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按部就班的布属一切,很快佟江就传来了消失。那些在田庄外盯梢的人意在下毒,而非毁庄。不过铺面那边也出了问题。有人状告“一品点心铺”以次充好,拿发了霉的白面来做点心。甚至在县城内散布谣言,想要直接毁了“一品点心铺”的信誉。
对步公堂幕晨雪倒也不怕,就算她不去求南宫勋,南宫勋也会为她撑腰。所以铺面的事,她只是和南宫书墨略提了两句。
“雪妹可知,她在食材里下了何毒?”公堂的事自有兄长处理,南宫书墨只担心食材出了问题,会伤到妻子的身体。
“不是所有的食材都有问题,只几种蔬菜里被人下了雷公藤,计量也不多,而且那些有问题的食材,我已经命人偷运出府掩埋,看来庆王妃是打算?8 亩旧蔽颐牵侨梦颐侵苯又卸径觥D压炙庑┤兆永棺帕槎蝗盟囱┟肪印O肜匆彩桥铝槎笫沉擞卸镜氖澄锒卸景桑 ?br /> 一个月前,庆王妃就将灵儿又接回到自己身边,甚至不允她来雪梅居找幕晨雪。当时幕晨雪也没多想,这会儿才发觉一切都是庆王妃的预谋。
“点心铺那边我会派人知会县令,兄长那边也不会坐视不理,问题倒不大。可食材这边,如果依雪妹所说,计量不大,只怕就算是向父亲禀明,也没有证据可以扳倒庆王妃!”庆王妃做事相当的谨慎。不然依南宫书墨的手段,早就抓到她的把柄,也不会现在还拿她没有办法。
“算人者,人恒算之。她这么做到头来伤的不只是她,还有兄长,嗨!”幕晨雪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南宫勋,她和南宫书墨都会放手一搏,至少不会像如今这般掣肘不前。
南宫书墨心里也不好受,当年知情之人,南宫书墨已经找到了,但这人如今躲进了肃王府闭门不出,他一时倒拿这人没有办法。只能派人暗中盯着寻找机会。其实就他心里来讲,当然是不愿伤害南宫勋的。可是母仇不共戴天,又怎是他不愿就能不去做的。
看着夫君又露出了愁容,幕晨雪倒也有了主意,“既然庆王妃出手了,我们不如借此机会,以养病为由,暂时离府去别院小住。少了我们在王府,庆王妃的动作也能少些,兄长也不会夹在我们之间难以作人了!”
南宫书墨觉得这个主意倒是好,这样他们只管过自己的日子,安心的等京城那边的消息。
☆、第二百六十四章,暴风前夜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庆王妃又暗中对幕晨雪和南宫书墨出手。好在佟江发现的及时,幕晨雪这才没有被算计中毒。
虽知一切皆是庆王妃所为,可因为一时找不到有利的证据,又不愿南宫勋夹在中间难以做人。幕晨雪只得以养病为由,和南宫书墨暂时离开王府。
半年来,庶子的身体是越来越好,庆王爷也很高兴。可如今见儿子突然病情反复,自然很是担心。所以庶子来请去别院静养,庆王爷也没多想就允了。
庆王妃以为是自己下的毒药起了作用,自是心里欢喜。可也不敢加重药量。当初幕晨雪救灵儿时,她已知幕晨雪明医理懂医术,所以慎重起见,她每回加的药量都不重,不过却从未间断过。甚至幕晨雪他们去了别院,庆王妃还在故技重施。
“雪妹,总是这么提防,也不是办法。我明儿请兄长来别院小坐顺便吃饭,依着庆王妃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再有所动作!”庆王妃对付他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兄长,也是不想兄长难作。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所以南宫书墨想找兄长来当挡箭牌,也算是敲打一下庆王妃。幕晨雪觉得这样也好。
