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上的慕容纸完本[强强年下]—— by:橙子雨

作者:橙子雨  录入:12-22

谁想慕容纸下一句就更是深深打击了他。
“不能去。下午要替庄主要施针治腿,不便出门。”
还算是唐济讲点道理:“如此,不妨我们今日午膳后就施针,这样休息两个时辰,下午晚些去逛街,还能顺便逛逛夜市,岂不更好?”
慕容纸想了想:“如此……也好吧。”
[正文 第32章 这个半死不活的渣前任,]
熙熙攘攘的洛京城东市,软红香土车水马龙。穿过八街九陌,走过若市门庭,谢律的内心很是忧郁惆怅。
我不就想拉阿纸上个街吗?
结果现在不但带上了唐济夏丹樨,还加上了阿沥和夜璞做跟屁虫,如此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他想要的二人世界算是彻底成了泡影。
不过,并没一会儿,他就发现了带徒儿出来的好处。
“好,这个也要!这边这个也要!这些也统统拿下!对!都搬过来就放我徒儿牵着的马车上就行!”
“大?大点没关系!我还有个徒儿,他也拉了一辆马车!没事没事!银票少不了你们的!呵呵呵呵好的好的没问题。”
其余人等,倒也只是佩服这镇远大将军见好东西就买不问价的大手笔,只有知道那钱究竟是如何来的阿沥,内心滋味不可名状。
唐济见他接连购置了许多大件,很是不解:“谢将军,你……买的这屏风这瓷瓶,难不成都是要运上听雪宫做装点的么?”
“嗯!是啊!那宫里那么大,还整个儿弄得空荡荡的,全然没个人气!我啊~就是想把它布置得有趣点!当然毕竟那是阿纸的地方!你可瞧见了,这些可都是阿纸点了头我才买的!”
其实慕容纸完全不明就里。
只是觉得谢律整个下午兴高采烈活蹦乱跳四处买东西的模样多少有些过去的可爱,所以当他看到什么问他觉得可好时,他都点了个头罢了。
“若是将军喜欢这类屏风陈设的话,枫叶山庄里面存了不少精品。若是不嫌弃,唐济之后可差人送些上雪山去,供二位挑选赏玩。”唐济说到这儿,又问:“谢将军来着云盛州后,是打算长住在听雪宫中了么?”
谢律点头道:“嗯,还好阿纸肯收留我,不然我便要无处可去了。不过庄主,此事可万万不能让成王知晓!我怕他会为难阿纸。”
说着,又对夏丹樨道:“阿纸好歹算是帮了你们忙的,你也不许出卖他。”
见夏丹樨一脸无奈地点头,谢律也算放心。虽敌对了十多年,凭良心讲,夏丹樨此人虽说跟错了主子,倒还勉强算得上是正人君子的,既答应了,应该不会在背后使坏。
“雪山之上寒冷,即将入冬,更是愈加严寒。若是将军不嫌弃,和慕容宫主一起在我枫叶山庄多住些时日,便是在此过个冬,等春暖花开之时回听雪宫也不迟啊!”
谢律自是知道冬天的听雪宫是有多冷的。
只是想到,便不禁缩了缩脖子。
可纵然是冷得他成日里抱着被子不肯起床,他也不愿意把慕容纸放在这么个成日惦记着他大美人身边,弄得自己提心吊胆。
“在山上过冬倒是无妨,多备些柴火便好。只是,在下哪日若惹了阿纸生气,被从听雪宫中赶出来的话,能承蒙庄主不弃收留便好了。”
“将军说笑了。以慕容宫主性情,哪有那么容易生气?何况将军同宫主感情那么好,哪里又会被赶出来?”
见一旁慕容纸默默投来“你少说两句”的目光,谢律自言自语道:“那可……真不一定。”
一路逛过来,谢律拉着慕容纸东买西看足足装了两车整东西,总算是赚回了点那次买不起铃铛失的点面子。只是如此买下去,就连不谙世事的慕容纸也忍不住悄声问他:“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怎么?还不准你夫君我藏私房钱了?”
“你——”慕容纸脸颊一红,偷眼看向众人,好在谢律声小,并无人听到。
“好啦,知道了知道了。”谢律亦背身避过他人目光,怀中一大叠银票全往慕容纸袖中一塞:“全部上交阿纸你保管,为夫以后保证不再藏私,不生气了哦?”
