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这些事不是你一个女儿家该操心的,凡事父亲心里有数!”秦致远虎了脸色,沉声看着女儿厉声训斥,“你只要记得进宫后,遵守宫规,好好跟着宫里的教养嬷嬷学习宫规,其它的事你莫要多操心。”
秦时月就猜到父亲会这般训斥自己,谁让自己是女儿呢。
在古代,纵使父亲再宠爱你,可你身为一个女儿家,若是谈及朝庭政事,一定会被父亲训斥的。
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即便是才也只是一些琴棋书画所说的才,而不是未雨绸缪朝政,议论朝庭时局的才能。
秦时月隔着案几,望向父亲,抿唇良久,再次出声,“父亲,我虽是女儿身,可是也同样可以帮助父亲护全我们秦府。表哥今日所言,明显就是已经依附到二皇子荣王手下,他今日此来父亲这里,就是想要劝怂父亲,站队到荣王那里!”
见父亲挑眉瞪目看向自己,秦时月也不惧,继续讲道,“表哥如何我不管,但若他敢牵连我们秦府进去,女儿定不会饶他。我们秦府百年绩业,赫赫战功,那是曾祖辈辛苦打下来的,又有父亲八年苦守边戍得来的战功。岂容他一个依附权势的攀附之人,所可以毁的,绝不可以!”
秦时月说的铿锵有力,字字珠机,深沉有力,凤眸清亮不含一丝杂沉,犹若铮铮飒爽英姿的女将一般。
秦致远看着眼前的女儿,耳边听着女儿铿锵有力的话语,忽然间,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老祖宗。此时秦致远才恍然明白,为何老祖宗会对眼前这丫头青睐有加,更是将当年上阵杀敌无数的虎骨鞭倾舍送给眼前的大女儿。
因为,他的大女儿,绝对有巾帼女将之风,更有一颗聪慧玲珑之心,小小年纪,虽是女儿身,却能看得透时局。而自己的外甥身为一介男儿,却都没有女儿把朝局看得透彻。
他不知道,这是幸,还是如何?
一瞬间,秦致远原本瞪怒女儿的视线,变得游移起来。
“父亲,您在听女儿说吗?”秦时月看着突然默然的父亲,不禁有些着急起来,“父亲是因为老夫人的原因,才对表哥如此放纵的吗?若是父亲不严厉惩戒表哥,表哥只会越发肆无忌惮。”
“父亲,你可曾有设想,表哥屡次无法劝得父亲听从其意见,会从其它地方下手!”秦时月不得不隐晦的提醒父亲。
有些事情,父亲是可以拒绝,可是父亲的拒绝,却会让一些阴险之辈不会罢手,他们会从父亲身边的亲人下手,比如说现在的二妹秦紫依。
“时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致远虎眸一惊,脸色幽的一沉。
“表哥能得二皇子青睐,无非就是借的秦府的光,若是屡不能给二皇子实质性的帮助,表哥岂还会得二皇子重用。”秦时月不疾不徐的分析,紧接道,“表哥无法从父亲这里借力,必会想其它办法,而他能想到什么办法呢,父亲不防仔细想一想!”
秦时月点到为止,并未往下深讲。她相信父亲,能读懂她后面要讲的。
虽然父亲身为武将,却并非有勇无谋之人,将帅领兵打仗,除了勇以外,还必需有深沉的谋略,父亲的谋略绝对有。不然,也不会在感觉到皇上对秦府有了忌惮以后,主动请旨,保卫边戍。
许久后,秦致远黑漆的虎眸,缓缓看向女儿,凝视女儿好久,突然沉叹息一声,“父亲倒是老了,看事情,倒不如时月看得透彻,若不是你的提醒,为父差点因为顾忌你祖母那边的关系,置我们秦府于危境中!”
秦时月一喜,知道父亲定是读懂了她的话,“父亲,您正值壮年,怎会老。只是,就像您说的,您太重孝道,以至于在明明发现一些事情不对,却是因为孝字在前,忽视了最重要的!”