果然消息一传回庆王府,庆王妃那边马上不再往食材里投毒。而南宫书墨收买了府医,命他传话回王府,只说他夫妻二人身体虽未恶化,可却不见好转。也算是让庆王妃以为奸计得逞,好放松警惕。
母亲再次对幕晨雪的铺面出手,就算没有幕晨雪的通风报信,他也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自然是出手帮着幕晨雪解决了麻烦。只是他并没有去找母亲摊牌。
点心铺的损失不小,毕竟做吃的这一行,信誉最重要。哪怕这些消息,最后被证实都是虚假消息,可一时间也会让客户的心里产生动摇。好在风波很快就平息了,总算是在入冬之后,点心铺的生意又慢慢的好了起来。
南宫勋受邀,以探病为由来了别院。看着全无病容的弟弟,多少也能猜出他夫妻二人为何会请他来此。
“弟妹,母亲年纪越大,这性子也越发的偏激,身为人子,我除了代母道歉,真是无颜再来见你们!”不知从几何时起,南宫勋和幕晨雪见面,都只是为了说一句“对不起!”除了这些,他们竟已无话可说。
“庆王妃早已对我先入为主,就算是你替我说情,也不会有所改观。只要她不伤害夫君,我自是不会记仇!”她无法回应南宫勋的感情,只能放纵庆王妃所做所为。但她也有逆鳞,而南宫书墨就是她的底线。
同样的幕晨雪也是南宫书墨的逆鳞,看着一脸歉然的兄长,南宫书墨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兄长之前送来的雪参,我还未来得及感谢,今儿既然来了别院,不如吃过午饭再回府吧?”有这么一个爱找茬挑事儿的母亲,有些事就是避无可避的。他们兄弟难得见面,幕晨雪只想让他们放下那些不开心的事,好好的喝上几杯。
“好!”南宫勋很感激弟弟和弟妹的谅解,可也知如果母亲一意孤行,他们早晚会成为仇人。只是那一天绝不是他所愿见的。
这一顿饭,南宫勋喝了很多的酒,甚至根本不是在喝,而是在灌酒。看着醉倒在床上的南宫勋,幕晨雪除了叹气,竟然有一种无力感。
“庆王妃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自己的儿子,难道她看不出来,兄长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吗?”幕晨雪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人和人不能和平相处。
“她心里对娘亲的恨,早已蒙蔽了她的双眼,如今她能想的看的都只是她自己的利益。虽然她嘴上说一切都是为了兄长,可兄长的身份早已上了皇谱,根本无人可以撼动。她这么做不过是想找一个心里平衡罢了!”
南宫书墨给妻子倒了杯茶,看着她喝了一口,这才接着说,“其实父亲并非只有我和兄长两个儿子,只是那些兄弟都未能顺利长大。这其中难保不是她做了什么手脚,所以她的心早已堕落,没有了人性!”
南宫书墨的话让幕晨雪想起了四姐儿,当初南宫书墨也是对四姐儿一个孩子下了黑手,不过当时幕晨雪选择了沉默,如今这件事虽被她压在了心底,可终究成为了一根刺。好在没有因为此事而影响了他们夫妻的感情。
看妻子面色有异,南宫书墨忙将她的手拉起,“幕四小姐的事,都是因我处置不当,不是雪妹的错,不要将这些事压在心底,我只想看雪妹开心!”
