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遇到楚翘后,他赫然发现原来情人还真的是老的好。当时与楚翘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喜欢的,只是这喜欢在荣华富贵面前也就一文不值了。
他清楚当初分手时楚翘对他的怨恨,以及了解楚翘那种若是断就能断得老死不相往来的脾性。若是他贸然与他接触,必定碰钉子。恰巧这时师兄撞上门来,于是楚翘就这么一步步落入了他的设计的套路中。
他赌楚翘虽然看似果决寡情,但骨子里还是重情重义的。师兄有难,他必定会出手帮忙的。
楚翘放下了筷子,抿了口茶,又慢条斯理地拿纸巾擦了下嘴角,抬起头故作惊讶地说了句:“不是说KTV吗?怎么都不走?”
“走走走!”
众人松了口气,特别是师兄差不多要跪下了。
苏文秦的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类似于奸笑的笑容。
看样子他似乎赌赢了!
金轶匆忙地跑进一家高档会所的KTV,在一间包房里找到了正唱的撕心裂肺的方佳歆,心中大石滚落在地。
他几乎把酒店周边翻了个遍,西湖也差不多逛了大半圈,都没找到方佳歆。最后还是接到方佳歆自己打来的电话,原来她在KTV发泄了半天才发现自己一气之下出门忘了带钱。
也不知方佳歆出于报复还是泄愤,在打完电话通知金轶过来付钱后,还点了几瓶红酒。金轶到时候,她喝得有些醉醺醺。
“金轶……你为什么喜欢那个美甲的小贱人也不喜欢我?”方佳歆勾着金轶脖子,醉眼朦胧的往他身上蹭。
“佳歆,你醉了。”金轶皱着眉把方佳歆从他身上拉下来。
可方佳歆不肯罢休,不停地往他身上缠。
女人的力气终是敌不过男人的,再加上金轶本就是因为愧疚而一直没有使力,可方佳歆这般不依不饶,还一口一个“美甲的小贱人”骂着,让金轶有些烦躁和恼火,他稍用力就把方佳歆推到一边。
方佳歆愣了下,然后歪在沙发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变骂道:“金轶,你是混蛋,当初说要交往的是你,我不嫌弃你带着个孩子,还认真地想要跟你好好交往。你说说看,我们交往的时候,像是男女朋友伐?约过几次会,吃过几次饭,两根手指头都没有的,还都是我主动的。手都没正经牵过,更别说亲吻什么的,本来以为你是正人君子,现在看来,你他妈的就是在耍我。”
“对不起……佳歆,是我的错……”刚才的烦躁被内疚冲淡,确实,一切都是他的错。
金轶抽了纸巾帮她擦眼泪,方佳歆泪眼婆娑,可能是金轶的动作太过温柔,方佳歆心底那丝不甘又被激起,她一把握住金轶的手:“我不信,我不信,我怎么会比不过一个美甲的?”
“佳歆……”
“你什么都别说,我不信!不信!我不要跟你分手,我不要!”方佳歆捂着耳朵,晃着脑袋,借酒耍赖。
金轶有些无奈,只能坐在一旁照看着。
方佳歆哭得抽抽搭搭,嗓子听着都有些干哑,或许是渴了,拿起红酒瓶就要喝,被金轶挡了下来。金轶想给她叫瓶水,可她现在头发凌乱,妆容全花的样子给旁人看见了不大好。于是,他起身出了包房,找服务员拿水。
到底是高级会所,隔音做的不错,走廊上的音乐声并不嘈杂。也因如此,一声轻微的惊呼,落入了金轶的耳中,他的耳力极佳,就算混杂在音乐声中他还是听到了,更何况这声音还是来自他心尖上的人。
是楚翘。
金轶的脸色惊变,他无暇思考楚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楚翘出事了。
单单是个念头,就已经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寻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一间间包房地寻找。好在KTV包房的门口有一块玻璃窗,透着玻璃能隐约看到里面的情景。
金轶一脚踹门进去的时候,看见一个男人压在楚翘的身上,手已经摸进了楚翘的衣服里,楚翘的领口被拉开,露出锁骨与半个胸膛,那男人的唇竟然亲吻在上面。
金轶觉得自己气血上涌,愤怒,从未有过的愤怒,正从他身体的每个细胞中散发出来。拳头握紧,咯咯作响。
在那男人还来不及做反应的状态下,闪电般地拽住他的后领,瞬间将他拽倒在地,出脚踢开。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他倒是想试试手撕鬼子是何种滋味。
金轶瞪红双眼,吼了一句:“我的人你也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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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轶的及时出现,楚翘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
先前他就已经看见金轶出现在这KTV里,他看见他匆匆进了一间包房,他看见他和方佳歆抱在一起。隔着玻璃窗,仅仅只是看一眼,也只能承受一眼,他的心就像是被硬生生地劈开,鲜血淋漓,然后再塞进一把盐,痛得他站不住脚,靠着墙蹲在地上,半晌都起不来身。
恰好被出来找他的师兄看见了,师兄扶起他还嘀咕着都没见他喝酒,怎么就醉得走不动道了?