其实她的父亲已经很好了,对她和娘是真心疼爱。只是父亲太重孝道,老夫人一撒泼闹腾,父亲就会听从。
“时月——唉!”秦致远想跟女儿说什么,却是沉叹息一声,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过得一会,秦时月感觉自己能提醒父亲的已经提醒,便不再多呆,有些事情,不是你提醒,就会立刻见效的。
像父亲,就得循序渐进,让父亲知道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容忍,若是容忍带来的后果会是什么。只要把这些清楚的告诉父亲,时间一长,她相信,即便父亲再重孝道,可也绝不会因为一个孝子,把秦府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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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进宫学宫规
翌日进宫。
天还未亮,自己莲花苑的木门就被拍的急响。
秦时月虽已起榻,却是听着这急燥的敲门声,眉头不由微蹙。
“冰煞,去看看是谁?”
“是,主子!”
秦时月缓缓起身,便走去梳洗。
“郡主,夫人派我和绿草过来,帮您梳妆!”春桃兴冲冲的小跑进来,后面紧跟着绿草。
两个小婢子一走进来,就是一副急切切的样子,惹得秦时月不由想笑,这情景赶着像这两小婢子要进宫一样。
不等秦时月吩咐,春桃就急的指挥绿草,“快,绿草,你去帮主子梳洗,我去帮主子挑选一些好看的衣服来。”
说着,春桃就急匆匆的往里间走。
秦时月一瞅,不由一阵头疼,这俩小婢子这是瞎忙活什么呢,她是去进宫学规矩,可不是去选美的。
“春桃,回来!”出声唤住秦桃,见春桃一脸急色要说什么,秦时月出声打断其,伸手一指屏风,“本郡主的衣服,早已拿出来了,就在那。”
春桃一看,果真见一套浅蓝色袄衣挂在屏风上,而且还有一件银狐毛领大氅。
“郡主,这套衣服,颜色也太素淡一些了吧,今儿您头一次进宫就穿这个?”春桃一瞅,立即急了一声,“郡主,您怕是还不知道吧,今儿咱们府上,除了您进宫以外,二小姐也跟您一同进宫!”
春桃说完,急看向主子。
一旁正给秦时月递布巾擦脸的绿草,也忙点头,“郡主,奴婢和春桃在来的路上,看到好多婢女婆子都在忙活着,听到几个婢子说,是二小姐今日也进宫呢。好像是二夫人进宫求得皇后,以公主女儿的身份,进宫学宫规!”
两个小丫头说完,都有些担心的看向主子,可是过得好一会,却不见主子脸上有任何异色。甚至于吃惊之色更是无半点,仿似二小姐一同进宫,主子早先就知道了一样。
“郡主,您怎么一点也不吃惊?”看着主子完全不在意的走到梳妆台前,春桃忍不住的跟过去急问一声。
“本郡主有何可吃惊的,二妹进不进宫,跟本郡主有关系吗?”
秦时月淡笑缓缓坐于鎏金如凤铜镜前,透过镜子看着身后两个怔愣的小婢女,笑着提醒道,“你们两个不是来帮本郡主梳妆的吗?一个个愣在那里,是要本郡主自己动手吗?”
春桃和绿草一听,这才缓过神来。
两个小丫头暂时顾不上,主子吃不吃惊二小姐一同进宫的消息,而是急忙活着上前给主子收拾妆容。
春桃一旁帮绿草打着下手,一边瞅着一旁主子的手饰匣子,挑来捡去,却是没见有一个好看的,小脸不由皱了起来。
“别挑了,郡主的手饰总共就那么几件,之前我都翻过好几遍了,里面没有一个可以选用的,全是一些做工粗糙的。”绿草一边按照主子的吩咐,给主子梳着发髻,一边瞅着春桃左右翻腾手饰匣子着急的样子,出声提醒其。
绿草瞅一眼春桃气的皱眉的样子,不由想起之前主子进宫那一次,“别气了,之前宫里赏赐给郡主的,全让老夫人给锁了起来,说是替郡主保管着,等郡主出嫁的时候,再还给郡主。”
“噢,我想起来了,郡主之前第一次进宫赴宴时,老夫人从郡主的封赏里拿了一只漂亮的孔雀金钗,给了表小姐,还被你发现来着是吧?”春桃这时也想起什么的,一双大眼瞪的溜圆,闪着不愤。
绿草瞅着镜子里的主子,无奈的点点头,那天发生的一切,她这个做婢子的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郡主,老夫人这么做实在是太偏心了!”春桃越想越替主子气不过,就差脱口说出老夫人仗势欺负人了。
当然,这话她一个做婢子的,确实不敢说,可是心里替主子气不过,不由急看向主子。
秦时月瞅着两个小婢子,为自己气不过的样子,淡笑着伸手从梳妆台上,捏起一只钗子,递给绿草,“本郡主有这一只钗子,就可以比下她们戴的任何一件!”
