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看着正在走进的君行绝,上官谦打着招呼。
听到这两人的称谓的杜成忘了向皇帝行礼,僵硬的视线在君行绝和上官谦的身上打着转。他是听错了吗?皇上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兄弟,而且这个兄弟还是上官谦。
杜成的下属,看着自己上司的失态,忍不住偷偷的提醒。得到下属的提醒的杜成,立马行礼。他刚才是失态了,幸好皇上没把心思放在自个这里。问他为何知道,你没见皇上直接忽略了他,走向上官谦,不,是信王嘛。
“皇兄,现在打算去哪?”君行绝笑着问,很正常的,很平时一样的疏懒笑意,就像一切的烦恼都没有出现过一样,没人看得出来,君行绝眼底的思绪,它们已经被隐藏的更深了。这样就好,和以前一样就行了,不能被皇兄发现的感情,他会隐藏的好好的。他可以像以前一样面对皇兄的,这样就好。
“御医馆。”如果不是他经历的比君行绝多,如果不是知道对星的意义,他也会被瞒过的。可是他看得到,君行绝藏起的痛苦和绝望。不同情也不怜悯,现在的君行绝还没有达到他的标准,所以他只是看着,不论君行绝如何的痛苦,他也只会看着,一切要君行绝自己明白。
“是吗?皇兄,你的信王府要去看看嘛?”不能再让皇兄待在宫里,时时刻刻的接近,会让他容易失态,会让皇兄发现这份禁断的感情。即使不愿让皇兄远离自己的身边,他也必须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不被皇兄发现。不让皇兄知道这分感情,是为了让皇兄留在这里。如果皇兄发现了,以阎罗的宗师实力,除了同为宗师的皇叔之外,没人能拦住阎罗带带皇兄离开的行动。知道了自己对皇兄感情的皇叔绝对不会阻拦。绝对不能让皇兄离开,为此要做什么都可以,即使不能时刻看到皇兄也行,即使让皇兄出宫的决定让他心痛难受也行。一切只是为了不让皇兄发现自己的感情,这样皇兄就不会离开了。
他坐拥天下,一切都唾手可得,身份他已经是至高的,财富,美人,他还缺什么。以前的一切,轻易的就可以得到,知识,武功,人心,很容易就得到了。没想到会遇到皇兄,第一次被比下去,第一次想要却的得不到,第一次失去了信心,第一次知道要忍耐,第一次爱人,第一次知道了心痛的滋味,第一次绝望,第一次不敢轻举妄动。一切只因为一个人占据了他的心,一切是因为情,因为以前以为没有的爱。
这第一次的爱,注定绝望,理智告诉他,要舍,要断,要忘,可是舍不掉,断不了,更别说忘。这份感情在心底缠绕,越缠越紧,无力挣脱,无处可逃。只能这样爱下去,只能这样痛苦下去,虽然想着他会痛苦,可是心底的空虚就像填满了一样,如此的充足。自己真的是爱的发狂,就算自己如此的痛苦,只要是为了他,却也甘之如饴。
这份感情已刻入灵魂,抹杀不掉。
第四十一章
“王府?”上官谦疑问。他离开的时候才八岁,连封王的资格都没有,哪里来的王府?
