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有的她的首肯,自然更是做的滴水不漏。
虽然四周戒严的都是禁军,其实他早已经换了人,若说再禁军手中救下一个人还要费些劲,那想在他凌远手中救人就根本没可能。
不管是谁,今天只要现身,就没有活着出去的机会。
“如此,便好。”萧瑾瑜点点头,猜不出她是高兴还是失望。
一直犹犹豫豫,手中的令牌一直不肯扔出去。
凌远看的有些着急,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得提醒她说:“皇上,午时已到。”
“到了吗?”萧瑾瑜抬头,看看他,明知故问到。
“有人劫法场。”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外面立刻变得乱哄哄了。
断头台前的禁军又加了一倍,但人潮还是不停的往里面涌。
萧瑾瑜豁然起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来劫法场,但是能听到刀剑碰撞的声音,一时紧张的双手握拳,忍不住频频往人群中望去。
凌远见状,立刻让人护在了四周,然后安慰道:“放心吧,他们救不了人的。”
萧瑾瑜听完明显有一些失望,道:“救不了吗?”
“皇上,快下令吧,虽然他们救不了人,但臣怕这些乱臣贼子冲撞了你。”凌远见萧瑾瑜迟迟不肯动,一时情急开始催促了。
萧瑾瑜被催促得急了,把手中的令牌远远的扔出去,然后衣袖一甩,便转过头,“斩吧,斩吧。”
手起刀落,也就是一瞬间。
听到哭喊声,她才软弱的坐了下来,远处腥红一片,却不忍再看。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本以为是放松,却没想到愈发紧张了。
站在一旁的凌远,像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紧紧握住佩剑的手也松了不少。
“皇上,淮南王带兵正朝这边来。”禁军统领过来报。
萧瑾瑜和凌远皆是一愣,问:“淮南王过来干什么?”
“末将不清楚,为首的将领只说是听闻有人劫法场,淮南王过来保护皇上。”
她冷嗤一声,道:“朕的这位王叔消息可是灵通得很呐,既然他要保护朕,朕怎好拒绝,让他来便是。”
凌远听得她的话,忍不住低呼一声,“皇上,万不可冒险。”
禁军统领似乎也赞成凌远的话,淮南王什么心思,大家都清楚,此番过来怕是不安好心。
况且他一藩王,封地远在千里外,这哪里来的军队,若不是提前部署好,能如此凑巧?
“无妨,朕倒要看看这淮南王如何保护朕。”
萧瑾瑜话音刚落,淮南王便气势汹汹的带着人冲过来。
“本王听闻有反贼劫法场,怕伤着了皇上,故而便私自带兵前来营救,还望皇上别恼了本王才是。”淮南王四十出头,一副满脑肠肥,贼眉鼠眼的样子,看着都让人犯恶心。
都说萧家出美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人把萧家人的缺点都收集了,别说美人了,连普通人都算不上。
萧瑾瑜看着他的样子十分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叔叔。
“淮南王如此为朕着想,朕怎可好恼王爷?”
萧准见萧瑾瑜语气态度都比以前好了太多,心中大喜,再一转头看着萧擎滚落在地上的人头,面上那股得意劲儿怎么都藏不住了。
他朝身后的人招招手,几个侍卫押解这一群黑衣人便过来。
萧准朝萧瑾瑜拱拱手说:“皇上,萧擎的余孽的皆已经带来了,你瞧瞧吧。”
“哦?淮南王可真是解了朕的心头大患啊。”
“皇上不来瞧瞧这些余孽都是些什么人?”萧准问。
萧瑾瑜看看他,道:“朕当然要来看看。”说完不顾凌远的阻拦便款款往萧准走去。
凌远见了只能忙跟上,萧准现在是葫芦里面卖什么药,他也不太清楚了。
萧瑾瑜走过去,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罩,领头的竟然是婉秋。
“是你?”她对这美人的映像可是及其深刻啊,没想到竟然还是个高手呢。
“呸,你这个狗皇帝。”婉秋目露寒光。若不是被人押着,怕会直接要了萧瑾瑜的命。
“啧啧,美人这般没教养,看来萧擎平日可没好好教你,要不到朕的身边,朕好好教教你?”她伸出手轻轻在她脸颊上刮了一下,肌肤吹弹可破,若是这样的美人养在身边着实不错呢?有长相还有本事。
对于婉秋的不屑,她也不恼,对美人嘛,谁都会多几分耐心。
婉秋厌恶的转开头,恨恨的说,“狗皇帝,拿开你的脏手。”瞧他一副轻薄的样子,真是替王爷不值得啊,为他豁出生命却是个这个贪图美色的昏君。
“呵呵。”萧瑾瑜当然不会听她的话,说:“把婉秋姑娘送到朕的宫中。”
凌远站在一旁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这人一看就是萧擎身边得力的人,她还敢往身边送,不想活命了?