“夫妻同心,你所为皆因我,我又怎能置身事外。不过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而活,不会再钻牛角尖了!”当初她一时任性离府,闹得差点儿死在外面,甚至害南宫兄弟都为她而伤。这样的失误,她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夫妻两个聊了一个时辰,南宫勋这才醒转,好在睡前喝了醒酒汤,虽起来人还有些头晕肠胃不适,可总算是神志清明。
送南宫勋离开,幕晨雪这才和南宫书墨回去休息。坐在马车上的南宫勋一脸的愁容,今天弟弟请他过府,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可弟弟也好,弟妹也好,没有一人提起。他知道他们是为了守住这份亲情,可不知为什么,他却觉得这份亲情好沉重。
母亲的固执,心爱之人的离开,都令他心力交瘁。“流云,去查查今日之事,以二弟的性子,不会无原无故就请我来别院的!”二弟了解他,也正如他了解二弟一样。就算是这份亲情来的再沉重,可他仍想珍惜。既然如此,这该查的还是要查。非不得已,他只得跟母亲摊牌,逼母亲罢手。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直到除夕前夜,庆王妃看着容光换发回府的南宫书墨和幕晨雪,这才知她的计谋早已被二人识穿。这二人根本没有中毒。
南宫书墨和幕晨雪之所以选在此时回府,正是因为当初那个知情之人已被寻获,总算是赶在除夕前,一路从京城被压来了幽州广阳郡蓟县。
☆、第二百六十五章,震慑
除夕前夜,南宫书墨和幕晨雪一起回到了庆王府。自从娘亲早逝至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南宫书墨也没少离开王府,但这一次回来,他的内心无比复杂。
甚至有喜有悲,有怒有怨,还有些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绪。如果不是因为有幕晨雪在身边一直安慰着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庆王府所有人。
庆王妃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她还在为庶子夫妻没有中毒而恼恨。甚至连庆王爷都没有发现庶子身上隐隐的杀气。只有南宫勋注意到了弟弟的不同,甚至他还能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一丝不安和危机。只是在南宫书墨没有爆发前,他还猜不出原委罢了。
其实不只是南宫书墨内心无比复杂,就连幕晨雪的心里也很混乱。就在十天前,南宫书墨的死士从京城秘密的押回来一个人。南宫书墨并没有隐瞒,带着幕晨雪一起提审了此人。
幕晨雪一开始只知道,此人名叫唐影,出身于暗器世家唐门,是唐门现任掌门的胞弟。只是那时的她还不明白,南宫书墨为什么带她来见这个人。
“唐影,就算你改变了声音相貌,可你手臂上独属于唐门的纹身却是抹不去的。我抓你来,并不是想至你于死地,我只是想知道,当年你为何要杀死庆王府的风侧妃,是受何人指使的?只要你说出来,我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南宫书墨现在的表情除了阴冷外,浑身还透着一层淡淡的血腥之气,如果不是幕晨雪一直握着他的手,他只怕早在见到唐影的时候就已经爆发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是肃王爷身边的一个教头而已!”唐影还在挣扎,自从他离开唐门之后,就一直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就在五年前,他好不容易混进了肃王府,凭借一身的本事,混上了教头一职。可却被南宫书墨给挖了出来。甚至还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其实现在的他,心里无比的恐惧。当年他自己做过的事,他又怎么可能忘记。只是他想不明白,南宫书墨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甚至还把他从肃王府给挖了出来。
“你可以不认,但这个东西,我想你不会不认识吧!”南宫书墨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将“牛芒锋”从锦囊中拿了出来,放在唐影的面前。
“你是谁?你怎么会有我们唐门的暗器?”唐影慌了,当年他为了拿到这件暗器,甚至不惜一切重伤了自己的父亲当时的唐门门主,而逃出了唐门。而唐门为了追杀他,更是动用了门中大部分的精锐。也正是在那次逃亡的过程中,他被庆王妃所救,也因此欠下了一个人情。所以之后当庆王妃找到他,要他还当初所欠下的人情时,他才会对风侧妃和她的儿子出手。
可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本该早就死去的孩子,如今正站在他的面前,甚至还拿出了当年他埋进南宫书墨身体里的暗器“牛芒锋”。所以他心里的那道防线,在见到“牛芒锋”的那一刻彻底的崩塌了。他以为南宫书墨是唐门的人。
