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不动则不伤。确实是这个道理,不假。
“安瑶。”宋凌寒的声音沉了几分,眼眸格外的黑:“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承认,当初一开始,是带着我自己的目的。可是那个目的,我从来就没有实施过,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雷哥的事情是迫不得已,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欺瞒了你我也很抱歉。但我还是想说一句,我不会伤害你,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还是不会。”
他一开始是别有目的,但是在认识她的过程中,发现她只是一个心地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她很信任他,于是他放弃了初衷,也改变了计划。
瞧瞧,他说得多好,不会伤害她。难怪她一直等着幕后之人动手,想看幕后之人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可是幕后之人却一直没有动静……那时候被雷哥的人欺负,她是有多么的无助、害怕与伤心,他的鼓励又给了她多大的勇气,现在想想,一切都是那般可笑!
她忘不了被雷哥逼迫着交保护费的那种无力感,因为她没用;相同的,她也忘不了被宋凌寒欺骗的感觉,因为她识人不清,她自作多情!尽管这个欺骗的过程确实没有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但骗了就是骗了,目的不纯就是目的不纯,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觉得她是相信宋凌寒方才的一番话,但这番话没用。安瑶有些讥诮地看着他:“宋大哥,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感谢你。我一直以为我只是一个小市民,没想到我还能成为别人觊觎的对象,我该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以后要更加谨慎,也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
她决然地转身。
宋凌寒忽然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毕竟两人年龄有着差距,她的背后抵着墙壁,被他圈在了怀里。
街上人来人往。他是那样高大,安瑶挣扎不得,只得作罢,在他怀里冷漠地瞪着他,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宋凌寒,你要干什么?你放手!”
对啊,他要干什么呢?他怔了怔,低下头悲伤地盯着她盈盈若水的眸子,没有说话。只是控制不住自己,觉得要是不抓住她,她真的就要一走了之。
“怎么,恼羞成怒了吗?想以大欺小吗?想欺负未成年吗?宋凌寒?”安瑶也不恼,却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变得一点也不像她自己了。
宋凌寒宋凌寒宋凌寒……相比宋大哥,他发现更加喜欢她对他的这个称呼。
她以为他会暴躁的,他会生气的,可是他只是慢慢地垂下眼眸,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温热的呼吸惹得她一颤,然后她听见他有些哑的声音:“对不起。”除了能说这个,他再也想不到其他。
安瑶冷笑,目光没有波澜:“宋凌寒,如果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所有事情,那这个世界上就不需要警察了,人人都能当圣母玛利亚了!”
他听不懂她说的这些奇怪、却意外有道理的话,仍旧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
“宋凌寒,你有病!”安瑶没想到他居然不生气,被他注视得莫名,气极了,手试着动了动,竟是挣脱了他的束缚。她抬起脚狠狠地踹了他一下,却也不解恨,恨恨地往店里走去。(未完待续。)
☆、225 缺爱
陆安瑶气呼呼地回了店,到店门口的时候,下意识往边上看了一眼,宋凌寒还是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她。她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闷闷的,有些酸,又有些涩然,索性闭了闭眼,毅然地跨进店里,眼不见为净。
宋凌寒叹了叹,站了一会儿便上车回了家。
这事儿,是他的不对,他早该知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被揭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宋凌寒每天下午都会来“甜蜜小屋”买上一个小蛋糕。徽宁并不是那等被人骗了还能心里不气的人,或许不会气一辈子,但是短时间内,这气是不能够消停的。所以宋凌寒来的时候,她都是直接当甩手掌柜,让陆家成去接客。
她曾经也想,直接不做宋凌寒的生意。
但是,李婶那天怎么说来着,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啊!好吧,她就是个爱钱、贪财的女人=_=!
陆家成无奈地站了起来,走到玻璃柜后,小模样有些冷地问:“要什么?”他虽然不知道他姐和宋叔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他姐这些天不寻常的状态来看,以及他姐现在都把那个水晶钢琴音乐盒给锁起来了,听也不听了的情况来看,他能确定,这两人之间一定是发生大事了。不然他姐那么宝贝那个音乐盒,怎么会还把人家锁起来了呢?
