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有沈云溪,弥补了这个空缺。
而从陈道陵与靖王爷的表情变化上看,其实他们也没有沈云溪想的长远,这个女人真的是太不简单了,好在我们现在不是敌人。而且,当初若不是她执念过重,会不会另有一番作为呢?
不过,剩下的事情,却是要由我来安排了,因为谁也不是全知全能,沈云溪也有想不到的事情,我沉吟片刻,便说道:“沈姐姐说的在理,但我还有一点补充的,便是我们即刻起,要再安排一出戏给皇后看,要让皇后知道,苍鹰堂的人,是已经得手了,这样一来,她就会趁势收拾那些老臣了,而只要我们把这出戏演的好了,让皇后在满朝文武面前,暴露出她真正的样子,那一定会非常精彩!”
随后,我们便各自去准备,靖王爷两口子要去找沈士儒他们商谈此事,而陈道陵则要去玲珑馆询问情况,而我的任务,便是去说服拓跋向南,以为内这出戏,必须要要有他配合才行。
最终,我是在石窟外面找到他的。当时他跟三分熟正在过招,但却不是用武功,而是在摔跤,似乎还不能用真气,所以拓跋向南,是多次被三分熟给摔飞出去,有些惨不忍睹了。
见我来了,他们便停了下来,三分熟冲我咧嘴一笑,算是打了招呼,而拓跋向南,则是很臭屁的拢了拢头上的小辫子,一边说道:“瞧你这样子,是特意来找我的?”
“是的。”
我点点头,瞅了眼石窟,便向里面走去,一边说道:“有些事情,要与你商量。”
拓跋向南与三分熟便跟了进来,而我进了石窟后,便拿起铁锥与小锤,在林立的怪石上面,刻下名字,拓跋向南看着,便问我在做什么,我叹息一声,说道:“我有空便会来此,将为陵王府牺牲的人的名字,都刻在这上面,其实人都死了,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只不过是给活人留个念想而已。”
拓跋向南听着,心中很是感慨,世间多少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却是一个女人在做,他说道:“顾倾,你让我重新认识你了。”
我摇头笑笑,说道:“其实,你永远都不会认识我,因?5 叶疾恢溃母霾攀钦嬲淖约骸!?br /> 这话,并非是故弄玄虚,我所说的,算是骗子的职业病了,因为要时刻扮演任何角色,而且是完全代入角色,所以久而久之,性格中,就会养成很多种个性,而我现在虽然看着很正常,可当面对不同的人时,所表达出来的情感,也是不同的。
比如说。其实我必要进石窟让他们看到这一幕的,可我却是下意识的进来的,是因为我很清楚,他们都是重情重义的人,他们会愿意看到这样的我,所以我进来了。
有时候我就在问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对的,可却找不到答案。
拓跋向南摇头笑了笑,说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商量?”
我说道:“需要你配合演一出戏给皇后看,对你与苍鹰堂而言,也是好事。”
拓跋向南好不犹豫的说道:“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能把兄弟们全活着送出盛京城,做什么,我都会配合的。”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与旁人不一样,你把他们都当人看。”
“谁又不是人吗?”
拓跋向南反问一句,说道:“天子与庶民,蛮族与中原,在我看来,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不想看到战争,我想看到边关自由贸易的百姓,只是,这却不是我能做到的,因为很多东西,都已经深入人心了,太难了。”
我眨眨眼,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便说道:“若有一日,四哥坐上了龙椅,我敢保证,他会满足你这个愿望,可你却蛮族的皇帝。”
拓跋向南没有理会最后那句话,而是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其实人与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即便是不同的国度,其实也能和睦的生存在一起?”
我摇摇头。说道:“我向往这样的生活,可纷争却是不可避免的,但我们却可以为此而努力。”
随后又说了一些话,拓跋向南便陷入了深思,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么,但我却是很好奇,没想到古人中,也有这样如此心怀公平的人,而我也不忍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公平,因为只要有人,就会存在阶级。而阶级便是促进发展的动力,或许也是毁灭的源头。
过了会,拓跋向南便按照我的要求,进宫见了皇后。
而皇后见到了拓跋向南,便没有好脸色,而是冷嘲热讽的说道:“拓跋向南,昨日你不是保证,今日定然会提着那些人的人头来见吗?怎么,现在为何是两手空空的来了?”
