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往后缩了一下,忽然间觉得,这个老三太可怕了,简直比么老四和老七再加上顾倾,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可怕。怎么,早就没有发现,原来他是这样的老三呢?
随后,我们带着仅剩下暗卫,还有澹台子衿的尸体,对了,还有那个很像靖王爷的“龙阳”一同退出了院子。但却没有一丝慌张,而是缓缓而行,就像是走在自己家里一样。
“喂,表姐,你腿抖的厉害呢。”
“还说我,你嘴唇都在抖!”
“好,好,好了,你们先别说话,要,要像我一样冷静。”
“可是四哥,你都结巴了。”
“……”
而在院子里,文王妃忽然就皱起眉头,说道:“王爷。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其实他们根本就……”
“对,根本就没有赤甲血卫与东孝陵卫。”
文王爷笑着摇摇头,却是一边说道:“可是,即便没有,你刚刚也看到了,有那个顾倾在,除非有可以完全压制他的高手在,否则我们的人,早晚会被消耗殆尽,所以倒不如放他们离开。只是王妃,你现在的样子,着实不适合抛头露面,快些去收拾收拾吧。”
文王妃一瞪眼,一脚踩在了文王爷的脚上,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而太子,还有院中剩下的十几名女眷,是都惊魂未定的,文王爷绕着手指思索片刻,吩咐人先送太子回东宫,等太子走了,他又转过身,看着那十几名女眷,用手指一个个数着,等数完了,神情才有些轻松,说道:“还好,才十三个人,否则便又要造下大杀孽了。”
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文王爷离开了院子,而手底下的人,却是明白了王爷的意思,随即惨叫声起,再无人生还。
第二百零一章 自责
总算是回到了陵王府,我坐在椅子上之后,腿便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心里面的恐惧感,迟迟没有消退。
这种恐惧感,并非全是那几十名高手带来的,因为战斗到一般的时候,我就发现,其实他们并没有那么可怕,至少我是可以毫发无伤,又肆意妄为的杀掉他们,而他们对我,却是敬而远之。
所以说,他们带给我的恐惧感,其实并不多,或者是已经消退了许多。
而让我至今惧意难消的,是澹台子衿死的蹊跷,还有她的死,会带来的一些后果。而最让我觉得恐惧的,却是文王爷两口子,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如一条躲在暗处盯着猎物的蛇一般,而我就是那个猎物,只是侥幸没死。
其实,也不只是侥幸,是我低估了自己的战斗力,或者是说,靖王爷与北宫洛阳。都低估了我的战斗能力,别看我像是瞎胡闹一下,但却是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至少有我在横冲直撞,他们是没办法结阵的,这就等于是消耗了他们的战斗力。
而且,我现在才发现,我身上带着的那些小玩意,虽然很久都不见得用一次,但关键时刻,特别是被围攻的时候,效果是出奇的好,只可惜是没有上次成王爷用的那种大范围的暗器,否则今天定然会更轻松了。
我看了看靖王爷,再看了看北宫洛阳,他们也都是在思索的样子,不过他们见过的失眠,一定是比我多,应该不会仍然在害怕吧?
不过,房间里面,却是没有人说话,很安静。
过了能有一盏茶的时间,陈道陵与独孤断剑回来了,其实之前陈道陵去追“秦经纶”时,我怕他会有意外,便暗中让独孤断剑也去了,否则当时若是独孤断剑也在,我们就更不怕那些高手了。
陈道陵显然是知道了情况,进来后,便把我拉到别的房间去了,刚一进去,便开始检查我的身体,是发现我腿上绑着的劣质金丝软甲,其实已经被砍破了,就非要脱了我查看伤口,我忙给他拦住了,谁知道他脱了我之后,会不会再做些别的事情?
好说歹说,陈道陵才信了我是没有大碍,然后才带我出了房间,坐下来说话。
陈道陵先是询问了靖王爷两口的是否有伤,随后才说道:“追到一半是,我才发现,那女子,与之前袭击倾儿的是同一个人,可她因为放出了黑烟,所以又被她给跑了。”
果然,就如我所料,那个女人。绝不可能是秦经纶,因为按照正常情况推论,秦经纶是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的。而她不管是谁,想必都与“尘埃”有关,毕竟顾末的易骨丹,就是昌平给的,否则她又怎么能变成未央呢?
