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暧昧成瘾
作者:起司鸡
文案:
路楚然自以为他和叶汐的关系是小王子与狐狸,没想到弄了半天竟然是农夫与蛇,可是最后那蛇又变成了玫瑰。
叶汐过去的每一段恋情都会结束在确定关系之前,他知道自己暧昧成瘾又不屑爱情,没想到自己终究会因为一个人变得厌恶暧昧又害怕失去。
一个外冷内热心冷的人把心给了一个外热内冷没有心的人,于是他把他的心捂热了回馈以他的爱情。
表面冰山冷傲内心温柔如水攻x表面阳光灿烂内心阴暗绝望受
1v1 HE 渣攻转忠犬受。
一个只想坑钱和搞暧昧的攻,最后整个人都被另一个攻坑走了的故事。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近水楼台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路楚然,叶汐 ┃ 配角:路雅歌,纪洱,何燊 ┃ 其它:
☆、第1章
叶汐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耳边传来了低沉却泛着甜腻的声音,“叶汐,你是不是今天搬家,要不要我过来帮你噢?”
“帮我?你想怎么帮我,是想来帮我试试新床么?”叶汐轻笑了一声,抬眼扫过那张被合力扛进电梯里的king size大床垫,细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青色的烟雾从半启的嘴唇随着轻笑带出来的气息从肺部被呼出,旋绕着在空气里弥散。
“啊,叶汐,你好坏坏哦,那我们今晚见啦。”对方笑着嗔怪他一句,挂了电话。
路楚然的嘴唇贴着玻璃杯的杯沿朝下抿了一下,试了试一下杯中水的温度,冷暖适中,他拧开了蜜糖罐的盖子从里面舀了一小勺色泽浓郁质感粘稠的蜂蜜放入杯中轻轻搅匀,温水随着小勺搅动的方向旋转,中间微微凹下去形成了一个小漩涡,蜂蜜迅速融化在水中,呈现出和以一个倾斜的角度从室外流泻入屋内的朝曦一样澄澈柔软的颜色。
路楚然把勺子从水中拿起,在杯沿轻轻磕了一下,碰撞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勺尖上一滴蜂蜜水掉落在水中漾起了一个细小的涟漪。
冲击钻在墙壁上钻孔钻出规律又持续不断的噪声,间或还交叠着铁锤敲钉子击打声,路楚然快要被这从早晨八点就开始的震到墙壁都仿佛在颤动的环立体装修噪音烦到精神崩溃。
他蹙着眉头,表情很难受,口中的蜂蜜水仿佛像是一口混着沙石的浊水,如鲠在喉。
他浓重的起床气渐渐升腾,震荡的噪声搅散了空气,似乎家里的墙壁和天花板抖落了一层灰,烟尘弥漫地覆在他身上,让他一阵反感不适。
半分钟之后,他很烦躁地起身出了门,决定离开这个磨人噪音不绝于耳的地方。
这栋居民楼配备有两台电梯,一台客梯一台货梯,通常情况下两台电梯都用于载客,只有夜晚环卫工人到每个楼层收垃圾或者偶尔有住客搬迁的时候货梯才会以自己原本的属性被当作货梯使用。
今天的货梯由于新迁的住户装修的缘故无疑已经被占用,而客梯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一直卡在一楼不上来。
路楚然的家住在16搂,当初买这个房的时候他因为挑选楼层选择困难症发作,前前后后折腾了小半个月,其中一个考虑因素便是出入依靠电梯的问题。
住十楼以下的低层固然出入比较方便还省下不少等电梯的时间,可是低层蚊子会很多。
路楚然很怕蚊子,他高三的时候住了一个学年宿舍,由于第一次寄宿没有经验漏买了蚊帐,于是入秋之后宿舍停开空调的第一晚,室友们都待在各自的蚊帐里安然入睡,满室嗡嗡待哺的蚊子找到它们唯一的食物还钻进他的被窝里找他愉快地畅聊人生。
那天晚上他通宵睡不着在自己身上拍死了六只吸饱了他的血的蚊子,还有好几只没拍死的在他耳边继续哼唧着“来呀拍死我呀不拍我就咬你了哦”,最终造成了他终生难以磨灭的阴影。
于是蚊子恐慌症使他还没上楼就果断地放弃了低层,然后他到高层去看二十楼以上的套间,结果脚一踏出阳台还没放眼俯视大地他就开始晕眩手心冒冷汗,反应比怀孕初期的女人还剧烈。
那时候15楼以下的套间早就在开盘的时候卖完了,所以路楚然纠结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挑了一个勉强折中的楼层,蚊子不会太多,而且恐高指数三星半,强行克服一下还是可以的。