“是朕十岁的时候的修建的王府,本来打算自己住的,一直都没有机会。”小心着措辞,皇兄当年是不被父皇喜爱的,而且当年还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一个备受宠爱的他,一个不被父皇喜爱,而他爱着的皇兄,他怎么舍得让皇兄难过。所以他含糊的说。
那座王府,是十岁那年一时兴起命人修建的,除了大小,还有制度的原因之外,这座王府绝对不输于皇宫。父皇当年对他的宠爱可见一般。没想到这座王府修好后,他再也没有机会入住,因为他已经登基为帝,这座王府也闲置了下来。
因为这座王府,他自己也参与了设计,所以这么多年来,还是命专人整理着,私库为此每年都要花些银子,当然对于皇帝来说一点都不心痛,这些年来源国在他的治理下,已经重新再次出现盛世的气象,民间富足,国库充盈,属于皇帝的私库更是让人心惊的富裕。
在为皇兄定王府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座王府,那里离皇宫不远,恩,甚至还有一条密道直通皇宫,可以方便他出宫见皇兄,倒不是避讳什么,而是从密道到王府的距离更短,只要一刻钟就可以达到。还有那里的一切都有他参与的影子,让皇兄住进那里,心里有着异样的满足感,皇兄住在他设计的王府里,皇兄随见的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只要这么想,心里就会暖暖的。然后知道了,那是幸福的感觉。幸福啊,只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他都会觉得幸福。
“好啊,去看看吧。”上官谦爽快的答应。君行绝话里带过的部分,就算他不会说他也知道。君行绝从小就被立为太子,根本用不到王府这种东西,而当年会被修建,一定是因为父皇的宠爱。嫉妒吗?不会有的,有何可嫉妒的,一个渺小的世界。伤感?一些没回来之前都遗忘的人,为了他们,有何可伤感的。
“安盛,准备一下。”君行绝得到上官谦的同意,立刻吩咐安盛去准备出宫的东西。
“遵旨。”安盛动作迅速的安排工作,绝对不让皇上久等。
得到命令的宫人们,立刻分开行动。
君行绝回到寝宫,换了身便服,上官谦则没必要换了。
两人坐上马车出了宫,来到了离皇宫不远的地方。这里是京城高官显贵聚集的区域,长长的围墙圈了不少的土地,中间的道路很是宽敞,足以让三辆马车并行,还有很大的余地。每家每户的大门并不对着,保留了隐私。否则,这家人有什么人来往,对面看门的人看的一清二楚,如果是人有意跟踪那另当别论,但这样大方的展示自个的人脉。官员们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君行绝当年挑的地方,离皇宫最近,修得也是这里最大,最气派的一座。因为是皇帝专门修建的地方,多年来,这里的官员们也不来这里打扰,因为它的主人又不在这里,他们打扰干嘛。
而这座空寂已久的府邸终于有了新的主人。
这座院落没有仆人,但是也没有人敢擅自入内,除了定期的打扫人员之外,这里很安静。
安盛上前推开门,因为经常整理,并不显得颓废,花草都是被精心雕琢过的,飞檐玉柱,亭台楼阁。
每一个院落中都有着小小的花园,小石头堆积的小道,小道边上种植着小巧的花朵。这座宅子的后院还有一个池塘,小亭柳树,别有滋味。
因为没有人住,房内虽然干净,但除了必备装修之外,没有多余的摆设。
“皇兄,你满意吗?”参观完这座王府的君行绝问着上官谦的反应,心里有着几分忐忑,皇兄会喜欢吗?
“满意。”不论是茅屋还是豪屋对他来说都没有分别,不够能住好一点的地方,他绝对不介意。这座宅子,在这个世界已经是顶级的了,就算摆设有些简陋,也无法让人低估他的价值。不说建筑的材料,他看过来的花草都有不少对这个世界而言都是珍品,而在这里只是路边的装饰而已。
“那就好。”君行绝忐忑的心放下,皇兄说满意啊。心情有些飞扬,暖暖的满足。“朕命人整顿一下,皇兄就可以入住了。”
“不必了。这样就行了,阎罗会弄好的。”上官谦拒绝了,昨晚是为了戏弄君行绝才会进宫去的,今天已经没有必要了。
“皇兄,这里太简陋了,这样入住的话,太委屈皇兄了,朕会挑个好日子,让皇兄正式入住的。”虽然让皇兄出宫是他的原意,可是这样太快了。
“那些东西,没有必要,我会跟着你来,只是为了考验你而已,其他的我不在乎。”什么所谓的好日子,在见过了世界的广大之后,他已经不会在在意这些,这个位面在他的掌控之下,他就是主宰,他不需要所谓的祈祷和祝福。
