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恼羞成怒,便将真气灌入黑月之中,接着便牵引着断水剑与黑月同时攻击他,而我是从一名围观者身边掠过,顺手抽出了他的长剑,一边说道:“小哥哥,借剑一用!”
说着话,洛清水正在应付两把飞剑,而我是抖着手中的长剑欺身而上,而在半途中长剑便脱手而出,直直的射向了洛清水,而洛清水却也只能连连倒退,我随后杀至面前,反手一抄便握住了断水剑。一剑横扫过去,是险些命中她的腹部,直接我招式未老,便松开了断水剑,另一只手抓住了黑月,再是一剑劈了过去。
这一剑,洛清水是避无可避了,勉强躲了一下,却还是被黑月劈中了肩膀,惨叫一声,便就单膝跪了下去。
也亏了我是在养黑月的剑气,这黑月一来是没有出鞘,二来是剑气被我锁在了剑鞘之内,否则她此刻早便没了半个身子了。而我也不是有意饶她一命,而是恰巧抓住了黑月而已,若是抓到的是断水剑,或者是借来的长剑,这洛清水也便死了。
坦白讲,我虽然不是那种无脑大度的人,但却也不是小气的人,当年陈想年二话不说给了我一个大巴掌,又拉着我去游街,可我还不是原谅她了,拓跋向南两次要害我,可我不也是原谅他了?
那是因为,我能看出这两个人本性不坏,并没有触及我的底线。
可是,眼前这个洛清水,却是个很该死的人,今日她若只是伤了我,那原谅她又有何妨,毕竟她也是维护自己的兄长。可是,她竟然是毫不犹豫的就杀了无辜的人,那种自己为天人,胖人如蝼蚁的态度,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
所以,我很想杀了她,至少刚刚那一刻,我是想杀了她的,否则也不会用言语激怒她,逼她恼羞成怒的露出破绽。
然而,此时她单膝跪地,我也是冷静了许多,从旁人的口中,我是能够听出。这位小姑奶奶,在洛家可是有些地位的,虽然洛家人去客栈找我是别有用心的,可我却是不想真的与他们闹到不死不休的境界。
所以,我缓缓的收了剑,退后了一步,说道:“洛家小姑奶奶,你行此大礼,又是为何?”
洛清水咬着牙,眼中带着滔天的怒意,她很想站起来,可膝盖那么一跪,却是让她腿部疼的无法形容,而且刚刚那一剑所附带的真气,是让她的气海为止震荡。是想站也站不起来的,她便恶狠狠的说道:“你休要猖狂,今日你先将我兄长拒之门外,又敢公然伤我,便已经彻底得罪了我洛家,从今往后,我定然叫你无法在极北之地立足!”
我淡淡的笑道:“为什么你洛家人要见我,而我就必须要见?为什么你一照面,就给了我一个巴掌,我却又要忍着?难不成你洛家是这极北之地的主宰,即便洛家是,可你又有何资格代表洛家?”
洛清水咬牙道:“想让你,我便可以!”
说着,仍然是单膝跪地的洛清水从怀中掏出一个锦袋,高高的举起,说道:“这里有三十枚冰晶,谁能杀了她,这冰晶便是谁的!”
三十枚冰晶是个什么概念?
平均十枚冰晶能换一枚金猁内丹,而金猁内丹是炼制增元丹的必须之物,而增元丹是即便我这个境界,服用了也会受益良多的丹药,那么三十枚冰晶,就等于是三枚增元丹,而炼制好的增元丹,却不是三十枚冰晶能够买到的。
为了让我死,她可真是下了血本呢。
不过,这洛清水也是笨的可以,当着我的面,就把冰晶给拿出来了,这还不是拱手相送的意思?
想着。我便一个闪身上前,一把夺过了那锦袋,打开了一看,精明剔透的冰晶的还真是喜人,我便说道:“哎呀呀,洛家小姑奶奶,你这又是跪,又是送冰晶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过既然是盛情难却,我便只能收下了。”
洛清水有点蒙逼的眨眨眼,随后怒道:“这是我用来买你命的!”
我摆摆手说道:“我知道呀,我的命,我自己拿给你岂不是更好,但你又没说具体时间。等我死的时候,便当交易完成了。”
洛清水怒道:“你怎么如此不要脸?”
