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删了那个让我忌讳的东西。我相信,你至少是有几分想真心对我好的。不管,这其中的目的是什么......”
亦淅略微苦涩的浅笑,言语恳切地对着罗修。
接下来,他对着他,站直了身体:手指轻挑,轻轻解去一颗一颗的纽扣,轻缓流畅地把家居服脱落得极具风情......光裸的胸膛,蜜色的光芒;波光流转的双眸,欲言又止的委婉,恰似一幅韵味十足的画卷在眼前婉约地展开......
方亦淅没有半点的扭怩作态,大方地褪下了长裤,只剩下一条窄窄的短裤遮体。
美好的神态,健康的身体;看不出一点的晴---色之味;反而,让人觉得纯净、美妙得如身在云端,心随静水。
☆、第五十一章 疑雾(下)
不知何事萦怀抱?
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罗修,先前还有些发怔,不明就理。随后,便明白了,这是亦淅在让他检查自己的身体:以证明身上没有留下池卫的痕迹。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自从上次陪了池卫后遭到自己的粗暴检查;亦淅就此把身体的所有权应该应份地交给了他。并且,没有任何抗拒的意识。
可是,此情此景,却让罗修觉得,更像是对他明目张胆的引---诱。
这么说来,亦淅还没有同池卫有过越轨的举动?他守着身子,只是为他吗?
罗修从心里往外感到欢喜、感动和莫名的安心。
“修.....我没有让他碰过我......”
方亦淅垂下头,敛声说道。
“我知道.....”
亦淅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染着一层光晕。丰润细腻,让人有食指大动的欲---望。
罗修的手指,轻巧地滑过他的皮肤——可以十分清晰地感受得到对方血液在血管里的流动,颤动的脉膊......每一点点的弹动,仿佛都在为他痴狂。
“只想就这样傻看着嘛?”方亦淅唇角飞扬,眼睛闪闪发光,炫出几许得意之色。
罗修的眼底深凝,定定地望住他,口角启动,低哑的嗓音:“真想操---坏你。”
方亦淅毫不示弱,迎着他强悍的眼神,意味绵远地答道:“那就....把我弄---坏好了。是你的话,我乐意。”
罗修发出轻笑,手臂一伸将人拉入怀中,唇已覆上。
唇舌相交,两具发烫的躯体纠缠在一起,恰似天雷勾地火,久旱遇甘霖,一派风疾雨骤的气势。
二人拉拉扯扯,半推半就之间,缠到了二楼的卧室。
衣衫半解,唇边肤上遍布绯红的痕迹,呼吸急促,气息不稳。
亦淅被推倒在大床上,罗修强壮的身躯压了上来。
亦淅水目含烟,一副无辜,迷醉的样子。
“是......生气了吗.....”
“你不会是故意让我生气吧......”罗修宠爱地捏了捏他的面颊,声音又低了一些,里面是懒懒的性---感,“我越来越喜欢你耍的那些小聪明了,很乐意陪你玩下去。不过,后果你要自负哦.....”
情动,让亦淅不自主的轻喘,胸脯一起一伏,更有英媚之气。
明亮的眸子,氤氲着一层晴---色的雾气,恹恹地眨着,特有的风流外露。
“那么现在,到底要怎样呢......”
“如你所愿喽....弄---坏你....”
方亦淅看着罗修略显邪妄的面目,听着入耳的浪荡之语,知道他不是在乱开玩笑。虽说,弄坏他是不太可能的,但其中隐忍的怒气是很实在的。
只感到,罗修的手顺着腰际向下滑去——手指已悄悄探进身体.....
“唔.......嗯.......”
敏感的身体,立刻将神经捕捉到的每一个反应,都放大了数倍,抑制不住地从口中流出呻吟之声。
搞不懂,到底是痛多一些,还是快乐多一些。
方亦淅的脑子里,升腾起了许多五彩缤纷的气泡:摇摇晃晃地在眼前炫丽的飞舞,又不断地灿烂的破灭......身体,腾云驾雾一样,轻飘飘地悬在半空:一时狂风怒卷,一时天高云阔.....
直到,跌跌撞撞地从云端坠下:如撕碎的柳絮纷扬堕落,没个尽头.....