此时此刻的路楚然心情非常糟糕,他足足等了十分钟客梯仍然在一楼停着一动不动,他被吵醒的起床气本身就还没过去,等电梯的不耐烦又加重了他的愠怒。
最后他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只好走逃生楼梯下去,一边沿着楼梯下行一边在心里暗骂到底是哪个扑街仔在一楼占着客梯。
楼梯间里的空气并不流通,在这闷热的七月这里似乎困住了一整个夏天暑气,虽然下楼并不费力,但是走了三层楼之后路楚然还是闷出了一身汗,棉质的tee吸了汗黏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终于走到一楼的时候他愤怒地“砰——”一声推开楼梯间的门,往客梯的方向投去怨恨的目光,随即看到几个汗流浃背的搬运工人正从里面往外移出一张king size的床垫,由于床垫过大卡在电梯门中间进出不能,工人们为了寻找一个可行的刁钻角度艰难地变换着位置。
“叶先生,按照我们小区的物管条例住户搬运家具的时候只能使用货梯,您这样违规使用客梯搬运其他住户都打电话来投诉了,您看现在也是上班时候吧……”听到物管处的陈主任的声音,路楚然把视线从客梯移到旁边,定在陈主任面前那个陌生人身上。
“我知道啊,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床垫弄进去了,现在也搬不出来我也没办法啊。”那人打断了陈主任的话,态度轻慢,语气里对于造成了全栋楼住户不便毫无歉意。
他坐在烟灰色的布艺沙发上,身穿着一件修身的藏蓝色衬衣,敞开了衣领下的第一颗扣子,透露种不经意的洒脱随性,袖子卷起了一段露出了一截手腕,藏蓝色衬衣下是一条笔挺的收脚的黑色西裤,衬得双腿修长笔直,两条长腿惬意地略略交叠,引得路楚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顿多了两秒。
“啊,路先生,早上好。”陈主任听见门口的动静,抬头瞥见从楼道走出来的路楚然,朝他打了一声招呼,路楚然脸上表情冷淡,微微点头表示回应。
叶汐闻言也转过了脸,英挺的浓眉下有一双形状好看的眼睛,五官深邃又不至于刚毅,帅气之中似有若无地透露一种可以用于形容男性的俊美,唇角挑着一个似笑非笑的角度,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路先生,那个笑容的角度渐渐有点意味深长。
“路先生,这是新搬来的叶先生,就住在你楼下的那个套间。”陈主任给路楚然介绍了一下,路楚然眼眸垂了一个细微的角度与叶汐视线对接,脸上丝毫没有被陌生人打量的困窘,表面上的神情平静得很,心里却是压抑着怒气好像将要沸腾的水一样在底下悄悄冒出了烦躁的小泡泡,移开了目光没有多作停留便抬脚走人。
叶汐却似乎觉得他很有意思,饶有兴致地盯着不断远行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不知不觉又加深了半分。
回到“to be continued”的时候,吧台的员工小瞳正在拖地,听到推门的声音时抬头还没看清楚来人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们还没有开始营业……诶?!路老师,原来是你啊,你今天不是休假么,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二叔还没到呢。”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了纪洱幽幽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仿佛听到有人在背后夸我帅。”
小瞳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了一下,缩了缩脖子低头跑进内厅继续拖地了。
纪洱其实才今年才二十七岁,比路楚然还小一年,本该是小学生喊他叔叔他都觉得把他喊老了的年纪,但是由于他每次听到别人叫他“洱哥”他都觉得听出了一阵带着不知名奇怪乡音喊二哥的风味,所以宁愿提早步入叔叔的行列当起了二叔。
纪洱去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给路楚然倒了一杯,“休假不在家里睡觉回来干嘛,下午有课吗?”