陆家成绝对是站在他姐这边的,可不会替宋凌寒考虑。他姐是老好人一个,属于那种在街边看到合眼缘的小孩,也能带回家认作亲弟弟的人。咳,这是他的亲身经历哈。他姐还是那种,对一只小狗,都能和对待人一样好的人。这是多么爱护小动物、珍爱生命的一好人啊,说她会欺负宋叔叔,他是不相信的。
所以,真实的情况绝对是,宋叔叔欺负他姐!
宋凌寒也并不拖泥带水,死皮赖脸。每回他来,都会静悄悄地站在那儿,就一直往里屋瞅着,眼神很忧伤,就像现在。他的嘴角掀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把目光移了回来,和善宽厚地对陆家成说:“榴莲。”端的是一个温和的大叔叔的模样,教人恨不起来。
说起这个榴莲蛋糕,是安瑶自那天和宋凌寒闹翻后,第二天心血来潮,就做了一个榴莲蛋糕,发泄心里的苦闷。后来没想到这蛋糕能卖出去,就每天都做了一个摆在那里。
陆家成实在是忍不住了,也暂时忘了眼前这人还是惹他姐不高兴的人,眼睛一闪一闪地问:“宋叔叔,你以前不是爱吃香草味儿的吗?为什么最近都买榴莲味儿的啊?”呃……这个榴莲的味道,他闻着都不舒服,吃着更是不舒服了。他姐还行,偶尔会吃一吃榴莲。
他曾经就问过他姐,他姐那时闲闲道:“还行吧,看个人口味,有些人就是重口味也没办法。这世上有一种特殊的群体,叫做真爱榴莲党,咱们是无法理解的。我曾经还看过新闻,有个真爱榴莲党吃榴莲吃得狂流鼻血,竟然还颇为欣喜若狂。”
宋凌寒垂下了深邃的眼眸,状似若无其事:“叔叔最近换口味了。”
“哦。”陆家成看似明白地点了点头,其实他还是不明白,只是装作明白。换什么口味了非得换榴莲?换榴莲也就算了,一买就买了好多天是为什么呢?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这不是在自己惩罚自己吗?这个惩罚实在太重了啊……
陆家成把蛋糕给宋凌寒包好了,宋凌寒深深地看着里屋一会儿,又伸手十分宠溺地摸了摸陆家成的头发,才上了车。关上车门,他把蛋糕放好,撕下边上一小张四四方方的彩色的纸张,纸张有一大叠,很精致。然后,他很熟练地动着手指头,不过一会儿,手里便出现了一只橘黄色的千纸鹤。他特别认真地将千纸鹤放在车前的一个小罐子里,眼里溢满了柔情,喃喃地念着:“第五天。”
陆家成把手往头顶上一放,撇了撇小嘴,看着宋凌寒的车不见了踪影才回过神来。
他晃了晃小脑袋,陆家成,你啥时候这么那啥了,那啥……多愁善感了。怎么会觉得被摸了一下,就好像是被一种浓浓的父爱包围着?是太缺爱了?是想爸妈了?唉,书看太多了也不好,整天小脑袋瓜里想些啥呢。
安瑶正在做作业,冷不丁被听见陆家成的声音:“姐,宋叔叔他走了。”
他姐……
加一句:“对了,他又买了榴莲蛋糕。”
“嗯。”安瑶握着笔的手轻微地顿了顿。
陆家成两步走到她的正前方,隔着一张小桌子,催促:“姐,你快摸一下我头发。”
“诶?”
“刚才宋叔叔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陆安瑶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然后?”
“然后……”陆家成小眼神乱瞟:“我觉得很别扭,所以急需姐姐给我平衡一下。”
“真的?”难道不是被贿赂了?