这一夜,罗修的力气出奇的大,而且耐力惊人。一次又一次的征伐侵夺,透着不容拒绝的霸气和强硬。他没有让亦淅受伤,却让亦淅觉得他在借由身体在宣泄着心里的愤怒。
床---第之上,他又将与自身气质全然不符的军阀作风,发挥到极致——不停地质问着:“告诉我,你是谁的?”
亦淅被逼得实在捱不过他的侵---犯,只得重复喃喃着:“我是你的.....你的.......”
如此,他便像听了赛场上的加油欢呼般,更加疯狂地进犯:从脖颈到脚踝,没有落下的地方。啃咬、舔噬的印子,一路漫延倒像是张地图;顺着这些明显的绯痕,可以轻松地画出其欢---爱的路线。
亦淅从开始的应承,逐渐享受,互动;到哭叫求饶——泪水夹杂着汗水,还有别的什么体---液,全身湿淋淋的,活像从水里捞出的一尾鱼,无力地扑腾着.......
身下的床单,枕套早被打湿,浸透了。
罗修大汗淋漓,依然干劲十足地挺动着身子。
痛苦与快感都在成倍的叠加,已然到了即将崩断的边缘......
“坏掉了......受不住......”
方亦淅的潜意识,觉得自己将无法支持下去。全身上下拼凑起来的力量,也仅仅够吐出这几个字;连这样的低吟,都快找不到调儿了。
不想总以弱者之态晕过去,然而无法抵抗巨大的晴---欲的颠沛,和席卷......身不随己,败絮扬花被裹入黑暗之中。
就如,陷入死亡。
再次有能力睁开眼睛,窗外太阳已近西斜,虫鸣啾啾。
强撑开的眼皮,酸涩绵软,大脑一片混沌。
身上,好像被石磨重重地碾过了几遍:零落破败得拼不齐整。
亦淅闻到自己的身体上,散发着清爽香味;想是罗修已经为他清洗过了,还细心地擦了花露水。对于这一点,他总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个人了,每每昏睡之时,还要让人家当个婴孩般的来照料。
丝丝尴尬之中,也带了些点点不言而喻的喜悦。
他挣扎了一下,想挪动身体;这时才发现,这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容易。酸软胀痛的四肢,根本使不上一点点劲儿。
颓然歪倒于床上,检讨着昨夜太过荒唐与莽撞的行为。每次忘乎所以的情动过后,都会带来沉痛的后果;自己仍屡犯难改。
莫非,真的是近墨者黑,中了罗修的“毒”?
“醒了?闻声望去,罗修西装革履,架着眼镜,神采奕奕。“又发呆了......刚睡醒的时候,果然是很要爱的。”
每到这时,亦淅都很不忿:明明两个人一道抵死相缠,拼尽全力,为何单单只有自己是最后被榨开抹净,爬不起来的那个?这不科学啊,不是应该他更辛苦一些,虚耗得更厉害啊.......
越想越不服气,亦淅翻了个白眼,说:“你,这是要出去吗?”
“嗯。”罗修应着,把一碗冒着热气的粥放在床头柜上,才慢慢说道:“池卫约了我们六点钟吃饭。不过,你现在的情况,恐怕是有心无力了。我会替你向他说sorry的。”
亦淅盯着罗修的双眸,猛地就明白了一切。
“你是故意的?”
罗修看起来,倒是不以为意,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这种场合,不适你。你只要乖乖留在家里就好了,余下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他淡然地说着,无可置辩的语气,“你睡了快一天了,把粥吃了。否则,胃该不好了。”
亦淅见他端起粥碗,小心地用嘴吹凉,五内滋味杂陈。
这个人,怎么就看不透呢?每行一步,必有其深沉的用心;每说一句,都有可能是出其不意的陷阱。和他周旋,无异于与虎谋皮;费尽心机,似乎也只是换来其半真半假,若有若无的牵挂罢了。
方亦淅突然由内而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恼怒与不甘!
