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正感到奇怪,自己应该没跑太远吧?就在这时,银时看到已经失去意识的薛冰被两个男人架着带进了一座屋子里。
银时连忙躲起来观察着,并且握住了刀悄悄躲在暗处伺机行动。不过,就在银时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薛冰那边的时候,背后,一个人影也在悄悄靠近这银时。
意识到有人靠近自己的银时决定先下手为强,猛地拔刀转身。
“冷静!”金九龄做出噤声的手势对着银时说道。
“是你?”看到不是什么可疑人物,银时放下了手中的刀。两人一起观察这薛冰的情况。
“那些人很可能是绣花大盗的手下。”金九龄分析道。
但银时并不关注金九龄的分析,他问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不只是我,陆小凤也来了。不过,他现在在蛇王那里。”金九龄说道。
银时不再说话了,而是溜到了窗户边,偷偷看向里面的情形。
发现里面只有抓着薛冰的那两个男人,银时于是冲了进去,将那两个男人给打晕了。
“喂,大小姐,醒醒啊!喂!”银时轻轻拍打着薛冰的脸然而她却毫无反应。没办法,银时只好把她扛起来。
“喂,那边的小哥,帮忙啊!”银时原本想让金九龄帮忙,然而下一秒,银时突然被人从后颈砍了下去,一瞬间,头晕眼花,瘫痪在床上。
银时靠意志努力保持着清醒,看向后方。金九龄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冷冷的看着银时。
一瞬间,银时全部都明白了。
“你这……混蛋啊……”
金九龄笑了:“承蒙你的夸奖。”
接着,金九龄拿出染有迷药的布帕捂住了银时的嘴,终于,连银时也昏迷过去了。
等她们再一次醒过来时,便是在一处昏暗的房子里。不过,比起房子,这里更像是一个地牢。而且,旁边还时不时发出一些野兽的嗷鸣声。
不过自己的状况也相当糟糕。除了手脚、嘴巴都被绑着,薛冰的外衣被剥走了,而银时的腿部甚至被割伤了。
也就是现今的场景。
盯着金九龄,银时大大的叹了口气:“还以为只要抓住那个绣花盗贼,就可以从你这里再捞一笔,结果……唉,真亏大了!!”
“不,其实你是有机会的。”金九龄说道,“如果你继续跟着陆小凤的话,那么就可以跟着他去抓住绣花大盗公孙大娘,那么你一样可以得到一笔酬劳。”
“居然要抓大娘做替死鬼,你无耻!!”薛冰叫道。
银时说道:“真是的,你到底是童年时遭遇了多大的心理创伤才会变得像现在一样的扭曲啊!所以说,少年啊,要多汲取钙质,没事就不要胡思乱想,这样才能身心健康发展啊!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你要去做什么盗贼呢?泉下有知,你老妈一定会哭的啊!!给我跪下忏愧啊!你个不肖子!!!”
金九龄冰冷的看着银时道:“先不说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有,我母亲还健在,请不要侮辱她老人家!”
银时翻了个白眼:“说了半天结果根本没听懂吗?你说这孩子,看来童年时不仅遭到了很严重的心里创伤,连脑子也遭到了很大的伤害啊!不过比起假发那遭受过毁灭性创伤的大脑,你还有得救!”
金九龄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对着银时冷冷的说道:“你果然很擅长激怒别人呢!说实话,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觉得你很让人厌恶。”
银时笑了,说道:“那还真是奇遇啊,说实话,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也看你不顺眼!”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野兽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金九龄笑了。
“说起来,你们看不清里面吧。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吗?”
说完,他点灯一照,居然是两只硕大的老虎。宛如盯着猎物般的盯着银时和薛冰。
薛冰吓得全身发抖,大叫道:“金九龄,你不得好死!!”
金九龄却大笑起来:“这句话应该比较适合你们现在的处境……不过,我给你们一个逃脱的机会吧!”