春桃和绿草急急一看,听到绿草惊叹一声,“老祖宗送给郡主的无价之宝,红珍珠钗子!”
心下两个小婢女一计较,脸上便露出了开心的神色。
红珍珠钗子,连老夫人看到都眼红的了不得,这是无价之宝,还是一件利器,以备危急之需。
“行了,帮本郡主把衣服拿过来,穿妥当后,本郡主还要去落梅苑,给我娘请安呢!”秦时月看着镜中自己,略施薄粉下,精致绝色的小脸,满意的点点头。
进宫不比平日在家,可以妆容素淡,不需点妆。既是进宫学宫规,古代女子,皆以出门妆容精致算得大户人家的得体行为。
所以,秦时月才会由着绿草,帮自己淡妆打扮。
缓缓站起身,秦时月走出院子,忽地顿住步子,“春桃,老祖宗还未有回府?”
“回郡主,老祖宗未有回府,一直在震国寺!”春桃忙回禀。
“嗯,老祖宗又去震国寺了,可是又带了酒去找那慧圆方丈喝酒了!”秦时月提步一边往院子门口走着,一边笑着道。
春桃一听,突然嘻嘻笑了起来,“郡主,还提酒呢,老祖宗藏的那些好酒,全给搬运了震国寺去了!”
“嗯?老祖宗何时这般大方了,那些深藏地窖里的酒,可全是藏了百年的好酒,老祖宗若非有事相求慧圆方丈,竟这般大方全赠予了方丈?”秦时月听的不由一怔,步子也顿住。
“郡主,怎么可能,老祖宗可珍惜着那些酒呢,怎么会舍得全送给慧圆方丈!”春桃一听主子的话,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急的道,“听说是老祖宗不知何时迷上了下棋,下棋也就下吧,却非要跟慧圆方丈下棋比输赢。奴婢听说,那慧圆方丈棋术了得,这整个东晋国,根本就没有能下得过他的。老祖宗定是不服输的心气上来,结果拿酒赌输赢,可想而知——”。
秦时月听春桃说完这些,不禁抿唇摇头而笑,心叹,老祖宗果然是越老越像老顽童一般。
漂亮的凤眸一闪,心道,或许哪日有时间,她也应该去会一会这位得道高僧。
“秦时月这都快什么时辰了,你还想不想进宫了?”突然一声急燥的声音,自敞开的院门口冲进来,秦紫依一脸怒急的站于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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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鞭子的刺冷
“秦时月,你脸真大,让我和玉兰等你到这个时候,你不知道今日进宫吗?”秦紫依怒瞪着一双眸子,狠斜向秦时月。
“嗯,你们等我?”秦时月淡笑的走到院门口,看着挡了自己院门口的秦紫依,不等秦紫依扬头要说什么,伸出玉白的纤手轻轻一拨,秦紫依就被拨弄了一边去。
秦紫依身体斜了斜,退向一旁好几步,待稳住身体后,一脸无法相信的表情,自己刚才竟然被推开了,而且还是在这么多婢女婆子的眼前。
感觉落了脸面的秦紫依胀红了脸的就要怒嗤向秦时月,却是这时一旁一只小手急拉住她,小心劝道,“二表姐,我们进宫要紧!”
秦时月准备略过二人去娘的落梅苑,忽然听到李玉兰的话,攸的扭过头去,微笑的盯向李玉兰一眼,“我们?”
李主兰被那样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一瞬间的表现出怯怯的样子,紧张的垂了垂首,缩着手弱声念道,“是,是的,大表姐,公主舅母向皇后求得,让我和二表姐进宫,跟着宫里的教养嬷嬷学规矩!”
“玉兰,你别怕,你进宫那是我娘求了皇后的,我娘是公主,我是公主的女儿,而你是公主的外甥女,自然是正经八百的皇亲国戚,有什么好跟她解释的。瞧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就像只有她一个人应允进宫学规矩一样,真是笑死人了!”