他糊里糊涂地被师兄扶回了包房,原本他是打算偷偷溜走的。方才合约已经谈妥,他也早已被苏文秦那轻佻的眼神看得心生憎恶,再待下去保不齐会忍不住泼杯酒上去。借尿遁这方法虽然很怂,但却是最管用的,只要能甩开苏文秦再怂的方法也是好方法。
他严重怀疑师兄出来找他是苏文秦授意的,只是他现在沉浸在那个刺眼的拥抱中无法自拔,过分冷静的头脑此刻失去了思考能力,混沌不堪。从吃饭时就一直保持的警惕心荡然无存,他抓起自己面前的一瓶不知道白的红的还洋的酒,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下好几口。那酒,喝在嘴里都是涩的,咽进肚里都是苦的。
不是说会和女朋友分手吗?这边又搂搂抱抱……
不是求他等他吗?不是求他给他机会吗?
骗子,都他妈的是骗子。
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他,他的脊背落入了一个胸膛。不是他熟悉的宽厚怀抱,不是他贪恋的温度,那种刻意的温柔,鼻子嗅到一缕并不浓郁的香水味,却是遗忘在记忆里的让他厌恶的味道。
一个激灵,蓦然从思绪中抽离,他发现自己被苏文秦从背后抱入怀中,也发现包房内不知何时就剩下他们两人。
又被出卖了……
这师兄不能要了,再下去被卖了还得帮他讨债。
楚翘……你真是眼瞎,一个个的,出卖你,欺骗你。
失败,楚翘,你这人做得真是失败透顶。
“翘翘,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暧昧的话语传入楚翘的耳朵,耳垂被湿热的舌头舔了一口,一种恶心感直冲心头代替了那股沮丧。楚翘一把推开苏文秦,抽了纸巾用力地擦着耳朵。
八瘴那兀饩褪悄愕哪康模俊背汤溲劭醋潘瘴那兀羟謇洌詹诺氖Щ昵昕碳湎ч榫。丝逃只指吹椒缜嵩频哪Q?br /> “翘翘,这些年我无时不刻的在想你。”苏文秦执起楚翘手,说的情深意切,若有旁人在,还真当他是个深情种。
楚翘冷哼一声,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在嘲笑,他说:“你以为今时今日,你说的话我还会再信吗?”
他抽回自己的手,慢条斯理地拿纸巾擦着手。
苏文秦也不恼,他扯了扯领带,面上带着标志性的微笑,翘着二郎腿,斜斜地靠在沙发,还是一副儒雅的做派。但只有楚翘知道这儒雅仅是表面,内里早已被蛀虫啃噬得丑陋无比。
“翘翘,当年是我不对,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不是当年的我,如今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回到我身边吧,翘翘,我会对你好的。”
“苏文秦,当初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你,可我得到了什么?对我好?哈,当年你是怎样利用我的,我可一点都没忘。第一次被骗可说是年少无知,第二次再重蹈覆辙,那就是我楚翘愚昧蠢钝。你觉得我会傻到再让你骗一次吗?”
