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贺少钰看着岑眠愁眉苦脸的蠢相?1 济惶簦弊潘拿姘延懔糯臃沤道铩?br /> ……所以大腿问他的意义何在!呜!岑眠鼓起腮帮,跟上大腿的脚步。
“北斗橘子灯,光引迷途,冬暖夏凉,看一看,瞧一瞧,诶,两位大神,来看一看啊,很便宜的,只要十软!”田鼠精的声音又尖又细,说起这种调调就像在唱歌,看到岑眠和贺少钰,捧着那盏橘子灯给了他们一个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老板,光引迷途是什么意思……老迷路的话,买这个灯有用吗?”岑眠回头走过来,弯下腰,侧着脑袋看那盏灯,暖黄的颜色让人感觉很舒服。
“哈哈,当然有用啦,放在家里,保管你去哪都能感知到回家的路线!越多功效越好哦!怎么样,来一发吧?”老板看着岑眠和后面凶巴巴地走来的贺少钰,小区里居然同时住了这两位,只是不知道,路痴的是谁呢?唔,怎么看都是岑眠啊。
“好好好,我要十盏!”岑眠看了下四周没其他人,才小心地把尾巴伸出来,正准备从自己口袋掏钱包,老板灯都包好了,尾巴忽然被长指勾住,塞尾巴的戏码再次上演。
“你是猪吗?我一盏都不点我告诉你!”贺少钰恶质的声音在岑眠背后响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长指接住掉下来的钱包,里面就只有闲碎的一堆十块五块,加起来还不够十盏的钱。
“……呜,我也没说买给你呀。”虽然真的是买给路痴大腿的。岑眠仰着脑袋,鼓着腮无辜地看着他,最后还是在大腿的视线中败下阵来。
……呜呜呜呜呜!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嘛!
“喂!那边白衣服的小朋友,你掉东西啦!”超市员工隔着两个货架,冲着岑眠招手。
岑眠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衣服,周围也没有别的人,确定对方叫的是自己,才半信半疑地小跑过去了。
“十盏。”看着岑眠附近那个秀气的小孩,贺少钰皱起眉,拿出自己的钱包给了钱,顺手把灯放进车里,向岑眠走去。
留下老板一脸懵逼地看着会合的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远,现在的年轻妖到底闹哪样?!
* * *
出了超市,太阳正在徐徐落下,漫天橘红霞光,耳边早早的蝉鸣听起来像是高压锅煮粥的声响,恍惚间,一转身就能回家吃饭。
最近城里出了好多大妖失踪的案件,风声鹤唳之下,从超市出来的路上也要好几个转弯才一个人。
看着大腿酷酷地拎着那两大袋子食物和日用品,已经毫无违和感了,毕竟家里只有他们俩的这一周,连饭都是大腿做的,这个已经毫不稀奇。
再过几栋房子,干脆街上连人都没了,岑眠尾巴大胆地甩阿甩,白尾巴上因为过意不去强行提着的那十盏小灯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连末端那簇青色的毛也带着晃起来。
一盏小橘子灯是不重,十盏加起来挂在那根细长的尾巴上就不同了,加之岑眠还得意忘形地晃,不一会儿就疲惫地垂在屁屁后面,有气无力地不时甩一下。
“啊!”尾巴一轻的岑眠看着一簇簇火焰像是翅膀一样从小橘子灯长出来,带着小橘子灯就这么排成一队飞在自己前面,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嘴巴漾出笑容,屁颠屁颠地跟上,尔后想起这是前头大腿的杰作,看着那火焰贴着橘子灯又担心起来:“……小心不要烧坏了。”
低头看着追上来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蠢龙,贺少钰眉毛一挑,一副巴不得它们坏掉的样子。岑眠却看到火焰渐渐小下来,笑意重新挂上那张笨拙的脸。
长指一勾,贺少钰把那根乱甩的尾巴塞进岑眠衣服里,啧,傻龙,这就满足了。
好像忍受一下这样的假冒伪劣产品也,勉强能接受?看着岑眠追着橘子灯跑,贺大少如是想。
* * *
“……大腿,那个要加绍酒和花椒才不会腥。”坐在客厅看着厨房里贺少钰倒腾那只猪蹄,为了今晚的幸福,岑眠终于憋不住怯怯地开口。
贺少钰侧头,凶巴巴的眼神一睨,挑眉看着他,岑眠识相地闭嘴,却看见大腿熟练地撒了几粒花椒、淋了一勺绍酒,一个响指,放了一把业火把那锅水煮沸了。
……原来业火还能做这个啊,他好像明白为什么昨晚的鱼能烤成那个样子了。岑眠脑袋趴在桌上,盯着大腿行云流水的动作,美人做什么都这么赏心悦目啊,虽然结果,咳……
“然后呢?”贺少钰看着桌上趴着一脸呆相的岑眠,眉毛一挑,直勾勾地看着他说:“不是要教我吗?还是你还想吃昨晚的鱼。”
被点名的岑眠心脏扑通地漏跳了一下,想着自己以前分开几回调酱料、翻炒、炖煮再收汁的方法,晃晃脑袋,舌头打结似地说了另一个方法:“那个,用高压锅煮,煮二十分钟,再中火收汁,就,就可以了。”
……马蛋,他到底在结巴什么!总觉得大腿看起来不一样了是怎么回事情啊呜!
