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终于被注意到的萧君宸也适时出言,彬彬有礼的道:“在下姓萧,确实是途中遇到赵姑娘,一路相伴的好友,赵大人莫要误会了。”
见此赵长歌也不再赘言,冷淡说道:“堂兄,萧大哥受伤未愈,还是先让人送他去客房休息吧,小妹还有些事情与你详谈。”
见她认真起来,赵大人也就点了头,让赵叔送萧君宸离开,只是萧君宸有些诧异,赵长歌竟然让他避开谈话,不过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也不过于纠缠,便先行离开了。
待人都下去后,赵长歌才直言道:“这次来,是爷爷让我顺道带一份礼物给黎三少爷的。赵袖,将东西带上来。”
边上一直很安静的赵袖很快退了出去且将她们所说的东西带了回来。由两个侍女抬着的长形雕花木盒,看样子,似乎是兵器,黎清殊有些茫然,“赵老太爷,送我的礼物?”
赵长歌挑眉道:“是啊,爷爷说你可是赵家的媳妇,成亲时没喝上一杯喜酒,怎么能连贺礼都不送。黎三少爷还是自己打开吧,爷爷说你一定会满意的。”
赵家媳妇吗?被赵老太爷承认,黎清殊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却也抬手打开了盒子,却见木盒中,一柄长剑静静的躺在红绸之上,剑刃锋利无比,发出冷冽寒光,而在剑柄之上,又刻着太极两仪的图腾,似乎隐晦的谱写着它的玄妙之门。
第七十七章
“玉清剑……”
这柄剑曾经跟随了他快二十年,是他母亲留下来的剑,本来是要送给凌萧然的,可是凌萧然却给了他用。黎清殊在十四岁之前几乎都是天天在练剑的,这柄剑跟他自然有些不解之缘。只可惜他后来丢失了这柄剑,也没有用武之地,也就不再挑选称手的兵器了。
他慷慨的收下了这柄剑,笑道:“这份礼很好,代我向老太爷道谢。”
赵长歌笑了笑,“你还是自己向爷爷道谢吧,今年家宴,堂兄势必要回去了吧?”
赵大人几乎是即刻就拧起了眉头,好像极不情愿的样子。
“可还有事?”
赵长歌挥手让侍女们都退下,正在黎清殊想着自己是否也要离开时,她有再度开了口,“嫂子也留下吧,反正也与嫂子有关。”
黎清殊与赵大人都有些惊讶,两相对视,便都坐了下来听赵长歌开口。
赵长歌早已自觉坐下,一边松散的把玩着手中的团扇,纤细的指尖滑过扇面上的山水画,语气淡淡的,说道:“爷爷知道你和黎三少爷在一起,他很高兴,因为作为赵家的长孙,你站到了爷爷所希望?2 赵长歌轻笑一声,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轻描淡写,道:“从小到大,爷爷最喜欢的就是你的,你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对的。可是你这个人,耿直执拗,根本不知变通,我还好奇爷爷是不是重男轻女,没成想他对弟弟也并不是那么喜爱的。”
她斜眼看了赵大人,眼里甚至有些鄙夷,“原来爷爷就是看中你耿直的一面,赵家没人敢做的事情,偏偏是你开了头。”她冷哼一声,又道:“还有事情,待你回到本家再说吧,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我将来是要做皇后的人,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立场了吧。”
“你?”赵大人满脸不可置信,上下打量着赵长歌,眼里的嫌弃很是明显。赵长歌忍了又忍,只能冷冷道:“不管你怎么看我,这都是爷爷的决定,赵家不能毁在我们手上,也不能成为第二个黎家,希望嫂子也能帮赵家,尽一份力。”
这一声嫂子叫的黎清殊肩膀一重,他看了眼赵大人,而后一脸无奈的道:“淮景怎么做,我便怎么做就是了。”
赵长歌似乎又被气着了,对着这对假装什么都听不懂的夫夫实在是无言以对。
“反正你们都知道了,也不能装作不懂。爷爷的意思,我们虽然早已分家,但是大家都是同气连枝的一家人,而且天下不会容得下两个皇帝,云王早晚会败在年轻人的手上。这将来,是我们的天下。”
赵家的天下吗?只要赵长歌做了皇后,她若生下皇子,那便极有可能是太子。将来的天下之主,有可能带着赵家的血统,赵老太爷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赵长歌这次不管他们了,直接命令道:“今天的事情,你们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带来的那个人!听到了没有!”