楚翘眼神犀利地看着苏文秦,虽然已对过往彻底放下,但忆起多少总有些怨愤。
苏文秦闪躲了下,却又不知为何嗤笑了声,不要脸地对上楚翘的目光,脸上微笑依旧,却显露出一股子阴险。
“呵呵,我也不在乎你信不信我,我想得到的从没在我手中落空过。若你愿意,你就做我的情人,咱俩好好相处,谈谈情,说说爱。若你不愿意,说到底,我也不过是想要你的身体。”
楚翘淡漠地看着苏文秦,如看一个跳梁小丑般。这人居然无耻到这个地步,也是不可思议。与此人待在一起,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他起身准备离开时,苏文秦也没做阻止,反而还饶有兴味地看着楚翘。
楚翘刚踏出两步,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说不清的昏聩晕眩。他刚才并没有喝太多酒,而且以他的酒量,就算喝的那几口是高度烈酒,也最多虚晃下脚步,但此刻这浑身燥热无力,小腹也一阵阵莫名地发紧,像是欲望正在那里聚集,那感觉让他心中惊惧万分。他想快速离开,可还没走到门口,就腿脚发软,被跟在后头的苏文秦揽入怀中。
“啧啧啧,这药效比想象中来的慢了些。好在还是起效了。”苏文秦的手指在楚翘的脸蛋儿上游离,惊喜的发现岁月是眷顾楚翘的。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这皮肤的触感居然比家里那位天天往脸上抹高级护肤品,隔三差五去美容院的苏太太还要光滑有弹性。
楚翘偏着头躲开苏文秦的手指,抗拒着想从他身上逃开,可却软绵无力,竟使不出一点劲。不仅如此,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里出现一种渴望,渴望被抚摸,渴望被碰触,甚至更多。
他瞥见桌上的酒瓶,心里咯噔一声,愤怒道:“苏文秦,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只是加了点助兴的药,放心,剂量不多,先让我在这里解解馋,等到了酒店再好好享受。”苏文秦笑着,听着得意又猥琐,他把楚翘推倒在沙发上,自己伏在他的身上。
楚翘挣扎着,惊叫着:“苏文秦,你这只衣冠禽兽,你放开我……”
“宝贝儿,马上我就让你爽得舍不得我放开你。”苏文秦扯开楚翘的衣襟,大片光洁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原本的白皙因为药力而泛着微红。
包房里的灯光虽有些昏暗,但苏文秦还是看清了眼前的美景,他暗了眼神,嘴唇不管不顾地亲上那片美好的肌肤,双腿也挤进了楚翘的腿间,一只手在楚翘的腰间抚摸,又探到裤腰边往下扒。
楚翘慌乱地一手推着苏文秦的头不让他亲到,一手提着裤子。明明身体躁动不安,身体的渴望也已到达界限,可被苏文秦这样碰触却让楚翘恶心得想吐。
苏文秦不悦,扯下领带将楚翘的双手捆了个结实。楚翘试图挣脱捆绑,却被捆扎得更紧,手腕勒得生疼。
“苏文秦,你放开我,你若敢碰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楚翘厉声警告,已用了全部的力气,可话出口却细若蚊音,毫无威慑力,听在苏文秦的耳朵里更是感觉如娇如嗔,魅惑十足。
此刻的楚翘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却还在垂死挣扎。他晃动着脑袋,极力不让苏文秦亲到他的脸和唇。可颈脖间传来粘腻感,让他感到惶恐。被药物控制的身体越来越欲火焚身,他怕他会沦陷,会沉迷,会失去自我。
嘴唇被自己咬破,疼痛让他暂时保持一丝清明。抬着腿想要把压在他身上的人踢开,却被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地压制。他望向门口,绝望中还抱有丁点期翼。
金轶……快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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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躯出现在门口,背着光,整张脸都藏在阴影里。
楚翘的嘴角慢慢勾起,他知道,他来了,金轶来了。
在那刹那,他突然想起《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的一句经典台词:“我的如意郎君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迎娶我。”
其实这个人是不是盖世英雄,是不是披着金甲圣衣,是不是踏着七彩云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是他,他来了,他出现了,那就够了。
楚翘的眼睛一直追随着金轶,看着他怒气冲冲的冲了过来,看着他将迅速地将身上的人掀翻在地,又迅速地一脚踢开。出手决断狠辣,他从未见过金轶如此愤怒,几乎被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暴戾之气震撼到。
只是更让他震撼的是当他听到金轶吼道:“我的人你也敢碰”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也随之在震动,震得整个胸腔都在摇晃。
他的人?是……我吗?