陆家成狂点头:“真的。但是我有点想三叔了。”
n年后的陆家成:没想到我就是那传说中的缺爱的、渴望爱的孩子。那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橡根草,是为我唱的吗?/(tot)/~~没想到我不仅缺母爱,我还缺父爱。
安瑶没想过他会这么说,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暖暖一笑:“想什么呢,姐姐永远陪着你呢。”
离县二中校园文艺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不仅是这里,听说整个国家的每一所高校这段时间都在准备校文艺,这就相当于是全国学生范围以内,一层一层自下而上地选拔,一步一步到达巅峰。时间越近,班上的氛围也越来越活跃。班上人的眼睛几乎都是盯着安瑶一个人了,他们都希望她能为班级争光。温老师和颜老师都曾经私下找安瑶谈过话,让她别紧张,好好比赛,可见两人对这的重视。
但是安瑶始终也忘不了那次练习给温老师看时,温老师那不可置信的表情,紧接着温老师夸她,这首原创的钢琴曲真的是美妙异常。(未完待续。)
☆、226 潮流
对于温老师的夸奖,陆安瑶并没有太多的欣喜,相反更多的是一种怪异的感觉萦绕在心尖,因为当时温老师不可置信的眼神太明了,明了到她都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但是很快,安瑶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十一月十一号是在下周二,在这周五的时候,颜老师特地找她出去和她聊了聊穿着打扮的事情,颜老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她说,像往常一样穿就可以了。
往常?
安瑶平时的穿衣打扮,用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就是不过分张扬,也不过分保守;既没有像后世那么开放,也没有像这个时代那么单调。她顶多就是穿普通的t恤衫外加牛仔裤,或者休闲裤搭配着上衣,再或者就是穿连衣裙,连衣裙她穿的都是过了膝盖的;至于吊带装、全副牛仔装、迷彩装、那什么夏日必备小马甲、小短裤、小背心、小短裙、小高跟……她是想都不敢想的。她穿过最大胆的一次,就是那次和薛岩一起去云南,简直是放飞了身心==还有发型,她的头发之前剪短过,但是长了,现在只是一个小马尾,当然额前还散落着几缕薄薄的空气刘海。
但尽管她这么低调,她的穿衣打扮也一直引领着全校的潮流,大家模仿不及,头发也是改成了和她的一样,额前都要垂着几根刘海。
安瑶想着颜老师的提醒,坐回自己的位置,左右打量了一下,当真是……全班有五分之三的女同学,居然都成了另类的“空气刘海”。
瞥见同桌刘小月刚停下笔,写完作业,安瑶直接发问:“小月,你觉得在上台表演要穿什么衣服?”
小月姑娘对这个同桌一直有种高山仰止般的敬仰之情,这敬仰之情如流水,恰似不尽长江滚滚来。瞧着同桌这般真诚地问她,同桌的眼睛明亮而又泛着水光,睫毛卷翘翘的。小月的脸一郝,说出了自个的想法:“我觉得、上台表演一定要庄重。上面穿一件的确良的白色衬衫、下面就穿一件蓝色的长裤,脚上穿一双白色的布鞋。要是……衣服前还能搭上一朵红色的小花,就更美了。”
这就是她心中的一直渴望的样子。
=口=!安瑶开始陷入了幻想,白衬衫、蓝长裤、小红花、白布鞋,似乎还少了点儿什么,辫子!两条齐肩小辫子!这她记得,是最近学校里流行风向的一种,有个别比较潮流的女生都这么穿。
在这个已经告别灰扑扑却还是有些灰扑扑的年代,当大家都是灰白打扮的时候,灰蓝、红色已经开始悄然盛行了,这就体现在刘小月方才说的那条蓝色的长裤、红色的小花朵上不是么。
认真地听取了刘小月的意见,安瑶其实还想找人问一问,但是她的“闺中密友”少的可怜。薛岩、叶勇是男生问不着,李景画又在一中念书。岑怡然……她往旁边看去,岑怡然正在和关晓霞谈笑风生。
她不觉恍惚,有时候各种转变不过就在一瞬间,让人始料未及。
前一刻还很要好的两人,保不准下一刻就能形同陌路。就像她和岑怡然之间一样。
岑怡然察觉到她的视线,冷冷地朝她瞥了一眼,继续和关晓霞说话。
或许,在怡然的心里,她的小舅舅真的非常重要,重要到她可以抛弃朋友。也许,往后见着宋凌寒,真的不该心软吧,也真的该和他保持距离。安瑶微微叹息。
“薛岩,能不能帮我喊一下大妮?”