伺候萧瑾瑜的人一听,忙上前把婉秋从淮南王侍卫的手中带了过来。
“皇上这是?”萧准看他这么一副色令智昏的样子,也开始不解了。
“王爷难道不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的不按常理出牌,所有人都有些接不上话来。
倒是这淮南王反应快,忙点头称,“皇上年轻,一时贪恋美色也是情有可原,只是这国事也不可耽误,所以本王与太后商议,暂时就不回封地了,好好帮皇上治理这万里河山。”
萧瑾瑜早就猜到他的目的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明目张胆,还真当萧擎不在了,他便能称王了。
“若是朕偏要你回封地呢?”她反问。
“如此,本王就只能……”不客气了。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到更冷冽的声音打断,“淮南王是打算谋反不成?”
远处,萧擎一身月白色锦袍,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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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萧瑾瑜负手而立,像看戏一般的样看着现场的人脸上的变化,甚是好玩儿。
萧准看着缓步而来的萧擎,又看看地上的无头尸体,“你……你……”哆嗦半天愣是一个字没说出口。
“淮南王这是口吃了?”萧擎站在萧瑾瑜的身边,今日她是一身蟠龙云纹的黑色锦袍,跟他月白色的袍子甚是相得益彰。
他一过来,凌远只能往旁边靠了靠,他的反映没有萧准的大,可是却也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鬼神一说他当然不信,唯一相信的就是萧瑾瑜早有防备了。
此时局势已经很明显了,他悄悄退于一侧,让自己尽可能的置身事外。
萧准被他一刺激,忙道:“还不快保护皇上,把萧擎这乱臣贼子拿下。”说着就往后退了两步,自己呆在了护卫的身后。
萧擎冷笑一声,抬手一个令下,禁军便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弓弩手也从潜伏的房顶起身,站在中间的人稍不注意,立马就成了马蜂窝。
萧准一看形势不对,便知道又被算计了,只是这一次不同以往,这是要他的命啊。
有人是吃一堑长一智,年岁渐长,智商也长,有人是年岁渐长,智商不动。
他就是后面的那种人,若是老老实实恪守本分,这一辈子肯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偏就他这智商非要搞出一些动静来,就算有人护着,他的本事也不足为惧,可一天三作妖,谁都会烦了,收拾他也是早早晚晚的事儿。
“既然淮南王都说了,那就把乱臣贼子拿下吧。”萧擎道。
淮南王的兵并不多,本想着皇帝杀了萧擎,京中大多都是他的心腹,自家主子都被害死了,谁做皇帝他们也不会管了。乘着这个悲伤劲,他再一撺掇,小皇帝在京中无权无势,到时候要怎么样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况且凌远早已经告诉了他禁军中大半是他安排的人,不然他怎么会这么贸然的带兵过来。
眼下一看这样子,他要做皇帝是不行了,还是先保护命吧。
这个时候他一下又灵醒了,命身边的人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而且他不相信凌远会见死不救,毕竟这事儿是两个人一起筹划的,若是自己被抓住了他又如何能逃得掉?