赵大人却是不嫌事大的,挑衅道:“看来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啊?他要是知道你是要做皇后的女人,会不会很伤心?”
赵长歌没有作答,声音也软了下来,“求你别说,不说你还是我堂兄。”
赵大人怪道:“那要是说了呢?”
对方冷冷一笑,“那你就去死吧!”
就这样不欢而散,赵长歌挑挑拣拣的带着侍女选了西厢最好的房间,还要收拾半天功夫才肯入住,真是委屈她了。赵大人心里腹诽道。刚才赵长歌的话大家都心知肚明,赵老太爷也在观察小皇帝,且有了要扶持小皇帝之意。
可若是小皇帝真的不成器,那赵长歌便会成为一枚弃子,为了稳妥起见,他不得不搭上黎家黎清殊,将他们绑在一起。黎家虽然是支离破碎了,但是黎家的多年的声誉也不是假的,多的是人会追随黎家。如此一来,他们赵家便有了莫大的助力。
而赵大人根本不想理他,虽然赵大人也吃了点赵老太爷给的甜头,可是并不代表赵大人就会帮他。耍赖这种事情,赵大人没少做过,比如刚才,他将从库房里被翻出来的女装婚服递到黎清殊面前,跟他说的话。
“成亲的时候,赵叔以为你会穿裙子的,所以就准备了女子的嫁衣。然后这衣服被我发现了就丢到了库房里。今天被赵长歌翻出来了,你就穿一下给我看看吧,就穿一下而已,我保证什么都不干。”
虽然已经回到了他们的房间,但是现在还没天黑,难保不会有人来找赵大人,黎清殊是很为难,“……晚上再穿可不可以?”
赵大人想了想,答应了。
于是晚上……
黎清殊穿着红艳的裙子被赵大人押在门板上,两人衣衫都未褪,可裙子却被推到腰上,两人紧紧连在一起,赵大人似乎格外兴奋,每一次用力的撞击,门板便要发出声音。
黎清殊眼里泛泪,却又不敢笑出声,憋得很是难受,他无助的扭过头去,似乎带着哭腔,“淮景,亲亲我好不好……嗯啊!”
这种时候索吻,赵大人一般都会答应他的。
他将黎清殊转过身子来,重新进入,让他的雪白的带着粉红痕迹的双腿环在自己腰上,而后堵上他的唇。忽而又将对方腾空抱起,上身靠着门板,下半身完全悬空,惊得对方紧紧缠住他,紧接着又是新的一轮进攻。
往往在床笫之事上,黎清殊虽然也会主动,但若是赵大人发起狠来,他次日也是要不舒服的。可是今夜赵大人突然如此兴奋,黎清殊也觉得自己要承受不住了,也开口向他求饶,“快点……嗯……快点结束吧……我受不了了……”
可惜对方只听到了前半句,埋首在他颈侧轻咬着那里的嫩肉,动作比往日还要粗暴,惊得黎清殊有些害怕,颤抖的全身都紧张了起来,自然赵大人也感觉到那处更加紧致了,快速的抽动了一阵,将黎清殊磨得浑身湿透,才慢慢停了下来。
黎清殊的身子软软的靠在他的怀抱里,带着刚才的余韵,还有些微微发抖,碰一下都会引起更大的颤动。赵大人还没有退出来,一边轻咬着黎清殊的耳廓,一边喘着气,他觉得自己最近的力气似乎越来越大了。
黎清殊也有这种感觉,他渐渐恢复过来,双手环着赵大人的脖子,不至于着力点都在两人相连的那一处,否则他会受不了的。他尽量忽略身后的饱胀感,轻喘着小声说道:“淮景,你最近力气变大了,以前都不能将我抱起来,腿还会发抖,现在抱着我还这么稳当……”
赵大人此时才知道脸红,他胡诌道:“天天练着,力气自然就大了。”
“练什么……”黎清殊问不出来了,他已然知道了。他静了下,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要将赵大人推开下地,“你先放开我……说好的什么也不做的!做都做了,我要把这身裙子换下来!”