“抓住她?1 1隳芟辞迩愣南右伞!?br /> 靖王爷沉吟片刻,说道:“若是抓不住她,问题可就麻烦了,毕竟是死了太子妃,到时候,可不仅仅是东宫,恐怕满朝文武,都会非常关注的,而原本的中立派,也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站队了。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让人担忧的,我是怕,所有人都会来逼倾儿,到时我们就要面临两个选择,让倾儿跑,或者是,让所有人都闭嘴!”
“跑?”
陈道陵冷笑一声,却又温柔的看了我一眼,才缓缓的说道:“如果真的没有选择时,那便让他们所有人,都闭嘴好了。反正。父皇走的时候,只是说要保住均衡,却是没说,不可以杀人,只要把反对的声音都杀掉,只剩一种声音了,均衡就没那么重要了。”
我摇摇头,说道:“不要说气话,这样做是行不通的,先不说你能不能杀掉所有人,就算都被你杀掉了,朝廷不也瘫痪了吗?你这么做,岂不是会毁了大庆?”
陈道陵又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却还是很认真的说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即便是毁了大庆又如何?”
靖王爷是白了他一眼,说道:“好了,知道你对倾儿好,可你若真是那样的人,围城时又何必拼了命保护全城百姓?不过,你说的也对,如果真的没有选择那天,是定然要去杀人的,但杀人,也是讲究方法的。”
说了些不清不楚的话后,靖王爷就带着北宫洛阳离开了。出了陵王府,两人没有回靖王府,而是去了北宫家。
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陈道陵了,我才若无其事的脱掉外衣,又在从腿上和手臂上,将缠着的金丝软甲给脱了下去,一边说道:“今天多亏了这些软甲,否则文王妃那一剑,我这腿恐怕就没了。不过,你是没看到她当时的样子,被我用高度的酒洒在了身上,然后就着了起来,头发都没了一半呢。”
然而,我觉得很好笑的事情,陈道陵却是笑不出来。
“倾儿。”
陈道陵缓缓起身,从身后抱住了我。却是许久都没有说话,我们就那么站着,过了很久,他才沙哑着嗓音说道:“往后,定然不会倾儿这般委屈自己了。”
我连忙说道:“哪里委屈了,你不要胡说。”
“还不委屈吗?”
陈道陵松开了我,指着那些被我脱下来的软甲。又拿起摆放在桌上的小玩意,红着眼睛说道:“寻常女子,哪会用这些东西绑在身上?现在是冬天还好说,可过了冬天,你那般不喜热,又怎么能受得了?还有这些暗器,我都多少次看到你因为练习如何快速的取出而伤了手指?可是。你却怕我担心,非要说是做菜是不小心切到的!我不想你这样,我想看到你在街上疯玩的样子,想看到你在冰面上打滚的样子,我……”
听着陈道陵充满自责的话,我的心已经软的一塌糊涂,不想哭,就只能抱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直到有些窒息,才又松开了他,可却他还要说话,我便又说道:“别说话,吻我……”
似乎是因为我的主动。陈道陵渐渐的忘记了去自责,开始细致的品尝我,直到筋疲力尽。
在床上,我躺在陈道陵的臂弯内,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在街上疯玩,在冰面上打滚,这样的生活,我也想要拥有,而且比任何都想要。但我却很清楚一个道理,那便是,即便这些要求很简单,可因为我们出身的关系,所以想要实现,也要付出非常的代价。可是,我又怎么舍得让你背负一起,又怎么舍得永远都让你担忧呢?就像今日表姐说的那话一样,你死,我不独活,这才是夫妻。
所以,你不要觉得自责,或者。你可以认真的想想,若我只是那个需要豢养在笼子里面的金丝雀,你对我还会是这样的感觉吗?我给你答案,如果我是你这样的男人,就一定不会喜欢一只金丝雀,因为,金丝雀又怎么能配得上你?而你,若是真的没把我当做寻常女子那般看待,就不要觉得自责,就要相信我,相信我可以保护自己,相信我能帮到你,也要相信,我是你的妻子。就应该做到这些。”
“倾儿……”
陈道陵的声音,除了沙哑,竟然还有些哽咽的味道,我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眼睛,真的是很红,便赶忙低下头,不能让他觉得丢面子了,而他舒缓了一下心情,才说道:“其实,你说的很多,我都明白。可是,看你如此委屈自己,我又怎么能不自责。不过。既然你都这样坚决,我又能再说什么呢?从此后,你我二人,便齐心协力,为我们想要的生活,去努力。”
唔。
还以为想给执拗起来就很难劝的陈道陵洗脑很难,没想到这就成功了,也不枉费我主动一回呢。
不过,我说那些,却都是真心话,看他自责,我又怎么能不心疼呢?
