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边并不知道对方的心思,韦静流吃下了那药,之后就一直沉睡,直到他们到了现在住的地方之后,他才醒过来。
简陵之前还忐忑,害怕韦静流什么都忘记了,也会忘记了喜欢自己,他们还是要被迫分开。让韦静流吃这药,他想的就是要一直在一起,若是韦静流不再喜欢自己,那么要怎么做呢?
但是韦静流的表现明显是很好的,大概也有之前选择的缘故,只是简陵并不知道,心里还内疚。
二人过了几个月平静的生活,马上就又不平静了。
而大皇子那边,虽然被下令在府里思过,但是那天的事情明显有蹊跷。若是赢了他或许还不那么急,这一输,在家里闲的心烦,他让人查了那天服侍自己让自己下令的人,未从他嘴里套出主谋是谁,便将其秘密处死了。这件事大皇子憋屈地认下了,而那个幕后的操纵者,现在也并不舒服。
☆、江湖行(四)
要说这安插人在大皇子身边,并且派人帮助大皇子的是谁呢?
自然是二皇子。
虽然韦静流是站在二皇子这边的,但是他并不听二皇子调遣,给二皇子的帮助也是很有限的。
二皇子原本想的其实是韦静流的师父死了,那么他的人力财力便都是自己的,却没有想到他会有一个徒弟,简直是多此一举。
于是二皇子便想出了这么一计,借大皇子之手除掉韦静流,而自己则站在韦静流这边,正当接收他的一切。
二皇子安排的细致缜密,毫无破绽,就算是最后大皇子查也查不到,简直是坐收渔利的典范。然而他却没有料到祁贵妃会出手,而韦静流在清醒过来之后便将人都安排好了,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余地。
此时的二皇子也就只能看着被罚了俸禄还禁足三个月对的大皇子聊以□□了。
简陵这边,韦静流从中午昏睡到了第二日上午,简陵做了饭,自己也没有胃口,就放在锅里热着。齐箐昨日晚上就走了,找了地方吃饭睡觉。
虽然二人离开皇宫,但在这边祁贵妃还是留下了人暗中照看的,简陵昨晚就写了一封信,让人给他母妃带去,求韦静流的解药。然而简陵不知道的是,这信还未出小镇,就被截了下来。
他一夜几乎未眠,也没吃东西,困乏无力,饥肠辘辘,一直看着韦静流。韦静流面色平静,呼吸均匀,想来已经不痛了,只是嘴唇有些发白。
简陵看着韦静流,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趴在他身边。
东方日头初升时简陵就醒了,往外看却是混混沌沌的一片,天是阴的,模糊的灰色,不像秋天的蓝天那般高阔,让人感觉要压下来,胸口发闷。
也不知道太阳升起到哪里,就淅沥沥下起了雨,秋雨寒冷,起初还小,随即就哗啦啦下个没完。潮湿阴冷,从里凉到外。
简陵给韦静流盖好被子,怕他冷了,自己的手却有些发青,过了很久他才感觉到自己是冷的,也钻到被子底下,却不敢碰韦静流,害怕他被自己冰到。
他浑浑噩噩的,一直看着韦静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闭上了眼睛。
所以就没有看到韦静流睁眼,也没有感觉到韦静流下去了,将被子掀起了一半,并没有再盖上。
吵醒简陵的,是韦静流和齐箐的交谈声。
“我觉得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我知道了,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选择原谅。”
“为什么对一个伤害我这么深的人善良呢。”
“我说的,不单单是简陵,还有你啊。”
“可是你的命是我给的,你不能背负上弒母的罪名。”
“武林大会的延期可能是给你的机会,儿子,难道你不想向世人证明你的实力?”