越是穿着这身嫁衣,黎清殊是从身到心都在抗拒,都在感到羞耻的。可是赵大人却耍赖道:“我有答应吗?我说的是白天的时候,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他笑着,还将黎清殊抱得更紧,且又开始缓缓动作起来,刚刚才经过激烈情——事的黎清殊自然受不得一点刺激,这一下又是软软的靠在他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正在这一次最激烈的时候,门外却突然响起了赵叔的声音,似乎欲哭无泪的样子。吓得赵大人和黎清殊动也不敢动的,满脸都羞红了。
“少爷,大小姐说对花过敏,将您后院的花都搬走了!”
赵大人强忍着心里的怒气,还有被黎清殊体内紧紧按压着的欲——望,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了,随她去!还有事吗?”
门外赵叔又犹豫着说道:“少爷,您的门板是不是被虫子蛀了,我刚才听到了吱呀吱呀的响声了,是不是还有老鼠?要不我去找人抓了去?”
而此时两只大老鼠一脸尴尬的隔着门板抱在一起,赵大人简直青筋暴起了,“不用,我和夫人要休息了,你也回房休息吧。”
“好。”赵叔应了一声,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少爷,晚些时候清点了库房,发现当时给夫人准备的那套嫁衣不见了,这……”
而此时正穿着那套嫁衣的黎清殊已经快要无地自容了,脸都熟成了什么样了,赵大人无奈说道:“不管了,不见就不见了,你回房休息吧!”
带着些不耐烦,赵叔想了下,似乎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赶紧离开了。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黎清殊才松了口气,额角全是冷汗,他泛着水光的眸子瞪着赵大人,“都怪你!”
赵大人自知有错,点头承认,“是是是,怪我就怪我咯。”他又缓缓的动了下身子,亲了亲黎清殊的脸颊,兴奋道:“我们继续吧!”
“不……”拒绝的话还没说话,黎清殊就被拉进了欲海当中,浮沉不定,一丝理智也无,只能随着他的男人将他摆弄成这种姿势,而后受不住时的甜蜜拥吻,每一刻都是无比快乐的。
闹了半宿后终于静了下来,赵大人给黎清殊清洗过后也躺到床上将他拥入怀中。黎清殊却是累的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了,他轻蹭了一下,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想了想,还是小声的提出要求。
“把那套嫁衣丢了,我不要再看到它!”
刚才干的爽了,此时的赵大人答应的很轻快,“好。”
黎清殊有些不相信,哼唧了两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赵大人搂在对方腰上的手一紧,追问道:“那我以前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
黎清殊累的睡着了,自然不会对他的问话作答了,赵大人终于满足的笑了,总算让黎清殊知道他的厉害了。只不过从前,黎清殊应当是说他们刚成亲那会儿吧,当时赵大人可是连碰都不敢碰黎清殊一下,更勿论要做些什么了。
第七十八章
对于赵长歌的到来,赵大人一向都不大爱搭理她,也就没管她,而次日赵叔却说,那大小姐和她的朋友出去玩了,今夜也许便不回来了。
赵大人倒是怪了,“他们有没有说去哪里玩?”
“……她倒是没跟我说,我听说,好像是去邻镇游玩了,不清楚是哪。”赵叔也是松了口气的道。
那便得一日清闲了,赵大人心里别提多舒坦了,亲自端了早饭去给黎清殊送去,昨夜他在库房无意翻出了一套嫁衣,愣是哄着黎清殊穿上了,且是女子的嫁衣。昨夜可将赵大人美的,到现在嘴角还带着笑,只不过黎清殊却是不好受了。
他已经深刻意识到赵大人的可怕了,没想到赵大人还有那种癖好,他扶着腰起来喝了不知道被顾颐加了多少但是肯定不少黄连的所谓补药,而后享受着赵大人亲自喂他吃的早饭,听到大小姐出门了同样不好奇。
他反倒担心道:“小清秋去了顾颐那,我一会儿去看看他吧……”
“顾颐还能把他怎么样?不是有荆若秋在吗?”赵大人心里发闷,嘴上也没什么好语气。
黎清殊抽了抽嘴角,扶额叹道:“荆师兄已经不是小时候的荆师兄了……不对,他一直都是这么重色轻友的人!小时候顾颐没上山的时候,他对我还是挺照顾的,到后来,他眼里就只有他的小颐了,整天就知道小颐长小颐短的,都不知道饿了我多少顿!”