平静的一夜过去,隔天才刚刚醒来,宫里便来人。传皇后的懿旨了,或者说,传懿旨的人,是半夜就来了,可却是被独孤断剑给拦在外面了,是一直等到我们醒来,才让他宣旨的,这般做法,也就只有陈道陵敢了。
而后,我们又不紧不慢的梳洗打扮,然后又很张扬的,带着赤甲血卫和东孝陵卫进宫,可在进宫前,理所当然的被禁卫军给拦住了,不允许赤甲血卫与东孝陵卫进宫,可陈道陵却是冷冷的说道:“若不准,本王这便回去,你们自个儿去跟皇后说好了。”
最后,禁卫军只能去同传,回来后,却也只能放行了。
可是即便有赤甲血卫与东孝陵卫护卫,但我却是知道,此次进宫,定然会被朝中之人群起攻之了。
第二百零二章 早有安排
其实。
这种事情,即便皇后,也没有太多插手的权利。
毕竟,还有刑部、都察院与大理寺这三法司在,另外还有宗人府,无论怎样说,都轮不到皇后来审。这也是,陈道陵敢晾宣旨太监一个晚上的原因,能来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只不过,如今三法司只有都察院没有明确站在东宫这面,所以谁审都是一样的。
到大殿之时,满朝文武皆在,有的人,已经站在那打晃了,而一些老臣更是坐在软垫上休息,看这样子,似乎是已经来了很久。
而咱们的太子殿下,此时正一脸倦容的坐在龙椅前的石阶下,披头散发的好不狼狈,的确是有点像死了妻子的样子,可我们却都知道。自从谈谈澹台子衿没了牙齿后,太子殿下就有些厌烦她了,后来她又被我扒光了推向人群,太子就更是厌弃了,据说从那次后,太子就没碰过她呢。
虽然,我就是那个致使澹台子衿被厌恶的人。可我却还是替她感到不值,也替女人感到不值,因为澹台子衿虽然是咎由自取才有此恶果,但站在东宫的角度来说,澹台子衿却是一个受害者,为什么一个受害者,非但不能得到男人的疼惜。反而还会被厌弃呢?
保护不好自己的女人,难道太子就没想象,那是以为他的无能吗?
很多男人啊,都是自私的。
想着,我看向了那个形同虚设的帘子后头的皇后,终于把野心展露在人前了,她如此的为太子谋划大位。恐怕早就想过,要有一天垂帘听政了吧?
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皇后的目光凌厉了起来,嘴唇因激动有些颤抖,握着椅子扶手的手紧了一下,随后猛的一拍扶手,厉声道:“大胆陈道陵,大胆顾倾,竟然敢对本宫的懿旨不闻不问,让满朝文武从深夜等你们到天明!”
这种时候,陈道陵没有让我出头,而是站在了我的身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黑曜石一般的瞳孔中,闪烁着一丝不常见的狡黠,说道:“母后说什么,儿臣听不懂,儿臣是接了懿旨,便匆匆来了,您说满朝文武从深夜等到天明,可是昨夜便派人去陵王府了吗?母后,您觉得,会不会是那个小太监迷路了,在路上耽搁了时间?”
“胡说八道!”
皇后本来以为,就陈道陵那种性子,定然会毫不顾忌的就承认了,却没想到,他竟然也会胡搅蛮缠,便说道:“任你再狡辩,只需传那小太监来对质就是了,到时看你还有话说?”
