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身子一僵,愕然的抬眼望着皇帝。
“皇上……您……”
“对朕如此没有信心,是不是该罚?”皇帝好心情的垂眼望着凌萧。
凌萧一愣,心中百转千回下,很快了然皇帝的意思,皇帝不像是要追究讨伐自己的意思。
思及此,他不由重重松了口气,连带着语气也轻松了起来。
“凌萧不是对皇上您没有信心,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皇帝扬眉望着凌萧,凌萧狡猾的道:“凌萧怕在皇上心中的份量不够……”
刚刚还一副胆怯畏缩的模样,此时,这人捡回了命,却又恢复了狡猾的本性。
那灵动的双眼珠贼溜溜的打转,回答狡诈至极,一下便躲过了自己对他的质问。
皇帝微微勾唇。
许是许久不见皇帝的回应,凌萧心里有些不安,便按捺不住的说道:“如果皇上真要惩罚凌萧,那凌萧听命便是了。”
凌萧说着这话,目光辗转间,魅惑浑然天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抬眼勾魂间,是怎样的万种风情。
皇帝眼瞧着,目光幽深,下一秒,他将凌萧禁锢在了怀里。
疯狂而索取的吻,连连落下,最后辗转在凌萧的唇间,撬开了凌萧紧闭的唇,带着他因为诧异而僵硬的舌纠缠起舞。
“嗯……嗯哼……”
一吻完毕,敏感的身子早已软成了春水,瘫痪在皇帝的怀里,只能依靠着皇帝的相搂,勉强支撑着站起。
凌萧满面红霜,眼含魅波,嘴唇开合间,吐出灼热的气息,喷在皇帝裸/露在外的脖颈上,带来丝丝入骨的痒意。
皇帝目光暗沉,宛如一只贪狼,盯着凌萧,似是要将凌萧丝毫不剩的拆骨入腹。
“……嗯……”
凌萧微颤,被皇帝侵占的目光望得浑身一酥,轻哼便从开合的唇间流泻而出。
“呵……”
皇帝似是轻笑了一声,皇帝的笑带着暗哑的嘶声,不是特别好听,但是很性感。
凌萧挣扎着抬头,想要看清皇帝的笑颜,却突然被皇帝打横抱起。
凌萧一声轻呼,忙伸手搂住了皇帝的脖颈,被皇帝宛如公主抱的抱在怀里,凌萧很想反对,然而,想起往事种种,他被皇帝如此,早已不是第一次,此时才反对,反而显得矫情。
况且,凌萧服帖的躺在皇帝的怀里,微微勾起了唇角。
皇帝的人看似很冷,这个怀抱却异常的温暖,被皇帝抱着,无论何种姿势,都很舒服。
无论是身还是心。
“喜欢?”皇帝似是看出了凌萧的心喜,微微撇头看向凌萧。
凌萧抬眼笑道:“喜欢。”
“那朕今后时常抱你。”皇帝一本正经的承诺。
凌萧轻笑出声,应道:“皇上一言九鼎,凌萧可记往心里了。”
“嗯。”皇帝轻应了一声,将凌萧轻柔的放在床上,俯身双手撑在凌萧的两侧,唇就落了下来。
凌萧勾笑着抬手将皇帝的发冠解下,让那头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倾泻而下。
散落的发些许飘扫在自己的肌肤上,带着微痒。
凌萧用小手指勾着,微微推搡着一路往下而去的皇帝,轻声道:“皇上,凌萧能先问一个问题吗?”
皇帝起身,隐忍的皱眉,深呼吸了一口气,气息微微不稳的道:“问。”
“您对凌萧的底线是什么?”
