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嬷嬷一路急跑回到了老夫人的福寿堂,站在福寿堂厅堂门口,粗喘了好几口气后,才顺了顺衣襟,不敢让老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样,随后走进厅堂里。
此时老夫人正心疼着宝贝孙子,脸上被伍小世子抓挠的一道道痕,不停的拍着桌子一阵气骂,“这伍小世子,怎地下手这么重,是属猫的吗?瞧把我家宝贝孙子给挠的——”。
燕平公主右下首立着,一双眸子却是紧盯着秦弘杰的背影,眼底神色一阵变化不停。脸上难掩灰暗表情。
“老夫人,奴婢从郡主院里回来了!”秋嬷嬷顾不上看观厅里人的脸色,急急上前一步跪下去,磕头请罪道,“老夫人,奴婢话传到了,可是郡主没答应,求老夫人责罚!”
“燕平,你先带弘杰回去,别忘按时给其脸上抹药,虽然男儿不比女儿脸重要,可是留下疤,总归难看。”老夫人瞥一眼秋嬷嬷,脸色立即沉了下去,随及招呼一声燕平公主。
燕平公主此时心思正复杂,得了婆婆话,立即应声,招手秦弘杰跟自己离开。
等燕平公主离开,老夫人突然怒的一拍桌子,其一旁盛着满满一盏茶的热水,险险的洒出了些,溅到桌上。倒是老夫人闪得快,并没有烫到她。
秋嬷嬷低垂着头,不敢抬起来,回来路上早做了被主子骂的准备。
老夫人嗤瞪一眼旁边侍候的小婢子,“不长眼的,还不赶紧把滚烫的茶水端了一边去,想烫死我呀!”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端走!”小婢子被吓的赶紧端走茶水,端得离老夫人远远的。
秋嬷嬷听着老夫人嗤骂小婢子,自己跪在底下,吓的打一哆嗦。
“你去把那孽女,给我唤来,我倒要看看她今儿能嚣张到哪去,连府里长辈的话都敢忤逆,我看她是不想继续呆在府里了!”老夫人狠狠的睨转了眸子,咬牙嗤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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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除之毁之
秋嬷嬷打了个凛,却是跪在地上没动,一双眼珠子滚个不停,像是吓的又像是在想主意。
“你是聋了吗?没听到我说什么吗?还不快去!”老夫人见秋嬷嬷垂着脑袋,不见领命,气的嗤吼一声。
秋嬷嬷忙抬头,一脸慌张胆怯,嘴唇哆嗦着,“老夫人,您怕是还不知道,如今郡主院里,不比从前了。”
“什么不比从前了?”老夫人听的疑惑,却又不耐烦的瞪向秋嬷嬷。
秋嬷嬷赶紧把刚刚自己去莲花苑时,撞到的老祖宗送给郡主的四条宝贝的事,给老夫人讲了一遍。
老夫人听后,脸色狠狠的一睨,嗤一声,“这个老不死的,要作怪到什么时候,那孽女也真是随了她,哼!”
秋嬷嬷跪在地上,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老夫人硬逼着她去莲花苑,她可不想再去了。
如今莲花苑里,不光四条凶猛的雪獒吓人,就连郡主新收的婢女,冷冰冰的一张脸都能把个人给冻死。更何况,她可是领教过那婢女的厉害,到现在自己的嘴还肿得生疼呢。
老夫人心里憋着气,又发不出,喘了几口粗气后,随及摆手进内堂。
秋嬷嬷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跟去服侍老夫人。
……
夜深入静时,秦将军府上格外的安宁,这几日里闹腾的够呛,只有夜里时宁静的仿似白日里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
此时府上一处精致院落的正房里,竟然还燃着灯。
燕平公主姿式优美的斜躺于长榻上,身上搭了一条厚毯子,毯子似是狐皮毛做的,看着就柔顺暖和。
“夫人,夜已深,您累了一天了,也该歇下了!”贴身婢女秋荷,心疼的望向主子,出声提醒。
秋荷是燕平公主的陪嫁婢女,也是燕平公主最信认的贴身婢女。
燕平公主轻抬了抬眼皮,却摇了摇头,“知道了,本公主不困,你要是困了就先下去吧!”
