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许和邱继宇到地方的时候,正好沈斌峰准备开始发言。陆许小心翼翼地在人缝之间穿梭,避开那些“病菌携带体5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角落站定了下来,就听见沈斌峰沉痛的声音道:
“我妻子已经失踪四天了,各处都找不到她的消息。我希望能求助于各位,团结起大家的力量!”他哽咽了一下,眼眶里含着两泡泪,“柔柔,如果你能听见,坚持,我很快就会找到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又是一个看似诡异其实很无聊的故事…………哈哈,各位耐着性子看下去哦~~
叶大少勾过小许的下巴,轻轻在咬住了他的下唇摩挲着,小许笨拙地伸出舌头想要回应,却没想叶少放了他的唇,一路向他的下巴、喉结、锁骨舔去,那滚烫的气息惹得小许的喉咙里发出一阵猫儿般的“咕噜”声……
拉灯!
☆、第十九章 灵媒
陆许看着他情真意切的样子,竟然也湿了眼眶。邱继宇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感性。
“我,没事,只是感同身受罢了。”陆许吸了吸鼻子一带而过,突然用很真诚地眼神看着邱继宇道,“我想帮忙!”
邱继宇眼神转了几转,然后点了点头道:“走,我带你去见他。”
沈斌峰的私人花园里,他正在和一群手下说着什么。
邱继宇对他引荐了陆许,陆许满眼期待地看着他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妻子的。”
沈斌峰满脸感激,声音却意外平静:“久仰陆侦探大名,有你帮忙我不甚荣幸。”
陆许冲他点了点头,突然看见他黑色的衣服上沾了一些白色的狗毛,他忍了忍,又忍了忍,终于还是上前一步,伸手在沈斌峰的衣服上一下一下揪起来。
邱继宇顿时觉得自己被砖头砸了,脑袋炸得疼。他一把扯开陆许,皮笑肉不笑地和沈斌峰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却依旧没有沈斌峰太太的消息。
叶幸已经出院了,他还是觉得浑身疼,但是日常的生活自理完全没有问题,那猪头一样的脸也恢复到基本只剩下眼角的淤青。
陆许这两天明显在躲着他。他在客厅,他就去厨房,他去厨房,他就回卧室,实在没办法了,陆许就会拿起扫帚将房间的每个角角落落都扫上一边。
这天上午,当陆许拿着鸡毛掸,一个小时内第三次扫着碗橱柜顶上的灰尘的时候,叶幸终于忍不住了。
他走在他旁边抬起头道:“我不会逼问你任何事情,所以不要再躲着我了。”
陆许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尴尬地下了地,正踌躇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叶幸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马上就到你们公寓楼下,一起去西山,他们找到廖柔柔了。”邱继宇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古怪的意味。
叶幸也不多问,挂了电话和陆许下了楼,正好看见邱继宇的车过来。两人进了车,邱继宇一路开,一路告诉了他们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廖柔柔找到了,但是人已经死了。她的尸体是在西山脚下的一个泥堆里发现的。大概是她开车离开西山的时候冲出了公路栽到了山坡下,正好前些日子大雨,导致了一股小型的泥石流。因为没有人员伤亡所以没有引起注意,这才没有人发现廖柔柔的尸体。
然而这件事情奇怪的部分在后面,发现廖柔柔的,是一个叫罗华芳的算命的,学名“灵媒”。
这罗华芳今年已经四十几岁了,平日里不务正业,靠着在路边摆摊,招摇撞骗混日子。这把年纪了还留着一头显眼的酒红色长发。她声称自己前天晚上在家睡觉,一觉醒来就已经来到了西山脚下,那时她正坐在一辆不属于自己的小轿车里。
