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把你锁一辈子。”陈田没动,反而搂紧了君晟的腰,将脸埋在君晟怀里闷声道:“再不许你去见那什么刘家大郎周家二郎,若是他们敢来,我就打断他们的腿扔下山去。”
“什么刘大郎周二郎,你就是不锁着我,我也一辈子是你一个人的,又吃的什么飞醋?”君晟一头雾水,奈何陈田并没有被他哄好,干脆不搭理他了。
君晟听着陈田呼吸放缓,不忍心把他弄醒给自己解开,感觉到锁链捂在被子里也不是那么凉了,想着明天解开也是一样的,就也睡下了,结果第二天一早醒来,身边哪还有陈田的身影,好么,自己被陈田光溜溜地锁在床上了。
哭笑不得的君晟不好意思让流云卫去找陈田拿钥匙,锁链在脚腕上,昨天的裤子被陈田撕坏脱掉了,今天想穿却穿不上,只能披了件外袍,下半身裹着被子窝在床上看书,免得一下地,君子坦蛋蛋,风吹屁屁凉。
行动不便地在床上窝了一天,君晟可算盼到陈田“下班”回来了,听到门响,抬起头时看过去的眼神都好像亮晶晶地在发光。陈田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满足感,走过去就抱着君晟烙下一个吻。
一吻毕,还不等陈田开口,君晟就从被子里拽出了那条锁链说道:“该给我解开了吧?”
陈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面色不善道:“你就那么想出去?”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爱出门,你喜欢跟我呆在家里的,陈田紧紧抓着君晟的肩膀,手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度。
“你这是怎么了?”君晟被抓得有点痛,微皱起眉头,轻轻拍了拍陈田的手臂示意他放手,却被陈田当做拒绝的信号,陈田怒目圆睁,大吼出声。
“你想去城里见他们对不对?你休想!”陈田胸膛起伏,可见气的不轻,若不是查出来那些人与君晟没有肌肤相亲,哪里还容得下他们好端端的,陈田恨不得将他们全抓起来远远送走,可清秀的小郎君满地都是,若是君晟厌弃了自己,哪里找不到比自己年轻俊秀的呢,陈田满心苦涩,闭上了眼睛不让自己流出泪来。
“你整日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啊,田田,你到底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我?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君晟也有点丧气,任谁满心欢心地筹备着婚礼还被伴侣怀疑,都要难过一下,”君晟知道自己是有“前科”的人,怪不到陈田头上,可他就是有点伤心,难道他这些年所作所为,陈田都没看到吗,怎么还能这样怀疑他。
“我想相信你,可是我不信我自己,广晟,我害怕,那日我看到你对他笑,我嫉妒,我也讨厌我这样,如妒妇一般小肚鸡肠,可是我忍不住,看到你对他笑得那般温柔,我忍不住,广晟,我错了,我真的害怕。”
陈田跌坐在床前的脚踏上,枕着君晟的大腿,眼泪一颗颗掉在君晟光溜溜的腿上,让君晟几乎分不清那泪水究竟是冰凉的还是滚烫的,陈田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却在他怀里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君晟十分心痛,摸了摸陈田的脑袋。
“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这没喜光惊了,田田,那天我找他来,是商量新婚礼服的样式,去后山也是让他看看什么花绣在衣摆上好看而已,我看到漫山遍野的树,就想起你了,不是对他笑的,田田,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别哭了,你哭的我心疼。”
君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陈田哭诉的是什么事情,还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呢,没想到居然被敏感的陈田记在心里了,无奈之下只好道出实情。
“新婚礼服?你要与谁成亲?”陈田抬起头,颤抖着问道。