“没有,”路楚然的声音透露着疲惫,说着还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语气有点反常的烦躁,“今天楼下有人装修,很吵。”
“哦,搬来了新邻居?” 纪洱淡淡一笑,知道他现在是起床气发作生人勿近,于是语气足够温和,“原来路老师是来我这里补眠的,我知道了,不要让人坐到内厅吵你睡觉是吧。”
路楚然不说话当作承认了,纪洱对他的闷骚习以为常,于是若无其事地又问他吃过早餐没,表示愿意跟他分享自己的蘑菇形状的叉烧包。
路楚然摇摇头,默不作声地憋了半天之后,突然冒出一句,“纪洱,你说,在布艺沙发上面抽烟的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啊?路老师,我没听错吧,请问你这是在吐槽新邻居吗?”纪洱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很少会听到路楚然会用□□提及一个人,他大多数时候,其实并不提起任何人,他向来孤高清傲严肃端方,给人一种不容亲近的疏远感。
如此看来,今天路楚然的怒气值有点偏高啊。
“算了,当我没说。”吹了一阵空调之后,路楚然持续发酵了一整个早上的烦闷情绪终于缓解了不少,于是沉着脸起身去内厅后面的休息室睡觉了。
一觉无梦睡到中午十二点半,睡够了之后的路楚然无论是表情还是脾气都恢复了正常水平,他合上了休息室的门,在走廊里就闻到咖啡的香味浸透了空气蔓延着洋溢了整个外厅,这种安静的气味让他觉得心情也跟着飘高,“新品种么?”
“嗯,马达加斯加的,睡醒了,来一杯?”纪洱提着壶嘴细长的水壶动作纯熟地转动着手腕,往湿润的滤纸里的咖啡豆粉末上绕着圈倒水,深褐色的澄澈液体经由过滤器滴落到透明的咖啡壶里,水蒸气卷着浓郁的香味扑面而至,纪洱不由得感慨,“这次买的这批豆都是深度烘焙的,我最喜欢这一款。”
路楚然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他对咖啡没什么研究,了解程度也只达到能分出好喝和不好喝的区别的水平,要是有客人要他介绍他也能说出个一二来,但也就只是把纪洱教给他的原原本本背下来给对方听而已。
说是“to be continued”的半个老板,其实路楚然更像是想找个自己愿意待着不至于独处却又不会有繁杂的琐事打扰的地方,以此消磨掉课余的无聊时间罢了。
纪洱招呼完客人以后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不知道跑去哪里讲电话了。路楚然在店里找个角落打开手提,回了几个学生的邮件,又改了改明天上课要用的课件,然后看了一会儿书,时间了无痕迹地流走。
夜幕降临,员工晚饭结束以后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厅弥漫着面包和蛋糕烘烤的饱满香味,客人谈话的音量堆叠在一起慢慢盖过了店内的音乐。
小瞳踮着脚很勉强地把招牌灯的电闸拨上去的时候,路楚然跟纪洱道了别决定回家了。
白日消匿,日间的暑气仍然笼罩在整个城市的上空,闷热压抑黏腻不堪,扣入周遭的每一丝空气里。
“麻烦等一下。”路楚然远远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入电梯,趁着电梯门还没关上的时候追了上去。
平时要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在电梯里看到有人跑过来喊等等就死死的摁关门键,但是当跑着喊等等的人变成了自己的时候,如果对方死死地摁了关门他就只想骂一句“艹你妈”了。
这情形就类似于自己在公车上的时候希望司机不要停下来给追车的傻逼开门,但是换作自己是那个追车的人,司机要是不停下来又只能指着那车喊一句“艹你妈”一样。
人总是会因为身份和位置的变换而对客观存在的事实持有偏倚的双重标准。
电梯里的人出乎意料耐心地等了路楚然,让他不由得顿时心里觉得有点感激,但是他踏入电梯以后才发现那是今天搬来的那个坐在布艺沙发上抽烟的男人,心情复杂了一些。
叶汐此刻正肆无忌惮地盯着他,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不停地在他身上游走那视线似乎还略带了点温度,他马上敛起了表情转开了脸试图假装不认识。
叶汐却不以为意地主动地跟他打了招呼,语气温和又熟络,“路先生,你刚下班吗?”