“小太监?”
陈道陵眨眨眼,随后说道:“想起来了,来的路上,那个小太监,被一黒厮骑马撞死了。不过母后放心,儿臣已经将那黒厮给打死了,这是举手之劳而已,母后不必客气,若是非要赏赐的话,便叫人拿来椅子好了,在场的各位大人也都累了。也要让人休息休息,否则又要怎么议事呢?”
这话说的也太不要脸,不仅让皇后死无对证,而且还将了皇后一军,凭什么她能坐着,旁人却只能站着?无奈之下,皇后也不能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挥挥手,让人去准备,但却没拿椅子,而是拿了许多软垫来,她可不想跟那些朝臣平起平坐。
不过,朝臣们此时是已经累到不行了,得了软垫,就跟见了亲爹似的,然后把亲爹坐在屁股下面了。
陈道陵却是笑了笑,说道:“看来,母后是觉得,这满朝文武,都不配做一把椅子呢。也是,在尊贵的母后面前。我们也只配席地而坐而已。”
任谁都能听出这话是故意在挑拨,可累了一个晚上,谁心里又没有想法?更何况,这里面虽然很多人都只是善于钻营之人,但又有那个是蠢货,谁又看不出东宫那倨傲且完全不成自谦的作态?
不过,皇后却是不在意这些的,她只知道,死了个太子妃,今个儿定不能让顾倾全身而退了,最好把陈道陵也要拉上一同治罪才行。
于是,皇后简单的在心里措辞一番,便说道:“顾倾,你胆大妄为,竟然还谋害太子妃,你可知罪!”
“母后可莫要吓倾儿。”
我连忙摇头,很是无辜的说道:“明明是太子妃自个儿摔死了,与倾儿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天冷路滑,也是倾儿的错了?”
皇后冷笑一声,说道:“当日有许多证人,还能是你能够狡辩的?”
随后,如今顶替了刑部尚书的老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拿着官腔说道:“来啊,传证人!”
没多久,就有一大群女眷上了大殿,偌大的大殿。顿时间就显得拥挤了。
“昨个儿,就是陵王妃把太子妃杀了。”
“对对对,好端端的,陵王妃就扑倒太子妃身上了,然后太子妃的头就撞在地面上,撞死了!”
“不对不对,明明是太子妃见陵王妃要滑倒。便上前去扶,结果被陵王妃给推开了,然后就死了!”
“你们说的都不对,分明就是陵王妃忌惮太子妃,便去找茬,结果跟太子妃斗了一百多招,打的难解难分,最后才把太子妃打死了。”
“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应该是……”
“住口!”
皇后猛的一拍扶手,这些证人说的都是些什么,这般离谱,能成为证词吗,她看向了那个刑部尚书,说道:“这便是你找的证人?”
刑部尚书有点蒙逼,挠挠头,仔细的看了看,确定无误了,才嘀咕道:“可是,昨个儿明明不是这般安排的,怎么会说的这般离谱了?”
“安排?”
陈道陵忽然冷哼一声,看向了他,质问道:“那你昨个儿是怎样安排的,难道是提前窜通了证词吗?”
“那是自然……”
刑部尚书几乎是脱口而出,但却随后闭了嘴,说道:“王爷莫要乱说,我的意思是,昨日的证词,可不是这样的。”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靖王爷往前走了一步,说道:“若说认证,我这里倒是也有,母后,公平起见,恐怕不能听一人之言吧?”
直到此时,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些证人说的如此离谱,怪不得刑部尚书蠢的像头猪,原来是早有准备了,想着靖王爷昨日临走前说的那不清不楚的话,想来是连夜就去做了安排的。
而皇后是微微皱眉,满朝文武皆在,她必须要做到起码的公平,便说道:“那,便传了证人来。”
随后,又是一些女眷上了大殿,虽然没有明确说,但所要表达的意思,可不都是太子妃是自己滑倒的,是跟我没有关系的,而且也有人指出,当时太子妃的样子很怪,双目无神,突然就冲着我扑过去了,但却没有说扑到我身上,而是说扑空了,然后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