她坚称,是廖柔柔不想孤零零地死在这里,才用自己的鬼魂召唤了她,并且给了她一辆车让她过来。
陆许边观察着现场,边听着罗华芳用她那不标准地普通话吹嘘着自己有多么多么通灵,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他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拖了叶幸和邱继宇去了高处的山道。
“这里的痕迹很奇怪。”陆许站在廖柔柔的车出事的地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这里是盘山公路的拐弯处,除了一个警示牌连简易护栏都没有,确实是个容易出事的地方。
“你们看,这里明显是有什么很重的东西被拖动过的痕迹。”陆许指着混凝土浇筑的路面上几道深深的划痕说道。
“而且,这刹车的痕迹也不对。你看,这刹车的痕迹在这里突然断了,就好像车子开到了什么东西上。”
他有抬起头,模拟了一下车子飞出去的角度,然后定定地看着路边一棵婴儿手臂粗,大概两米多高的小树道:“这树……没断。”
“什么意思?”叶幸顺着他的眼光,却没看出来什么不对。
“如果车子是贴着地面平平的飞出去的,那它肯定会撞断这棵树,可是这树完好无损,只能说明车是从树顶上飞过去的,可是,除非车子先开上了什么斜坡,不然怎么可能飞起来呢?”陆许在树和刹车痕迹之间来回转了好几圈,迷惑地自言自语道。
“要不你去问问那个灵媒怎么回事?”田休从山坡下爬了上来,开玩笑地说道。
“这世界上不可能有灵媒这件事存在的。她们总是靠蒙的,说些通话儿,然后有那么一点巧合你就会自己代入,这完全是概率问题。”陆许好笑地摇了摇头,语气不屑。
“你自己就一点都不相信那些灵异的事情?”叶幸突然开口问道,语气中满是刺探。
陆许一愣,明白他是在试探自己,突然有种对他大喊“我就是武月”的冲动。可是,如果他做回了武月,是不是又要回到那一个人封闭的生活里去?而且,原来的武月已经死了,他又怎么可能回去呢?
他脑子里突然乱成了一团麻,下意识地就要逃:“那个,我再去下面看看。”
“你们俩之间,没什么吧?”邱继宇看着陆许落荒而逃的背影道。
叶幸摇了摇头,沉默地跟着陆许下了山坡。
一行人回到山坡下,正好遇见急急赶来的沈斌峰。他满含着眼泪,面色沉重地冲到裹尸袋旁边,握紧了拳头道:“我要看,让我看看。”
工作人员为难地看了一眼曹警官,曹警官冲他点了点头,他这才拉开了拉链。
廖柔柔原本就是个长得比较普通的女人,由于车祸的缘故,这会儿满脸鲜血,竟然显得有些狰狞起来。
沈斌峰捂住了自己的嘴,别过头去似乎不忍心再看。曹警官一直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动作,却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陆许为难地看着事故车辆周围那深厚的烂泥,怎么也迈不开靠近的步伐,他在周围找了一圈,始终没找到什么可以让他垫在泥地上的东西,最终还是放弃了。
灵媒罗华芳依旧在喋喋不休,吹嘘着自己以前怎么怎么靠算命帮别人度过了难关,又说自己这是善人有善报,所以廖柔柔在找到她的时候还送了一辆车给她,虽然她根本就不会开车!
沈斌峰满眼含泪地走过去握住了她的双手,千恩万谢。
陆许却插上去问道:“你们之前从来不认识吗?”
罗华芳和沈斌峰都是一愣,然后异口同声道:“没有,从来没有见过。”
陆许撇了撇嘴不说话,转身去看罗华芳的车子。
“这是被盗车辆,车主已经报失大半个月了。”邱继宇见陆许盯着车子看了很久,于是凑上来解释道。
“你多高?一米六?”陆许突然转头问罗华芳,然后比着她和自己的身高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总之我告诉你,别不相信我,我可是很厉害的灵媒,你去周围问问,谁不知道我的大名!”罗华芳越吹越不着边,她一屁股坐进了汽车里道:“这个车是我的吧?是廖柔柔送给我的,你们可不能拿走!”