我眯眼笑着,说道:“哎呀呀,在洛家小姑奶奶你的眼睛里,我连野兽都不如,还要脸做什么?”
洛清水语塞,打不过,也骂不过,让她无比挫败,而且还有那么多人看着,是让她羞愤的想要哭,可洛家子弟的尊严,让她忍住了泪水,即便眼睛都红了,可就是不哭。
我一边数着冰晶,一边说道:“真没想到,这才初来乍到,就赚了这么多,还真要谢谢洛家小姑奶奶,往后再有这么好的事情,可一定要记得叫我呢。”
这一次,洛清水终于是忍不住了,眼泪疙瘩往下掉着,倒是也楚楚可怜,可却不值得任何人同情,甚至连围观的人,都觉得她是咎由自取,可见这个洛家小姑奶奶,是多么不遭人家待见,女人混到这等地步。真是够可怜的。
而我也再次走了过去,俯下身,盯着她那双发红的眼睛,冷冷的说道:“回去告诉你那个兄长,若是个男人,便不要做那小人之事,明明知道我在近水家的客栈,却还要公然去找我,这不是摆明了要算计我吗?而我这人,你对我好,我定然加倍还之,可你若是对我坏,我也是加倍还之!”
说完,我转过身便带着三分熟走了。
身后一个年轻人喊道:“小娘子,我剑呢。我剑呢,我剑啊!”
我回过头,是看到一张年轻的脸,可却因为蓬头垢面,又是胡子拉碴,所以看不太清,便问道:“你贱归贱,为何要与我说?”
随后,众人大笑。
那个看上去有些怠惰的年轻人说道:“明明是小娘子你借了我的剑,不还便算了,怎么还要骂人?”
“哦哦。”
我这才想起,刚刚是借了一个人的长剑,那长剑还在远处飘着,我手指一动,长剑便“嗖”的一声归鞘了。我心里想着毕竟是用了人家的武器,总要道谢的,便说道:“多谢,阁下好剑!”
“……”
那人苦着脸说道:“可我怎么觉得,小娘子你还是在骂我呢?”
摇摇头,我是有那么一些作怪的心思,便也不理了,带着三分熟便往客栈走了,至于那洛家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可就不管了,反正有近水大瞳维护着,我又怕什么呢?这人啊,在你不强,在你站不稳脚跟的时候,就要学会借势。否则便会一直处于被动。
而那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是咧嘴一笑,摸了摸抱在怀里的长剑,那双看似随时会睡着的双眼中,却是流露出一丝暖意,身边有人取笑他被骂了,可他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方才那小娘子说阁下好剑,说的没错,因为我的确叫郝剑,你们又笑个什么劲儿?甭笑了,用不了多久,信不信我郝剑,便去给那小娘子做了侍剑,到时候看你们如何羡慕的!”
说着,年轻人抱着剑转身便走。
而旁人是仍然在取笑他,可他却是毫不在乎,走过了人群,走过了街道,步子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是飞奔着向那城门的方向跑去,而在身后不远处,却是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一个青衣老者。
这青衣老者看似速度不快,可却始终能跟得上那年轻人,而他的装束看着虽然普通,手里却是拿着把不伦不类的钓竿,任谁都该会多看一眼的,可就偏偏没人去注意他,似乎只有那个年轻人,是看到了他一样。
前面年轻人跑着。后面青衣老者跟着,那年轻人终于忍不住了,止住了身形,回过头,很是无奈道:“老东西,从吴家剑冢,你便一直跟着我,这都到了极北之地,可你还是纠缠不休,当真不相信小爷能一剑捅你个透明窟窿?”
青衣老者也停了下来,深情不变,语气平淡的说道:“吴起,我念在你是吴家子弟,又极有天赋,才一路跟着你,只要你跟我会剑冢,我便传你毕生绝学,让你做吴家下一代的剑君,可你若是不从,便将道藏剑留下,我也可以放你离去。”
“凭啥?”