君行绝知道上官谦已经决意,不想让皇兄厌烦的话,就要顺从。“安盛,立刻派人来。”君行绝只好下了命令。
“遵旨。”与圆滚滚的外形很不相符的伶俐,安盛马上办去了。心里挑着人选,这信王府服侍的人一定要可靠,还要找人监管这座王府里的人,不论再小心,也会有纰漏,人心难测,小心为上。这信王府的主人可是皇上心里的人,万一被谁看都什么不该看的,将不该说的往外传了,就得死,要安排几个人注意啊。作为大内总管他明白要找什么人,需要什么样的安排。
君行绝再和上官谦再在王府内走了一趟,挑选了一处雅致的院落作为居所。抑制住自己的不舍,君行绝向上官谦告辞,回到了皇宫。
夜晚降临,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的君行绝努力批阅完奏折,然后回到寝宫准备休息。
一个人坐在浴池里,君行绝闭上眼。这里昨晚有人和他一起共浴,他第一次看到那个人衣服包裹下的身体,比他曾经妄想过的还美。连触碰都没有就可以点燃他的火焰,让他浑身发烫。
就这样想着,下 身又有了反应,昨晚见到的画面在脑海了一遍遍滑过,手不受控制的握上分 身,移动着,脑子里全是那个人的身影,昨晚梦到的情景也蜂拥而上,他梦到过自己侵犯那个人,在梦里感觉过那个人多的紧 致,疯狂的占有他。这一切只能在梦里进行,现实中,他只能想像,如此不堪而污秽。
白 浊漂浮在水面,很快就被流动的水冲散,消失在水面上,只有当事人知道,这里曾经有肮脏污秽的欲 念的产物,罪的证明。
这是罪,逆伦爱上自己兄长,这大逆不道的罪,只要他一人承受就行了,只要不被那个人知道就行了,只要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就行了。
从浴池中起身,昨晚那个人用过的那条毛巾已经不见。而为那个人擦拭头发的毛巾早已被他收藏起来。有些嘲笑自己的举动,这样的自己,真的很可笑,可笑而疯狂。
回到卧房,躺在龙床上,帷帐已经放下,只有在床案上摆着的夜明珠还散发着光芒,柔柔的光辉。侧身,眼睛注视着昨晚那个人躺过的地方,将手按在上面,这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温度,鼻尖又闻到了那个人的发香。闭上眼,浮现那个人的睡脸,抱过昨晚那个人睡过的枕头,将头埋在其中,汲取着不存在的触感。
这样做,仿佛那个人就在身边一样。
上官谦看着眼前的影像,脸上的笑意都没有变。还不行,君行绝,你还是不行,你还没明白,你的绝望和痛苦是很愚蠢的。
“主人。”阎罗现出身形对上官谦说着,“君行绝大人派的人来了。”从君行绝大人他们离开以后,这座宅子就陆续有人到来,很快的主人的小院整理好,各种随需物品都准备齐全。
挥手,虚空中的画面都消失。
“阎罗,除了这里之外,其他的地方随便他们。”上官谦吩咐道,这里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存在,不过,他不喜欢人随便进入他的领域。
“是,主人。”阎罗知道怎么做。
上官谦就在这里住了下来,观察着君行绝。
君行绝在自己的感情上受着煎熬,上官谦在一旁冷眼旁观,将什么都看在眼里,却什么都不说。上官谦在等,知道自己的耐心完用完之前,他等着君行绝自己明白,可是他只看到君行绝愚蠢的挣扎。君行绝,你要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呢,要在我的耐心用完之前明白啊,否则,我就彻底的舍弃你,本来对星这种东西我就不需要,你的存在真的很多余,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同伴,我绝对会杀了你的。
时间就这样匆匆划过,春天早已结束,夏天也刚刚走过,到了现在已经是深秋。
第四十二章
春末的时候,信王的突然出现在朝堂上溅起了小小的波纹,不过一个不上朝没有实权的王爷不值得有太大的关注,就算皇帝把那座一直留着的王府给了那位信王又如何,这小小的波纹也就消失了。