慕容纸简直被他噎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饭点的时候,谢律本还想炫富,请大家到洛京城最有名的馆子吃上一顿。但想来昨日晚上同今日中午,在枫叶山庄顿顿都是燕窝鲍翅,也着实腻了。加之慕容纸也想试试街上的小吃,干脆谢律便让夜璞占了茶馆的桌子,众人四散而开去买各色小吃。
谢律自是跟着慕容纸,沿东街桂花莲藕羹芙蓉樱草糕水晶丸子糖葫芦等等买了一大堆,又多买了几张芝麻饼,回来一看,去西街阿沥已经提着一堆小吃回来了,那边去了南街的夏丹樨推着慕容纸也是满载而归。
“慕容宫主这下可有口福了,庄主他特意给你排队,买了芸香坊最有名的桂花糕呢。”夏丹樨提着一纸包的精巧糕点,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桂花糕?”谢律马上两眼放光:“啊啊啊!是芸香坊?京城里的分号就已经好吃得不得了,我常常差人排队去买,却都不见得次次能买到,记得人家都说这洛京总铺的最好吃。哎我也真是笨,刚才走了一路,怎么都没看到它的店面来的?”
说着,拆了纸包便抢起一块放进口中:“嗯!果真好吃!比京城的还好吃!好了好了,这一包全是我的了,你们都不准跟我抢!”
夏丹樨白了一眼他那没用的样子:“这桂花糕可庄主是买给慕容宫主的,又不是买给谢将军你的,离了京城几个月,将军真是越发出息了,竟还学会了抢食?”
“不是我抢!”谢律塞得满嘴都是:“反正阿纸本来就不吃桂花糕,阿沥和夜璞也不怎么爱吃,最多也就是你跟我抢了!你就别想了,我才不会让你!”
“慕容宫主……不吃桂花糕?”
慕容纸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太香腻了。”
“可是,当年我在听雪宫的时候,茶盘果盘里,一直都是常年摆放……”
“哦,那是因为我爱吃。”
说完这话,谢律自己愣了愣,唐济亦跟着发起了呆。
……
是的。慕容纸并不吃桂花糕,阿沥和夜璞也没人碰。
而自己,自己离开听雪宫十年多。
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慕容纸明明说早就不再等自己了,却还是愿意把自己喜欢的东西一直摆在那里。
突然手中的半块桂花糕,变得让他食不下咽了起来。
……
“哎哎哎,来了来了来了!”
忽然一声锣鼓声响,茶楼中周遭的食客突然齐齐骚动,一个个搬起了椅子站起身来。
“怎么回事?”谢律忙拉住一人问。
“还怎么回事呀!屠先生来了!昨天正讲到最精彩之处,你们还不往前坐,可当心待会听不清!”
谢律不解。就见楼梯那边拐上了二楼来一个长衫马褂的说书先生,举着招摇的旌旗,摇头晃脑。身后跟着个打锣的小童儿,身后更跟着此茶楼的店小二。
“各位客官,让大家久等了!今晚本楼有幸又听到了洛京城说书第一人——屠先生!今日又是高朋满座,小店十分感谢众位客官捧场,还请各位继续听屠先生讲那‘镇远将军虏获百花姬,绝色美人倾心忠良将’!”
[正文 第33章 怎么就那么的冷酷无情]
“咳咳——”说书的屠先生抚尺往桌上一敲,便扯开嗓子道:
“但说那百花公主被镇远将军所虏已有时日,在大夏军营之中,不曾被半分轻践慢待。想到北漠如何强迫从大夏抢去的女子,再看大夏将领善待女眷,不禁心生敬佩。又看谢将军仪表堂堂、举止风度优雅翩然,全然不似北漠莽汉,不禁暗自生了倾慕之心。是夜,谢将军又去帐中探望这位绝色佳人,两人盈盈相对,默默无语,那美人心中早已将未婚夫北漠王子抛之脑后……”
唐济、夏丹樨并阿沥和夜璞,听到这儿都是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转头看向谢律。独独慕容纸,喝了一口莲藕羹,分明连看都懒得看上谢律一眼了。
“我、我没有!”