声音先是模糊,然后逐渐清晰。齐箐仍旧是原来那副样子,你爱说什么说什么,我也不会心虚,爱怎样怎样,达到目的便好。
而韦静流的声音却透着一股阴狠,像是此时仍旧下着的雨,浸透骨髓,让简陵即使躺在被窝里也忍不住颤抖。
这边简陵醒了,那边的交谈声就停了下来,齐箐还站在门口,韦静流走过来,拿着平日里简陵练习用的木剑,抵在简陵的右肩。
“韦静流。”简陵本不想睁眼,但是感觉到右肩疼痛,他睁眼看韦静流,只见他一脸的愤恨,用的力气也颇大。因为平日里怕误伤,这把木剑是很钝的,就算是不小心打上也不回头太疼。可是韦静流现在用的力道,让简陵感觉,韦静流是想要将他的右臂斩断。
“如果当年我向你求饶一声,你会放过我么?”韦静流看着简陵,简陵心中百般委屈,然而一点都说不出口,也不知说什么来辩解。
“我毕竟喜欢了你一场,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就回宫,就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也可以继续跟着我。明日我便会启程离开这里,做些准备,去参加武林大会。”
齐箐将韦静流忘记的一些事情都告诉给了他,韦静流到底还是留了一点情面的。其实齐箐也有些纳闷,这蛊他以前不是没用过,中蛊之人多半会性情大变,容易被他人言语影响。而她这边有蛊母,就可以一定程度上操纵他的心思。
她想着或许韦静流会一剑贯穿简陵的身体,或许会溅出艳丽的血花,沾染在简陵的脸上,身体上,那该是多么美的画面。
可是韦静流却给了简陵选择。
简陵看着韦静流,只觉得委屈,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也不抬手擦,就这样看着韦静流。
“我跟你走。”他说道,这蛊总是能解的,到时面前的人便又是他的韦静流了。齐箐虽然是韦静流的母亲,可是能够这样对待儿子的母亲,下的蛊也未必真的对韦静流毫无害处,他还是要尽快地给他解了。
韦静流没说话,将剑收了回来,手上用力,那木剑便一寸寸断开,碎裂成一地的木头渣子。简陵看着地上的木屑,好像看到他们以往的欢笑,就这样被韦静流粉碎。
他是恨自己的。
简陵本来很想要忍着,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软弱无能,可是一旦哭出来,就再也忍不住。他趴在枕头上,一味地哭,好像是要把身体里的水分都排干。
韦静流中了蛊,身体里暴虐的成分被完全激发出来,又知道了之前的事情,差不多遗失了对简陵的爱意。昨天齐箐回去,设法让蛊母向韦静流传达杀了简陵的讯号,应当是有的,然而她可能错估了韦静流对简陵的感情,才会留下了简陵一条命。
简陵哭累了,因为一夜没怎么睡,就睡着了。也没有在意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韦静流自己把东西收拾好,只等着离开,对这里没有一丝留恋。
但是他并不是完全失去了理智,所以在看着简陵的时候,会想,记忆里的那些甜蜜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记得,但是现在根本就无法感受到。
一个始终骗他,为了和他在一起让他失忆的人,他过去为什么要爱。
还有就是……他心中鼓动的恨意,不是对简陵,是对齐箐。小时候的事情他都记得,因为记得所以觉得残忍。
他的母亲又是怎么好的人呢。
第二日出发时,简陵已经装作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和以前一样还是坐在马车里,不过韦静流没有在外面赶车,他们雇了一个车夫。齐箐骑马远远地跟着,并不同行,而韦静流在前面坐着,有时骑马,并不想要和简陵单独相处。
简陵在车里坐着,离开了韦静流的怀抱,总觉得缺少了什么。他们的这段感情稀里糊涂的,因为少年的冲动在一起,然而混杂在陈年的恩怨,各种复杂的事情之中,难免会沾染了别的味道。
然而他确定他是爱韦静流的,就像他曾经爱自己的一样,越来越坚定。
中午,车夫也停下来吃饭,因为天气还是冷,带着的干粮也凉透了,硬硬的没法入口。韦静流收拾了些柴生了火,把干粮烤了烤,软了很多还带着些焦香味。他拿着吃了一口,突然朝马车那边看了一眼。
中午了,简陵并没有出来,他便又拿了一张,掀开车帘给简陵送过去。