说完,他丢下了一把匕首在地板上。
“关着老虎的铁栏已经很破旧了,估计抵挡不了太久,如果你们能够成功解开绳索的话就可以在它们被关着的情况下杀了它们。,否则,你们知道会怎样的了!哈哈哈……“
金九龄边大笑着边离开了。
☆、第二十八训
要想找到公孙大娘,就非紧紧的盯住阿土这个人不可。
陆小凤从天还是黑的时候就一直在背后跟着阿土。然后就这样一直跟到天亮。并且越跟他越气愤。
大概是阿土是个乞丐吧。人们都说乞丐天生快乐,当然阿土不是个真要饭的,不过他没有乘车,也没有骑马,优哉悠哉的在前面走着,好像一点也不着急。陆小凤也只好沉住气,在后面慢慢的跟着。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路上走着,阿土有时哼哼小调,有时唱唱大戏,走得好像越来越慢了。
陆小凤简直恨不得找条鞭子,在后面抽他几鞭子。
直到黄昏,这个目标人物才进到一个小楼里。楼上亮着灯光。陆小凤才发现,现在竟已又是黄昏后。
阿土也没有敲门,就登楼而上。楼上一间雅室中,不见人影,却摆着一桌很精致的酒菜。
虽然没有人,桌上却又摆着九副杯筷,阿土坐下来,拿起筷子,挟了块醉鸡,自己又摇摇头,放下来,从后面的麻袋里,取出那黄布包袱,放在桌上,喃喃道:“想不到这次又是我到得最早。”
他显然是在等人,等的是什么人?其中是不是有公孙大娘?
想到这里,陆小凤干脆躲在小楼对面的树上观察着里面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飞燕般从树梢掠过,已掠入了小楼。
“好漂亮的身法,好俊的轻功。”陆小凤立刻瞪大了眼睛,但却已知道这人并不是公孙大娘。这人的轻功虽高,比起公孙大娘来,却还差些。
刚才她凌空翻身时,陆小凤已发现她脚上穿着的,也正是双红鞋子。
现在她已坐下来,向阿土嫣然一笑,道:“又是你来得最早。”
阿土叹了口气,道:“男人总是吃亏些,总是要等女人的。”
这句话陆小凤倒也深有同感。他发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阿土果然是个很不好对付的人。
正这么想着,风中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人还未到,笑声已到。
紫衣女客道:“老七来了。”
一句话没说完,屋子里已多了一个人,当然也是女人,是个梳着两条乌油油的长辫,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的红衣少女,手里也提着个黄布包袱。
她先向阿土笑了笑,又向紫衣女客笑着道:“二娘你们来得早!”
陆小凤现在才知道这紫衣女客叫二娘。二娘?莫非是公孙二娘?公孙二娘既然已来了,公孙大娘想必迟早也总会来的。
红衣少女还在吃吃的笑着,又道:“我跟你打赌,你猜这次又是谁来得最晚?”
二娘道:“当然是老三,她洗个脸都要洗半个时辰,就算火烧到她眉毛,她也不会着急的!”
突听楼梯下有个人道:“错了,这次一定不是她。”
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很缓慢,一个人慢慢的从楼下走了上来。她现在走得虽慢,但陆小凤却居然没有看见她是怎么进这小楼的。
红衣少女看见她,仿佛很吃惊,但立刻就又笑道:“想不到这次居然出了奇迹,三娘居然没有迟到!”
三娘不但说话的声音温柔,态度也很温柔,笑得更温柔,慢慢走上来,慢慢的坐下,慢慢的将手里一个黄布包袱放在桌上,才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次我不但没有迟到,而且比你们来得都早。”
红衣少女道:“那你为什么还是直等到现在才上来?”
三娘叹道:“因为我有很多事要做!”
红衣少女道:“什么事?”
三娘道:“我又要梳头,又要洗脸,又要穿衣服,又要穿鞋子。”
听到这里,连树上的陆小凤都已忍不住要笑。
红衣少女更已笑得弯了腰,喘着气道:“这些倒真是了不起的大事。”
二娘也忍不住笑道:“我说过,她洗个脸都得洗个半个时辰的。”
阿土忽然道:“我只奇怪一点!”