皇帝抿唇,眯眼不悦的盯着凌萧,似乎在责备凌萧在关键时候问的竟然是这么无聊的问题。
凌萧读懂了皇帝眼中的鄙视,不由被噎了一下,他讪讪的道:“没有皇上您明确的表示,凌萧很难心安,总是担心自己不经意间会触碰到您的底线。”
皇帝皱眉,盯着凌萧,见他眼中没有丝毫退怯的意思,重重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道:“朕以为你很清楚。”
凌萧皱眉,皇帝若还是从前的皇帝他当然清楚,但是,现在的皇帝已经不是当初的皇帝了。
凌萧曾多次触碰皇帝的底线,本以为会死,可是却都被皇帝轻易的饶恕了,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不由让他想要重新搞清楚皇帝的底线。
似是瞧出了凌萧的所想,皇帝轻叹道:“你所知并没有错,只不过,朕对你是特别的。”
凌萧一愣,皇帝已经再次欺身压了下来,惩罚一般轻咬了凌萧一口。
凌萧吃痛轻呼,皇帝好心情的眯眼,欣赏着凌萧吃痛的表情,那惬意的神情似乎在说:“打断了朕,就要做好被惩罚的准备。”
凌萧怨念的看了皇帝一眼,皇帝自喉咙间发出一声轻笑,俯身tian了tian凌萧被咬伤的地方,带着安抚般的回道:“朕对你,早已没有底线可言了,你又何必担心?你只要记得朕是你的男人就够了。”
凌萧被tian的舒服的眯眼,耳旁听着皇帝带着磁性的回话,诧异的抬头,却正巧碰上皇帝落下的吻。
唇齿交融,气息逐渐紊乱,凌萧挣扎了两下,想要问清楚皇帝什么意思,却败在了皇帝的缠绵之下。
推搡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迎合,清醒的脑袋也被吻得昏呼呼的,不知今时是何时。
皇帝见此,微微勾唇,手下轻巧巧的将凌萧的衣物除去,湿润的吻一路往下。
手指探寻着那秘密之处,让身下这具身躯,爽利的颤抖。
让身下的人,无暇顾及其他,只剩下索取的心思……
一夜缠绵,第二天,凌萧扶着微酸的腰起身,皇帝已经不在身边了。
身上很清爽,显然已经被清理过了。
“皇君。”旁边的宫女端着水伺候凌萧洗漱完后,恭敬得唤了凌萧一句。
凌萧伸了一个懒腰,看向了她。
宫女道:“李公公,在门外守候多时了。”
☆、第67章 盛宠当时(中)
凌萧闻言,往外看了一眼,果然看见门外微露出的半把浮尘。
凌萧起身,走了出去。
“皇君。”一走到门口,李公公跪下行礼。
凌萧瞥了他一眼,道:“起来吧,何事?”
小李子谄媚一笑道:“这不,皇上早朝时,惦记着您,让奴才来伺候着,还让奴才带了一些早膳过来。”
这般说着,小李子朝后挥了挥手,不多时,外面走进两排太监,手里都端着精致的盘子,朝凌萧行礼之后,恭恭敬敬的将盘子端进了凌萧的宫殿。
凌萧眼瞧着,跟上走去一看,发现美味珍馐摆了满满的一桌。
“这……”凌萧皱眉。
小李子忙上前解释道:“皇君,这些都是皇上心疼您,特意嘱咐奴才给您备上的。”
说着,小李子瞧向桌面,特意讨好道:“皇君,您瞧瞧,这些菜品,皇上自己都从未要求过,却特意吩咐奴才给您备着,皇上对您可真是最好的。”
小李子说着,一脸的嘚瑟,似乎得宠的就是他本人一样,凌萧轻悠悠的瞥了他一眼,小李子连忙收敛了自己的得意,清了清嗓子凑近凌萧道:“皇君,除了这个,皇上还要奴才将这个交给您。”
小李子摊开了手掌伸到了凌萧的面前,凌萧低头一看,发现那手掌中躺着的是一枚钥匙。
凌萧掀开眼皮看了小李子一眼,小李子会意的解释道:“这是皇宫内库的钥匙,一直以来是贤妃保管的,可如今,皇上让奴才拿来给您,皇上交代说,您需要什么,无须经过他的同意,只管去拿便是。”
说完,小李子郑重的将库房钥匙交给了凌萧。
凌萧讶然的挑眉,皇帝这可真是皇恩浩荡了。
这内库的钥匙就这么给自己了?
里面的东西随便自己拿?
凌萧眼珠转了转,拎着那枚钥匙笑了。
皇帝既然这么大方,那他干嘛不接受。
等他把皇帝的内库给搬光了!看皇帝还拿什么来大方!