“夫人,您这般夜夜苦等到深夜,老爷也看不到,您这是何苦呢!”终于,秋荷再也忍不住的,劝说出声。
从老爷回府后,秋荷每日里都会看到主子痴痴苦等到深夜,直到困累的睡在长榻上,每一夜都是这么过来的。
秋荷心中替主子抱不平,更替主子这些年操持府里一切累心累力,还要每日里哄笑着老夫人开心很是不值。不明白主子,为何要嫁于一个并不爱自己的男人,还要为这个男人操持着府里的一切这么多年,甚至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听到,依然这般操持着。
更令秋荷心中有怨言的是,主子还给大夫人养了儿子八年,主子拿小世子简直就跟自己的亲生一般,甚至比亲生还要亲。
见主子垂下眼帘不语,秋荷更替主子心疼起来,走近前轻声道,“主子,您这是何苦?”
燕平公主淡摇头微叹息一声,并未有回答。
半晌,忽见燕平公主突然抬了眸子,眸里满是担忧失落,“秋荷,本公主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困扰了本公主好些时日,实在扰的本公主睡不好觉吃不好饭。”
“夫人,您请讲,秋荷愿为夫人解忧。”秋荷立即走近前,跪下去仰头倾听。
燕平公主看着近前的秋荷,婉目浅浅一笑,后垂眸伸出细长如珠玉般的手指,轻轻的顺理着毯子上的狐毛,一下一下,终于听其沉沉叹息一声,后忽地抬了眸子,定定的看着秋荷,“秋荷,本公主问你,若是你心爱之物被人时时霸占,连分享一二都不曾,你会如何做?”
不等秋荷要回答,燕平公主伸手示意秋荷先不要回答,后紧接道,“若是你悉心疼养了八年,视惹亲生的儿子,忽地有一天回到他的亲娘身边,你又会如何做?”
“夫人!”秋荷听完后,一双眸子含了泪水的凄然望向主子。
“别哭,本公主不喜欢看到眼泪,这你是知道的。”燕平公主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却是笑的异常生硬,就像那笑是刻画上的,为了像怔着身份尊严,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笑着的。
秋荷赶紧仰头将圈在眼圈里的泪硬生生收回去,仰着头,直到眼泪全部收回去,才缓缓垂下,望向脸上带着温婉尊贵笑容的主子,突然狠狠出声,“夫人,既然不能分享,夫人就应独自占有。”声音狠狠一转,又道,“疼惜了八年却不知感恩的,自是白眼狼,对待白眼狼,自是除之或是毁之!”
“夫人,上一次都是那几个蠢尼姑失手,才会令那对母女平安回到府上,搅得原本祥和的府上,不得安宁。”秋荷突然眸子幽的一冷,冷声请令,“请夫人下令,由奴婢亲自动手,绝不会有任何差错。从此属于夫人的16 便再不会被任何人抢去。”
燕平公主闻声,眸光波动了一下,却是很快恢复平静,沉沉叹息一声。
“秋荷不要轻举妄动,你忘了老爷现还在府里,从前的那些招数,此时都不可再用了。”燕平公主挑眉看向秋荷,警告其一声,后垂下眸子,又进入深深的凝思中。
秋荷见主子不同意,不禁有些气馁,忽地道,“夫人,那,那白眼狼呢?”