“下次吃饭自己出来。”韦静流的口气透着些寒意,将饼给了简陵,就要出去了。却不料简陵接过了饼,看到他要走,突然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抱他。简陵力气不算是很大,不过因为韦静流毫无预料,所以就真的被他拖了进去。
“韦静流。”简陵和韦静流脸贴着脸,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就这般看着他,眼神里含满了爱意。简陵在韦静流唇边轻轻吹了一口气,韦静流只觉得唇上有些酥麻。简陵咬了一口饼,两只手都攀住他的肩,吻上他的唇,把那块已经浸润的饼哺给他吃。
韦静流中了蛊之后似乎也忘记了从前那些调情的手段,此时生涩的好像是还未经历过人事的小男孩。不过两人以前没少干过这种事,只是那时候还是浓情蜜意,韦静流还是主导的,而现在,他简直呆若木鸡。
蛊对人的身体和精神都有一定的影响,这导致韦静流用思维没法理解这种事情的乐趣。可是简陵反复地亲他,悉心挑逗,唇舌交缠,一口焦香的饼慢慢被磨碎,香味仿佛渗透在唇齿之间。韦静流的身体本能被激发,只想要靠他更近一些,哪里还想得起挣扎离开。
韦静流挣扎简陵还要留他,现在他不想走了简陵自然是放开了手脚。他抱着韦静流,上下其手。上面将那张饼分食,下面却已经单手解开了他的腰带,突破衣服的阻碍,攥住了韦静流要命的地方,给他上下撸动。韦静流的呼吸渐渐粗起来,简陵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嘴唇贴着他的脖子,稍稍用力,在上面留下一个艳丽的红痕。
韦静流一个激灵,在简陵手上发泄了出来。简陵反手把白液抹在韦静流小腹上,又在他衣服上反复擦了几下,然后抽手出来,帮韦静流把腰带系好,顺便拿那只手摸了摸韦静流的脸。
简陵吃饱了,有些犯困,就缩到车里里面睡觉。
韦静流觉得整个车厢里都充满了情.欲的味道,有些刺鼻。他腹上黏腻的感觉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总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
车夫在外面吃完了饭,就看到韦静流从车里出来,脸还是红的,不过衣服整齐。而车子的窗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不知道这主顾又在做什么,车夫知道他们是江湖人士,也不敢问,就去把火彻底熄了,过来接着赶车。
韦静流坐在前面,身体还残留着刚才的余韵,仔细感受指尖还有点发颤。他这次有点快其实,但是在中蛊之后,这种感受是很新鲜的,就没有克制自己。何况,简陵了解他的身体,当然知道什么样的刺激是最快最直接的。
等到晚上,简陵没有撩拨他,他们到了客栈歇脚,简陵就住在韦静流的隔壁,也不去找他,也不和他说话,自己吃了饭收拾自己。反倒是韦静流觉得有些奇怪。他洗了澡,将腹上干涸的痕迹反复洗了好几遍,出来擦干穿上衣服,便不知不觉走到了简陵那边门口。
他抬起手想要敲门,却始终没有落下去。
简陵这么长时间的武功也不是白练的,他听到了韦静流的脚步声,毕竟他没有掩饰。他期待着韦静流敲门,或者直接进来也好。今天的试探,让他觉得其实韦静流的蛊似乎没有那么严重,似乎还是能够让他慢慢恢复正常,或者,至少接受自己。
然而韦静流还是没落下手,又回去了。
他们在这边的客栈住下之后没多久,齐箐也住了进来,还住在一个很近的房间,所以韦静流在简陵门口迟疑的样子她也看到了。她还看到了韦静流脖子上没有遮掩的痕迹,和猫挠的似的。
第二日一行人继续赶路,走的不算快,半月后到达这次武林大会举行的地方,方城。
方城在京城以南,仍旧属于中原武林地界,四通八达,江湖上几个比较大的门派也盘居于此,有些根基,所以这次大家才将地方选在这里。
简陵和韦静流刚进城,就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繁华,他们的车在进了城门之后行走就有些困难。这半个月来简陵没事就撩拨一下韦静流,韦静流嘴上不承认身体非常诚实,也就没有非要坐在外面。
因为某人借机生事,所以外面车夫在艰难赶车,想要突破人群去找客栈,而车里的两个人白日宣淫。
简陵坐在韦静流腿上,亲吻他,韦静流被他弄得快要疯了,然而舍不得拒绝。