薛岩正和叶勇说着话呢,闻言黑眸闪了一下,也没说问什么,直接起身往外走,点头应道:“好,你等会儿。”
“谢谢。”
且说薛岩真的就去陈大妮的班级把陈大妮叫了过来,陈大妮倒是受宠若惊了,嘀嘀咕咕的:“岩子,安瑶找我做啥呢?我怎么有点紧张呢我?”这陆安瑶主动找她还是第一次,陈大妮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是什么事情。
借钱?谁信!请教问题?更没可能!
薛岩摇摇头:“可能,是女生之间的事情吧。”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别的。
“女生之间的事情……”陈大妮忽然羞得脸抬不起来了,女生之间的事情无非就是那啥。难道安瑶那啥那啥了?哎呀,那可是大事情啊!她妈跟她说过,女孩子的那几天尤其重要,关系到子孙存亡!她是去年才来的,安瑶年纪比她小,但想来也是有可能了!瞎猜的同时,安瑶已经到了两人面前,她亲热地笑了笑:“大妮!”
薛岩很识相地就走开了。
陈大妮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拘谨中。
“大妮,把你叫过来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只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
陈大妮连忙摆手:“说啥话呢,不耽误不耽误!我下课也没事儿可干!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能帮我尽量帮……”关键是,她不觉得陆安瑶有什么是需要她帮忙的。
安瑶想了想:“是这样,下星期就要举行校园文艺比赛了,我现在还拿不定主意要穿什么衣服。想听听你的意见。”
“原来是这事儿。”陈大妮恍然:“安瑶你穿什么都好看,不过我认为还是要打扮得庄严。最好穿一套绿色的军装,外头披上一件绿色的大衣,鞋子也要是军绿色的,头上再戴上一个绿色的帽子,模样就顶好看了。”
陆安瑶:=口=!
如果说刚才刘小月建议的一般,陈大妮建议的这就太违和了。军装和她的钢琴曲所要表达出来的意境大不相同。在听取了两人的意见后,安瑶最后决定还是自己安排了。她的钢琴曲轻缓温暖中又透着小别离,沉稳大气中又透着岁月的柔婉。故而,穿衣打扮也该是这个调调。
傍晚,李景深又一次去了叶勇家,两人在讨论各自学校要开始校园文艺比赛的事情。
“要不,十一号那天,我请假溜达到你们学校去?”李景深懒懒地挑了挑眉毛,说道。
“不行不行!阿景,你冷静!”叶勇不赞同他的方法:“不是还有市文艺比赛吗?地点不是在你们学校吗?到时候你肯定是能看到安瑶的!”(未完待续。)
☆、227 多多指教
叶勇似乎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市文艺比赛必须是每个学校的前三名才能参加的。他潜意识里就认为安瑶能进前三。
“而且,你叔看你那么紧,回头你又该挨你叔的训了。”
“好!我相信安瑶能过前三。”李景深斟酌片刻,也只能放弃自己原本天真的想法了。他虽然很想去看第一次的比赛,但是他叔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且以安瑶的能力,不论是什么样的比赛,他都觉得她能进前三。到时候市里的文艺比赛正好地点也是设在他们学校,他是能够看到的。只是她第一回比赛呢,没去给她打气,太遗憾了。当初要是知道安瑶在县二中,他死活也要跟叶勇一个学校。
“诶,阿景,不过你为啥不参加来着?”叶勇忽然纳闷问道。他家阿景也不是没啥才艺,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表现机会吗。
李景深撇撇嘴:“校文艺比赛又不是校体育比赛,都不设游泳的,我参加了也没意思。”不就是唱唱歌、跳跳舞、一群人打扮得花花绿绿的,他还是喜欢那种解放身心、脱得只剩下一条里裤,在水里畅游的项目。
叶勇:“校体育比赛那不是也没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