“住嘴,秋荷!”突然燕平公主猛的抬起头,厉斥向秋荷,“他是我儿子,不准你用白眼狼三个字侮辱他。”
“可是,夫人,他毕竟不是您亲生的,况且,您也感觉到了,这几日小世子对那对母女的态度在慢慢转变,若是不早日解决,迟早有一天小世子会真的离开——”秋荷不顾会被主子责罚,冲口说出自己心里所想。
“腾”地一声。
燕平公主突然从长榻上站起身,一双眸子冷厉的瞪向秋荷,许久身体僵直的站在那里,直到感觉到一滴泪突然从眼角滑落,流到自己唇边,润湿到自己嘴里。
瞬间,咸而苦涩的滋味蔓延在整个味蕾。
“再等等,再等等看——或许我疼养了八年,能比得过血浓之亲!”燕平公主冷厉的视线,变得柔和,声音柔缓,充满着希冀与奢望。
“夫人——”秋荷仰头望着主子,想要劝说什么,却在看到主子眼角再次滑落的一滴泪时,硬生生忍下没有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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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凤凰彩鹊
这几日秦时月什么正事都未干,只干了两件事。
一件事就是给那恶人王爷洗衣服,另一件事就是从四条宝贝嘴里把鸡毛毽子哄出来,跟冰煞一起修毽子。
衣服倒是好洗,秦时月让冰煞把木盆和棒槌准备妥当后,直接把那紫色大氅扔了水里浸着,不时的拿棒槌使劲锤砸着。
一旁冰煞瞧着,觉得主子像是在拿衣服解气一般,抿着唇站于一旁只笑看着。
由于恶人王爷警告过秦时月,那大氅要让秦时月自己洗,还不能让别人代洗,甚至不让任何人碰,秦时月只能自己恨恨一边洗着,一边把恶人王爷骂了千八百遍犹不解恨。
衣服昨儿就洗干净直接晾了自己院里,并让冰煞盯好了,不准任何人动,特别是春桃这小丫头,几次新奇的上前欲瞅,都被冰煞给瞪回去。
而韩氏不时也会来院里,瞅着女儿亲自洗一件男人的衣服,虽然心里不悦,可也知道女儿是逼不得已。几次欲帮女儿,却都被女儿给说退了一边,只能干看着。
“主子,外头晾的那件衣服,您给洗得都快漂白色了,就不怕景王以此再找您麻烦?”冰煞一想到昨儿主子拿着棒槌一阵解气的狠砸模样,不禁觉得主子有时孩子气的厉害。
秦时月此时正拿着一堆鸡毛比对着毽子上的毛,却是哪个也对不上那颜色,总感觉那毽子的上并不似鸡毛一般。
把毽子一扔,负气一声,“他让本郡主给其洗的干干净净,本郡主自是照其话做,只是洗的要比他要求的还要干净而已!”
秦时月挑挑眉,气瞪着一桌子的鸡毛无耐摊摊手道,“从天未亮就对着一桌子鸡毛比对,没有一个跟这只破毽子上的鸡毛一样的,连个差不多的都没有,这破毽子到底用的是不是鸡毛?”
冰煞仔细瞅一眼毽子的上类似于鸡毛的毛,摇头道,“属下对这个也不甚了解,主子不若找来大夫人寻问一二?”
“我娘,得了吧,我娘跟我一样守在玉林山的庵堂八年,肯定也不知道这些贵人们玩的玩意到底用什么做的?”秦时月重新拿起毽子,又细瞅了眼,总觉不像是鸡毛,可到底这毽子上到底是什么毛呢?
一想到明日就是那恶人王爷规定的时间,若是再不把毽子修好,不定明日那恶人王爷会如何发飙呢。
秦时月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个眼睛细眯如狐狸,睁大如野狼一般眸子的男人,就一阵的恶寒。
恶人误惹,说的就是现在的自己,可偏偏自己每一次都会惹到那个恶人。
秦时月有一时,甚至于会想是老天爷是怕自己重生后太闲,故意派了这么个恶人来整自己的。
正在想着的,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月儿,是娘来了!”
秦时月一听,忙令冰煞开门。
韩氏走进来,正要跟女儿说什么,忽然一眼瞅到桌子上一堆的鸡毛,瞬间一脸惊诧的转望向女儿,“月儿,你这是做什么呢,干么弄一堆鸡毛放桌子上?”说着急上前一步,伸手扫向桌子,“多脏啊,赶紧快收拾了?”
“娘,别收拾,女儿还有用呢!”秦时月眼疾手快的赶紧伸手拉住娘,把娘拉了一旁。
冰煞赶紧把扫落地上的鸡毛重新又拾回桌子上,替主子解释一声,“大夫人,郡主是想着修一个鸡毛毽子呢,想从这些鸡毛里挑几根跟原先毽子差不多一样的鸡毛。”
“修毽子?”
韩氏被女儿拉到桌前坐下后,一脸疑惑的望向桌子,正要出声责怪女儿,一只毽子用得着这么多鸡毛时,忽然视线瞥到了桌子中间,那只明显被踩扁过的毽子,急出声,“月儿,这毽子,你哪来的,谁给你的?”
秦时月一怔,不明所以的看一眼脸色稍有吃惊的娘,后伸手够过那只扁了的毽子,递到娘跟前,询问道,“娘,一只毽子而已,您干么这般吃惊?”
韩氏听女儿说得轻巧,立即夺过毽子,指着毽子类似鸡毛的羽毛道,“月儿,这鸡毛毽子虽普通,可做成毽子的这几根羽毛可不普通,你知道这是什么羽毛吗?”