“顾颐也是你们昆仑山的弟子?”
这点赵大人从未听过,只道是黎清殊牵线,那荆若秋才认得顾颐的。
黎清殊点点头,还有些耿耿于怀的说:“是啊,说起来,他还是我一个小师叔的徒弟,算是我师弟,偏偏没叫过我师兄。”
原来是打小一块长大的,难怪顾颐跟黎清殊是好友,赵大人倒是好奇了,“你给我说说,这个顾颐什么来头?他也会功夫吗?”
赵大人是很讨厌顾颐的,因为顾颐嘴毒,而且赵大人也不是个会服软的人。黎清殊笑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顾颐功夫比我还好,同一届的弟子里,他是最出挑的,只可惜后来被赶出师门,也就不需要叫我师兄了。”
“赶出师门?他都干了什么?”
黎清殊不大想说,叹了口气,道:“那个带他回来的小师叔其实是误杀了顾颐的父母,愧疚之下,才将他带回山上收做徒弟,教养十几年,将所有本事都教给顾颐了。后来顾颐学了他的一身本事,便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杀了他的师父,自然被逐出了山门,从此不得再踏进昆仑派一步。”
“他师父对他不好吗?”赵大人微微蹙起眉头。
黎清殊摇头,“他师父对他很好,可是他的父母都死在他的师父手里……也许杀他师父的时候,他心里也是很难受的吧。”
“顾颐这个人,虽然性子刁钻刻薄,我知道他也是被仇恨给逼的,他杀了他师父后,就更让人难以捉摸。可惜了荆师兄的一腔深情,他便被逐出山门后,荆师兄便很难再与他相见了,所以就托我找到他,帮他好好照顾顾颐。”
顾颐学医,功夫也是不差的,他心里藏着仇恨,自小性格孤僻,除却黎清殊和荆若秋,从不与任何人交谈。他比山上的任何一个弟子都要努力,杀了师父,被逐出山门那一年,他才十六岁。
他被逐下山前还受了七七四十九道鞭刑,浑身的伤,却要流浪天涯,无所归处。
那段时间,黎清殊见过荆师兄偷偷带药下山去数次了。后来他再见到顾颐,对方已经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了,只不过他更专注的是炼毒,为了赚更多的钱,什么样的药他没练过,还养过药人。
药人如其名,便是被用作试药的人,左右也只能是一个下场,死,或者生不如死,听着便骇人。
赵大人听的皱起了眉头,“药人?他不会拿冷清秋炼药吧?”
黎清殊耸肩道:“他敢吗?”只不过他又有些担心,“不过他虽然已经不干这行很多年了,可是还是有人偷偷的找他炼药,我在他那住的几天里,他还在琢磨着炼什么除疤的膏药……还叫我给他试药,虽然这种药是无伤大雅,但是万一他哪天兴起换了个药,那就……”
赵大人倒是听出来黎清殊的担忧了,只是心里还有点不舒服,“那不是还有荆若秋在吗?你怕什么?”
赵大人见荆若秋对待顾颐的态度,只道是荆若秋喜欢顾颐,便以为顾颐亦然。黎清殊知他所想,险些笑出声来:“若是荆师兄能管住他就好了,他什么人都不怕,就怕我舅舅还有荆师兄。只不过他只是拿荆师兄当哥哥,他不喜欢荆师兄这种类型的。”
赵大人有些讶然,想起顾颐现在开药馆,只给女子看病的习惯,惊讶道:“原来顾颐不是断袖啊!他应当是喜欢女子的吧?”
黎清殊摇头,有些为难的样子,“他其实喜欢我二哥,但是我二哥也不知道。我也希望一切都能回到过去,二哥也能……”他又叹气道:“若是二哥和顾颐能成事,我自然是不会反对的,可是荆师兄那里,也很为难呀。”
赵大人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被扯到了一起,但又突然想起来,之前他请顾颐帮忙之时,只以为他与黎轻言是旧相识,且给黎轻言母亲看过病,黎轻言应当不会多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