天可怜见!那百花姬确实是个美人没错,但那段时日战事吃紧,纵使是谢律,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俘虏了北漠王子的未婚妻本就纯属巧合,还哪有时间跟她说话?更不可能是如民间传说中的那般,“本就是为了抢那美人”而去的啊!
真敢这么干,早就被朝廷抓回去杀头了好吗?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那百花公主与谢将军一夜金风玉露,从此珠胎暗结,后为将军生下一子,是为将军次子。谢将军共有三子,长子乃与发妻安虑公主所生,小儿子乃是侧室上官小姐所生。不过亦有传言女侠陆欣萍亦曾为将军生下一女,还有寒山关的太守之女叶翠娘……”
谢律一口香茶喷了出来。
“没有啊!一个都没有!”他说的这些人,除了公主还算见过三面,和百花姬统共见过两次——抓她的那一次和放她的那一次,剩下的人,什么上官小姐叶翠娘的,听都没听说过啊!
还有三个儿子!他谢律哪来的儿子,还一来来三个啊!
真有的话,他倒还蛮想跟他们认识一下的!
“原来总是听说镇远将军待公主用情至深,因而公主病殁之后多年未娶。”夏丹樨叹道:“却原来,将军只是表面上没娶续弦,私底下日子过得还真是蛮……丰富多彩的嘛。”
“都说了我没有啊!”谢律欲哭无泪:“我要是有儿女,我能不管不顾把他们丢在京城自己就跑了吗!阿纸,这说书先生都是信口乱说,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我吃好了。”慕容纸放下手中空碗,仍旧不肯瞧谢律一眼。
“吃饱了好吃饱了好,我们快走快走逛街去!不听这人瞎说了。走,阿纸我带你买衣服去!”
……
“是吧是吧?就是说你穿起来会很好看的吧?庄主你也同意的对不对?所以就一起买下嘛!喂!阿纸你别逃,你给我回来站好!”
慕容纸觉得很是无地自容。
谢律为避风头,硬生生把他拽到成衣店,把什么颜色鲜艳的罩衫披风都往他身上试。他根本不曾穿过那般鲜艳的颜色,就连那原本一向被人称作是“过分寡淡”的脸,在店铺内外明亮的灯笼下都涨成了一片通红。
“够了,已经三件了,你还要买多少……”
“三件哪够啊?最少也要买上十来身吧?”谢律一边接过成衣店老板笑呵呵递过来的新衣,一边一脸认真道:“一年三百六十日,十身真的不多了阿纸!要我说啊,少说也得来五十身吧!当年我在京城的时候啊,衣服天天都换!除了打仗的时候,根本没一天重样儿的!”
“来来来不说我,你再来试试这个!阿纸,没想到你穿这青绿色也很好看呢!买了买了!”
“果然还是红的最好,红的最衬你,再多买几件,哎呀你不穿这颜色真是可惜了!”
“都买都买!这些还有这些都拿,配冠也那,腰坠饰也拿。全给我包好了啊!”
慕容纸此时已经放弃挣扎,直接低着头如木偶一般任谢律摆布,再说不出话来。
红衣加身,玉冠琅轩,唐济亦是第一次见慕容纸这般打扮,屏息在一旁直勾勾望着他发愣。
“好!最后最后,再加上这个,便算买全了!”
谢律说着,递给慕容纸一把制作精巧的金绘油布伞。
“嘿嘿。上次我把你的伞给丢了,这次买一个赔给你。你觉得这个颜色如何?还是那边那个青的好看?”
“不行,”一整日里,也算是收了他一大堆礼物的慕容纸,此刻却坚决推道:“我不可以收你的伞。”
“嗯?为什么?”
“不吉利的。”
“不吉利?”谢律不解。那伞儿面子里子都挺好看的,又不是什么黑伞白伞,哪里不吉利了?
“过去看过的书上写着的,送‘伞’便是要‘散’,所以……”慕容纸刚说了一半,只见谢律表情登时暧昧了起来,马上剩下半句话便卡在了喉咙里。
“我、我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想的意思?”谢律一脸纯洁无辜的欠打笑容:“我没~有~想什么意思啊。阿纸你不就是不想跟我‘散’嘛,你既都说得那么明白了,我还能再想出什么别的意思来啊?”