“在你眼中,我应该早就死了,早在你出手的那一刻,你就认定了我的死亡。所以你怎么可能猜到我是谁。现在让我告诉你,我就是风侧妃的儿子,当年的我只有六岁,你竟能如此狠心,对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出手。如果不是知道你背后有主使之人,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早在我找到你的那一刻,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南宫书墨的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唐影眼中除了一片死灰,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不,这不可能,没有人能中了唐门最顶级的暗器,还能活下来的。不,这不可能,你不是人,你一定不是人!”看着近乎疯魔的唐影,南宫书墨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拿一双没有半分温度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
也许是受到了刺激,也许是这么多年的逃亡生活,在这一刻完全断绝了一切生机,唐影整个精神都崩溃了。如果不是他有一身的武功在身,只怕这会儿已经成了疯子。不过以唐影的精神状态,南宫书墨再想探问,已经不可能了。
幕晨雪忙给唐影把脉,写了个药方,这才保住了他的心神不至于让他变成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疯子。
一副汤药灌了下去,第二天唐影才醒了过来,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只有三个字,“不可能!”是啊,别说是他不相信,哪怕就算是唐门现任掌门听了这些也不会相信的。
一桶冰水当头浇下,唐影这才一个激灵,恢复了神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动我,不然唐门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唐影还在为自己争取,是人就没有想求死的,虽然他心神受创,可经过药物调理,和冰水的作用,他还是很快的清醒了过来。
“哈哈,当真是可笑,我就不信唐门会为了你这样一个欺师灭祖的叛徒,来找我们拼命!”南宫书墨就像是杀神一样站在那里。唐影知道自己再没有机会了,他的身份甚至是当年所做之事,早已经被此人查清。如今他能做的就是按照这个人的吩咐去做。如果这人守信,也许他还能有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你想知道什么?”见唐影身体已不再僵直,颓然之势略显,南宫书墨就知道他已经不会再反抗了。
“是谁雇你杀害了风侧妃,你又是如何做到的?”南宫书墨等了这么多年的真相马上就要揭开了,这一刻他的心都在颤抖,甚至整个身子都有些不受控制。
幕晨雪第一时间将自己的身体靠在南宫书墨的背上,用她的温度温暖着这个饱受折磨的男人。她认识南宫书墨的时候,他就已经足够强大,所以她没有经历过南宫书墨当年的那些痛苦。可她却感同身受,只因为她深爱着这个男人,所以她了解他的内心,了解他在承受着什么。
南宫书墨刚还在颤栗的身躯,就在幕晨雪靠上来的那一刻停止了。他已经不再是孤独的了,他还有爱他的妻子。南宫书墨没有回头,只是将抓着爱妻的手,又紧了一分。
☆、第二百六十六章,真相
南宫书墨将当年害死娘亲的凶手找了出来,秘密的押回了蓟县县城。几经斗智中,唐影总算是不再反抗。
“雇佣我的人是庆王妃,至于她为什么要杀那个风侧妃,我并不知情。可因为当年我欠了她一命,所以只能依命行事。当年庆王妃以祈福为名,将风侧妃和你带到了寺庙中,不过是为了方便我下手而已!”回想起当年的事,唐影也很痛苦,因为风侧妃和当年的南宫书墨都不会武功,而且一个是弱不禁风的女人,一个是尚未长大的孩子。可他当时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不按照庆王妃的吩咐,这个狠毒的女人就要把他交给唐门处置。
依照唐门的规矩,伤杀掌门者,要受万毒钻心之苦,经焚火烧身之刑。那绝对不是一个人所能承受的。所以他动用了“牛芒锋”,这个唐门最为歹毒的暗器。
南宫书墨没有打断唐影的话。“当年庆王妃要我不留痕迹的直接杀了风侧妃,所以我将牛芒锋打进了她的天灵盖中。而至于你,她只要我给你下毒,好让你在二年之内慢慢死去。是我不忍,这才将‘牛芒锋’打进你的心脏部位,这样至少你可以活到十五岁。可是依年纪算,你应该早就死了,为什么你还能活着?”
在唐影看来,让南宫书墨多活几年,那绝对是他手下留情。可他又怎能想到,一个六岁的孩子,每段时间就要承受心疼之苦,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所以他话说的轻松,可听在南宫书墨的耳中,恨不能第一时间就将这人抹杀。
“我为什么还活着,你无需知道,你也没有资格知道。我问你,这件事庆王爷可有参与其中,郡王爷又是否知情?”这也是他最在意的,如果父亲知道,那么他的仇人也将再多一人。而至于兄长,依他对兄长的了解,再加上兄长当年对他的维护,应该是过后才意外知道了真相,而并非当初的参与者。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与我有所联系的始终只有庆王妃,而且是她亲自与我联系,并没有假手于他人。如果你想让我指证她,只怕会被她反咬一口!”唐影冷静下来,脑子自然转的也不慢,几番对话下来,已经猜出南宫书墨要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