“出了些意外。”
拓跋向南摇摇头,很不懂礼数的坐在椅子上,一边说道:“不过,皇后您也不要担心,我答应的事情,定然会做到就是了。”
皇后冷笑道:“怎么做到?我可是听说了,你可是损失了很多人呢。”
拓跋向南说道:“昨夜其实只是试探而已,今日他们知道我损失惨重,想来一定会放松警惕,所以今夜必然会成功。”
皇后说道:“若是还不成功呢?”
“那你想怎么样?”
拓跋向南有些生气了,毫不客气的说道:“若你有办法,又找我苍鹰堂为何,怎么不自己去杀?还不是没有那个本事,所以才找我苍鹰堂的?你们大庆也是国运将近了,女人干政也就算了,还是你这等不知所谓的女人!我只问你,究竟还用不用我苍鹰堂,若不用。我这便带人走就是!”
“你!”
皇后有些慌了,其实端木家不是派不出人来,只是舍不得消耗家族力量,所以才把苍鹰堂招来了盛京城,“好,拓跋向南,你要记住自己的话,若是今日再不成,有你好看的!”
拓跋向南一撇嘴,说道:“今日成了,还有你好看的呢。”
说着话,拓跋向南起身便走,临走时。还不忘捏了一把俏丽宫女的脸蛋儿。
而夜幕降临之后,陈道陵安排的人,严密的监视着进出皇宫的要路,没出现一个人,都会有人跟上,毕竟会随时将消息用记号的方式传递出去。拓跋向南,也是趁着夜色,带领着衣着苍鹰堂服饰的人潜入目标人物府中,收走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甚至还会放上一把火。
似乎,整个盛京城到处都在杀人,偶尔又有火光冲天,而一队队人,是悄然离开,回到皇宫,再去福泽宫,将所见到之事禀明,皇后这才露出笑容,心道还算那个拓跋向南有用。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拓跋向南带着人,还有血淋淋的人头进宫了,一路进了福泽宫,并很不客气的,将那些人头扔在了宫门外,而皇后看到人头后,却是觉得晦气,哪还会上前查看,但对拓跋向南的态度,却是好了许多,说道:“拓跋向南,今夜之事,你办的很好,且先进来,我还有任务交给你。”
拓跋向南冷笑一声,说道:“不就是还要杀人,弄的这般神秘。”
说着,他便跟着皇后走了进去,可他才刚刚进去,他带来的那些人,便突然展开了袭击,暗处还有更多人袭出,将福泽宫内明岗暗哨统统拿下。
随后没多久,满朝神情诧异与惊慌的文武官员,是被东孝陵卫押着进了福泽宫,而且他们的嘴,是都被堵着的。
而皇后,此时是一脸畅快,沈士儒这条老狗,头都没了,这次看他还如何乱咬!
拓跋向南瞅着皇后脸上的笑容,心中升起一股厌恶,不耐道:“有什么事情快些说。杀了一夜的人,已经很累了。”
“既然已经杀了一夜了,那便不要急于一时了。”
皇后淡淡的说着,喝了一口茶,缓缓放下,才说道:“朝中还有许多老臣,他们虽然都站在东宫这面,却是冲着正统二字而来,可却对我这个皇后十分不满,与沈士儒那条老狗一样,是打心里瞧不起我这个女人的,如今沈士儒死了,他们却还活着。拓跋向南。我这里有一份名单,今夜你把他们都杀了,我便答应北蛮的要求。”
拓跋向南知道端木家与北蛮是达成了默契,但具体是什么,他却不知,此时也很好奇,便说道:“杀人可以,但我要知道,端木家与北蛮,究竟达成了什么默契?”