只是势力这样悬殊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当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最后他被萧擎的人按倒在地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没有人救他。
萧擎站在一旁,一直没挪动过地儿,淡漠的扫视了一眼被架住的萧准,蹙了蹙眉,道:“淮南王就这点本事?倒真让本王高看了。”
萧准也没想到自己会倒得这样快,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两人,一人是自己的亲侄儿,一人是自己的仇人,“呸了一声说:“哼,本王倒没有你这杂种的本事强,先是你那人尽可夫的姐姐嫁了人还不安分,魅惑先皇,妄图毁我大齐江山,现在又是你勾引新皇,祸乱朝纲……”
萧擎盯着他的目光从嘲讽渐渐变得阴冷,架住他的人本欲想堵住他的嘴,却不想他越骂越欢,挣扎着不肯就范。
萧瑾瑜感觉身边冷风阵阵,偷偷瞄了高出自己一头的人一眼,默默的往后退了一些。
萧擎接过身边的人递过来的一柄利剑,慢慢踱步到萧准跟前,抽出剑从他的脖颈慢慢移动到心脏的位置,没了进一步的动作。
“若是本王现在杀了你,倒显得本王心虚,应承了你的污蔑,可若是不杀你,你这张嘴也实在是臭不可闻,简直是有辱圣听,本王就代替皇上好好教训教训你吧。”说完利剑一扬,萧准的耳朵便飞了一个出去。
好半响后就听到了他杀猪一般的叫喊声,萧擎把剑扔在地上,说:“把他带下去,如此粗鄙的样子可别吓着了皇上。”
凌远见着萧擎的阴狠的样子,不由得握紧了双手,微微低下了头,没有正视眼前的男人。
萧擎也瞧见了凌远,只是双眼微眯了一下,然后越过他去到了萧瑾瑜跟前。
“臣参见皇上。”他略弯了一下腰,礼数周全,语气谦卑跟往日的萧擎差别还是有些大。
萧瑾瑜也忙虚扶了一把,说:“皇叔受委屈了,快快免礼。”
两人一来二往,给人感觉是君臣和睦,礼让有加,哪有如外面传的那样君臣不睦。
围观的百姓虽然还云里雾里的,不过看到祁王还活着,欢乐的心情也是溢于言表啊。
自发的高呼皇上万岁,祁王千岁。
萧擎淡淡的微笑回应,更多了几分儒雅和善的味道。
不过萧瑾瑜却明显感觉他在回避着自己了,刚才她扶他起来的时候,他明显有些排斥的躲开了自己的手。
身边有萧擎,她会轻松许多,很多事情,他自然会安排人着手处理好,像这种善后的事情,她还没出口安排,萧擎就先发话了,说:“皇上也累了,臣这便安排銮驾送皇上回宫,这里的事情交给臣处理便是。”
“皇叔与朕何时这样生分了?朕还是喜欢从前皇叔与朕相处的方式。”萧瑾瑜笑着问道,实在是有些不习惯萧擎一口一个臣的谦称。
“皇上是君,遨游九天的天子,臣不敢高攀,以前是臣逾距了,还望皇上海涵。”萧擎见萧瑾瑜靠过来,自然的后退了一步,让两人的距离保持在合乎礼数的范围内。
她有些自讨没趣的感觉,幸亏两人声音都不大,要不然该多尴尬了,偏这萧擎还有礼有数的样子,让人说不得。
见萧擎坚持,她只得放弃求和的想法,坐上了銮驾。
凌远自然跟着萧瑾瑜的銮驾走了,经过萧擎身边,大家都跟没事儿人一样,毫无交集。
只是当他们离开的之后,萧擎和善的脸上挂了几丝冷漠。
他身上还带着伤,也不敢多留,留下人处理后,就回了王府。
严涛和方衡先一步去了王府,见到自家王爷平安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因为王府前几日才被封,府里的丫鬟小厮都还关在牢里,王府里冷冷清清的。
连端茶倒水的人都是影卫临时充当,一个个打仗还可以,一伺候起人来是笨手笨脚,特别惹人嫌弃。
当一个影卫将茶水第三次倒在萧擎手上,他终于忍不住了,当然他还不能发火,在怎么说这些人也是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只得耐着性子说:“你们先下去吧,大家为了本王的事儿也操劳了好几天,先好好休息了,本王再论功行赏。”
影卫一听,立马感激涕零,想自己从小父母双亡,若不是受王爷的照拂,哪能有今天,立即觉得自己更加要把王爷伺候好了,忙说:“末将不累,末将在一旁伺候王爷吧。”
说完他更积极了,又往萧擎茶盅里添了些热茶,这一次倒是没有洒出来,只是他靠的太近,转身的时候腰带竟然滑过了茶水面上,萧擎黑着一张脸彻底喝不进去了。
严涛也是个粗犷的糙汉子,哪里会注意到这些,还当是萧擎身上的旧伤发作,身体不舒服,忙问:“王爷是否不舒服?”