这一刻楚翘是迷茫的,疑惑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去理解,脑子里异常的黏糊。
苏文秦狼狈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敢坏我的好事。知道我是谁吗?”边骂边提着裤子。
先前苏文秦已经解开了自己皮带和裤腰,现在这提着裤子扎皮带的动作,看在金轶眼里触痛了他的每一根神经,他想起刚才他对楚翘所做的,怒火中烧:“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肯定是个人渣。”
说罢,一拳又将苏文秦打倒在地。这一拳金轶强忍了力,他虽愤怒,但还理智尚存,若不然他这特种兵的拳头一拳下去,掉几颗牙都算轻的。可就这么随意的一拳,将苏文秦打得趴在地上哼唧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金轶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就像提一只小鸡仔,揪着他的衣领一把抵在墙上。
此时的苏文秦眼镜飞了,颧骨肿的老高,两边脸大小不一,什么斯文,什么儒雅,荡然无存,看着只觉得滑稽。
“你他妈的是谁啊?”苏文秦口中虽然还叫嚣着,可气焰已弱,明显是被刚才那拳打怕了。
“他是我的人。”金轶声音生冷地说道。
“哈,原来是来穿我破鞋的……”苏文秦贱贱地笑起来,扯到脸上的伤,嘴里发出嘶嘶声。
金轶不语,只是将苏文秦的衣领揪得更紧了。
衣领卡着喉咙,苏文秦有点呼吸困难,他扒拉着金轶的手,还不怕死地说着:“你……你有眼光,我跟你说,别看楚翘平时……一本正经的很,在床上那叫一个浪……啊啊啊——”苏文秦话未说完就发出一声痛呼。
金轶的手捏在苏文秦肩膀的关节处,嘎嗒一声,脱臼了。
金轶手一松,苏文秦就脚一软,靠着墙滑坐在地。他一手扶着肩,痛得冷汗狂流,龇牙咧嘴,他看向一直半躺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楚翘,面露怨愤,嘴里还不三不四地骂着:“楚翘,你……你个贱货,居然……居然找了这么个人整我……贱人……你那师兄的生意也别想再做了……啊……痛死我了……”
金轶拧紧了眉,蹲下身子,突然伸出手搭在他另外一只肩膀上,吓得苏文秦结结巴巴:“你你你……你想干嘛……”
可这时,金轶又放了手,面色平静,只是眉眼间戾气丛生。他死死地盯着苏文秦,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无数个窟窿才肯罢休。这让苏文秦猜不透他下一步要做什么,胆战心惊。
仅是片刻,苏文秦已觉得自己汗流浃背,小腿肚都有些抽筋,一半是痛的,一半是吓的。
眼镜掉了,他看不清楚金轶的表情,只看着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头顶的灯光将金轶的影子印在苏文秦的身上,整个笼罩,在这样压倒性的气势下,他紧张地牙齿打颤。
而金轶只是幽幽地丢下去:“你再胡说八道,我直接捏碎你的肩胛骨。”而后便转身走向楚翘。
金轶的离开,让苏文秦松了口气,瞬间像滩烂泥瘫倒在地,大口地喘着气。
楚翘缩着身体,一瞬不瞬地看着金轶的靠近,看着他手指轻微发抖地解开绑在他手腕上的领带,轻轻地抚摸腕上被勒出的红痕。
勒痕在白皙的手腕上显得触目惊心,因为之前楚翘的挣扎,还有些许破皮,泛着点点血印。金轶既心疼又自责,执起楚翘的手腕放在唇边小心地亲吻着:“楚哥,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的声音戚戚,眼睛红得像要滴下血来。
肌肤间的触碰,还有金轶嘴唇柔软的触感,让楚翘原本就在燃烧的身体更添加了一把柴。他想靠近金轶,想得到更多的抚慰。可却又偏偏想起金轶与方佳歆的拥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手抽了回来。
“我,我没事。”
口中倔强地说着没事,可他几乎笼罩在金轶的气息中,这是他迷恋的气息,无法忽视,欲罢不能,使得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吟,呼吸渐重。他不得不紧紧地咬住唇,将呼之欲出的呻吟封在口中。但早已被咬破的唇肉,再次迅速地溢出血珠。