红衣少女抢着问道:“哪一点?”
阿土道:“她每天除了梳头洗脸、穿衣穿鞋外,哪里还有空去做别的事?”
红衣少女拼命忍住笑,正色道:“这问题倒实在严重得很,将来她若嫁了人,也许连生孩子的空闲没有,岂非误了大事?”一句话没说完,她的人几乎已笑得滚到地上去了。
一阵风吹过,窗外已又有三个人燕子般飞了进来。
陆小凤笑不出了——最后来的这三个人中,他居然认得两个。
其中一个当然是江轻霞,他并不意外,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居然还有欧阳情!那位曾经被他气得半死的名妓欧阳情!
看见欧阳情居然会和江轻霞一起出现,看见她的轻功居然也不在江轻霞之下,陆小凤几乎一跤从树上跌下来。“红鞋子”这组织中,看来倒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欧阳情和江轻霞显然都是这组织的首脑。桌上有九副杯筷,这组织中显然有九位首脑,现在已到了七位。
那紫衣女客是老二,洗脸也得半个时辰的是三娘,四姐是欧阳情,五姐是江轻霞,六姐青衣白袜,满头青丝都已被剃光,竟是位出了家的尼姑,那一天到晚笑个不停的小母鸡是七娘。大娘呢?公孙大娘为什么还没有露面。这个满身癞子的阿土,跟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又算是老几?
七个人都已坐了下来,面前都摆着个黄布包袱,只有首席和第九席还空着,首席显然是为公孙大娘留着的,那还有一个呢?
红衣少女道:“现在我们的人既然已到齐了,为什么不开始呢?”
陆小凤的心又沉了下去。——现在的人已到齐了?——难道公孙大娘今天根本就不会来?
二娘道:“谁说人已到齐了?你难道没有看见还有个位子是空着的?”
红衣少女道:“还有什么人要来?”
二娘笑了笑,道:“据说大姐又替你找了个八妹!”
红衣少女也笑了:“现在总算有个比我小的人了,以后你们若再欺负我,我就欺负她!”
阿土忽然道:“只可惜她今天已不会来!”
二娘皱眉道:“为什么?难道她已不想来?”
阿土道:“她想来,却不能来!”
二娘道:“有人不许她来?”阿土点点头。
红衣少女又抢着道:“她既然已不能来,我们还在等谁?”
欧阳情笑道:“八妹没来,九妹却到了。”
红衣少女的眼睛亮起来了:“还有九妹?她在哪里?”
这时,欧阳情喊了出来:“九妹!九妹快点下来!全部人都在等你呢!快点下来!!”
“不是九妹,是桂!!”
听到这句话的陆小凤差点没从树上摔下来。
只见桂从楼上走了下来,红衣少女一见到她便高兴说道:“终于来了,我的小妹妹!”
“不是小妹妹,是桂!!”桂又一次重复道。
红衣少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顿了一下才说道:“那现在人都齐了?”
阿土却说道:“还有一位客人!”
红衣少女眼睛发出了光:“今天我们居然还请了位客人来?”
阿土道:“这个人不仅酒量好,胆子也很大呢!毕竟到现在还没有跑掉。”
红衣少女笑道:“既然没有跑,为什么不进来?难道这个人喜欢在外面喝风,不喜欢进来喝酒?”
阿土淡淡道:“他已喝了一整天的风,现在想必已该喝够了。”
窗外的树上有人叹息着,苦笑道:“我实在已喝够了。”
叹息声中,陆小凤已随着一阵风飘了进来。他早已准备进来。
凭这么样七个人,有人躲在她们窗外的树上,她们会一点也不知道?
红衣少女看着他,忽然拍手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那个有四条眉毛的大笨蛋陆小凤!”
不过陆小凤并没有理会红衣少女,而是径直的走到桂的面前,压抑着怒气问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因为母亲大人把我生下来了。”桂认真的回答道。
“我不是指这个!”陆小凤开始抓狂了。
桂想了想,补充道:“因为父亲大人的雄蕊与母亲大人的雌蕊进行着磨合运动……”
“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红鞋子的大本营里!”陆小凤终于吼出来了,顺便还教训道,“还有,给我记住你是个女孩子!说出那些话你就不感到羞耻吗?”