萧擎道:“确实不舒服,今儿本王累了,你们先下去吧。”若是在这样下去,他不仅是不舒服,甚至还会发火了。
严涛和方衡对视一眼,起身见礼准备告退。
待他们刚要离开,萧擎突然出声叫住了方衡,“方衡,你留下,本王还有话与你交代。”
这几天萧擎都跟影卫在城外养伤,身边都是些粗鄙汉子,略一斟酌萧瑾瑜话里的意思,想试探自己是不是真有问题,便在严涛身上试了试,别说两人亲近一些了,就连平时看他眼神温柔些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
当然这事儿他也没敢说出来,后来他又一想,可能是严涛看起来是在太过粗野了,自己可能偏爱那种温润一些的,翩翩贵公子一般清隽长相的,所以便把方衡留下来了。
说到这方衡除却年龄比萧瑾瑜大些,因为上过战场,性格略强一些,面容稍微没那么鲜嫩些,跟萧瑾瑜也差不了多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方衡独自被留下还以为王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代,正全神贯注的准备着就听萧擎说:“坐过来些吧。”
“……”他实在有些不明白自家王爷的路数,踌躇了一下,理理衣袖,还是听话的坐过去了。
萧擎本是坐在塌上,位置不算宽敞,中间还有一方正的案几,两个人一坐下感觉十分的拥挤。
两人距离一拉近,萧擎以为自己能有对萧瑾瑜那样的冲动,却不想方衡一过来,他那种犯恶心的劲儿又上来了。
急忙起身往后退了些,轻咳一声掩饰了满脸的尴尬说:“本王发现还是远一些比较好。”
“……”方衡呐呐的点头,其实他也这么觉得,只是王爷是你说要挨着的啊?
萧擎见他有些不解,只得摆摆手说:“你还是下去吧,本王想了想暂时也没事儿跟你说了。”
方衡有些莫名其妙的起身离开,一出门便瞧着严涛正站在远处等着自己。
第二更
“王爷叫你作甚?”严涛见方衡一出来就迫不及待的拉着他问到。
“没事。”方衡不知道这事儿如何开口,难不成说王爷让自己陪他坐了一下?那太好笑了,王爷怎么可能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虽然他确实是做了,可是说出来谁信?
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方衡万万不能相信这事儿是萧擎能干出来的。
严涛一脸的不相信,“没事儿还单独把你留下?”他一个塞外的壮汉,突然探听起八卦,光看着那张脸都觉得违和,偏那小眼睛还冒着精光,仿佛非要打听到才肯罢休,让人躲闪都来不及。
方衡不想理他,打算抬脚离开,说:“没事就是没事,你问这么多干嘛。”一大男人跟个女人似得,见缝插针的问东问西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作为。
严涛见方衡要走,急忙拉住他,“王爷是不是让你去挨着他坐了?”严涛一副我了解的样子,黝黑的皮肤上竟然浸出一丝红润,让人看了觉得甚是诡异。
“你偷听?”方衡知道严涛的工夫,皇宫中都可以来无影去无踪,想要偷听点事情对他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所以立即就怀疑他在房顶上偷听了。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被他这么神经的一问,方衡总有种偷情被当场抓住的罪恶感。
不过他一意识到自己刚才脑海中过的话,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瞎胡思乱想什么,他跟王爷清白着呢。
说来说去还是都怪这个严涛,没事这么八卦干什么,想起这个罪魁祸首,他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严将军不好好做好自己影卫的事情,跑我跟前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