐,能进去的除了要办一张“贵宾卡”之外,还必须是正当人家的夫人小姐,男人若是想进去,可得有自家女儿或者夫人的“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