“自然,是双赢的默契了。”
皇后笑着,说道:“如今,北燕已经破败,而北蛮,却也是觊觎北燕那块土地,今日只要你帮我杀人,我便会把北宫家边军的布防图交给北蛮,那时候北蛮的铁骑,便会将北宫家踏个七零八落,我便少了一个劲敌,而北蛮也得到了土地,这难道不是双赢吗?”
这时候,宫门缓缓而开,一双双惊愕与愤怒的双眼,都看向了皇后那张笑的扭曲的脸庞。
第二百一十五章 灭口
面对着满朝文武惊愕、愤怒、质问的目光,皇后只觉得脑中一声轰鸣,并且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因为此时的她,是比任何人都震惊!
好端端的,这满朝文武,怎么会在福泽宫?
随后,皇后的目光,落在了拓跋向南的身上,而拓跋向南却只是摇头笑笑,并不用多言,皇后就已经知道,她是被人算计了,而且极有可能万劫不复!可是,拓跋向南,又怎么敢这样做?难道。他竟然连北蛮皇帝的话,都敢不听了?
茫然,无助,甚至是绝望。
这样的情绪侵袭着皇后,她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却发现她根本就握不住任何东西,而身体也在摇摇欲坠一般,随即坐在了椅子上,可她却是觉得,自己坠入了万丈深渊。
“皇后娘娘!”
沈士儒往前一步,神情威严,质问道:“请问皇后娘娘,指使外族谋害朝中大臣,该当何罪!”
瘫软在椅子上的皇后摇着头,一边说道:“我没有。我没有,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没有……”
沈士儒冷声道:“满朝文武面前,皇后要把刚刚说过的话,都咽回去吗?”
“本宫没有说!”
皇上猛然间站了起来,指着拓跋向南,又走向了沈士儒,随后又指向我和陈道陵等人,一边歇斯底里的喊道:“本宫,是被你们这些贱人陷害的!你们,又都算什么东西,竟然敢私闯我福泽宫,这可是本宫的寝宫,你们都敢闯,你们不想活了吗?”
“皇后娘娘,你还想再杀我们一遍吗?”
“皇后娘娘。老朽为大庆国鞠躬尽瘁一辈子,三朝元老,在你眼里,却只是一条老狗,说杀便杀?”
“皇后娘娘,今日你再狡辩也没有用,你的那些话,所有人都听到了。若这样还有人护着你,这朝廷,怕是真的要不得了!”
无数的声音在皇后的脑中盘旋,她真的绝望了,可却又想做最后一搏,便看向了东宫势力中的那些官员,可是却没有人与她对视,因为她这次做的太过了,竟然连己方的人都要清除,谁又能不寒心呢?
最后,太后的目光竟然是落在了我的身上,指着我骂道:“顾倾,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谋划陷害本宫的!贱人,你与北宫雪瑶一样,都是该千刀万剐的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说着,皇后便疯了似的扑了过来,而中途却被拓跋向南伸出一条腿,给绊倒了,她很想就趴在地上哭,可是她觉得,皇后的威严,不允许她这样做,所以她爬了起来,伸出手指,一个个的指着我们所有人,说道:“你们都来逼本宫,是想要本宫死吗?”
沈士儒淡淡的说道:“不敢,但若是我如此,定然没脸苟延残喘。继续来丢皇家的颜面!”
“想本宫死?”
皇后忽然大笑起来,一边说道:“你们想本宫死,可本宫偏偏不死,看你们又能如何,来呀,杀了我呀,看你们谁敢,本宫看你们谁敢!”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本声,是太子与顾末到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存在感仍然不高的文王爷,但我却是能看出,此时的文王爷,眉宇间是隐着一丝忧虑,显然今天的事情,他也是始料未及的。
太子的到来,让在场的众人暂时安静下来,而皇后仿若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看着太子便哭了,又李生厉色的说我们是如何陷害她的,可太子却是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即看向了众人,说道:“不论如何,母后都还是皇后,我们任何人,都无权处置。而这里,也是后宫,如此多的人聚在这里,又成何体统?”