他要征服这个男人,要完完全全地驾驭自以为是的罗修。
如果可以做得到,他不介意将这个自大的男人囚禁起来。让他与世隔绝,看到的,听到的,只有自己;只能信赖自己,依附于自己。
终有一日,也要让他尝尝,被人操控一切,任意掠取的滋味!而后,要做的是把他困于身下,看着他甘心情愿地臣服于自己:婉转生媚,承---欢雨露;那样的罗修,定是别具风姿吧。
说不清楚,为何会有这样的执念;只是知道,这绝不是单纯的为了报复的快感。
这种疯狂的想法,令亦淅的心脏咚咚跳得厉害。
顺从地倚在罗修的身侧,就着他端着的碗,一勺一勺地咽下他亲自喂的粥。
罗修又叮嘱了一些话,再三重申大概只出去两三个小时即回。厨房里已经煮了汤,回来时会带上宵夜;这才有几分难舍难分的出门。
方亦淅喝了粥,胃里暖烘烘的,舒服得很。头挨在枕上,满脑子里尽是要反---攻罗修的绮念和算计如何在其身上打开突破口。
不知不觉之间,又落入梦乡。
池卫约罗修的饭局,在一处私家菜馆。
由于是私家菜,环境相对安静了许多。没有了高声喧哗,迎来送往的套路;一天固定的几拨客人,宁静清幽的独立空间。
池卫仗着人脉广,出手阔绰,和私家菜馆的老板俨然成了莫逆。提前一天打的电话,就订到别人得提前一周才能订到的位子。
本就是一场“鸿门宴”,醉翁之意不在酒。池卫挑在这里,和罗修展开谈判,就是看中了其环境好,不容易遇到熟人,能够最大程度地保护双方的私隐。
他不能预料,罗修会有怎样的反应;但他很明白,罗修是一个绝对的聪明人,懂得利弊取舍。
一想到可以见到亦淅,心里又泛上些些甜蜜......他有自信,亦淅的心,是向着他的;因为他不但可以成为他的最佳情人,也是他的坚定盟友。
☆、第五十二章 妄念(上)
夫处世之道,亦即应变之术,岂可偏执一端? 用兵之道,亦然如此,皆贵在随机应变。
罗修总把池卫看作是司马仲达,他为人处事的态度都很似这个人。狡猾,且知分寸;心思剔透,八面玲珑。
但,自己却不敢冒然比做曹孟德。虽然清楚对方是何种居心,何样的目的,已然做好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准备。
走进菜馆:满目的绿植,靠壁上实木的大书架,满满登登的书藉。休息区里,一座仿似硕大的树根雕琢而成的茶台,摆着紫砂茶具;有人在此悠哉地泡茶,低语。落地窗那里,有人窝在沙发里,在上网。
周遭的空气里,除了植物淡淡的清香,人声几乎不可闻。自得惬意的一面,让人把和吃饭的餐馆完全联想不到一起。
池卫订的位子,在露台之上,支着大大的遮阳伞。白色的餐桌,翠泽的藤椅。白色的漆雕栏杆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既像是葡萄藤,还似绿萝。
由着菜馆的老板一路指引,也自感叹着这个地方太适合和最亲密的人约会。想到,池卫约他来此的目的,不禁有点遗憾此处有些明珠暗投。
“池哥,你的客人到了。”
老板有礼貌地笑着,给罗修拉开了身后的椅子。
“有劳了,兄弟。上菜吧.....”
池卫没有看到亦淅的身影,眼睛里掩饰不了的失望,还有猜测。对着外人,面上依旧挂着笑,向人诚恳地道谢。
罗修察觉到了他的微妙变化,心领神会地悠然笑着,落座。
“你还真是个风雅之人,找得到这么好的地方......”他缓缓开口。
“说的是呢......我的眼光一直很好.....”话中似有所指,含沙射影的,“不错吧?很难订位子的。招待你,不能选太过平常的地儿。”
“很荣幸啊,我。看样子,你是常客。”
“偶尔吧,在此之前还没有约过别人到这里来过。”池卫加重了语气,好似在提醒对于罗修的看重。然后,问道:“亦淅,怎么没来?又发低烧了?”