秦紫依一副不屑的样子,瞪瞅向秦时月,拽了一旁李玉兰紧紧拉护在身边。
“嗯,原来是这样,这就叫皇亲国戚!”秦时月淡笑瞥了二人一眼,转身即提步离开。
秦紫依一看,秦时月理也不再理她二人的,就往相反的方向走,不由急了,大声喊嗤道,“秦时月,你给我站住,不是要进宫吗,你那是又去哪?”
秦时月步子未停,继续一边往前走,一边淡声回应了一句身后,“去我娘的落梅苑,给我娘请安去,你们要一起来吗?”
“你,秦时月,你今日不打算进宫了吗?”秦紫依一见秦时月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不由着急起来。
要不是娘叮嘱自己,进宫时,要她们三姐妹一起坐同一辆马车去,让人觉得她们三姐妹姐妹情深的样子,她岂会跑来这里。
眼见秦时月竟然真的往韩氏的落梅苑而去,秦紫依气的直想甩了秦时月,与李玉兰一起走。
可是想到自己娘亲严肃叮嘱自己,第一天进宫学规矩,一定要让宫里的贵人看到她们三姐妹友爱和睦的样子,只能硬生生忍下,拽着李玉兰追了去。
秦时月到了落梅苑一刻,听到身后小步追跑的声音,不由转身往身后瞥了一眼,不由心奇,念道,“咦,倒真是跟来了。”
不等秦紫依追到跟前,秦时月已经推开落梅苑的门,走了进去。
“秦时月,你给我站住!”秦紫依追过来的一刻,见秦时月已经迈步进去,就要急的追上去,却在这时,豁地一只若大如虎狮的大脑袋,晃现在院门口。
“啊——”秦紫依吓的惊声尖叫起来,李玉兰更是吓的浑身打哆嗦不停。
秦时月听到院门外的尖叫声,无奈的耸耸肩,淡笑一声,“嗯,忘了提醒她们俩个了!”话落,提步走进娘的屋子。
给娘请过安,吩咐一声春桃和绿草两个小婢子,在自己不在府上的这一天,好好照顾自己娘后,秦时月才信步走出屋子,准备进宫。
其实这会进宫并不晚,她是算好了时间的。
信步走出院子的一刻,秦时月心奇的竟然看到秦紫依和李玉兰俩个,竟然还没有走。
挑了挑眉,秦时月淡笑提醒被五宝吓的不轻的俩人,“二妹,表妹,你们俩个不是急着进宫吗,还不走吗,再不走,可真要迟到了。”眸子一转,好心道,“听说宫里的教养嬷嬷最是严厉,若是迟到了的话,可是要挨罚的。”
说完,也不等秦紫依和李玉兰反应过来,就已经招呼一声冰煞快步离开。
“秦时月,你个贱人——”秦紫依终于绷不住的,怒吼出声。
“啪!”突然一记鞭子,甩打向秦紫依的左手侧。
狠厉的劲风夹着鞭子的刺冷,吓的秦紫依浑身一颤。
“记住了,我是你的长姐,不论是在府里,还是在府外,我都比你大,在长姐面前以尊为敬。再有不敬,这鞭子可不只是打在地上,下一次就是你身上,给我记住了!”
秦时月幽幽的声音,夹着丝丝寒意,在这冬日的清晨,格外的冷凛。
秦紫依从未见过这般的秦时月,一时被吓懵掉。一旁的李玉兰,更是吓的小脸一颤,死咬着唇不敢发一声。
秦时月冷冷的瞥过二人一眼,随及转身,大步离去。
她秦时月从被皇上下诣,赐婚于景王的一刻,便已经不屑之前的隐忍做法了。
一个嚣张跋扈的纨绔王爷,一个刁蛮狂野的大小姐,不是很绝配吗!
走出府门的一刻,就看到一顶蓝布锦绒小轿停在府门口。
“主子,这是之前您吩咐过的,提前准备好的轿子!”冰煞走上前,替主子撩开轿帘子。
“嗯,走吧,我们进宫!”秦时月满意的点头,随后弯身上了小轿。
小轿是秦时月头天晚上,求了父亲应允,让冰煞准备的。
之所以选择坐轿子,是因为秦时月实在是坐马车怕了,几乎自己每一次只要单独做府里的马车,就会出问题。
而今日又是她头一次进宫,所以,为了不要有意外发生,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做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