“傻瓜,除了你还能有谁,莫非你不想与我举行婚礼?”君晟看着呆愣住的陈田,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还生气呢?好吧好吧,以后商量事情,我让他们找岁数大的糟老头子来,这都不行的话,那就让他们蒙着脸来总可以了吧。”
陈田想着君晟与一屋子“蒙面大侠”商议事情的模样,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拱进君晟怀里,君晟见他这幅小儿作态,越发笑得开怀,拍了拍陈田的后背打趣起来。
“若是让外人知道国师府的铁腕总管在家里是这幅模样,你说他们会不会惊掉下巴?估计眼珠子都要滚一地,田田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长不大了,要你养一辈子,一辈子长不大了。”陈田吸了吸鼻子,紧紧搂着君晟的腰撒娇,心中想着即将到来的婚礼,满心甜蜜觉得自己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被粉红泡泡一包围,陈田的智商是蹭蹭往下掉,眼看着就要变成陈三岁了。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只段小年
误会解除自然皆大欢喜,那百炼钢的锁链自然回炉重造变成配件去了它该去的地方,君晟虽然每天还是忙得早出晚归,陈田却不再疑神疑鬼,虽然脸上还是无甚表情,可熟悉他的人还是能看出来,陈苑监的心情很不错。
已经没了隐瞒的必要,君晟每天回来还会与陈田聊一聊婚礼的细节问题,虽然每次聊着聊着君晟都会先睡过去,陈田看着君晟的睡颜却仍是一本满足,想到这个人说要在天下人面前承认他的身份,与他缔结平等的伴侣契约,他就幸福到再多不出一丝精力思考其他了,连每日坐班都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偷笑,才勉强保住了他一贯的威严。
日子在这粉红泡泡的包围中,好似过的特别慢,让陈田迫不及待,可又好似过的特别快,一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因为办的不是大庆风俗的婚礼,直到婚礼前一天,两人都没有分开,陈田看着挂在衣架上的两套艳红色的礼服,本以为自己会激动到睡不着,却不曾想被君晟一顿爱抚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的天还没亮,君晟就把陈田叫醒了,陈田还有点恍惚,直到被君晟亲手给他穿好礼服,洗了脸梳了头,陈田才看着自己的衣服回过神来,抬头就看到君晟穿的与自己一模一样,傻傻地笑了出来。
院子里的流云卫已经整装待发,库房里只有祭天才拿出来用一次的国师仪仗这次拿出了全套,礼官高呼一声“吉时到”后,国师府的侍从和宫女或举或扛或捧或提着一溜仪仗用品在前面开路了。
紧随其后的是扎着大红绸缎花朵的越野车,前后各三辆被流云卫开着,中间夹着那辆巨无霸房车,房车的防御钢板早已经收在车顶,整个车身都被花朵覆盖,君晟牵着陈田的手,踩着红毯上了车,车队跟在仪仗后面也往山下而去。
最后压阵的是陈忠精心挑选的三百流云卫,全副武装骑在高头大马上,因为开路的仪仗走的慢,车队和马队也走的很慢,整个队伍浩浩荡荡拖出好几里地,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天都亮了。
陈田看着道路两旁挤满了围观的百姓,紧张的手心出汗,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君晟所说的“让所有人见证”不是一句空话。
大部队像是要祭天一般一路走到了祭天台,陈田被君晟牵着手下车走到台阶下,就看到了站在皇帝皇后身后的陈家人,已经好几年没回去的陈田看到红着眼眶悄悄抹泪的家人,忍不住鼻子一酸,却被君晟立刻发觉揽住了肩膀。
“田田,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啊,你要是哭了,让百姓以为我这个国师仗势欺人强抢良家美男子,我可跳进海里都洗不清了。”君晟凑在陈田耳边小声打趣了一句,把陈田逗得斜睨了他一眼,两人才迈上台阶往高台而去。
清云山清风观的观主风玄子道长站在高台之上,挽着一柄拂尘,待君晟与陈田在他面前站定,他才将提前背好的那段话郑重地说了出来。
“天道为证,你二人可愿与身边之人缔结契约,自此荣辱与共,生死同衾,不离不弃携手百年?”