终于问到方亦淅了,罗修一直在等他开口;正如所想的那样,在面对亦淅的问题时,池卫好像耐性很差。
“他还在睡呢.......实在是太累了.......让我向你说不好意思呢,下次会作东回请你。”罗修挑着眉,嘴角是饶有深意的微笑,似乎还在回味什么似的,说着。
池卫的心里,无凭无由地泛着酸,仿佛被人强灌了几两醋一样,胃都跟着拧着。
“我说大学者,你能收敛点儿吗?亦淅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太好,你再这么折腾下去,真不怕把他弄死吗?!”
罗修有滋有味地端详着,池卫竭力遮掩的怒气。看着他分明在吃醋,仍不得不心平气和地同自己说话,是一件特别娱乐身心的事情。
“哇!这话怎么说的,好像我十恶不赦似的。这可不是一个人事情,而是两情相悦的。”他的眼神再次扫过对方的脸,压低了声音:“你可不知道我有多疼他,昨晚简直就是舍命陪君子。到现在,腰还疼呢。”
“你们.....”
池卫,勉强挤出笑容;貌似平静的脸上,是深不见底的落寞,和难受。想到,他们二人纠缠在一起,云际雨会的情景;想到方亦淅媚眼如丝,泫然若泣的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的动情模样;自己的一颗心,是说不出来的吃不到葡萄的酸涩,还有阵阵的发疼。
“你有点节制吧,别真伤了身子,耽误了以后的生活。古人常说,‘中年戒之在色’。你我的年纪,可以为戒。”池卫,没有立场生气,便拿出几句话来敲打着得意洋洋的罗修。
罗修岂会听不出,他话里酸溜溜的意思,只是暗觉好笑。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了?想和我泼酸拈醋;没有这个道理,也没这个资格吧。
“我不知道你,我可不是什么中年人。趁着年轻力壮的,我可要尽兴呢。古人不是也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罗修一番玩世不恭的调笑,倒显得比池卫洒脱得很。
池卫收敛了一下自己的不满情绪,太张扬了自我的爱憎,这个谈话恐怕难以为继,也许还会不欢而散。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今天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把亦淅从这个人身边解救出来。
其实,这是有点一厢情愿的;但池卫固执地认为,只要他爱的人离了罗修,就会得到完满的幸福。
池卫起身拿起冰桶里的红酒,分别给罗修和自己斟满。方才不太和谐的氛围,为着这红色液体?5 牡阕憾痪獾鼗汉土讼吕础?br /> 罗修颔首表示感谢,唇抵着杯沿,稍仰脖颈饮下一口:动作流畅优雅,脸上浮起享受的美态。
“口感真好。还真是好酒呢。”罗修由衷地赞赏。
“我说过了,对你我不会用普通的东西招待的。”池卫接道。
服务人员陆续开始上菜:每道都看似再是家常不过,但每一道菜又都飘着与众不同的香味。
越是平淡无奇的东西,做出不同的面目来越是困难。
这正如对人的态度,对生活的态度。
罗修便是如是的这样的一个人。
看起来彬彬有礼,毫无威胁性;学识丰富,善度人心。但是,他总能化腐朽为神奇,现如今风情万种的亦淅就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最佳范例。他喜欢这种操纵一切的感觉,得意于这种料事在前的,大可玩弄他人于股掌的愉悦。
就像当前,他最有兴趣的,就是看着池卫如何一步一步地按照他预想到的方式,自作聪明的说服自己。要怎么应付对方,他早就想好了不下一百种方法了。
这个游戏有趣的地方在于,就如猫捉老鼠:猎物肯定是手到擒来的,重点是看到走投无路的猎物,耍尽心机还无能为力的挣扎。
罗修像个美食家一般的,将桌上的菜品一一尝过,边品着味道,边点着头,露出称许之意。他的全副心思,好像全部都在食物上,对着池卫今日相邀的目的,半个字都不提及。
这边,池卫味同嚼蜡地咀嚼着美味佳肴.....内里是心急火燎,也得强忍着。
许久之后,池卫恍然意识到,这是罗修故意在回避着话题,就想看到他手足无措,心不在焉的窘迫模样。
他很了解这位老朋友的为人,聪明思辨,难明真伪。如果任他装聋作哑下去,这一顿饭到头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想到此处,倒不妨来个开门见山,明人不说暗话;把想说的事情,放在明面上,大大方方地讲个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