说着话,太子的目光,落在了陈道陵和靖王爷身上。冷冷的说道:“看眼下这情况,老四老七,是你们捆着大臣们来的吧?好歹,你们也是王爷,怎么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嗯?”
陈道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而这种时候,自然是靖王爷最适合出场,他也拿出那混不吝的架势,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太子可真会说笑话,皇后指使北蛮人,你不管不问,倒是嫌我们做事荒唐了?太子殿下,莫非你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了,想用这种方式来混肴视听,是我们傻,还是你太天真?”
“老四!”
太子怒喝一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说不管,我只是说,你们不应该把朝臣都绑到后宫来,这成何体统?”
靖王爷冷笑一声,说道:“如今,大人们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皇后都还能狡辩。甚至是反咬一口,那你说说,若不是我带人来了,这件事情,是不是就不了了之了?”
太子气的一甩袖子,冷声道:“总之,若议事,便先到大殿去!”
坦白讲,太子这样说,其实也是有些道理的,毕竟这是后宫,这满朝文武都聚在这里,真的很不成样子。所以,片刻后,人们便走出福泽宫,而皇后自然也是要去的,她向太子投去询问的目光,太子摇摇头便先走了,而顾末扶着她,小声说道:“皇后娘娘放心,如今皇上抱恙久不露面,而除了皇上,又有谁能治您的罪?到时,您只需咬死了不松口,只说是顾倾他们陷害您便可。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处理。”
“好,好……”
皇上连连点头,却是抓紧了顾末的手,说道:“末儿,这次若你能救我,那你便是真正的太子妃!”
顾末却是摇摇头,说道:“这些都是末儿应该做的。至于其他,末儿从不奢求。”
我与陈道陵,是最后离开福泽宫的,我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宫殿,曾经进宫请安时,初见皇后,我还觉得很惊艳,却不想有一天,这座宫殿的崩塌,会是我一手造成的。毕竟,那时候我只是想过些安稳日子,根本就没有奢求过什么。可如此,我却要将这座宫殿付诸一炬。
等我们全部离开之后,几个黑衣人进了福泽宫,在各个角落,留下了火种。
没有多久,福泽宫便已经火光冲天。
而此时,我们却扔在去往大殿的路上,众人皆回头看过去,皇上看着福泽宫化作火海,更是浑身瘫软。可是,却没有人去问,因为所有人,都已经想到了一个后果。包括皇后在内。
到了大殿之后,朝臣们站定,太子站在石阶前,顾末站在一旁,而另一旁,竟然还放了一把椅子,神情颓丧的皇后坐在上面。
靖王爷看到皇后坐下,当即就冷笑一声。说道:“太子殿下还真是有孝心呢。”
太子皱眉,说道:“老四,你不要太过分!”
靖王爷摇摇头,没有再言语,事已至此,他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要如何说。
沈士儒此时向前一步,说道:“太子殿下,难道此事还不够明确,还需要再议吗?身为太子,你有监国之责,如今皇上抱恙,你更是要肩负起责任来,若是做不到公平二字,可就寒了做臣子的心了!”
太子看了一眼皇后,随后躬身。询问道:“母后,他们说的那些,可都是真的?”
“不,不是!”
皇后有些慌张,但却也记住了顾末的话,便说道:“是他们陷害本宫,都是他们,本宫没有要杀过任何人。都是他们陷害本宫!”
沈士儒看向了靠在石柱上的拓跋向南,又看了皇后,才说道:“皇后娘娘,你指使的人,可还在这,难道你就真的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诸位大人,我也是被逼的啊!”
拓跋向南一向没节操,听到这话,便哭丧着脸说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皇后娘娘吩咐了,我又怎么能不做。所以,还请诸位大人开恩哇……”
而此时,顾末是往前走了一步,淡淡的说道:“怎么会有蛮族人混进皇宫,来人啊,给我拿下了!”
话音刚落,从暗处,便窜出七道身影,随后又有三十余青衣剑士杀上了大殿,七道身影的目标,自然是拓跋向南,而那些青衣剑士,则是将我与陈道陵还有靖王爷两口子给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