“哼!我们不告你盗窃和销赃就不错了,这车是赃物,警方会收回的!”邱继宇实在听不下去,一把将罗华芳从车子里拉了出来道。
叶幸却突然走到罗华芳身边说:“罗大仙,我有一件事请想要麻烦你帮我算算,酬金不是问题。”
罗华芳似乎很受用这句“罗大仙”,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道:“可以,不过……”她瞥了一眼邱继宇,见他颇有一种要把自己就地正法的架势,当下决定先溜再说,“你过两天到我家里来找我吧。只要去西山打听一下,谁都知道我住哪里。”
邱继宇看着罗华芳颇有些落荒而逃似的身影道:“叶幸,你怎么开始相信这些东西了?”
叶幸只是笑笑,没说话。
陆许突然就觉得自己背后起了一层寒毛,总觉得叶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行人从现场回来就直接去了警察局。
曹警官从信息部调完资料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在门口愣了半分钟没有进去,他惊讶地看着干净到一丝灰都找不到的办公桌道:“这……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的资料呢?!”
陆许像个做完好事等待表扬的孩子一样,骄傲的说道:“我都整理过了!当然,还有一些垃圾我不得不帮你扔掉了。”
曹警官像是不小心吃了一只苍蝇,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好不容易压住脾气道:“我有我自己的习惯,你这样我会找不到东西的。而且我桌子上有很多重要的资料,你这样会涉嫌盗窃机密文件……”
“对不起,是我不好,没看住他。他有洁癖,我发誓他没有看你任何一份资料。”叶幸突然上前一步打断了曹警官的话。
陆许一愣,微微张着嘴看着叶幸,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曹警官看了叶幸一眼,嘴角抽了抽,无奈地笑道:“我开个玩笑而已。对了,我们从交通部门调来的资料,这是去西山的一个路口监控拍到的……很神奇,你们看看吧。”说完,他将一张照片面朝众人放在了桌面上。
照片里,是罗华芳独自开车的背影,那一头红发分外显眼。
“怎么可能?她不是根本不会开车吗?!”陆许盯着照片,满脸疑惑。
☆、第二十章 算命
第二天,沈斌峰在自己家为廖柔柔举办了一场隆重的悼念仪式,很多人闻风而去。曹警官觉得在这场追悼会上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异常,所以也拖上了陆许一行人。
然而,这场追悼会,看起来真的就是一场普通的追悼会而已。
“陆侦探,感谢你能来,虽然你没帮上什么忙,但是以后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合作。”沈斌峰穿着一身黑色,见到陆许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双手握住了陆许的手道。
陆许的眼睛里渐渐溢满了泪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他看见沈斌峰地衣服上依旧沾了狗毛,于是再次伸手去揪。
沈斌峰尴尬地放了他的手,转而去跟身边的人说话了。
“就是握个手而已,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叶幸无语地看了陆许一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陆许的嘴唇抖啊抖,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你不知道,他和那个罗华芳握过手,那个罗华芳,手指甲好长,里面都是灰……”
“噗——”叶幸差点被水呛死,脸上表情抽抽地看着陆许,这个家伙,敢情是因为受不了那些看不见的细菌委屈的啊!
“洗手间,我要去洗手间!”陆许举着沈斌峰握过的那只手,像是举着什么剧毒物品,慌慌张张地就往楼上冲。
他走过二楼,发现洗手间里有人,无奈之下上了三楼,经过沈斌峰房间的时候却猛的顿了顿,
微微敞开的房门里,是一个一个打包用的纸箱,箱子里,胡乱堆着女人的衣物。他急着找洗手间,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走了过去。
然而进到洗手间,他再次愣住了。洗手间里也放着一只打包用的纸箱,里面放着的大概都是廖柔柔生前用的洗漱化妆用品。他奇怪地俯下V身子,甚至忘记了自己那只被严重污染的手。
纸箱最上面,一瓶只用了一小半的香奈儿5号正安静地躺着。
陆许拿起了香水瓶,脸上满是疑惑。
“谁允许你上来的!”