晚风吹过堂,高压锅很快发出“嗤嗤”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南乳猪手很快发出软糯的香气,只有他和大腿的房子里,岑眠觉得房子空气里总有些让人心痒痒的因子,无法言喻的冲动困扰着他,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格外清晰。
“嘟——嘟嘟——”微博提示音适时地拯救了岑眠,本来软软垂着的尾巴“咻”地卷起来,点亮手机屏幕——
「敖岸山小媚娃:现在才看到,对啊,那天给你止血那个老头是我们族长。」
……卷哥你这么说自家族长真的好吗。辛苦地用尾巴上翻消息,才看到自己一周前问的问题,岑眠嘟起嘴巴,想用手打字,刚伸了个一百多度角,就听到“咔”地一声。
……呜呜呜呜呜!痛啊!马蛋,真是不要随便试啊,活动伤手这种事。
「敖岸山小媚娃:老头好久没夸人了,上次还是陆离把孟涂揍得哇哇叫的时候。」
……完全不像陆总裁风格啊,想象无能。岑眠尾巴努力地瞄准键盘,第一次庆幸人类把手机进化出了大屏幕。
「龙傲天:陆总裁居然会打人?他干嘛要打孟局长啊?
敖岸山小媚娃:没啥大事,我一个不小心中了孟涂的招,搞成这个样子。估计他看不过我这么蠢吧。」
……所以,卷哥变成八岁小孩,还是孟涂害的?简直不敢相信那段记忆里头的温良山神,和现在这个抛弃妻子,还残害同族的男人,是同一人。
「敖岸山小媚娃:不说这个,你在家怎么样,贺大少今天被气哭没有。」
……为什么卷哥的关注点总是这么奇怪。岑眠尾巴啪啪地打字,比起讨论这个,他宁愿继续讨论刚才的问题嗷呜!
「龙傲天:怎么可能,不过大腿居然会做饭。你呢,和男神面基怎么样啊?
敖岸山小媚娃:凸(艹皿艹 ) ,别提了,你绝对想不到我男神是谁,去他喵的,老子一定要日……
龙傲天:???.jpg 卷哥?你没事吧?
敖岸山小媚娃:我是陆隽的男神,他很好,谢谢你关心,有空再聊。[微笑]」
……这是嗯嗯不成反被嗯嗯的现场直播吗?!岑眠看着“陆隽的男神”那句话,总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啪叽——”软糯冒着热气的南乳焖猪手被放在岑眠跟前,还有几个卖相普通的家常菜。
随手拿了个碗和叉子,准确地放在岑眠最方便用的位置,贺少钰洁癖发作,按开空调,毫无自觉地直接把外衣脱掉,拿了件新衣服穿上。
“呜呜,这个猪皮黏黏软软的,大腿,你快来尝尝这个……”岑眠尾巴卷着叉子,叉了一块猪皮,咸鲜迷人的味道好吃到哭出来,兴奋地抬头一看,叉子“哐当——”掉在桌上,嘴里还刹不住车地说完——
“……好好次啊。”
“我做的能不好吃吗?”贺少钰衣服卡在肩膀高度,结实的胸膛和腹肌一览无余,听到那个声筷子落地的声音,漂亮的眼睛斜过来,嘴角有些得意地微微勾起,衣服穿好回到餐桌挨着岑眠坐下。
……呜呜呜呜呜!大腿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明知道他没有手可以遮眼睛!