“我愿意!”君晟与陈田异口同声,回答的十分响亮,然而相视而笑。
风玄子微笑着让开,君晟与陈田一起点了香插进大鼎,风玄子才一挥拂尘退到一边。
鸿德皇帝和庞皇后不知何时也上了高台,他二人身后还跟着搀扶着陈老太太的陈森和许氏,几人在风玄子刚才的位置站定,风玄子的小徒弟捧着茶盏躬身在侧。
君晟牵着陈田走过去,两人双手交叠着一起给双方长辈奉了茶,鸿德皇帝从袖子里掏出一本金页玉牒,庞皇后也拿出了一个鼓囊囊的荷包,一起递给了陈田,君晟才牵着他的手走到陈家人面前。
陈老太太满面笑容,许氏却已经哭肿了眼睛,陈森一手扶着老娘,一手扶着媳妇,已经年过五旬的汉子眼角也是一片湿润。
“奶奶,爹,娘,你们就放心的把田田交给我吧。”君晟见陈田不敢开口,深躬一揖到底,将称呼都改了过来。
“我娃都是好孩子。”陈老太太挣开陈森的手,把高出她一头的君晟和陈田一起搂住,将他俩的手放在一起拍了拍道:“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吵架,长长久久的。”
君晟看着终于哭出来的陈田,揽着陈老太太,就将陈田往陈森和许氏那边推去,陈田怯怯地迈出一步,就被许氏搂住,许氏哽咽道:“我儿终于苦尽甘来了。”
许氏说的很小声,陈田却听得一清二楚,他本以为这些年报喜不报忧,娘早该放心了,原来她一直都在记挂着自己没名没分地跟着君晟,随时担忧着自己会被抛弃,可怜天下父母心,陈田跪在地上痛哭道:“儿不孝,让娘忧心了!”
“快起来,大喜的日子不要哭,你就当娘在给你哭嫁,让娘自己哭就好,娘高兴,娘替我儿高兴。”许氏拉起陈田,也拿出一个荷包塞给陈田,有些羞赫道:“这是你的嫁妆。”
“娘,不是田田嫁给我,我们俩都是男子,婚契是平等的,我们是伴侣,不是夫妻,没有谁娶谁嫁,我们是一样的,不过既然是娘给田田的私房钱,你就揣着吧,我这么败家,说不定哪天就要靠你来养,你得多攒点钱。”君晟给陈田擦掉眼泪,小声的打趣道。
庞皇后走过来拉起许氏的手也跟着笑道:“亲家可能不知道,国师府真的是盈嘉在养,我儿只会伸手要钱,也就盈嘉惯着他,任他大手大脚的花。”
两家长辈笑谈了几句,都喝过了二人奉的茶,小道童将空茶盏捧下去,风玄子又走了回来,一挥拂尘高呼一声道:“礼成!”
祭天台太高,台下的百姓可听不到他们在台上说了什么,只能听到礼官传出来的只言片语,模模糊糊看到国师和陈苑监拜了两家父母,待得一声“礼成”传来,百姓们才从看到布告之后的不可置信中,变为彻彻底底的震惊。
国师真的昭告上天,娶了一个男媳妇!直到仪仗从祭天台转去了皇宫,围在祭天台的百姓们还是久久没有散去。皇宫门口的广场上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陈家人也被接进了宫里一起参加宫宴。
祭天台那一出,君晟生怕哪个不开眼的会满嘴放屁惹了陈田不高兴,索性一个官员没放进去观礼,全权委托了隔壁山头道观的观主当司仪,这晚上宫宴,百官们看着一对新人,不怀好意摩拳擦掌了,不是不让看吗,国师你还能把陈苑监藏一辈子不放出来?逮着机会了吧!酒满上,来来来干一杯!
君晟有空间作弊,敬酒的是来者不拒,大不了含在嘴里就转移进空间,顶多沾个满嘴酒味儿,是一滴都没下肚,陈田可就苦逼了,虽然君晟替他百般推挡,到底还是没坚持到晚宴结束,就被灌倒了。
皇帝皇后和陈家人坐的特别近,拉着家常看热闹,鸿德皇帝听到陈家人描述的田园风光,心中十分羡慕,当夜散席回到寝宫后,就问庞皇后道:“梓童,朕在这深宫出生长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避暑行宫和猎场,这天下虽然是朕的,朕却没有看到过,太子如今已堪大任,朕想禅位,梓童你可愿陪朕出去走走看看?”
“陛下的心愿就是臣妾的心愿,晟儿不是说新婚后要去度什么月,要不咱们让他等等,与他结伴同行如何?”
“也好,有晟儿那车子,梓童路上也少些辛苦。”
皇帝皇后两人想的很好,又聊了几句就歇下了,可惜第二天一早,却哪里都找不到君晟和陈田了,好么,君晟把喝醉的陈田扛上车,连夜就跑了,生怕被什么拖住脚步,渡蜜月的计划被拦截了,这家伙跑的比兔子都快。
开车的是陈忠,君晟手忙脚乱的伺候着陈·醉鬼·田,素来洁癖却被吐了一身,君晟甜蜜又烦恼,看着哼哼唧唧拱在怀里撒酒疯的陈田,君晟的笑容有些扭曲,今天就饶了你,等你酒醒了,看我怎么补你个洞房花烛夜!