洗手间门口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陆许一跳。他慌张地抬起头,就看见一脸怒容的沈斌峰。
“我我我……你……我……”陆许一时间紧张的话都不会讲了,只是挥了挥手上的香水瓶子,一脸尴尬地看着沈斌峰。
“作为一个侦探,你应该知道随便进别人的房间乱翻东西,这个事情可轻可重的吧?”沈斌峰横眉怒目地看着陆许,似乎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不会轻易放过他。
“为什么?”陆许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开口道。
“什么为什么?”沈斌峰被他问得一愣。
“为什么要急着把她的东西都处理掉?你不是很爱她的吗?”
沈斌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清了清嗓子,换了一副伤心的口吻道:“这,你懂的。我是怕……睹物思人啊。好了,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你用完洗手间就快点下来吧,时间差不多了。”
“我不懂!”陆许见沈斌峰转身要走,急忙出声叫住他道,“我不懂,我也曾经失去过重要的人,可是我和你不一样,他用过的每一样东西,我都原封不动的保存着。哪怕是玩脏了的篮球上的灰尘,我也没有擦掉。”
“每个人处理悲伤的方式不一样!”沈斌峰深深看了他一眼,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脚一般,气冲冲地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出去。
陆许回到客厅就悄悄将叶幸和邱继宇拉到了一边道:“我觉得沈斌峰有问题。”
邱继宇像是听到了什么振奋人心的消息,满脸期待地看着陆许问道:“怎么了?”
“他表现得很在乎他的妻子,可是却又像是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她一样。”陆许环视了一下四周,眼光落在了门口一个半人高的柜子上,上面放了一些报纸杂志之类的东西。
他走了过去,从口袋了掏出钢笔,一点一点地翻查起来。
“喂!你不是警察,这样随便翻看别人的东西不合适吧!”叶幸压低了声音叫道,却将身子侧了侧,帮陆许挡住了身后的视线。
“谁说我在翻看别人的东西了,我只是……只是在整理东西而已,我有强迫症啊!”陆许一边说一遍快速地翻着,手突然停在了一个巴掌大的快递盒子上。
“怎么了?”邱继宇好奇地凑过去看到。
“这是他的情人寄来的。”陆许仔细看了看这个还没有拆封过的盒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你怎么知道?”叶幸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陆许将快递盒子凑到叶幸鼻子下面道:“你闻闻,这是高档女士香水的味道。”
然后他又将盒子上有字的一面对着叶幸,指了指上面用很粗的记号笔写着的“请勿寄回!”,这四个字下面重重地划着六道横线。
“除了吵架的情人,谁会在一句话下面画上六道横线啊?”陆许脸上孩子般得意的笑,让叶幸竟然一时间看得失了神。
从沈斌峰家里出来,陆许和叶幸就直接循着包裹上的地址找到了寄件人向彩青的家。
向彩青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姑娘,长得很清秀可人,看着刚刚大学毕业的样子,却独自住在一个高档小区里。
她听说了陆许和叶幸的来意,一脸忧色地将两人迎进了房间。
“我知道你现在很后悔把自己四年的青春浪费在了沈斌峰身上,好在你已经迷途知返了,你还年轻,以后有得是机会。”陆许总做到沙发上开始,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对面装饰架子上摆着的一排红酒。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向彩青惊讶地看着陆许道,“你想新闻里说的那个灵媒一样,会读心术么?”
陆许一听这话乐了,摇着头笑了笑道:“这世上没有灵媒这么一回事。我只是看到了那些酒的年份,连续四年的灌装日期,这大概是你们的纪念日喝的酒吧?”
向彩青叹了一口气道:“我真的很庆幸自己离开他了。我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和他老婆离婚的。”
“为什么?因为他很爱她吗?”叶幸看着她有些憔悴脸问道。
“爱?”向彩青冷笑一声道,“他恨那个女人还来不及!可惜他不舍得那些钱,不舍得那些名利。他现在住的豪宅,也是他的岳父大人给他的结婚礼物。他和廖柔柔离婚,一个子都拿不到,他怎么可能为了我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