岑眠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用勺子勺了猪蹄鲜美的汤汁拌着饭,没有看到贺少钰扫到他手机上“龙夫人”的新私信提醒脸色一暗,刚才的笑意消失无踪。
啧,蠢龙,都这样了还不舍得这个小王八。要被吃了的时候可别哭着找他!哼。
贺大少别扭的想着,看不过眼地替岑眠把那块去了骨炖得软烂的猪蹄叉进碗里,岑眠全然不知地回以微笑。
“喵呜……”慵懒撩人的猫叫声准点传来,岑眠一抬头,果然那只三花小母猫又来了,老地方老时间,无论贺少钰在哪,总是离他不超过五米,即便开车,停车的时候也会来车底蹲着。
……大腿已经好看到跨种族被母猫撩的地步了吗。岑眠咬着糯糯的猪蹄,看着脸色黑沉沉的贺少钰,努力压下嘴角,才没有笑出来。
“大腿,你真的不考虑养了她吗,人家跟着你好多天了。”岑眠咬着筷子,其实很想养一只这样的猫啊,每天都坐在身边一脸鄙视地看着你做家务,好幸福的感觉。
“养了干嘛?冬天还能暖手,现在大夏天只能踢出门口了。”贺少钰斜眼看着那只慵懒的母猫一眼,然而三花小母猫不为所动,站起来懒洋洋地伸了一下懒腰,屁股对着两人,矫健地一跃跳下饭桌,优雅迅捷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了贺少钰的卧室。
……不愧是猫科,好大的胆子。要是毛掉在大腿房间就玩完了。岑眠崇拜地目睹全过程,猪蹄都忘了啃,直到大腿一脸黑沉地站起来,进了房间,才开始担心那只三花小母猫的安危。
“卖萌也没有用,老子是不会养你的!喂!别蹭过来!”贺少钰皱着眉拎着那只三花小母猫,手臂伸得长长地把她拎远,拒绝蹭到一根猫毛。
……噗,岑眠看着那只母猫慵懒如皇帝的表情,原来凤鸟的天敌居然是会掉毛的猫吗。知道贺少钰察觉到他笑声,狠狠一个眼刀过来,岑眠把头埋进碗里,嘴角憋不住笑。
最后猫没赶走,反而吃了一顿一龙一凤一喵的晚饭。
岑眠笑够了,秉承着一贯的风格,像只小仓鼠一样速度快且专心的吃着,和对面淡定的猫小姐形成鲜明对比。
偶尔贺少钰一筷子菜过去打断了他,还会用岑眠专属无辜眼神看着你,配合蠢萌的表情简直——
干!不是很懂他堂堂贺大少,为什么要在家里给这样两个货当保姆!
* * *
吃了一顿无比满足的饭,岑眠坐在沙发上捧着本灵医课本在复习,看着贺少钰还在厨房里做着以前属于自己的工作,竖起尾巴打量了好久,才起来走到门边,用尾巴拎起那袋垃圾,开门下了楼。
“哥哥好!”脆生生的童音传来,细长的眉毛、纯稚的五官,好一个美人胚子。岑眠尾巴还卷着垃圾没来及收回,对方却比他更害怕似的,脸色绯红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咳,你好啊,小朋友,你是刚搬来的吗?你的爸爸妈妈呢?”岑眠悄无声息地收起尾巴,忍痛用伤手拿着垃圾,还好不是很重,不然他真的要二次残废了。
“夏杨,你怎么在这呢,还挡着哥哥的路,快和妈妈回家。”一脸病容的中年女性步伐有些急促地走过来,脸上尽是歉意,抱起刚找到的夏杨,对岑眠笑着道歉:“你是和住在对面的那群小年轻一起的吧,真的很对不起,刚搬来,还没来得及登门拜访,这小孩又皮,给你添麻烦了真的很对不起!”