“不,不是……你!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不是——”
“好啦好啦,我当然也不想跟你散。这伞,咱们不要了就是了。”
可那人就连从慕容纸手里接过伞都不愿意好好去接,贼手偷偷在人家手背揩了把油。
“你——你这人!”慕容纸又窘又气,反手便推了他一把,却不料真的将谢律推出了几步远。
谢律自己也是诧异,踉跄了数步堪堪稳住,竟觉得自己双腿有些虚软。
怪了,刚才也没喝酒呀。
自己在京城时,怎么也算是千杯不醉的高手,总不能是就因为那点桂花酒酿……
接着双腿彻底一软,就要倒下时被慕容纸从身后扶住:“谢律,你怎么了?”
“阿纸,我……”
他话未说完,就只觉得眼前一黑,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慕容纸原本以为,谢律这般突然倒下,肯定又是蛊毒发作。
可抱起他时,只觉怀中身子冰冷异常,又见嘴唇发黑十指乌紫,似是中毒之象。再摸他腹部,并不像之前蛊毒发作一般蛊虫激荡,忙封了他几处大血,火速赶回枫叶山庄。
山庄那一夜灯火通明。药阁四大长老尽数来替谢律看诊,接连用了好几种法子忙到大半夜,才勉强将谢律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这毒……乃是多种花草混合而成,毒性猛厉,其中一些,中原这边甚是少见。因而还需容我等少些时候,将那毒细细分辨一番,才好研制适用的解毒汤剂。”
一位长老取了谢律少许血样,分交给另几位长老,几人便要匆匆而去。
“长老,”唐济忙追问道:“解毒的把握能有几分?”
“庄主,此毒甚是少见……属下着实也不好说,总归我等尽力而为吧。”
竟然连精于制毒解读、博闻强识的药阁长老都这么说……唐济看慕容纸满是忧灼,暗自替他担心却也别无他法,只得安慰道:“慕容宫主还请稍安,枫叶山庄药阁各位长老必定竭尽全力,连夜为谢将军赶制解药。”
却见慕容纸眼中寒光一闪,一把抓过床头摆着的“雪刃”,剑穗一甩,旋身便要向外走去。
“慕容宫主您是要去哪?”
“你等莫要拦我,”慕容纸咬牙道:“我这就去找那齐琰,好好跟他讨个说法!”
[正文 第34章 那么的无理取闹]
“宫主、宫主莫慌!”唐济忙拦他道:“琰儿他一整日都在后山思过,我才问过看守的弟子,他整日并不曾离开后山半步。下毒之事,应不是琰儿所为才对。”
慕容纸眼神幽冷:“庄主这莫非是……要回护自家弟子么?”
“唐某不敢!绝非唐某不辨清白、维护自家弟子!只是唐某一回来便问过看守的弟子,今儿整日,齐琰确实并未踏出过后山禁地半步。更何况、更何况齐琰昨日犯错,唐某已派人去其住处翻搜过,那不肖徒儿确实藏了些毒,却都是本门制药,本门□□药阁长老绝对不会无从分辨,更加不会还需时间研制解药了!”
他急急解释,很是焦灼,不自觉便拽住了慕容纸衣袖。
“再加上,琰儿在枫叶山庄多年,只修剑术,从来不曾学药,更不懂制毒!所以……”
“总之,庄主如今就是要护着那齐琰就是了?!”
“慕容宫主,我……我没……”
“你给我放手!无论如何,今日我都要找他讨个说法!庄主若还要阻挠,否则休要怪慕容不客气!”
“……”唐济愣了一愣,原先抓着慕容纸的袖子缓缓放开,却仍是轻声求道:“慕容,你、你莫要这般气恼……”
不再是“慕容宫主”,就只是“慕容”而已。
他过去,便是一直那么叫他的。如今轻轻一声,幽怨悱恻,让慕容纸身子一僵。
他愤然咬了咬嘴唇,被唐济拽着,终是没再往前走出一步。
“慕容,我、我知道你此刻心急,可你别慌,我定帮你查出毒害谢将军真凶。求你给我些时日,若查出真是琰儿所为,我绝不护他!”
半晌,慕容纸缓缓道:“随便你。但先说好了,谢律倘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不但你们求我的事就此作罢,我也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你便尽管护着你家弟子,大不了最后大家都不要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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