路楚然只好不情不愿地抬眼看了他一下,日常的工作让他形成了交流的时候注视对方的习惯。
他不自觉地往叶汐的眼睛看去,不知怎么的觉得这个人的眼眸给他一种被淙淙流水打磨得光滑的黑色鹅卵石的感觉,难以琢磨又密不透光,里头的目光隐约带着点试探和侵略的意味,让他觉得自己在被解析和窥视。
路楚然有点不适地收回了视线,嘴里很敷衍地应了一句,“嗯,叶先生也是?”
“嗯,我和朋友刚从外面吃完饭回来。”叶汐回答,声音醇厚好听,语气里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候无所顾忌的轻慢,“嗯,我们到了,再见,路先生。”
路楚然一直没有刻意去看电梯里另外的那个一声不响的人,这时候听到了叶汐说“我们”的时候正想去看,他们却已经走出了电梯。
他心里正疑惑着这个新住客竟然还有室友,随即就在电梯门准备合上的时候听到了那个不认识的人拖长了粘腻的尾音问,“北鼻,你搬来第一天就找到新朋友了哦?”
他不自然地瑟缩了一下,好像感受到了一阵莫名又肉麻的寒意,我刚刚没听错吧,北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反思了一下自己,看清了一点以前的不足,决定再试一次。这次的受在前面可能会很讨厌所以先预警一下,后面会好起来的,为了让他好得不那么突兀,请原谅我会写慢一点点。还是那一句,求评论呀。
☆、第2章
叶汐打开家门以后颜谦就迫不及待地去浴室洗澡了,随手脱下的衣物毫不在意地扔在了地上,叶汐替他捡起来,仔细掸了掸上面的灰才叠放在自己新买的烟灰色布艺沙发的扶手上,顺道坐下来惬意地倚着椅背,然后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打开微信。
这张沙发上面也许以后会沾染上不同人的汗水泪水甚至精水,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不在当下的考虑范围内,至少人们普遍都有一种爱惜新事物的倾向,叶汐也不例外。
这就比如新买的手机在第一个月还会宝贝得像对待自己的玻璃心一样轻拿轻放,要是一不小心摔了心也会咯噔一下跟着慌,然而新鲜感过去以后,扔到哪磕到哪心底都砸不出一声叹息的回响。
他还记得和他一起挑选这张沙发的那个人是如此评价的,“从来没听过有人把‘喜新厌旧’这四个字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叶汐斟酌了这个词几秒,忍不住摇头轻笑。
过了数十秒以后,浴室里头开始响起淋浴的水声了。
颜谦是近一个月来和叶汐关系最热络的人,人是嗲了点撒起娇来简直没点男人样,但脸和身材都挺好,在床上也放得开什么都敢玩,而且人傻钱多对自己也不错,因为他的缘故叶汐这个月多了15%的提成。
不过最关键能讨叶汐欢心的一点还是他听话不缠人。
所以总而言之,这个人挑不出什么不好来,很适合好聚好散。
细想起来,颜谦还是叶汐之前的“好朋友”给他介绍的,这个圈子有些时候对这方面的看待方式确实别树一格到三观崩塌的地步。
因为单凭肉体维系关系很难得到心理上的安全感,所以干脆连安全感都不要了只要感官愉悦就好。
我和这个人睡过了他技术很好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介绍给你让你也爽一下呗?
但是又没有人要认真跟你谈感情,要什么三观啊。
叶汐望着浴室的方向恍惚了片刻,手里握着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才让他蓦然回神。
Ryan在二十分钟前给叶汐发来了消息,
此刻又补了一句,
叶汐丝毫不用思索就回他,
Ryan立即回了一个笑的表情,那秒回的速度简直就是捧着手机眼巴巴地等了他二十分钟一样,
叶汐笑了起来,跟他说,顿了几秒又添了一句,
叶汐很满意Ryan这个回答,有点得意地舔了舔嘴唇,回他道,
Ryan撒娇,
此时,浴室里的水声停住了,叶汐跟手机里和自己调笑的人道了晚安,然后放下手机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