第133章 大结局
陈田醒来的时候还没睁眼,就感觉天旋地转一阵反胃,干呕了两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君晟大腿上,君晟笑着摸了摸他的肚子道:“怎么,怀孕了?是要给我生孩子吗?”
陈田脸上一红,就拍开了君晟的手,坐起身一看,两人居然是在房车里,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陈田才知道那颠簸摇晃不是自己宿醉的错觉,而是车子真的在跑。
“咱们这是去哪儿?爹娘呢?”陈田还有点没醒酒,捂着额头又躺回君晟腿上。
“到了你就知道了,爹娘都在京城,我已经留了信,咱们在外面玩够了就回去,你那些徒弟都顶事了,你就放心吧。”君晟给陈田揉了揉脑袋,又给他弄了蜂蜜水和粥,看着他吃饱就又睡下了,才咬牙切齿地瞪着被子发呆。
虽然车上有个电灯泡陈忠,就算陈田“撒娇”,君晟也会拒绝,可是陈田突然不粘人了,君晟有点怅然若失,因为洞房花烛夜被搅黄了的那点不甘心越积越深,看着陈田的目光也越来越像饿了好几天的狼一般,把陈田看得汗毛直立,陈忠恨不得跳车逃跑。
车子跑了十几天,一路陈忠和君晟轮流开,终于找到了君晟的目的地,君晟看着熟睡的陈田,不顾现在还是三更半夜,扔出一辆越野车就一脚踹在陈忠屁股上撵人了,陈忠见君晟心意已决,只能带着俩黑眼圈默默离开。
君晟看着陈忠的车开远了,才上车把陈田轻手轻脚的抱了下来,陈田倒是醒了一瞬,被君晟拍了拍后背哄了两句就傻乎乎的又睡了,君晟笑的像只偷到鸡的狐狸,把陈田放到了越野车的副驾驶座上就继续开车了。
没错,君晟要去的,正是当年二人看日出的海边,君晟把车停在沙滩上,听着海浪声,看着陈田的睡颜,又想起了当年才十六岁的陈田看完日出后,青涩稚嫩的动情模样,少年已经长大,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可看着他,君晟还是忍不住喉结发紧,小腹滚烫。
陈田是被摸醒的,车内的小灯被君晟挡住大半,只模模糊糊看到君晟那双好似在放光的眼睛,流连在自己赤裸的胸膛,那双不老实的手还在轻抚慢揉,就听到君晟低哑的嗓音道:“你醒了?”
“嗯?”陈田应了一声,听到海浪声,也知道了这是在哪里,虽然天还没亮,看不太清楚,陈田依旧笃信,这里一定是君晟第一次带他看海的地方。
“日出还早,咱们先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君晟也绽出笑容,笑完,还舔了舔牙,像是进餐之前的野兽。
陈田被君晟笑得心里发毛,咽了口口水,有点紧张道:“什么有意义的……唔……”
君晟根本不给陈田拒绝的机会,吻着陈田的双唇就撕开了他的衣裳,车座本来就是方便陈田睡觉放平的,君晟直接覆盖在陈田身上,就在窄窄的车座上先讨伐了一轮,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两人从车里翻滚到车外,柔软的沙滩好像能把人陷进去一般,陈田一会儿是躺着的,一会儿是半跪着,沙滩上留下一个个人形压出的痕迹,还有陈田忍耐不住时抓挠出的小坑,本来光滑的沙滩被两人当做画布涂鸦,直到东方染上红霞,已经快要脱力的陈田才被君晟按在发动机盖上。
视线摇晃着,因泪水而模糊,陈田哀求着君晟先停一停,君晟却愈发加重了惩罚的力度,只是给陈田怀里塞了个抱枕,扬言就让他这么着看日出。
陈田紧紧搂着抱枕,将下巴搁在上面,口中溢出破碎的呻吟,在太阳整个跳出海面,放出万丈光芒的时候,被那一片刺目的阳光晃花了眼,发出一声脆弱的惊呼,又攀上了顶峰,然后脱力晕了过去。
君晟叹了口气,只能不甘地忍耐下来,将满身暧昧痕迹的陈田用毯子裹好抱回车里,才披了一件衣裳处理沙滩上的“人形写真”,然后迅速的离开了“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