数月以来,这位信王就没露个一面,开始的时候,还有大臣们想要见一下,上府拜访,结果一个都没见到。这位信王,接到帖子,对他们的回答就是,不见。让上门的大臣们自讨没趣,甚至有人说,这位信王只是皇上找回的幌子,根本没这人,这里住着的是皇上的秘密情人。这话好死不死的被镇王君常恒听到,说话的人被镇王以玷污皇族的罪名赶出了京,在场的人都得到镇王的警告,信王不是假冒的,是皇上的兄长,是他的侄儿,以后谁在乱嚼舌根被他知道,就没这么简单处理了。真不明白,一项不管事的镇王,为何会发那么大的火,说话的人身边的桌子都被镇王劈了,吓得那个人跪在地上直发抖。
镇王的话证实了信王的真实存在,不是什么秘密情人,这个说法也就消失了,再次流传的起来的是,这位信王是被皇上软禁了,要知道这位信王可是先皇的嫡长子,那可是比皇上更有继位的资格,皇上怕这位信王挣权,所以将他软禁起来。他们所递的帖子其实根本没交到信王的手上。一时之间,递了帖子的大臣心惊胆战起来,皇上不会误会他们结交信王想要篡位吧,提心吊胆的过了一阵子的日子,皇上没有任何追究的意向,他们才稍微放心了。
不过,这个传言出现以后,上信王府的人一下子就没了。信王府门前重新回到没有人入住时的冷清。
而事实呢。事实就是皇帝君行绝爱上了当时还不知道是自己兄长的信王,知道信王的身份后,将信王接回京城,想以兄弟为的身份斩断这份感情。大臣们递交的帖子,信王确实的收到了,不过,信王对这些人没有一点兴趣,所以才没见。
至于争位的说法,绝对没有这回事。
京城的秋天还是有些冷,厚厚的棉衣已经有人穿在了身上。
君行绝看着日渐阴冷天色,对伺候的安盛吩咐道,“叫制衣局用上贡的紫貂做几件外袍给皇兄送去。”京城的天气越来越冷了,皇兄那里的衣服还得加几件。
“遵旨。”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安盛没有多言的听从命令,虽然镇王找过他,要他注意皇上和信王的来往情况,不要让皇上继续错下去,不过他忠心的是皇上,镇王的命令听了就是,没必要尊从。这感情的是事谁能说谁对谁错,皇上就是爱上了信王,那又如何,还不是皇上,他的主子。
这几个月,作为离皇上最近的人,清楚地看着皇上对信王的态度,关心不说。只要信王转个身,皇上的眼里就有着温柔眷恋的眼神,在信王转头的时候,又从眼里消失,藏在了眼底。那样的小心翼翼,眼底的眷恋,让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苦涩。皇上的这份感情,才开始的时候,他也认为不对,可是在看到皇上看着信王的温柔眷恋,还有有时不经意闪过的绝望痛楚之后,他就不再认为了是错了。
皇上知道自己不该爱信王,可是他做不到斩断这份感情,越和信王相处,皇上眼里的痛苦越深,甚至有时他会从皇上的眼里看到疯狂的神色,让他胆战心惊,再这样下去,这两个人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敢想。他只能小心的伺候着,让皇上尽可能的舒心,或许可以安抚那份疯狂吧。
后宫皇上渐渐去的少了,现在根本就是不去。去的时候,只是在那里呆了一阵子就离开了,让后宫开始有了新的议论,找他问原因的人也多了,唉,烦啊。
“皇上,您是不是亲自猎几匹猎物好给信王做衣服。”安盛回应的时候,又看到了皇上眼底的温柔,知道皇上又想起了信王,连忙提议道。
用自己的猎物为皇兄制衣?想着皇兄穿着他特别猎到的猎物做成的衣服。那个样子似乎不错啊。“好,安盛吩咐下去,去猎场。”那什么样的毛色适合皇兄。狼?绝对不行。老虎?一点都不适合皇兄。羚羊?恩,不够珍贵。鹰?能做成什么好衣服。
安盛已经下去准备,君心绝仔细的思考着要猎什么。
就在君行绝去打猎的时候,上官谦也难得出了趟门。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出来走走。
上官谦出门,阎罗那是随时跟着。为了让上官谦适应这里是生活,在郓城就服侍上官谦的紫嫣也被召回,来到信王府服侍上官谦。在知道上官谦的真正身份之后,秀丽的面容呆了呆,才过了两个月,这上官公子的身份就变了。紫嫣是安盛的手下,来这里之前,安盛特别警告着,只听命令就行了,不要问,不要管,看到了不该看到就当没看到了,听到了不该听的,就当没听得到。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因为信王的身份,皇上要更密切的监视信王,在听到了安总管的话后,她不明白了很久,这简直是和监视相违背的事情。不过,经过这几个月,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