……阿姨,他们哪个都不是小年轻了。看着眼前明显是人类的中年妇女,岑眠笑着说:“没有的事,小杨很乖。”伸手刚准备扶起那个妇女,却感觉到一股不属于人类的诡谲气息,大眼睛里的瞳仁蓦地竖起来,对方却只是站不稳一般靠过来,看起来也没有诡异之相。
眼看岑眠正要接住倒过来的妇人。
“喵————”一声尖利的喵叫声传来,那只三花小母猫从身后窜出来,不知哪来的怪力,居然把那个妇女撞得一趔趄,并违反物理规则地倒了回去。
……不是这么邪门吧,岑眠怔愣地看着如梦初醒、说着自己生病了的妇人,刚才那一瞬他看到的明明是只寄生兽,种类不明,却是可以感觉到的邪祟。像是被那股邪祟影响,岑眠分明感觉自己心脏蓦地漏跳一拍,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觉醒了,连尾巴尖那簇青毛都滚烫滚烫的。
“不好意思啊,我身体不太好,最近尤其差,唉,看了好多医生都没用。家里又是单亲,最近大儿子又出事了,不能丢下小杨一个人。”妇人点头哈腰地道歉,显然不是第一回。
……这哪是生病,明明是被附身了。岑眠脸色有些犹豫,既为刚才感受奇怪,也顾忌小孩在,不知该不该开口。没看到夏杨锐利了一瞬的眼神。
“你站这干嘛?嫌自己脑袋疼不够?”不耐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上的垃圾被贺少钰拿走,岑眠才感觉到手上一直被他忽略的、裂开了一样的疼痛。
“贺叔叔好!”夏杨看见贺少钰阴沉的表情,一副害羞惧怕的模样躲到岑眠身后。
……噗。岑眠扶着门框,才没一趔趄地原地摔。嗷,手一用力,疼。
“啧,给我进去,二次受伤可没人给你治。”贺少钰把岑眠拎起来,放进屋里,拧过岑眠凑回来的脑袋,长臂把他推往家里的方向,才“碰——”地把门关上了。
“妈妈,我想和叔叔聊会天,好不好嘛。”夏杨揪着妈妈的衣角,奶声奶气地撒娇。
妇人看着贺少钰阴晴不定的神色,又看看自家孩子难得恳求的表情,想到刚才那个年轻人的友善。虽然眼前这位凶了些,可是却能看出来对刚才那个年轻人的关切,最后还是磨不过自家小儿子,松了口,嘴里还和贺少钰一通“请多包涵”、“不好意思”,才不安地进了自己屋子。
看着妈妈进了家里,屋门半掩着,夏杨害羞惧怕的神色才褪去,身子虽然矮,气场却十足地和贺少钰说:“我知道你在查我哥哥的案子,我能配合你的调查,但是你要让那个灵主治好我妈妈。”
“呵,你妈妈?我看是你丈母娘吧。”听到对方果然提起岑眠,贺少钰漂亮的眼睛泛起冷意,眼前的少年顶着人类的躯壳,可那具身子明明早没了心跳。别人看不见,他却看见里头住着的就是一只风狸,也不知道住了多久了,连面容都随了风狸的本体。
“你要是敢告诉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夏杨像是被触到底线炸毛的刺猬,眼睛充满狠意的看着贺少钰。
然而贺大少从不放在眼里,眼睛居高临下睨着他,里面是冷冰冰的杀气:“查夏飞的案子,用不着你。至于岑眠,你给我离他远点。”
“大腿,你见过我的笔吗?”岑眠一无所知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看着贺少钰给了自己一个狠戾的眼神转身进屋关上门,夏杨甜甜又羞涩地大声在外面说:“贺叔叔再见!”保证响彻两家,妈妈和岑眠都听得见。
在门关的贺少钰拧起眉毛,一拳砸在墙上,脚边跟着进来的那只三色小母猫用牙齿刁住他的裤边,企图引起他的注意。
贺少钰看着那只小母猫,半晌,忽然眉毛一挑,蹲下来,按着猫脑袋说:“我知道你听得懂。”
“喵呜——”三花小母猫仿佛达到目的一样尾巴盘起,整坨猫优雅地坐在贺少钰跟前。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给我好好看着那个小鬼,别让他靠近岑眠,同意的话就吃了。”贺少钰随意地在指尖一划,昂贵的凤血就这么冒出了一大颗,仿佛剔透的红宝石,其作用不亚于岑眠。
“喵——呜——”三花小母猫一副傲视众生的表情,蓝眼睛睨着贺少钰,粗糙的猫舌头仿佛赏赐贺少钰一样舔走那颗血,然后优雅转身,给贺少钰留下她窈窕的背影。
洁癖发作的贺少钰掏出消毒纸狠狠擦着手指,走进客厅,岑眠还抱着他的数位板哀嚎:“我的笔不见了,我儿子最重要的部位啊呜呜呜呜!”看到贺少钰进来,可怜巴巴地继续问:“大腿你真的没见过我的笔吗?”
“什么鬼……”贺少钰看着岑眠的数位板,想起今早仿佛扔了一支相同配色、没了墨水的:“笔。”
“咳,不知道。”拿了卷宗准备出门的贺少钰看着岑眠心疼地歪着头闭着眼以抱新生婴儿的姿势抱着板子,心疼他“儿子”从此“不完整”的样子,想着,啧,还是给他买个新的、完整的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