本着仇富的心态,不满的想着,凌萧用完早膳,就往皇帝的内库走去。
去了才知道,自己所谓的搬光是有多天真。
这内库的财宝,满满得堆了五个房间,奇珍异宝应有尽有,要搬光,光凭凌萧一人,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凌萧四处看了看,在最里边的一件屋子桌面上,看见了一块通体透亮的暖玉,暖玉色泽细腻,光泽油亮,即使是凌萧这个外行人看来,也能看出这玉必定价值不菲。
但令凌萧奇怪的是,玉被一个架子单独的供在最里边的桌面上,看得出,这玉在这堆宝物中很特别。
但是,若说它很珍贵,这玉却只是被供在桌子上,即没有给它上锁,也没有将它藏起来。
这让凌萧觉得很是怪异,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就往玉走去。
小李子接受了皇帝的命令,很尽职的跟在凌萧的身后,见凌萧去碰那玉,眼神微亮。
他走上前凑近凌萧,弯着腰问道:“皇君,可喜欢这玉?”
“嗯。”凌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敷衍一般应了一声。
小李子眼瞧着,小声而讨好的道:“那……皇君拿着?”
“……”凌萧没有做声,将玉揣在了手里,入手带着微凉,而后升起淡淡的暖,握着很舒服。
近看这玉上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虎,因为玉是白色的,这虎也似是真的白虎一般,威风凛凛。
凌萧越看越心喜,把玩着玉,就不想松了手。
小李子见状,再次提道:“皇君喜欢不如拿着。”
凌萧回头瞪了小李子一眼,这小李子这般多话,就像似这物是他的一般,令人心生不爽。
凌萧撇嘴,他知道,自己说到底,其实就是对小李子当初选择站在皇帝那边,心有芥蒂,此时才会不管小李子做什么说什么,心理都会不舒服。
不过,凌萧着实对这玉心喜,也就真带在了身上。
出库以后,小李子并没有跟着凌萧,而是找了个理由后,给凌萧行了一礼后,去了贤妃的宫殿。
这内库的钥匙一直以来,皇帝命贤妃保管,这内库里面的东西进进出出,也由贤妃把关。
账目都在贤妃的手里,皇帝这次虽说将内库钥匙给了凌萧,但备用的还在贤妃的手里,内库里面的东西随便凌萧拿取,但却命小李子将凌萧拿了什么一一跟贤妃说来,好让贤妃把账给算清楚。
皇帝说是什么都任由凌萧拿取,自己并不过问,但凌萧拿了什么,他想知道的时候,只要一查账目就能一清二楚。
这事,皇帝命小李子来做,并没有明确让小李子隐瞒凌萧,但小李子自认凌萧心理会不舒服,也就将事隐瞒了下来。
凌萧却是个机灵的主,有了上辈子的经历,他也知道,这内库的账一直是贤妃来记得。
这皇帝将钥匙给了自己,却没有把账一并交给自己,仔细一想,就能知道,这钥匙必定是有备用的。
而自己拿了什么,估计也得跟保管着内库账目的贤妃报备。
与其等着皇帝让自己去跟贤妃报备,还不如自己主动一些。
凌萧这般想着,也往贤妃的宫殿而去。
凌萧聪明的猜对了皇帝的心思,却并不知道皇帝已经安排了小李子省下了他的麻烦,也并不知道小李子竟然会自作聪明觉得自己心理会不舒服而隐瞒了这一事情。
所以,当小李子到了贤妃的宫殿的时候,凌萧也到了。
凌萧与小李子都被带到了前殿,等贤妃出来相迎。
在贤妃宫殿,凌萧看见恭敬站在一边,面色微显仓促的小李子,诧异的挑眉,随即明了,这小李子刚刚告退的理由是在骗他呢。
好个小李子,虽说不是一手培养的,但好歹带在身边一段日子,对着皇帝谄媚也就算了,如今自己和贤妃之间,竟然选择了贤妃?
凌萧冷冷一笑,小李子畏缩了一下,连忙低头跪伏在地,率先请罪:“皇……皇君饶命,小李子不是有意欺瞒……是……是皇上让奴才将皇君您在内库拿了什么,来跟贤妃说一声的。”
“……”凌萧闻言皱眉:“皇上让你来的?此话当真?”
小李子苦着一张脸求饶道:“奴才哪敢跟您说假啊。”
“哼。”凌萧一声冷哼:“你有什么不敢的?”
小李子闻言一惊,连忙伏低头表现出恭敬道:“皇君,奴才冤枉啊。”
“冤枉?”凌萧反问:“那来跟贤妃报备隐瞒着我,也是皇上命令的?”