自称郝剑,可却被叫做吴起的年轻人一挑眉毛,说道:“这道藏剑,是我凭自己本事躲来的,剑冢不是有规矩,天下习剑之人只要有能力,便可从剑冢带走一把剑吗?当年北宫雪瑶拿走了一把黑月剑,你吴家剑君吴久尊怎么没去抢回来?如今,我拿了道藏剑,你却又偏偏要拿回去。这又是什么道理?”
原来,这枯瘦且显得有些怪异的老者,竟然就是那吴家剑冢的剑君!
吴久尊似乎被问住了,随后说道:“吴起,你与北宫雪瑶不同,你是我吴家子弟,应当知道,这道藏剑内有乾坤,乃是我年轻时的佩剑,你若要拿,便就要做吴家的剑君,否则便不能拿。”
吴起抱紧了手中看似无比寻常的道藏剑,心中思虑了片刻,觉得如今的自己,定然不是这老头的对手,而他此次前来极北之地,便是听了那个北宫小子的话,是来帮助那顾倾的,岂能半途而废,想着,他眼珠子便转了一下,随后说道:“吴久尊,既然你非要我做那剑君,也是可以的,但却不是现在,因为我次来是要换一人恩情的,等我这恩情还了,便就去剑冢找你,可否?”
吴久尊想了片刻,手中的钓竿一抖。便原地转了一个圈,随后便向城门走去,一边说道:“今日,我将这吴家大圆满剑招传你,而你能悟到几分,便要看你的能造化了。”
说着,吴久尊的身影变得若隐若现,转眼睛就已经没了踪影。
啥是大圆满剑招?
吴起没想明白,挠挠头便不再想了,可心中却也感叹吴久尊那身法,却也同时担心得罪了洛家的顾倾,便迈步向内城走去,可才走了一步,他却是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大地似乎是在颤动,随后吴久尊刚刚画圈的地方,竟然是突然凹陷了进去,化作了一个看不到底的深坑,吴起走到了深坑前蹲下,往里面瞅着,额头冷汗直流,嘀咕道:“这他娘的就是大圆满剑招?”
而此时,我是已经回到了客栈,刚要拿出抢来的冰晶显摆一番,却是看出陈道陵的脸色不是很好,便问他怎么了,他让我先坐下,等我坐下之后,他才带着些似乎是内疚的神情说道:“倾儿,方才孙胡子与我说,若是我相见尽快解了冥火之毒,便要去洛家的寒域疗伤,而想要进入寒域,除我之外,你们几人,便就要做洛家的客卿,为洛家效力。”
做洛家的客卿?
可是,刚刚我才得罪了他们洛家的小姑奶奶,而且还得罪的很严重!
这下可有意思了,这岂不是等于把自个儿大包送到人家面前,任人宰割了?
可是,从陈道陵的言语中,我也能够听出,若是能够进入寒域,对他的帮助是会非常之大,所以我当即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随后是稍稍露出一些为难之色,一边说道:“虽然这样便是等于得罪了近水大瞳,但依附洛家,也算是有了靠山,也不用太过理会近水大瞳,再就是我也有把握应付他的,毕竟是个聪明人呢。”
陈道陵似乎是在观察我的神情,我怕被他瞧出端倪,只能让自己放松,他观察了片刻,才说道:“既然倾儿如此有把握,这事情便就这样定了,只是让你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而我躲起来疗伤,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忍啊。”
我笑了笑起身,说道:“这是我们我们更长远的将来,不妨事的。”
说着,我便往外走着,准备往洛家走一遭,只是不知道这一去又有什么等着我,一边还要强颜欢笑道:“七爷且等着,这件事情,便由我去谈吧。”
走出了客栈,我忽然间觉得有些鼻酸,觉得很多事情,都像是老天在跟我开玩笑,原本还以为等长夜过去,我们随便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便可以过上舒坦的小日子了,可既然陈道陵说了要进寒域,我便不能再说什么,因为有好的选择,我是比任何人都想要他去拥有的。
可是,我又要如何面对洛家,如何面对那个当街屈辱给我跪下的洛清水呢?
第三百零七章 为了更长远的将来
原本,陈道陵会以为,这件事情会有一些波折,毕竟倾儿从昨日起,便就在为与近水家族拉近关系而做努力,而他一句要进寒域,就要把这些所做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谁心里又会好受呢?