“为什么会在红鞋子的大本营里?这还用问吗?”桂义正严辞的说道,“为了爱与和平!”
“……”陆小凤沉默了。下一秒,他突然冲过去,出手如闪电,反拧红衣少女的臂。
二娘失声而呼:“小心!”
两个字出口,红衣少女反肘后撞陆小凤的肋骨。
她们的出手都很快,尤其是那青衣白袜的女尼,掌中一口精光四射的短剑,乍一出手,森寒的剑气已逼人眉睫。只可惜陆小凤的出手更快,他的胸腹一缩,一双手还是拧住了红衣少女的臂。
陆小凤却连动都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他知道这一剑绝不会再刺下来的。他的兄弟若是已落到别人手里,他也绝不敢再?2 峋偻?br /> 青衣女尼握剑的手上已凸出青筋。要将这一剑硬生生停顿,远比刺出这一剑更吃力。
剑尖犹在颤动,青衣女尼厉声道:“放手!”
陆小凤不放手。
红衣少女也已笑不出来了,咬着嘴唇道:“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不放手?
陆小凤没有开口。
欧阳情的剑也已出袖,冷笑道:“这么样一个大男人,却要来欺负个小姑娘,你害不害臊!”
陆小凤道:“只要你们答应我两件事,我就放!”
二娘眼珠子转了转,道:“只要你放了她,莫说两件事,就算……”
可是二娘并没有说完这句话。一直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三娘,忽然道:“就算半件事,我们也不答应。”她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慢、那么温柔。可是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她已经出手了。她用的是鞭子。她安安静静的坐着时,已在桌下悄悄将这条鞭子解了下来。她的鞭子抽出来,比毒蛇还快,比毒蛇还毒。
二娘又不禁失声而呼:“小心七妹!”
三娘却不管。鞭梢毒蛇般一卷,抽向陆小凤耳后颈下的血管。陆小凤的人已滑出去,带着红衣少女—起滑开了八尺。三娘突然凌空跃起,一鞭子从上面抽下来。她竟似乎已忘了她的七妹还在对方手里,她的出手全无顾忌。
陆小凤心里在叹气。他实在想不到,这位文文静静的三娘,竟是这么样个不顾一切的女人。他实在想不到她真的敢出手。但更让他想不到的还在后头,桂突然用鞋底使劲抽了他的后脑勺,并且还振振有词的说道:“你这孩子,我什么时候把你教育成这种会挟持女孩子的卑鄙小人了?”
陆小凤一个趔趄,红衣少女乘机逃脱了。
陆小凤对着桂怒吼道:“你这家伙到底帮谁的啊?还有,少用一副我娘的语气!”
“你现在还顾得了别人吗?”见到人质没有了,所有人都一起把武器对准了陆小凤。
如今不仅三娘的鞭子,连二娘的弯刀也已银虹般刺过来。她的刀法怪异,出手更毒。
但就在这时,突听“叮”的一响,一个酒杯击上了她的刀,一双筷子也从旁边伸出来,轻轻一夹,竟夹住了那条毒蛇般的鞭梢。
阿土!这双筷子竟在阿土手里。
三娘的脸色铁青,瞪着他,缓缓道:“我不喜欢被人要挟!”
阿土道:“我知道。”
三娘道:“我若落在他手里,你们出手也用不着顾忌我!”
阿土道:“我知道。”
三娘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手?”
阿土笑了笑:“因为这人虽不是君子,总算还是个人!”
三娘道:“哦?”
阿土道:“他至少还没有用七妹做挡箭牌,来挡你的鞭子!”
三娘想了想,慢慢的坐了下去,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连动都不动了。二娘也坐下来,捧着手腕,她的银刀虽然没有脱手,但手腕却被打得又麻又疼。可是她脸上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对这个满身癞子的乞丐,她也很服气。陆小凤的眼睛里已发出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