等到两个人弄完了,车夫也找到了客栈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时候只想给简陵同学点个赞。
☆、江湖行(五)
齐箐来的时候是春末,再往南一些几乎是入夏了。此时虽然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天气还没有彻底热起来,才四月时节,而武林大会要到今年的七月才举行。
七月到八月正是农忙时节,不过江湖人士不事农耕,选择这个时间只是因为天气比较合适,大家也都爽利,不然冬天严寒,夏日酷暑,打架都打不好,要么懒怠得不想动弹,要么热的暴躁无比,秋日还是很宜人的。
此时到武林大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不过大家也都陆陆续续过来了,早做准备,也有是要以武会友的,趁这个时间多切磋下。
本来韦静流就是想要来找人切磋的,武林大会凑个热闹即可,但是因为蛊改变了心性,是非要争个高下了。
韦静流和简陵到了方城,夜里在客栈住,天黑了之后,外面就一直乱乱糟糟的。不知道都是哪里来的江湖人士,是有多闲多无聊,这短短一个晚上已经打了好几架了,简直是不让人安宁。
因为一路上舟车劳顿,晚上简陵很早就洗洗上床睡了,本来都已经睡着,却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很是暴躁,睁着眼睛看着屋顶,想要睡也睡不着了。
韦静流睡在简陵隔壁,本来简陵是想要和他一起的,但是韦静流和他现在也就仅限于一些肢体上的接触,没见得亲密,简陵就只能孤枕自眠。
简陵被吵醒,韦静流耳朵更加好用,听得更加清楚,甚至都知道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根本就没有睡,坐在床上打坐调息。
他这一路上都未曾荒废了武艺,不过没怎么动过手,和简陵也始终没有做到最后,加上身体内蛊虫躁动,所以即使努力让自己平静些还是难免有些暴躁。
亥时过了,楼下才安静了下来。简陵睁着眼睛也累了,就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可是他刚闭上眼睛,楼下就又有了动静。
“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简陵睁开眼睛,一拳砸在床上,他起身披上外衣,推开床,便看到外面一队车马过来,看起来来头不小,等到到了客栈门口就停下了。
“客官,小店已经住满了。”小二的声音很急,最近人多,房间已经住满了,这大半夜的早就打烊了,可是客栈也不敢得罪这些江湖人士,还得好言好语地说话。
“满了也给我们倒出地方来。”来者不善,即使小二好言好语地劝,那边还是不依不饶,还非要几个上间。小二也没什么武功的,自然是阻挡不了这些江湖人士,就让之前说话那人上了楼。
那人不过是一家丁,不过长得甚凶,身材整整比小二大了三圈,进门都怕撞了脑袋。他脚步很重,一往上走,整个客栈的人几乎都被惊醒了。他也没挑,直接就着上楼的第一个门去开,蛮横地推开门,却在门打开那一刻愣住。
齐箐一直跟着简陵他们,而现在这人好巧不巧的,推的就是齐箐的门。
齐箐虽然已经有韦静流那么大的一个儿子,然而天生丽质,加上保养的甚好,如今看来,仍是? 裁廊缁ǎ恍Γ闩媚谴致车拇蠛荷窕甑叩梗纠聪牒玫拇致郴坝锒纪靡桓啥涣恕?br /> “夜深了,你们都不睡的么?”她开口也不客气,然而那大汉只顾得上流口水,看着齐箐走都走不动了,即使她出言不逊也未曾感受到。
“我奉主人家的命来寻住处,不想打扰到了小娘子,小娘子……”他还没把话说完,就突然失去了意识,轰隆一声倒在地上。
小二目瞪口呆,愣愣地说不出话来。齐箐从屋里走出来,在那大汉脸上踩了一脚,又弯下腰,拎着那大汉的领子便将他拎了起来,丝毫不见费力。她拎着大汉下了楼,直接扔在了门外的马车前。
那主人家半夜来做这种事情,一看也是没什么气度的,此时看到自己的人被这般扔出来,自然也是气不过。马车里一个年轻人走出来,阴狠地看着齐箐,抬手拔刀一气呵成。本是要取齐箐性命,却被齐箐单手挡住,捏住刀刃,也未看到她怎么用力就把刀折成两段。只一瞬间,齐箐将那刀尖直接刺进了地上趴着的大汉的后心口,可怜了这么大一个人,稀里糊涂一点反应都没有便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