皇帝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隐瞒自己会知道的事情?
凌萧在心里嗤笑,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不敢发言的小李子越加冷下了面。
“这是怎么了?”突而,一道柔柔的女声cha进,凌萧撇头看了过去。
是一身黄色正装的贤妃。
与上次在皇帝面前看见的她不同,此时她化着微浓的妆容,头戴金冠,身着锦衣华服。
正式的服装,让她整个人带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凌萧觉得有些闪眼般,微微眯了眯眼,便见贤妃被搀扶的小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柔若无骨的朝凌萧行了一礼。
“臣妾给皇君请安。”
“……”
凌萧沉默,这牧国的“皇君”相当于“皇妃”,品阶比贤妃大了一级,但贤妃暂管后宫,说起来,也是可以不用朝他行礼的。
此时,她穿得这般隆重,又朝自己行了一礼,倒像是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
“先前忙了一阵,未曾前去给皇君请安,让皇君亲自登门,着实是臣妾的错,还望皇君宽恕。”
“……”凌萧嘴角抽了抽,心情复杂。
前辈子看多了莫绮与众位妃子的盘旋,自己在身后给莫绮出谋划策,而如今,自己现在这身份,就像是演了莫绮的角色……
难道自己也要和这些妃子这般周旋么?
凌萧想想都觉得可怕,不由甩了甩头,便开口表明意思道:“起来吧,我不是来怪你的。”
说着,凌萧似是不想和贤妃多言,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从内库里拿出的那玉,给贤妃看了一眼,颇为霸气的道:“这玉,我要了。”
言下之意就是,贤妃该记账了。
然而,贤妃看了一眼,先是诧异了一会,而后柳眉微蹙,几次张口欲语,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凌萧皱眉:“怎么?”
“贤妃有什么想说的,不如直说。”凌萧道。
贤妃闻言,微微抿唇,琢磨了一会,开口道:“这……皇君怎看重了这物事?”
“太贵重了?不能拿?”凌萧挑眉猜测。
“不。”贤妃摇头,微微一笑道:“恰恰相反。”
凌萧一愣,贤妃娓娓说道:“这玉虽然价值连城,在宫里却是个‘禁忌’,虽说是皇上早年佩戴的,但是后面命臣妾锁进去了,就曾命令,锁进去以后不准任何人碰触这玉,违者……斩。”
凌萧心头一惊,看向贤妃,发觉贤妃正在暗暗打量他的表情,他微微一愣,连忙压下惊慌,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向她。
贤妃一顿,继续说道:“也由此,无人敢打这玉的主意,因为碰触了就会被斩首,宫里头的人都说这玉是‘禁忌’。”
贤妃说着,带了丝感慨:“这许多年过去了,这玉也该是被皇上忘记了,此次,皇上或许是忘记提醒皇君了。”
“……”凌萧闻言低头,望向手中的玉。
它静静的躺在手中,散发着暖,温润而细腻,入手的触感能感受的到,这玉之前时常被把玩触摸,此时才会如此的平滑。
凌萧着实喜欢这玉,不由咬咬牙,握紧了手中的玉,抬头看向贤妃道:“这玉,我收了,回头我亲自和皇上说,你记着就是。”
贤妃一愣,轻悠悠的行了一礼,应答了一声:“是。”便将头低下,让凌萧看不清她的表情。
凌萧也懒得琢磨她的心思,转身便要离去。
转身一瞬,却看见,门外走近一位熟人。
那人一身艳红纱裙,头梳随云鬓,一支金钗点缀,带着万种风情,徐徐而进。
这人,正是曾算计自己的红叶。
凌萧微愣,红叶也似是没有料到凌萧会在此一般,脚步微顿,随即,她伏身,嫣嫣然的朝凌萧行了一礼。
“皇君康安。”
“……”凌萧没有回话,眼神复杂的看着红叶。
皇帝向来严厉律己,自己在他面前多被宽恕,是皇帝自己亲口所说,底线在自己这里已经没有了意义。
那么,这红叶为何能逃过责罚?
这让凌萧很是在意。
红叶逃过了责罚不说,还跟在了贤妃的身边,也相当于皇帝将红叶带进宫。
皇帝怎么想的?
凌萧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