“羽毛,这不就是鸡毛吗?”秦时月一时疑惑,看向娘。
韩氏听女儿一说,却是笑了起来,见女儿一脸怔愣表情,才缓缓道,“这毽子上的羽毛可不是普通的鸡毛,而是凤凰彩鹊身上的羽毛,要得一根凤凰彩鹊的羽毛可不是那么容易,那凤凰彩鹊只生于北漠一个叫月亮湖周边的树林里,在我们东晋国可是见不到的。”
“娘,真假,可它跟鸡毛明明很像啊?”秦时月听的不由一阵唏嘘,可是回想北堂墨让自己把毽子修好时,那邪恶的笑意,秦时月忽然此时开始相信娘说的了。
此时的秦时月凤眸气的眼皮直跳,直想拍死那恶人王爷,果真就知道他不会轻易原谅惹到他的人,这个混蛋,成心的耍自己。
见女儿神色一凝,韩氏不由问道,“月儿,实话告诉娘,这毽子哪来的?”
秦时月先不急回答娘,而是先询问娘一声道,“娘,既然这羽毛稀有,又是北漠那边才有,您又是怎么认识这羽毛的?”忽地眸子一亮,急一把拉着娘的手道,“娘,您那里不会有这些羽毛吧?”
韩氏见女儿一脸欣喜的表情,笑着轻啧一声,“你这孩子,听风来雨般,娘只说认得,哪会有这么稀有的东西。这东西极其稀有,听说即便北漠的人,也鲜少能见到一两只这种凤凰彩鹊,而且即便看到,北漠有法令,不得百姓捕捉,属于国宝一般的保护着呢。所以如若见到这些羽毛,那也是凤凰彩鹊身上自然掉落几根而已。”
说到这里,韩氏一顿,见女儿还是一脸疑惑继续讲道,“娘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曾前在府里有,有一次参加宫宴,有幸见皇后拿出这些羽毛,很是珍惜的让贵妇人们依次欣赏过。所以,娘才认得。而皇后手里的那些珍贵羽毛,是北漠使臣进献的。”
听到这里,秦时月瞬间明白了这羽毛的来历,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和冰煞一大清早的从厨房抱来一堆鸡毛堆桌上,对比了好长时间,累得眼睛都酸疼了,却找不到一根差不多一样的。
仔细再看那鸡毛毽子上的几根毽子羽毛,才细细发现这几根羽毛格外亮泽,精细,甚至于秦时月拿起毽子举起来细看,竟发现这羽毛虽然是杂色的,却能透如薄纸般,看到对面的东西。
“完了,混蛋北堂墨耍着自己玩呢,自己上哪去给其找这些奇物的什么凤凰彩鹊的羽毛?”秦时月背对着自己娘,猛的翻了好几个白眼,暗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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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过电一般
好不容易哄娘离开后,秦时月瞪着一桌子气味刺鼻的鸡毛,直想一把扔了北堂墨那张嚣张得意的脸上。
一屁股坐了椅子上,秦时月第一次被一只破毽子,整毛了脾气。
她性格向来属于冷淡沉稳的,可自从来了这异世,惹到那恶人王爷后,不知为何自己的脾气似乎现在很容易被其一点即着,更是火大的不行。
冰煞一旁瞅着主子火大的脸色,眸子一垂思忖片刻后,忽然蓦地抬眸提醒道,“主子,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上主子忙说不定?”
“嗯,谁人?”秦时月立即睁抬了眸子,看向冰煞。
“北漠皇太子!”冰煞清晰念道。
秦时月一听,随及眸子一亮,后却很快颓然翻了下眼皮,“我与他又不熟,虽然知道你的意思,是因为那什么凤凰彩鹊生在北漠,想那北漠皇太子应该有。可是纵使有,也不定随身会带些羽毛吧?”
“主子,一定有!”冰煞忽然很是确定的看着主子道。
秦时月攸的抬眸,看向冰煞,“你确定,他真的有,为何这般确定?”
秦时月知道,冰煞向来不作妄语,若是冰煞说一定有,那十之**准错不了。
冰煞确定的点头,“小世了惹祸把人头打破那日,北漠皇太子也在,属下也是无意间,瞥到北漠皇太子手里所握的折扇上,粘有好些羽毛。”说到这里一顿,见主子眸子发亮,继续道,“原本当时属下还觉得这北漠皇太子好生奇怪,一把好好的折扇上,竟然粘了些鸡毛,现在看来,那应该就是凤凰鹊身上的羽毛,而非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