可陈道陵却是怎样都没想到,倾儿竟是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了。
所以在看着自己女人走后,陈道陵是愣了片刻,看了眼孙胡子,又看了看神情似乎有些不对的三分熟,他总是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便看着三分熟说道:“倾儿似乎有些反常,你们上街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分熟显然是那种万事都有些迟钝,又很头脑简单,而不会去联想的人,当即想了想,便说道:“倒是没出什么事情,就是期间有个叫什么洛清水的找小顾麻烦,打了小顾一巴掌,还把客栈的伙计可杀了,但后来小顾把那个洛清水给揍的很惨,还抢了人家三十枚冰晶呢……等等,刚刚你说什么寒域的事情,是哪个家族,洛家?俺的娘喂,不会就是那个洛清水家吧?”
“早怎么不说?”
陈道陵是气的立刻起身,一边说道:“别愣着了,一同去洛家!”
孙胡子听到一半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取了铁棍后,又跟三分熟说道:“你且在此守着拓跋向南,若是近水家族来找麻烦,你便说咱们是被洛家给威胁的,若是洛家来找麻烦,你便说是被近水家族威胁的,可明白了?”
三分熟木然的点点头,没太想清楚这些话的意思,可也知道救小顾要紧。便冲着已经离去的孙胡子点头应道:“明白,近水家族来找麻烦,便说咱们是被近水家族给威胁了,洛家来找麻烦,便说咱们是被洛家给威胁了……诶,好像不对呢,是不是说反了?”
而这面,我是快速的离开的客栈,沿路打听了洛家在冰临城的府邸,便就一路快步疾行,其实我知道,陈道陵应该会察觉出不对来,等问过三分熟后。自然就会知道怎么回事了,到时他一定会为了我而放弃进入寒域的机会。
虽然我也不知道寒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以陈道陵的性格,他明知我有意结交近水大瞳,还要与我提这事情,便能看出,寒域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
所以,不管如何,都要尽快赶到洛家,把这事情敲定下来,即便是受一些委屈,哪怕是被洛清水羞辱一番,我也忍了。
因为我们是夫妻。就像是陈道陵多次为我考虑,而私自做出决定一样,当我面对选择时,我也会选择牺牲自己。
一路快速的走着,我忽然间发现,身边是跟着一个蓬头垢面,怀抱着长剑的男人,我觉得他有些眼熟,仔细辨认了,才想起这不是在街上时,我跟他借剑的那个人嘛,想着那时关于好剑和好贱的恶趣味,我心中也算舒畅了一些。
我看了他一眼。便问道:“阁下,你为何跟着我?”
当着众人面调侃自己就叫郝剑,实则是棋剑乐府的吴起,此时心里是很幽怨的,当初在棋剑乐府时,两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却说了不少的话,她叫他像个男人一样打会吴家剑冢去,他承诺她有朝一日要为她侍剑,可都前后又见了两面,怎么就给忘了。
不过,幽怨归幽怨,吴起也并未说破,只是说道:“你我都是用剑之人,方才见你那手御剑术用的不错,便想结交一番。”
我对这人并没有恶感,而我心情是有些不痛快,是很想跟人说说话,他又像是个有意思的,便说道:“都是江湖儿女,这自然不是问题,我叫顾倾,你呢?”
吴起还是有些失落,竟然还没认出自己,便说道:“你不是知道我名字的吗?”
我疑惑,一边快速赶路,一边说道:“我何时知道你名字了?”
吴起也疑惑,说道:“你一定知道的,那时你不是还喊我郝剑么,我就叫郝剑啊!”
坦白讲,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叫这名字,还是这人本身就是个逗逼,但也没有在意,便说道:“你这名字,很别致。”
当然别致了,不就是你给起的么。
吴起耷拉着死鱼眼睛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随后道:“顾倾,你这是要去哪里,看着很急的样子。”
我说道:“去洛府。”
吴起说道:“你不是才打了那个洛家小姑奶奶么,怎么又要去洛府?”
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说道:“总之是不会有什么好事情,你也不要跟着我了,省得把你也给连累了。”
吴起摇头道:“这怎么可以,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怎会怕连累,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管他好事坏事,先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